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五、下 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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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遥圣山，山脚——
清澈的溪水自山上潺潺流下，带着泠泠悦耳的轻快声音，穿过繁密树林，蜿蜒向前。
双手各自撑着一边地坐在溪畔，除去了鞋袜，挽上了裤脚，珀光用他那小巧白皙的脚轻轻拍打着净澈见底的溪水，而素和千霂则是坐在不远处的树荫下闭目养神。已是夏日，山上倒还凉爽，而山下已隐约能感觉到一丝闷热，茂密的绿色林子中时不时能听见蝉的鸣叫声。
水不深，恰能没过少年的小腿，清凉无比，水底那或大或小的圆润石头重重叠叠，清晰可见。珀光倒没有直接下水玩个爽快，只是一直很安静乖巧地坐着，用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点着水面，似玩耍却更像是一种习惯。净澈的眼，逆光又成了琥珀色，此时掩在半垂如扇的稠密睫毛下，有种沉静的味道。
于是，当素和千霂睁开眼不经意地看向少年，便见那个素白色包裹着的瘦薄身影独自静静坐在溪边……安静得，有种莫名的寂寞……
眉，不由自主地微微轻蹙，素和千霂开口唤道：“珀光。”
闻声回头，少年没有回答，只是给了个疑惑的眼神，带着淡淡的茫然。
“该走了。”舒眉，淡淡道。
轻轻点头，珀光很自然地将玩水的双足收回，拿上脱下的鞋袜从地上站起身，直接赤脚跑向树下已经拿剑起身的白衣男子。树下的那人，看着自己，静静等待……
到达，站定，抬头。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仰头无声望着自己的少年，修长的眉再次不自觉地蹙起，素和千霂道：“擦干，把鞋袜穿好。”
“什么？”淡金色的眼又流露出不明所以的迷惑，珀光茫然地问。
沉默。
下一秒，素和千霂直接用单膝着地式的样子蹲下身，将手中的佩剑暂时放落在一旁，垂眸，淡淡吩咐：“抬起脚来。”
依言照做。
低下头，珀光看着白衣男子掏出一方净白丝质的方帕，用他那修长的手轻托住自己的脚踝，而后拿方帕细细擦拭去皮肤上未干的水渍。
眼瞳瞬间一缩，淡金色的眼流出怔愣。
“……青燎……”淡粉色的唇无声轻挪，未发出声音的轻唤如同带了哽咽般的委屈和不确信。
青燎，每次自己玩水结束后，都会细心地替自己把水擦干……总是无奈地叹，残儿，会生病的……满满的宠溺温柔……
身影，动作，还有那温柔……和记忆中的重叠了……一模一样……
……仿若一场忽来的美梦……
“嗯？”只听见少年含糊不明的轻语，素和千霂抬头，给了个询问的单音，静静看着他。
“素和千霂……”看清那张沉静俊逸的脸，珀光微微一顿后轻声唤道。淡金色的眼忽涌出仿佛想哭却不会哭的寂静和悲伤，轻到几乎无法听见的声音缥缈而茫然，明明是疑问的语气却变成了如确定般的呢喃。
“嗯。”淡淡答道，依然没有过多的言辞。
“你是，素和千霂。”重复道。少了几许茫然，却多了几分黯然。你是……素和千霂……
“嗯。”简单依然。
一时，无言。
之后，珀光从对方手中要过了白帕自已动了手，很快收拾好了一切，只是在穿上鞋袜的时候略微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一一穿好。
素和千霂只在站在一旁淡淡看着，见少年打点好他自己后，才转身，先行。
见白衣男子已先自己一步出发， 忙小跑了两步追了上去，紧紧跟在对方的身后。
于是，两人又恢复一前一后的样子—— 一个在前面走；一个在后面跟。而跟在后面的那少年时不时还会小跑上几步……
一路沉默无言。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五、下 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