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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五十六章 ...

  •   找了块大石头坐下来,我从兜里掏出几颗野果子递给她,自己剥了一颗放进嘴里,很甜。
      “你想聊什么?”老实说,大学这几年我们并不是很熟,也没多少交集,猜不出她此刻究竟想要说什么。
      她捏着手里的果子并没有剥开,“你和张医生是什么关系?”
      我笑了,原来是问这个,“我们只是普通同事的关系,怎么,你喜欢张医生?”
      “怎么会,我有男朋友。”
      “我也有男朋友啊,那你为什么会这样问我?”
      “看你最近和张医生走得很近,没别的意思。你男朋友还是原来的那一个,来过我们学校的那个?”
      “嗯。”我不再开口,也并不想陪她说这些,也不知道她今天到底要找我说什么。
      她也沉默着,过了一会儿,她说,“其实你,乔依颜、林月,你们都知道我这次支援的机会是怎么得来的吧。是的,没错,我是和实习科室的李医生在一起了,能得到这次机会也是他帮的忙。你们应该挺瞧不起我的吧,但是我不在乎,只要我能得到我想要的,不择手段又怎么样呢。我就是这样的人,别人怎么想我不在乎。我知道那次搬出宿舍说你们排挤我是我的不对,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只有你们知道我夜不归宿,不过,我想你们应该早就猜出来了,那晚我的确是和宋翊在一起。”突然,她笑了笑,“只是,最后我们仍然没能走到一起。”
      “其实你没必要告诉我这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该怎么选择都是自己的决定,自己对自己负责,我们没有资格站在自己的道德的标准上去置喙和评判别人的对错。”
      她转头看我,“你真的这样想?”
      “你不是说你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吗?”
      “我不是……”她似乎被问到了。
      “别人的看法不重要,我也不会去在意别人怎么生活。毕竟,每个人想要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已经很艰难了。”
      “是啊,生活本就如此艰难,我为什么要为难自己。”
      她站了起来,把捏烂的几颗果子扔在地上,转身走了。看着那几颗无辜遭难的小柿子,瘫在地上流着汁,就像我们刚才的这一场无疾而终的谈话,有些莫名其妙。

      延迟了一周的捕猎之行终于成行,孙教授年纪大了不想跟着我们折腾,出门时在一旁叮嘱着我们穿好山袜做好防护,小心蛇鼠虫蚁。几个女生早在听说树林里有蛇就打了退堂鼓,最后女生只有周姐吴卿莉和我三个人,跟着张逍带着的几个男实习生一起去了丛林。临出门的时候,孙教授还不忘嘱咐我们在丛林里遇到好的药草一定带回来。
      我们三个女生都不会赶鸡捉兔,我纯粹是图个新奇好玩。这一群人中只有一个人会捕猎,兼修过动物医学的张季,东北人。他说他家附近都是山林,从小跟着长辈上山学着怎么打猎做陷阱,观察哪些地方野鸡野兔容易出没。捉野鸡野兔对他来说都是小儿科,如果谁想吃蛇羹,他也能捉了来。
      山涧溪流悬崖峭壁,树木高耸藤蔓滋生,鸟啼虫鸣鸡飞兔跑,颇有几分丛林探险的趣味。上午我们只在丛林的边缘徘徊,临到中午才收获了一只麻灰的野兔,野山菌倒摘了不少。张季做了一个陷阱将野兔暂时放进去,下午要去别的地方看看,准备返程的时候再带回去。丛林里不能生火,我们自备了干粮,就着水随便吃了点。下午,我们打算往丛林深处走一段,两个人一组,彼此照应。这丛林正如小余同志说的那样,四处都有人活动过的气息,一些树木上还能看见绳索勒过的痕迹,除了注意突如其来的低洼与断崖外,并没有什么危险。
      越往深处走越多雉鸡,可每每还没走近就已经惊慌地飞走了。一条清澈的小溪查在丛林里穿行而下,溪上横着一根倾倒的大树,树干粗壮,树冠的尽头有一只灰褐色的野兔正蹲着吃树叶。我向后面的张逍招了招手,拿了一个网兜小心翼翼地上了树,一步步挪了过去,野兔似乎并没有发现。然而,就在我举起网兜的同时,它突然抬起了头,转身就跑。我拔腿就追,等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兔子的对手时已经追出去了几十米了。追至一个斜坡,兔子突然不见了踪迹,我跟着飞快地追了下去,发现那是一个4、5米高的断崖,然而因跑得太快身体惯性朝前扑,脚跟不稳只好顺势跳了下去。幸好下面是松软的泥土不至于摔伤,只是脚扭了一下,按了按,有些疼。找了块石头坐下来,将右脚裤腿挽起来,脱下鞋子和山袜,脚腕有些红并没有肿,转了转脚腕,应该并没有伤到骨头。正低头查看伤势,突然眼前传来异动,我迅速地抬起头,只看见一片模糊的军绿色,然后脚上便多了一双温热的手。冷河洲身穿深绿的丛林迷彩,头戴军绿色帽子,脚蹬军绿的军靴,快与周围的绿色融为一体了。一年不见,虽然还是熟悉的脸,但眼神似乎变得更加犀利了。他蹲在我面前,把我的脚放在他膝盖上轻轻地揉着。白皙的脚,军绿的迷彩,色彩对比极其鲜明。
      “冷河洲?”我伸手摸了摸,感觉有些不太真实。
      他抬起头,“怎么一年不见就忘了?”
