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闭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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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方
原本高挂半空的太阳早已向西边落下，将天边的云彩变得彤红一片。莫斯科地面塌陷，揭开地底的别有洞天。
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们与“小白鼠”们僵持不下。
“小白鼠”们面露畏怯却还是不住用愤怒、怨恨的目光紧盯着他们，人数与逃跑时有着明显的差异，只剩寥寥无几的几人。
死的死，逃的逃，眼下都是些想要报复的激进派人士。
亚人们则饶有兴趣地双手抱胸围观，成为了名“吃瓜群众”。
姗姗来迟的异能特务科看到的就是这种使他们摸不着头脑的奇怪场景。
从早晨至傍晚的混乱结束了...俄罗斯的首都，莫斯科，也被毁得惨不忍睹。除了他们这几个势力外找不到任何闲人的影子。
庞大的地下室崩塌，导致街上大多数的店面七歪八扭——玻璃破碎，有些甚至直接陷进了地底，墙碎得不能再碎。
花店里的花盆倒下，土壤的气息随风扑面而来，伴随着肉店里强烈的腥臊味以及水族店的鱼腥味。这些气味混成一股恶浊的恶臭，堪称生化武器，直接毒害了这一整条街道。
虽然这些气息被强有力的石灰味给强硬地盖了过去，只能闻得到一星半点儿，却也使众人不住掩鼻皱眉。
原本令人心生戒备的局面瞬间变得狼狈了许多。
罗马心下慌乱，脑筋转得飞快.....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他余光望见站在与他们距离较远的阿纳托利，再也掩饰不住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是谁...究竟是谁？
一切事态的发展与他所想的完全不同，全部都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不由得心生绝望，在罗马看来他们所做的一切的一切都无法隐瞒下来了。跟随他的那些人也同样认清了这无望的事实，身体害怕地剧烈颤抖。
米哈伊尔身处于在他们当中，心下有了些许了然。
将他们灰头土脸的狼狈模样收进眼底的亚人们真的快要压制不住，想要好好大笑一场。这种事他们还想看个一百次一千次，不得不说怎么看都看不够。
这简直就是典型的自作自受、自讨苦吃。
这下没法儿后尾了吧，哈哈哈哈哈！
异能特务科虽说比起其他三波的人更为干净体面，但每一位的神情却将近灵魂出窍，尤为得失神落魄、双眼恍惚。
叶戈尔似乎是要昏厥一般，被眼前的遍地狼藉给吓傻。
没..没有了...
他之后几天仅剩的两小时睡眠时间没有了......
叶戈尔嘴中吐出了如烟一般的气体。
“啊啊啊！叶戈尔队长，叶戈尔队长！？他...他的灵魂快要飞走了！”离他最近的一位队员被吓到了，一边大喊一边双手抓住叶戈尔的肩膀剧烈摇晃。
“好了，咳咳，好了不要再晃了！”叶戈尔就算没晕也要被他给晃晕了。他提了下下滑的眼镜，叹了一口闷气，休整一番后进入办公状态。
其他人也随之严肃起来。
“罗马，还请你来解释一下吧。”
罗马还是一副恍惚的神情，当听见叶戈尔的喊话时也只不过无意识地张嘴，吐不出一字一句能够糊弄的话语。
一位受害者根据他们的统一服装得知是官方组织后开口大声宣泄着不满：“他们秘密进行人体实验，我们是被他们抓来当小白鼠的！”
那个人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向罗马，声音里是清晰可辨的害怕与恨意。身后的其他人默不作声，但他们的神情却早已说明了一切。
异能特务科的人面上不显，内心却感到惊愕——研究院不是研究普通的药物吗？？
叶戈尔低头，使人看不清他的神色。虽然他属于战斗人员，但经过这么多年来所堆积的经验也不是摆设，根据分析及直觉，他说的都是实话......
