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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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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潇关在书房里,强迫自己专心码字,想用工作麻痹自己,不去想阿渊,却丝毫没注意到姥爷背着他干了件大事。
本来他打算冷处理,以更加世故、更加成年人的方式来慢慢疏远,结果姥爷的神操作使得他不得不选择以惨烈的方式结束这一切,后果可能是头破血流,两败俱伤。
过了没多久,姥爷突然敲门进了书房,得意洋洋的说道:“肖潇,天看着要下雨了,赶紧把你的宝贝牡丹花搬到棚子下,天气预报说这是雷暴雨,花会被打坏的。”
肖潇不疑有他,起身随着姥爷出了书房,往院子里迈步而去。
结果刚到门口就看到院子里已经有个人人正在弯腰搬花。
只见那人上身穿了一件标着绿色字母的纯白色短袖,下身穿了一条纯黑色运动裤,脚上则穿了一双有着白色鞋带的黑色帆布鞋,手腕上带着一款黑色的运动手表,除此之外没有别的饰品,非常的清爽,阳光,帅气。
他的头发在阳光下看上去特别柔软,微微带点栗色,不停的低头、弯腰、搬运,露出一截劲瘦的腰肢和若隐若现的腹肌,是阿渊这个小家伙,他怎么会在这里?
肖潇不由自主的在看了看玻璃门上自己的影子。
不服帖乱翘的头发、地摊上买的人字拖、卡其色的旧短袖、黑色的大短裤,外加一双毛茸茸的腿,他自嘲的想,糙老爷们甩精致小鲜肉么?自己是拿错剧本了吧。
这时姥爷的声音突然响起,他自然又无辜的道:“肖潇啊,阿渊过来帮你一起搬花,我和你姥姥出去买点好吃的,犒劳你们啊!”
说罢还对着肖潇俏皮的眨眨眼睛,示意大孙子,姥爷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啊,赶紧哄好你的小朋友。
肖潇不知道说啥好,简直被可爱的老爷子打败了,这是什么?神助攻,不,猪队友,他拼命想躲避,姥爷却把他洗干净送了上去。
看着已经停止搬花,把视线投过来的阿渊,肖潇只能硬着头皮走到了院子里,用尽全力也没能扯出个像样的笑容。
他只能朝阿渊点了下头,就开始弯腰找花搬,尽量忙起来,能拖一时是一时吧。
阿渊看着肖潇一句话都不说,一心搬花,仿佛这是天地间唯一的大事,他这是在逃避自己么?
阿渊看了一会儿后,实在忍不住了,闷闷的问道:“肖潇,你怎么了,昨晚的事情,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说的么?”
结果肖潇就像没有听到一样,继续专心搬着他的花,选择性失聪么?
阿渊冷笑了一声,上前夺下肖潇手里的花,放在地上,双手握着他两边的臂膀,强迫他面对着自己,沉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今天都不敢看着我,不敢回答我的问题?”
肖潇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本来想就这么冷处理下去,直到一切淡去,没想到形势不由人,还是得面对。
肖潇面无表情的看着阿渊,平静的说道:“阿渊,你对我而言,只是个弟弟,之所以我愿意照顾你、疼爱你,一方面是因为王老师的拜托。另一方面也是因你年纪尚小,独自一人来到这里,所以大家都很照顾你。如果是我的所为让你误解了,那我在这里和你道歉,也请你之后不要再多想了。”
听了肖潇的话,阿渊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急声反驳道:“弟弟,你在开玩笑么?你愿意让你弟弟抱着你、搂着你的腰,甚至是吻你么?”
