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J王道]春夏秋冬又一春》梵程.J

6、Fall to Winter

　　Fall to Winter
　　The Seventh Year

　　“我听说俊秀回来了。”东海望着刚进门的赫在。
　　“嗯，又回去了，去找有天了。”
　　“你和他见面了？”
　　“喂……”赫在抬起头与东海对视，“别那么敏感。”
　　“我说什么了吗？敏感的人是你吧。”不自觉地皱眉。
　　“李东海，我们因为俊秀的问题已经吵了五年，好不容易俊秀走了消停了一年，现在又要重新开始吵架吗？”
　　“……”东海不吱声，只是静静地望着赫在，然后站起身来，“我去洗澡。”

　　赫在敲了半天浴室门，没人应。进去一看，东海果然又闷在水里了。
　　东海是游泳运动员，一有情绪的时候就喜欢潜到水底，因此买房子的时候特意将浴池修得很大。而赫在并不喜欢水，作为田径运动员，他更喜欢用奔跑流汗的方式解决心情起伏。可即使是这样，他和东海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还是在一起了，而且一过就是七年，过到生活平淡得连分歧都没有了，或者说是懒得有分歧，特别是俊秀走后，吵架吃醋这种证明两个人相爱的唯一方式都消失了。人家说七年之痒，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喂，李东海。”坐在浴池边，用脚触了触水里人的肩膀。
　　“赫在……”东海从水里冒出头来，哗哗的，却也没盖住他接下来的话，“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你什么意思？因为俊秀？”
　　“不是。”东海站起来，“我越来越不知道，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

　　赫在没有想过东海会和他说这样的话，他一直以为东海对自己的依赖，是远大于自己对他的。所以很放心地用自己的方式和东海相处，就好像已经吃定了东海。但是这一次，赫在发现有什么不对了。给东海打电话，没人接；找东海的朋友，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赫在一个人在屋子里傻傻地呆着，等啊等的，忽然开始心慌。
　　东海不是玩真的吧？
　　东海厌倦自己了吗？
　　东海最后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要和自己在一起，是否意味着不再想和自己在一起……
　　原来七年之痒并不只是“痒”，而是抓破了伤口之后的隐隐作痛……

　　与此同时，东海正坐在有天的家里看着俊秀被耍得面红耳赤。
　　“喂……”终于不耐烦地拖长了音，“我大老远跑到美国来不是为了看你们打情骂俏。”
　　“就是说啊，朴有天你别闹了，你的腿还没好呢！”明明是埋怨的话，却还是在结尾夹上真心。东海想，这大概就是俊秀的魅力吧。
　　“这次又是怎么了？”有天终于停止偷袭俊秀，“不过我很诧异不是李赫在来找俊秀。”
　　“没怎么。只是突然觉得没意思。”东海躺倒在沙发上，“我问赫在他是不是来见过你，赫在就说我太敏感，吵架还没吵够什么的。”
　　“不会吧……”俊秀朝有天吐了吐舌头，“我和赫在真的没什么的东海……”
　　“我知道，”坐起来，“问题在于，我一点吵架的心都没有。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已经无聊到连架都懒得吵了，所以就忽然不知道如何继续下去了。”
　　“连对方进门先迈那只脚都猜得到，好像什么老夫老妻一样，一点激情都没了。”又重新倒下去，“俊秀你现在去吻赫在恐怕都没什么杀伤力了。”
　　“那么……”有天俯身望着东海，“你先在我们这里住一段时间吧。”

　　清晨5点半，猛然惊醒，发现身旁空了一块，有点不习惯。东海起身，到厨房喝水，路过有天的房间，透过虚掩的房门看见有天在给俊秀盖被子，目光宠溺。没什么嫉妒的心理，倒是有一点触动，因为他知道赫在也是这样做的。
　　早餐时间，是焦到看不出正体的煎鸡蛋。俊秀红着脸要倒掉，有天却吃得津津有味。有焕为了避免中毒身亡自己烤了面包，东海也凑了一份。曾几何时，赫在也吃着自己做砸了的菜还赞不绝口。不过有天这样做就显得很帅，赫在那样为什么就只觉得是傻呢……想到这里，东海的唇角不自觉地添了一抹笑意。
　　白天一整天，俊秀几乎都陪着有天做复健的运动。有天车祸受了伤，虽然已经好得差不多，但是俊秀依然还是宝贝地搀着扶着，好像当初的自己。赫在也出过小车祸，胳膊受了伤，记得那时候自己心疼地抱着赫在哭，其实也不是什么死了人的大事，却是那样撕心裂肺地哭了……怕失去赫在，怕到除了掉眼泪什么也做不了……东海靠在玻璃门上望着窗外，发现自己有点想赫在了……
　　晚上，隔着墙听见俊秀和有天的争吵。
　　“为什么把在中哥的照片放在钱包里？”
　　“那是什么时候的钱包了？我早就换新钱包了，这里的照片是你啊，不信你看！”
　　“我不管，过去的钱包里也得是我的照片！”
　　“好好，我换上不就得了……”
　　“朴有天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还爱着在中哥？”
　　“我没有，你怎么就是不相信？”
　　…… ……
　　趴在床上，东海笑出眼泪来了。俊秀和曾经的自己好像，那样执着地爱着。可是人怎会是这样的动物，那么快就把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全部忘掉了？非要像这样，被人一点一点地提醒了，才发现自己的感情根本没有变过，是自己把自己给埋葬了的……
　　他爱赫在啊……
　　明明爱着的，却非以为那不是爱，非以为不惊天动地轰轰烈烈就不算爱……

　　“李东海！”门忽然被撞开了，前面是一脸憔悴的赫在，后面是慌了神的俊秀和心疼门的有天。
　　“你怎么知道……”刚想问发现俊秀往有天身后躲，就知道是俊秀告的密。
　　“好了，都是我的错行了吧？”冲过来就紧抱住东海，有天识相地拖着还想看好戏的俊秀离开。
　　“赫在……”讶异地看着赫在过激的行为，“你做错什么了？”
　　“我……我的袜子总是要你洗，我跑完步了总是不及时洗澡，我吃五花肉的时候总是一人吃掉五人份，我买牛奶的时候只买草莓味的，我不敢下水游泳，我见俊秀没有告诉你……我也不知道我哪里惹得你不高兴，反正我已经知道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不要离开我东海，我真的不能没有你，这几天我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早上刮胡子的时候还把脸刮破了，你知道我自己没法刮胡子……唔……”
　　东海用一个吻封住了赫在的喋喋不休。因为这个男人抱住自己的那一刻，东海已经有了回家的感觉。赫在就是自己的家，平淡却唯一的归属。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轻轻抚着赫在的黑眼眶，学着赫在平时对自己做的，抵住他的额头，“我爱你，李赫在。”

　　秋天之后，不会是一个冰冷的季节，而是一个相互取暖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