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次拒绝五条家主》Miang

11、011

　　接下来的两天，景子都窝在酒店里，用网络搜寻情报。

　　这一回她来东京，原本是因为绮礼的工作之故——绮礼所服侍的圣堂教会派下命令，要求他在这一带附近执行秘密任务。景子脸皮厚，一番死缠烂打，也跟着一起来了。

　　在来东京之前，绮礼曾严肃地劝她不要这么做：“老师说过，你只有留在冬木市内才是安全的。”

　　但景子却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说：“都过了十多年了，那些追杀我的人早该放弃了吧？”

　　总之，她软硬兼施，最终让绮礼答应带她一起来东京。

　　绮礼忙于任务，白天都不在，她恰好落个清净。

　　天阴阴的，窗外一片沉沉的灰色。景子四仰八叉地靠在床上，嘴里咬着可乐吸管，手时不时从床头柜上拿一片薯片。

　　老实说，要是换作绮礼在的时候，景子根本不敢这么放肆。绮礼为人刻板，绝不容许“窝在床上吃外卖”这种不符合礼仪的事情。他要是看到景子在床上吃东西，绝对会当场把她揪起来。

　　她歪头盯着膝盖上的电脑屏幕，重重地吸了一口可乐，肆意享受不被绮礼管束的自由。

　　屏幕上的文字密密麻麻，景子的视线有一搭没一搭地掠过这些信息。

　　十二年前，她与兄长雨宫崇一起来东京小住。

　　半年之后，崇突遭意外，在别馆中死去。随后数日，她也遭遇了不明人物的袭击。

　　为了避免牵连到身旁的人，景子决定离开东京。但就在她与恋人仓促分手的那天，她被圣堂教会的代行者袭击了，理由是“研究魔物”。

　　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罪名，景子被代行者一路追杀。最后，她被远坂时臣救起，总算结束了这狼狈的逃亡。

　　时臣与教会交好，在他的庇护与斡旋之下，景子得以平安生活。

　　时臣死后，景子又嫁给了冬木市教会的管理者，成为了教会某种意义上的“自己人”，此后，她彻底摆脱了被追杀的烦恼。

　　不过，时至今日，她仍旧对当年这莫名其妙的追杀感到不解。

　　教会的追杀，兄长的死，这两件事加在一起，成了她解不开的心结。多年来，她一直在追寻事情的真相。

　　就比如现在，景子在出没着诅咒师、杀手、异端者以及各种神奇生物的暗网上，广撒网捞鱼式地寻找伏黑甚尔的信息。

　　这种网站鱼龙混杂，真真假假难以甄别。她随意地一拉页面，就看到了一通乱七八糟的标题——

　　“刚刚出土，特级咒物，诅咒之王的手指，50000日元一根，包新鲜，可选全母，不好吃可退，共有80根，批发打折！”

　　“专业圣遗物出售，为您寻找最适合的圣遗物，想召Saber就召Saber，想召Archer就召Archer，没有我们找不到，只有您想不到。”

　　“圣晶石大批发，300日元200颗，包你抽到爽！”

　　“理性讨论，五条悟是不是咒术界最好看的男人？”

　　“情人节活动代肝，纯手动无科技，保证不封号，进入小店自主拍套餐！”

　　景子看得十分无语。

　　这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且不说那有80根手指的诅咒之王到底有几只手，下面那条《论证五条悟是不是咒术界最好看的男人》真的不是五条悟本人上网引战来了吗？

　　景子就这么趴在电脑前浏览信息。没一会儿，她的屏幕一亮，邮箱提示她收到了一封加密邮件。

　　景子皱眉，点了点鼠标，打开邮件。视线随意扫了几下，她的目光就严肃了起来。

　　来信者自称“中介”，在信中表示能帮她联系到伏黑甚尔。如要询问更具体信息，则需要打钱给指定账户。

　　景子盯着那个可怕的金钱数字，脑袋轻轻一懵。

　　这么多钱？

　　这伏黑甚尔是什么高贵花魁吗？要见他一面还得先给一大笔钱？

　　而且，怎么有些不对劲？

　　按照五条悟的情报，那个叫伏黑甚尔的杀手应该已经死了。换句话说，这封邮件很有可能只是骗钱的。

　　可即使如此，她却还是想试试看。

　　只要是有可能的线索，她都想仔细追寻一番。

　　景子给自称“中介”的人回了消息，说表示会考虑一下，然后她就陷入了“从哪弄点钱来”的困扰之中。

　　她没钱，这是个相当现实的问题。从雨宫家离开时，她什么都没有带，一穷二白，后来靠着给老师远坂时臣当助手，才活得滋润了一些。

　　她也不可能向丈夫绮礼开口借钱，一来，两人只是名义夫妻，二来，绮礼必然会怀疑她拿钱干嘛去。

　　“别把钱耗费在那些和凛一个年纪的男人身上。”——想也知道，绮礼会说这种话。

　　思来想去，她想到的最好方案，就是靠着魔术师的身份临时挣一笔。

　　于是，她打开了网站的任务板块。

　　在这一片区，时常会有人试探性地发布各种悬赏，或者雇佣人冒险、占卜、解密资料。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尝试发布，哪怕想要雇一个女朋友，都会有人上门应聘。