说着,阿渊用力把肖潇推到院子的墙壁前,双臂撑在肖潇耳后,把他锁在自己与墙壁构成的小小空间中。
靠在墙壁上的肖潇,无奈的看着阿渊,再次开口道:“阿渊,那是你没有看到过我和其他朋友的相处,兄弟之间抱一抱很正常。
至于昨晚,只能说氛围太美好,误导了你,它其实是个错误,让我们都忘了它吧。
以后我们还是哥哥和弟弟,可以一起吃饭、玩耍,至于其他的事情,等你我遇到合适的好姑娘后,可以再一一尝试,到时候你会发现,我们之间其实只是一时间的荷尔蒙作祟罢了,冲动过后也就没了。”
肖潇忍着内心的剧痛,强迫自己冷静的着看着阿渊说完了这番话,说着说着,他仿佛连自己都说服了,对,没错,只是荷尔蒙乱了罢了。
阿渊试图从肖潇的一双美目里看出他的言不由衷,可惜连一丝一毫的勉强和痛苦都没找到,有的只是真诚,似乎他的内心就是这么想的。
肖潇无动于衷的平静脸庞使他脑中的理智顷刻间崩断了,他不顾一切的紧紧握住肖潇的双臂,拉近他,直至紧紧锁在自己的胸膛之上,然后借着怒意吻上那让他又爱又恨却又朝思暮念的柔软之上。
肖潇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然后一双薄唇压了上来,昨晚的悸动重现,使他一瞬间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但肖潇从小就是个心志坚定的人,他很快就回过神来,怎能一错再错,他迅速用力的咬住阿渊入侵的舌。
阿渊吃痛的离开了肖潇的唇,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冷酷的青年。
那双一向温和的眉眼如今皆被冷漠所覆盖,只听那双薄唇冷冷的说道:“你冷静点,不要一错再错,念在你年少冲动,我不和你计较,但是没有下次了,你记住了,我们只能是好兄弟。
绝无任何一丝一毫再进一步的可能,也不要想着死缠烂打,这样太没品。我们还有美好的明天,你不要害人害己,不要逼得我们连朋友、兄弟都做不成,你再冥顽不灵的话,我们就只能是陌生人。”
说完用力的挣脱阿渊的拥抱,整整衣服后,若无其事的重新开始搬运牡丹花,丝毫没有害羞、难过的情绪。
留在原地的阿渊,满脸的不可置信,慢慢变为痛苦和绝望,他看着平静的干着活、一丝一毫目光都不愿意给自己的肖潇,似乎难以接受,转身,失魂落魄的离开了肖潇的家。
听到身后传来的巨大关门声,强装平静的肖潇顿时像被抽空了身上所有的力气,跌跌撞撞的倚靠在墙壁上,低头苦笑。
他写过的小说里有他曾经憧憬的情景,他要在亲手种植的牡丹花包围中,向自己的爱人热烈的表白示爱。
只是没想到,事与愿违,现实却是他在这里伤害自己爱着的人,而且是以最惨烈方式,伤人一千,自损八百不过如此啊。
他看看身边低垂着花朵儿,恹恹的没精神的牡丹,自嘲道:“你们怎么也和我一样,是能感受到我的情绪么,和我一起心碎、伤神?”
肖潇坐了好一会儿,才有力气走回房间,失魂落魄的他连最爱的牡丹花都顾不上了,身心俱疲,爬到床上就开始昏睡。
直至姥姥姥爷回来,看着安静的房子,再看看院子里尚未被搬完的牡丹花,老两口面面相觑,这是还没和好,谈崩了?
姥爷摇摇头,表示无法理解两个大男孩之间有啥不能和解的呢,老头子看不懂了。
他没注意到的是,身为女人的姥姥若有所思的看向肖潇紧闭的房门,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不会是她多想了吧!
而回到家中的阿渊,整个人瘫坐在客厅里,背靠在门上,脸埋在手掌心,如鸵鸟般,不敢接受现实。
但是肖潇冷漠的脸一再的在他眼前重现,他绝情的话一再的在他耳边回响,逼得他不得不开始相信,会不会真的是他多想了?
而且肖潇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是不是在怪他,怪他可能会破坏他前途一片光明的美好明天。
他开始怀疑,难道肖潇不是自己一直在找的那个人,如果真的是那个人的话,怎会如此的无情,明明在模糊的记忆中、在梦中,他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宠溺自己。
等等,是不是也是自己误会了什么,那人的温柔、宠溺会不会也是把自己归为朋友、亲人、需要保护的人,亦或是所有物?
而不是爱人,也不是要相守一生的人?难道从头至尾都是自己在一厢情愿吗?
阿渊越想心越冷,200年前的他只是一株巨大且妖异的牡丹花植,不吓到人就不错了,怎会有人把那时的他定义为爱人呢?
可笑至极、荒唐至极,原来糊涂的一直是他,从还是朵牡丹花起就一直在自作多情,也许那人就是受不了他的痴缠,才会一走了之,就如同现在的肖潇,如果他在死缠下去,是不是也要被列入拒绝来往户了?
此时的阿渊恨不得就此毁灭了天和地,让众生陪自己一起苦,一起坠入深渊。
如果此时有个仙或是妖在这里,就能看出来,他此时的状态非常不对,有入魔的迹象。
如果他这个级别的大妖入魔的话,一个不好就是魔帝级别的大魔,那可真是又要掀起腥风血雨了。
但就在他双目通红,极度痛苦的倒在地板上的时候,脖间挂着的和田玉观音吊坠就此滑落了出来。
“噗通”一声宛若天籁,唤醒了意识逐渐坠入无边深渊的阿渊,他睁开了茫然的双眼,看着吊坠。
突然意识到,这个是肖潇送的,当时他还说:“愿这个吊坠能保佑阿渊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此时肖潇的房间内,躺在床上的肖潇突然痛苦的连声低喊:“阿渊,不要,不要,赶紧回来,快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