      脚上的温热是真的,耳边的声音是真的,我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真的是你。”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我的傻女孩,疼吗?”
      我摇头,“不疼,你怎么突然就出现了,悄无声息的。”
      他笑了,“只要我不想,就没有人会发现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的部队在这里啊,你是这次来医疗支援的?为什么会来这丛林?”
      “呵呵,我跟着老师们一起来这里抓兔子,改善改善伙食。”
      他笑了,“那你抓到了吗?”
      “没有啊,就只差一点,这不追兔子摔下来了嘛。”
      他认真的搓揉着,发现真的没伤着骨头只有些红,揉着揉着的手渐渐就开始上移。脚微微一颤,我赶紧收了回来,“好了,真的不疼了”,然后拿起袜子准备开始穿。
      “能走路吗?”他夺过我手中的袜子,重新把我的脚放在他膝盖上,慢慢把袜子套在脚上。
      “能啊。”
      “我觉得你现在不适合走路,说不定伤了骨头没发现。”
      “是吗?”穿好了鞋袜之后,我动了动脚腕,除了有一些疼之外没有其他任何感觉,“没有伤着,我是医生还能不清楚吗,你扶我一下。”正准备扶着他的手站起来,他一手按着我的肩一手托着我的后脑勺亲了过来。突如其来的吻如暴风骤雨般让我措手不及,舌间在嘴里搅动,还没来得及反抗就已经投降。我顺从地闭上眼睛,勾起了曾经的记忆,仿佛这个吻也是期盼了许久。我本能地抱住他,忘了思考,也不想思考,只想紧紧偎依在他怀里。不知过了多久被他抱了起来,我双手揽着他的脖子,紧贴在他胸前。
      “霏霏?”突然听见了一个声音,带着几分疑惑和不确定。张逍。我怎么忘了我们正在捉野兔呢。我挣扎想下来,谁知冷河洲搂得更紧了,转身看着张逍,“我女朋友她脚扭伤了,我带她回我的营地,麻烦你跟老师说一声,我明天亲自送她回去。”说完不等张逍说话就踏着大步走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冷河洲,你放我下来吧,我很重的。”
      他低头亲了一下我的额头,“别动!霏霏,我不喜欢你连名带姓的叫我。”
      “河洲?”
      “其实,我更喜欢你叫我别的,比如老公。”他声音低沉,扬起一丝笑容,带着蛊惑。
      我的心狠狠颤悠了一下,有些脸热。他抱着我出了树林,路边停了一辆军绿色的皮卡车,小余同志从驾驶室探了个头出来,睁大了眼睛,直愣愣地望着我们,“冷上尉,医生,你们这是……”
      我有些尴尬地埋着头,冷河洲看了他一眼,“还不下来开门。”
      “哦,好。”小余同志推开门下车,然后打开了后座的门,待我们坐好之后又殷情地关上,再坐回驾驶室,发动车子。他脸上漾着笑,整张脸透着机灵,回头问冷河洲,“上尉,我们现在是要回哪儿?”
      冷河洲瞟了一眼他那满是精光眼睛,“回营地。”
      回程的路上,小余同志两只眼睛不停地往后视镜里瞄,被发现了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会儿又开始瞄。冷河洲快被他的神情逗笑了,“认真开车,有什么想问的现在就问,过时不候。”
      他如同得了特赦令一般,清了清嗓子,“冷上尉,这医生就是你的女朋友?”
      “嗯”,他没开口,声音从鼻腔里发出来。
      “医生……嫂子,我能冒昧的请教一下,你的名字是……”
      冷河洲声音冷清,“什么医生嫂子,好好叫。”
      他立马开口,“是的,嫂子。”
      我抬眼看了一眼冷河洲,他神色未变。我转头看着前方,“小余同志,我叫李霏霏。”
      “嫂子,我叫余小鱼,你也跟着冷上尉叫我小鱼儿吧。嫂子,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好,你问。”
      “嫂子,你是没有被抢走,对吗?”
      “啊,什么抢走?”
      我转头看向冷河洲,他盯着前方的后脑勺,“余小鱼,你哪来那么多问题,闭上你的嘴开你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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