他被政府和异能特务科骗了。
“该怎么说最后还是明白了么。”博格丹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
叶戈尔抬头，深深地看了眼叶菲姆等人以及因这几个月的遭遇而骨瘦如柴的人们。
最后他转过身，皱着眉头、眼神锐利地审视着身着白大褂的人群，抬起手向身后的下属们命令道，“将他们给我关进刑讯室进行处理。”
他之后还得回去一趟。
“是！”
罗马等人步步后退，面色苍白：“不，这不是我们的错！是..是...是政府叫我们做的！对，没错！这件事是政府授意。不..不是.....我们是被逼的！”
“诶，是嘛？可是你们当时可兴奋了，我们都被弄得超级痛的哟~”叶菲姆拉着长调，恶作剧般地特意模糊了他想说的意思。
其他五人无语地望向他们亲爱（重音）的叶菲姆首领。这次就连维塔利也听不下去，露出了一脸酸痛的表情。
“胡！...胡说！我们来的时候你们早就已经逃出去了！呵..呵，简直一派胡言！我们也就拿过你们身后的那个亚人做过实验！就只有一位而已！”
罗马一伙惊慌点头。
叶戈尔脸色变得可怕，事态到现在这种地步都很清楚了。
这就是他这几年为之效力的地方吗？异能特务科...给予他们的情报删删减减，因里边暗藏的巨大利益而黑白颠倒。
“亚人？”叶戈尔挑眉，不动声色地从罗马这位早已破罐子破摔的人嘴里收集着他现急需的情报。
亚人.....么。
“对！亚人。传说中就算死亡也能复活的新型人类，亚人！就是他们几个，他们就是亚人，不会死亡一直复活的亚人！”
罗马慌慌忙忙地用手指了又指六人，说到一半神情变得异常狂热。
被提到的六人嫌恶扭头...恶心。
异能特务科成员这下是保持不了他们引以为傲的冷静心态，以相互对视来确认自己并没有听错，对方眼中的震惊一目了然。
“谁叫他们被我们发现了呢？如果他们之前好好活着，我们不管怎样都不可能发现得了他们不是么呵呵..呵。”
“啧，你还在大放厥词，什么叫我们好好活着就什么事也不会发生？别胡乱颠倒是非！”雅罗斯拉夫直接烦躁地反驳。
“那也是你们纯属倒霉，死在了总有一两人看见的地方。如果没被人发现不就得了？这样我们也不会发现你们。总的来说就是你们倒霉！”
罗马的形象接连破碎，嘴里大喊着旁人听不下去的胡言乱语。
人性的虚伪及自私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别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了，依我看他也快要坚持不下去了。”话一说完，奥列格便扭头不再多说一句。
叶戈尔听懂了，他提了提眼镜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带着歉意向六人点了点头。
“都跟你讲了，我们说的都是真的，”维塔利无奈摊手。“我们倒也想好好做人，可是上天就是不允许，非要给我们来个特殊待遇。”
叶戈尔眼中浮出了点点笑意，“亚人...吗？”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别再多说了，把他们押下去吧。”等这些都尘埃落定，他有的是时间算账。
结果就在撤离之时——
那些呆立一旁，同样也惊讶于“亚人”存在的人们下一秒眼前一晃。
咦.....？那...不是自己的身体么？
“嘭！”没了脑袋的残缺身体一一倒地，血液止不住地四处喷洒，呲得一地都是。
那群人一个不落地身亡命殒。
小孩，女人，男人，无一幸免，空气中浓重的铁锈味开始弥漫，使人作呕。
“谢尔盖！你在做什么！”叶戈尔大声呵斥，脸上是满满的难以置信。
整件事都发生在他们的预料之外。
“啊咧，这不是很明显么？当然是清理一下这些人啊，你也知道那群傻子搞出来的麻烦事如果传到外人耳里我们可就要失业了。”
谢尔盖敷衍地甩了甩扫过那些脖颈的刀。
迎面走来的是谢尔盖他所负责的异能行动小组......一群疯子。
“那可以让后勤部门处理，你完全没必要这么做！”叶戈尔与谢尔盖这家伙根本合不来。
“唉，那样又好麻烦啊。我们只不过是来简单完成一下上层给出任务而已，唔...所谓的收拾烂摊子吧？除了傻子和亚人，把所有可能将消息泄露出去的人给全~部除掉。”谢尔盖满不在意，把玩着手中一瞬间便收割了数几人的小刀。
“麻烦麻烦，”他嫌弃地撇了撇嘴。
站立一旁，默默倾听的叶菲姆与奥列格扭头望向一地的残骸。
所以.....