　　景子点了点鼠标，将任务列表按照委托金的高低顺序来排列，只见网页一刷新，立刻跳出密密麻麻的一列文字，在最高额委托金的悬赏标题栏里，赫然有一行大字——“暗杀五条悟！”

　　景子：……？

　　你们咒术界的人，都这么直接的吗？

　　她盯着委托金里那一串零，感到了深深的震愕。

　　没想到五条悟的性命竟然这么值钱。

　　她以前只知道悟出身好，但没想到他还这么惹人恨……

　　她在搜索栏里输入了“五条悟”几个字，页面上瞬间弹出来一堆搜索结果，除了各种要暗杀他的，要暴打他的，要给他点颜色看看的，还有“重金跪求五条悟近照”、“求五条悟单人拍立得和特典9号相卡，要现货婉拒捆H”、“收购五条悟头发丝，必须本人头发丝，禁止拿猫毛鱼目混珠”等等等等，令人叹为观止。

　　说实话，景子心动了。

　　你看看，只要有一撮五条悟的头发，就能拿到一大笔钱，这简直是赚翻了啊！

　　要是能赚钱，她当场把五条悟拔成秃头都可以！

　　……不过，她也只是随意地这么想一想罢了。

　　她可不想再见到五条悟。

　　景子惋惜地放过了五条悟这个财富密码，将网页向下翻去，很快，她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任务——任务的委托方自称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有钱人家少爷，想要雇佣一位女性保镖保护自己的安全。

　　这位保镖最好是个魔术师，并且在应聘之前得先发照片，让少爷看看长相是否赏心悦目。

　　景子立刻相中了这个任务，二话不说，选择应聘。

　　任务的委托人核验了她的照片，也表示满意，通知她明天就可以到岗。

　　等到了晚上，言峰绮礼回来的时候，景子就郑重地通知绮礼：“明天起，我要去给人当保镖。”

　　绮礼皱眉，问：“这么突然？发生了什么事？”

　　景子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说：“在东京待着也很无聊嘛，不如找点事情做。”

　　她本以为绮礼不会介意这些，但绮礼却严肃地说：“快点回绝掉吧。”

　　“诶？”景子愣了下，“为什么？”

　　绮礼揉了下眉头，在沙发上坐下来：“老师在生前把你委托给我，让我好好地照顾你。莫非是我的照顾不够妥当，才让你产生了自己外出工作的想法？”

　　景子辩解说：“不，只是我太无聊了而已。”

　　绮礼的面色还是那副严肃的模样。景子没有办法，索性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她冲上去，挽住绮礼的手，像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一样冲他乱撒娇。

　　“老公~放我出去玩嘛~”

　　绮礼的面色立刻变了。

　　大概是她故作肉麻的声音太有冲击性，绮礼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

　　“好吧……”

　　片刻后，绮礼松口了。

　　景子有些得意地松开了绮礼的手。

　　一个超过三十岁的女人，还要这么肉麻兮兮地撒娇，属实叫人扛不住，绮礼估计也受不了，这才答应放她自由。

　　得到绮礼的认同，景子便收拾好了自己的武器，打算于第二天去见自己的雇主。

　　次日是个晴朗的好天气，景子换上了干练的衬衫与西装，以一副专业的姿态前往雇主所说的见面地点。

　　前一天的晚上，她已经简单和雇主交流过了。这位雇主自称出身富贵人家，但因为家里太富有了，他常常被贪财之徒盯上，而他又身体柔弱，手无缚鸡之力，完全没办法对抗绑匪，因此需要保镖的看护。

　　这种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嘛，最好对付不过了。

　　对于这个任务，景子相当的有信心。

　　见面的地点在一座商场，据说这位少爷今日的行程安排就是在商场附近游玩。景子整理好了衣服，学着绮礼那副沉默又靠谱的姿态，转头四处寻找着雇主的身影。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道轻快的嗓音：“你就是我雇佣的保镖吧？今天一整天，你都得陪我逛商场、看电影和吃饭哦。”

　　这声音实在熟悉，景子当场怔住了。她愣愣地扭头一看，却瞧见了戴着墨镜、穿一身宽松薄毛衣的五条悟。

　　“等等，你……”景子心底有不好的预感。

　　“我就是你的雇主啊，”悟笑嘻嘻地说，“怎么了，保镖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