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第 6 章 ...
-
18.前夕
一夜无梦。
湛王起身的时候尽管如何小心翼翼可也还是惊醒了一旁浅眠平采儿。
这夜的平采儿睡得并不好。
与湛王不同,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可以称得上噩梦的梦。
梦中的她随同湛王一同入宫,当时的王妃还是她,可谓是风光无限,可是就在盛宴之上,杨氏一族因为投毒失败转被监押,而她冒名顶替的杨氏王妃也被一同关押。
依稀恩爱化为泡影…
她无法忘记梦境中,湛王那充满恨意以及解脱的眼神,是那么的刺骨的寒,将她从头到脚冷了个透彻。
那个梦太真实,以至于出了梦,也难以忘怀。
平采儿漠然的听着那衣裳的摩挲声,内心不停的催促,快一点,快一点…
就在脚步声越来越浅时,眼前的光亮便被一道身影遮挡住。
“采儿…”
看到平采儿失去神采的墨黑双眸湛王的心有种难言的揪痛。
“王爷还有什么要对采儿说的么?”平采儿漠然的阖上眼眸背过身去。
“等我回来。”说着湛王深深看了一眼平采儿瘦弱的身躯,转身离去。
快了,等解决了杨家,我们便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
这一次脚步声的离去,也伴随着木门阖上的声音,直到耳边完全听不到一点声音,平采儿这才大口的呼出气体来。
天知道就在刚刚,她有多努力的克制自己没有探出头去张望他离去的背影。
别了…这一面大抵是最后一面了吧,平采儿唇角扬起苦涩但是释怀的笑意。
19.阴差
时间仿佛过得特别漫长,湛王走后平采儿便起了身,做简洁打扮,以便赶路。
就是不知为何,时间过得十分漫长,她苦苦等待到了日上三竿也没等到接应她出府的人。
难道行之骗她?不对,他堂堂一个王爷不至于。
苦等的平采儿,终于在临近正午之时等到了接应的人。他穿着一身小厮的服饰,长了一张让人看了记不清模样的脸。
“是王爷让你来的?”平采儿欣喜若狂道。
来人生硬的点了点了示意平采儿跟着他走。
七绕八绕竟越走越远,平采儿只当此人谨慎便没有多想,岂知下一秒对方一个手刀便将她劈晕过去。
平采儿再次醒来之时只觉得脖子疼的出奇,等她思绪回笼之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光线昏暗的天牢之中。
而她的身旁一群老弱妇孺抱团在一起,已然哭晕了红妆,尽管如此,平采儿还是从眼前人的轮廓认出了此人。
“杨夫人?”
与之前不同,此时的杨氏全无嚣张气焰,仿佛一夜老了十岁,萎靡不已,也压根不打算搭理同样被关押的她。
“有没有人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平采儿哑声问道。
一旁,角落里一个穿着普通的女童畏畏缩缩的探出头道:“姐姐…我们都快死了。”
平采儿墨黑双眸瞬间呆滞。
难道?跟梦境一样,她注定要代替杨柔去死吗?
得知结果的平采儿始终也想不通,呆呆的坐在原地。
明明按照计划她应该是在远离这里的路上啊!
“哪位是湛王妃杨柔?”
锁链的声音传来,下一秒关着她们的牢门打开,一个身着红色官服长的凶神恶煞的人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带着几个狱夫。
见无人回应,来人便又问了一遍。
“哪位是杨柔?”
杨氏瞪着长满红血丝的眼睛,指节僵硬的指向平采儿,道:“…是她…是她…”
见次为首之人二话不说将平采儿利索的拖了出去,动作粗鲁到平采儿眉头紧皱。
到达审问的地方后,平采儿便被狱夫绑在了十字架上。
为首的人拂袖而坐,厉声道:“罪妇杨氏你可认罪?你们杨氏一组罪孽深重有是没有?认是不认?”
平采儿低声笑道:“我又不是杨柔,我为何认罪?”
为首之人显然是见多了狡辩,便差狱夫挑选刑具。
一旁,狱夫看着平采儿姣好的脸庞于心不忍道:“这杨氏怎么也是湛王妃,现在用刑未免有些…”
为首之人狠狠瞪了他一眼:“是你审还是本官审?你可别忘了,这是湛王亲自下的死令,要生死不论,不必可怜之!这杨氏做的孽难道你都忘了。”
两人不过随口,交谈两句,却传到平采儿耳中,那效果不亚于一箭穿心的痛。
“你们说什么?王爷轻自下的令?还是生死不论?”平采儿目光闪烁,颤抖着唇梗咽道。
“可不是嘛,我们湛王那可是鼎鼎有名的铁血手腕,忍辱负重演个戏算得了什么?好在证据已经充足,你还是直接认罪至少还走的痛快些。”
“他要我死?”平采儿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口中不停的念叨个不停。
见次狱夫更是不忍看。杨氏一族罪孽深重,可这王妃也未必就同流合污,可惜…可惜…
“我要见王爷!我要见王爷!”
“省省吧!你现在已经不是湛王妃了。”
平采儿忆起往日温馨,与冰冷简陋的刑房形成了鲜明对比,让人觉得着实可笑。
假的,都是假的。
没人知道她垂下头的那些时候在想些什么,众人只知当她抬起头时,便爽快的认了罪。
20. 阳错
众人只知从刑房回来的平采儿不喜不悲,无伤无碍。
不过片刻,天牢便来了一位意外来客,此人穿着一身白衣。
杨氏见到来人哭肿的眼睛睁的浑,圆。
“肖…王爷您是来救我们出去的?”
行之没有理会杨氏,半蹲在失神的平采儿眼前。
只觉得心中烦闷不已。
“快起来随本王出去吧,本王这是来兑现承诺的。”
“什么意思?”
“本王说的接应本就是在这里。”
平采儿墨黑双眸微微一颤,诧异道:“你怎么会知道?那去王府接应我的不是你的人?”
听闻行之笑着摇了摇头:“你可知你为何会被抓,就是那人打晕的你,然后送到了皇帝眼前,你身上带着细软,再加上你昏迷有口无辨,所以便顶了罪。”
平采儿费力扯出一抹苦涩的笑,道:“算了,那人是谁派来的已经不重要了,兜兜转转,也不过比我预料中的多了个波折罢了。”
21.不知
湛王冲进天牢之时,天牢中原本关押平采儿的地方,早已没了那抹身影。
“王妃怎么凭空不见了?”刑房中传来湛王震怒的声音。
牢头匍匐在地颤颤巍巍道:“前不久,肖王爷来探过监…可是只待了一会儿,那时王妃还在,谁知道不过片刻人就没了…王爷息怒啊奴才是真的不知啊!”
“废物!”
这天整个王府第一次见到湛王除了冷着脸的第二种面孔,那便是暴怒。一连三天,稍不顺意便罚,下人都叫苦连天。
直到后来湛王醉着酒从肖王府归来。
再醒来,才恢复成了从前的模样,话极少也不爱笑。
——是臣弟推波助澜没错,可这也是平采儿自己的选择。
——她的选择?她就是这么迫不及待要走,都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那谁又知道呢?她还真是个至情至性之人,若不是这样,臣弟也不会出手相助。
——那她去何处了?
——臣弟不知。
不知。
天下之大。
此生还能再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