这群小白鼠最后成为了工具人。
他们以本身为证，揭发罗马等人的罪，随后将叶戈尔拉入己方阵营后便没了用处，充其量也只是把谢尔盖引过来的诱饵罢了。
完完全全地利用，直至将他们全部的价值都榨干殆尽。到头来，这些人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一无所知。
而将谢尔盖引过来的原因...
是要对异能特务科下手了么。
“当然也包括你们了，叶戈尔~”
“看你们慢得犹如龟速，所以上层就叫我们来替换你们咯。结果正巧发现你们知道了机密...（无奈摊手）真是太不幸了哈哈哈哈哈！”
没有注意到两人的不自然，谢尔盖幸灾乐祸。
“啊，对了。如果事情败露，上边的人还让我转告一句，要听好了：叶戈尔，谢谢你们这些年对我们所做的一切，我们十分感谢，完毕！”
他恶意满满地模仿出那人严肃的语气。
“都在他们的意料之中呢，可怜可怜，从一开始就被当做了可有可无的弃子。”谢尔盖表示他深感遗憾。
叶戈尔和他的组员们瞪大了双眼。
“那今天为何不直接叫你们来处理！？那样的话我们也根本不会有机会知道这些。”其中一人脸色下沉，冷静发问。
“诶？谁知道他们竟然擅自跨越界限，捕捉活人进行实验，最后还翻车了。自己翻车也就算了，竟然还痛痛快快、利利索索地将全部都告诉了你们。倒霉，唉倒霉。而且...你们不干事，还想拿工资？？”他翻了个白眼。
“当然，还是最心疼我自己，今天明明是我的休假日还得被迫来清理你们这些烂摊子。”谢尔盖配合他的话语，无奈低头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
“为了不出现像日本那样丢人的事件，还是请你们辛苦一下下吧，至于...”他冷酷地瞥了眼瑟瑟发抖的研究员们，“之后再处理。”
叶戈尔等人身体紧绷，全员警惕。
这时，谢尔盖身旁闪现一群人，领头人恭敬地汇报道：“逃掉的那些已全部处理完毕。”他打了个哈气摆摆手示意知道了。
同一时间，由叶菲姆的带领下，亚人们毫不犹豫地走到了叶戈尔的身边。
谢尔盖细细打量亚人们一番，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做作地左手握拳轻敲了下右手掌：“哦对，忘了要把他们带回去了，危害我们国家人群生命的危险之人需要严加看管。”
“嗤，危险的人是你们吧。”雅罗斯拉夫双手插兜，翻了个白眼。
“把我们带回去就得看你们的本事了。”谢尔盖来了以后叶菲姆一直是面无表情的状态。一个个都把他们亚人看做一种随手可取的物品，他也是会生气的。
“哦？那还真由不得你们了。”谢尔盖咧嘴一笑，气息变得恐怖。
形势变得愈发剑拔弩张、紧张万分。
下一刻，谢尔盖猛地侧身躲避，而他刚才所站立的地面上方空气波动巨大，强烈扭曲着。
来自异能特务科的两方行动组不约而同地开始行动。
如此一来，他们也就不客气了.....结果就在动作前一秒，叶戈尔队伍中的数几人突然叛变，在以前队友背后袭击插了一刀。
叶戈尔神色凝重。
谢尔盖身体骨折般地折弯，依靠潜意识的危险预警躲闪过看不见的黑色幽灵。
“还真好玩儿。这就是你们亚人特有的异能力么？有趣，我们什么都看不见呢。”虽然被当成重点攻击对象，他的嘴依旧不停地调侃。
叶戈尔也不闲着，在重重包围下轻松自在地用异能将敌人一个个击倒。听见谢尔盖说的话后，他分出了一点注意，“你知道他们的能力？”
“对，所以他们派我们来这里。”
“啧，难道你能容忍他们的所作所为吗？”
“又不关我的事。这种事多了去了，多一个少一个又能如何？还是想想怎么提高工资来得更实在。”
“嘁。”不能理解。
“哈哈哈你还是那么天真，异能特务科首先隶属于政府笔下，听从他们指挥，其次才是为了人民。”
多么堕落。
