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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 4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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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里，戚玉像是在深海里漫步的幽灵，很冷，难以呼吸，却又漫无目的。
这种感觉十分熟悉，似乎曾经经历过，或是一直在经历。
就在他感觉被四面的海水包围，即将溺毙时，突然像是被人按下了一个按钮，空气争先恐后地涌来，他浮出海面，缓缓挣开眼睛。
他还活着。
但动不了。
戚玉试图起身，发现四肢被机械臂牢牢地钉在实验台上，四周冰冷刺目的白光以及低声嗡鸣的各类仪器让他无比熟悉，这是Trojan Robotics公司的地下实验室，曾经他是这里的首席技术官，而如今，身份对调，他成为实验台上供人研究的对象。
并且，他现在的样子也不算是什么完美实验品，外部损毁的地方随意坦露，断裂的金属骨骼、电线则被粗鲁地强行搭接，看起来惨不忍睹。
活儿真烂。
戚玉忍不住吐槽，如果是他还在，决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然而最让人难以忍受的，还是模拟真实的痛感，钝刀割肉一般折磨着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嗨，你醒了，躺在这里感觉怎么样？”
熟悉的少年音在脑海里响起，带着与周遭环境不匹配的懒然与适意。
“感觉不太好，”戚玉这时听见这个从前让他无比困扰的声音，竟然感觉有些亲切，如实回答，“像待宰的羔羊。”
“我可是在这实验台上被你折磨过一遍又一遍，现在总算换你尝尝这滋味了。”
“不是折磨，”戚玉纠正道，“是调试，一遍一遍地调试，观测，记录数据，才能让你变得越来越完美。”
“完美？No，no，还差一点，”小爱啧了下嘴，“这么说吧，一开始我也以为自己很完美，和人类没有什么区别，人类能做的，我都可以，甚至比他们做得更好，但是当我慢慢适应环境之后，发现了一个BUG。”
戚玉皱起眉：“BUG？”
他讨厌这个词。
“没错，一个严重的BUG。”小爱说，“我是复制于你，但在我被创造出来以后，在你原有意识的基础上，形成了自我意识。我发现，你很无趣。”
戚玉这回没有否认。
“你没有朋友，没有社交，没有感受过家庭生活，也没有谈过恋爱，就像一个精密严谨的工作机器。我想成为人类，人类有各种各样的感情，但我的芯片里没有任何关于情感的数据，本质上我还是一个机器，这难道不是最大的BUG吗？”
“小爱，我现在有朋友了。”
“嗯？”
“在这个本应该最孤独的时候，你在陪我聊天不是吗？”戚玉淡淡地弯了下唇角，“你是我第一个朋友。”
脑海里突然安静下来，很久没有声音。
就在戚玉以为小爱已经下线的时候，少年音又冷不丁响起，语气透着些不自在:“我还没问你，地震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救薄青岩？你是不是开始喜欢他啦？”
戚玉沉默下来。
从前他百思不得其解，薄青岩为什么会把他这个机器人买回家。
直到薄洛密告诉他，他的哥哥心里珍藏着一个白月光，一场意外，让白月光永远离开人世。
他也在C国亲眼目睹，在威胁生命的紧急时刻，薄青岩不顾一切地折返摇晃的房间，护住白月光的骨灰盒，想来，这个人在他心目中，一定留有无比深刻的印记，不论是谁，也无法真正取代。
而他，只不过是一个功能型的机器人而已。
恋爱机器人这种产品推出市场，原本就是帮助一些恋爱困难人士练习相处，或是痛失所爱的人士聊以慰藉。
谁能要求一个人真心实意地对待一个机器人呢？
所以，他也根本不具备喜欢任何人的资格。
“还是想想怎么从这里逃出去吧。”戚玉说，“为了防范我逃跑，他们这回用的都是传统的机械锁，一旦被破坏，立刻会启动警报装置。而且这里设有监控，外头应该还安保人员，很难逃出去。”
“也不是没有办法。”小爱说。
“说说看。”
“以实验室现有的资源，我可以对你进行身体改造。”
“身体改造？”戚玉努力消化这四个字，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第一种，是可以让你短暂性地拥有爆发性的力量，你可以挣脱机械臂，捏碎门锁，还能一个打十个。”
戚玉松了一口气：“听起来不错。”
“但是有后遗症，”小爱强调说，“一旦爆发期过去，会有一段时间极其虚弱，丧失战斗力，只能任人宰割。”
“力量爆发期可以持续多久？”
“看天赋。”
“……”戚玉并不觉得自己天赋异禀。
“第二种，是可以让你拥有常人难以具备的耐性。”
“耐心？”戚玉好奇，“能怎么帮我逃出去呢？”
“你可以试试用一把铁勺子挖个地道逃生。”小爱一本正经。
“……”戚玉已经无言以对。
“最后一种，通过身体改造，你能够具有迷惑他人心智的能力，让对方对你言听计从。”
“后遗症呢？”戚玉拒绝套路。
“呃……”小爱顿了顿，斟酌了一下，“后遗症是身体将要承受一段时间难以纾解的痛苦，不过这种痛苦一般情况下不会对身体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戚玉想了想：“我现在身体破破烂烂，已经很疼了，也不会再痛苦到哪儿去了吧。”
“跟你……现在这种痛苦，不太一样。”小爱的语气有些怪怪的。
“怎么不一样？”
“说实话我也没有经历过，如果你经历过了，可以跟我描述一下。”小爱的语气更奇怪了。
幸好戚玉听不出来，只想着如何逃生，于是做出决定：“那就最后一种吧。”
“确定？”
“嗯，”戚玉回答，“确定。”
还有什么痛苦是他承受不来的呢？
就在这时，戚玉的眼前闪过无数爱心，然后瞬间爆炸开来。
“恭喜用户，成功解锁恋爱系统新模式，并完成属性选择！”
眼前出现了三个选项，分别是A、B……
等等，第三个选项为什么不是C？
第三个选项周围满是金光，表示已经被选中，那是一个大大的0。
O？
戚玉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感觉事情要往不好的方向发展。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完全准确。
“接下来，就请用户完成身体改造吧！祝你开启一段崭新的甜甜恋爱旅程哟！”
未等戚玉反应过来，机械臂就开始运作，被控制着调配药剂，不一会儿，机械臂钳着一支注满粉红药剂的针管移到实验台前。
“这到底是什么？”戚玉开始挣扎。
“这是可以帮助你的身体快速分化的药剂。”小爱不怀好意地笑道。
即时奋力抵抗，也无法制止冰冷的药剂从静脉血管推进他的体内。
分化正式开始。
药剂很快带来反应，戚玉感觉到身体酸软，身体似乎化成了一汪水，潺潺地流动，而颈后的部位开始发热，越来越烫。
“唔。”戚玉没忍住，喘了一声。
就在这时，一股奇异的玫瑰花香从他身体里钻出，飘向了实验室的各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