刹那间，维塔利像是被什么东西模糊了双眼，身体虽然及时闪避却依然被谢尔盖斩断了一只手臂。
“维塔利！！”
他的右臂飞了出去，落在了不远处。
“哦呀，好可惜，不小心砍歪了。”嘴上是这么说，脸上却看不到一丝可惜的痕迹。
“首领...”维塔利看向叶菲姆，等待他的同意，心里略有些懊恼。
其他人也沉默等待着首领的指令。
“没事，维塔利，其实我不该犹豫的。”叶菲姆心中早已有了定夺——棕发首领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亚人们！放开手脚来大干一场吧！”
亚人们瞬间情绪高涨，气息犹如挣脱了什么枷锁，变得毫无顾忌。他们完全放弃了防守，大肆拼命攻击，像是不会担心受伤一样。
敌人被他们搏命般的冲劲逼得接连后退。
场面再次发生逆转。
随后，由两方人类亲眼所见。
断了一只手臂的维塔利像是没有痛觉一般，拿起别在腰间的枪上来便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嘭！”
他的同伴们甚至没有往这里给予一丝余光。
他们睁大双眼，心中满是错愕。
三秒过后，维塔利完整复活，右臂回归，只留下一圈的伤痕。
叶菲姆虽表面不显，心里还是有些严肃...啧，异能。
随后他们几位完美配合，一旦缺胳膊少腿或是受伤到无法行动，便毫不犹豫地拿起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就是一发子弹。
叶菲姆掩护，他们复活，势如破竹、锐不可当。
被从未见过的可怕战斗方式吓懵，谢尔盖他们接连后退。
“嘭！” 远处博格丹倒地。
复活，再次投入战斗。
找不到弱点.....
恐惧、慌张、无能为力.....这些人难道不会痛吗！？
怪物...都是怪物！！
赢不了，对上他们根本赢不了。
看不见的恶灵，残破不堪的尸体，建筑持续崩塌，血液喷洒，满地狼藉，莫斯科在血色夕阳的承托下愈发凄凉。
在随后的争斗中，两边伤亡惨重。
奥列格叹了一口气，“叶戈尔算是为数不多的正直之人了。”
其他人点头。
他们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碎不堪，被异能所造成的伤口无法完全恢复，血停不下来地一滴一滴顺着皮肤往下滑落。
“叮铃铃！”谢尔盖的手机在这混乱的场合中响起，他好奇地拿了出来，打开接听。
正在攻击他的人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我们怎么停了？”博格丹吐槽。
“不晓得，但总觉得一旦有人开始接听电话，我们在旁边打扰就有点不好。”维塔利诚实地回答道。
其他人点头。
博格丹无语扶额，“很有道理。”
这时谢尔盖蹙眉，向自己的部下们摆了摆手，示意停下攻击。电话另一头的人叫他赶紧回去，事态紧急。
“好，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他头也不回地招呼剩下的队员跟他一起回去，任务直接放弃。
谢尔盖等人离去，只留下叶戈尔他们面面相觑。
叶菲姆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是你吧。
..........
费佳和果戈里站在与之较远的某处观望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双眼倒映着身着白大褂的人群，费佳抿了抿嘴。
...还是赶上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闭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