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妄为》俄斐

51、新年

　　十二月三十一日，即将新的一年，在这最后一天，顾清面临的是他这一年最难以抉择的问题，比文理分科还要纠结的一个选择。
　　外婆早早就起来了，没有在家做饭，顾清来的话，她一般会出去买几样小吃，每样都不多，但是种类丰富，保证在吃饱的情况下可以享受多样的食物。
　　“小清，起得这么早呀，别人家的小孩子像你这么大的年纪都长在床上，怎么都不肯起来，你倒是一点都不贪睡。小肃也是，我早上去买早点的时候还碰上他了。”外婆一边将手里的早点放到桌子上一边说道。
　　“嗯。”
　　“对了，你是不是和小肃闹矛盾了呀，我刚刚喊他过来到我们家来吃早点，他不肯，让他来吃午饭，他也不肯，和他说你也在，让他有空来玩，他也不高兴的样子，怎么了呀？”
　　“外婆，没事，你快吃，不然油条就冷了。”顾清岔开话题道。
　　“你们这个年纪吵架什么的很正常的，但是不能因为吵架伤了感情，两个人又是前后桌，又是好朋友，多难道呀，我看小肃人很好的，以后不要吵架了啊。”
　　“好，外婆，你快吃吧，我俩没吵架，他也得在家陪家人呀，总不能大过节的往我们跑，再不吃油条，真的要冷了。”
　　不知道为什么，外婆无心一句伤感情，顾清却想到的不是朋友之情，脑海中那两只相握的手挥之不去。
　　杨女士晚上加班，中午回来草率的吃了一顿饭，一家人也算在一年最后一天聚在一起了。杨女士最近加班越来越久，好几次都没时间准备顾清的饭，下个学期，还是在学校里吃吧。
　　自从分开以后，沈肃没有再找过他，□□，微信，一条信息都没有。
　　顾清还是没有理清楚自己的想法，他一向是这样，碰到想不清楚的事情，就脑袋放空，然后躺着，结果这一躺，醒来就是十一点半了。
　　还有半个小时，这一年就真正过去了，那个没有解决的问题仍旧摆在那里，等着被揭开谜底的那一刻。
　　鬼使神差的，顾清发了一条信息给沈肃：睡了吗。
　　几乎片刻之后，对方回到：没
　　顾清打字的手顿了一顿，没有想到说什么，只是刚刚恰巧想发一条信息给他，只是恰巧他还没有睡。
　　对方正在输入这一行字显示了好久，却还是没有一条信息发过来，沈肃屈指敲了几下，一行字发过去：下来转转？
　　顾清犹豫片刻，还是穿上衣服，出门去了。
　　没有回复他，顾清打算先在楼下被寒风吹一吹冷静一会，在让他出来。
　　但是当一出小区，就看见树下熟悉的身影时，所有的冷静全部烟消云散，呼吸仿佛受阻，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
　　“你怎么……我还没有回复。”
　　“问的时候就已经出门了，不知道你会不会下来，但是，在你家楼下一起跨年，好像也不错。”
　　“去走走吧，你冷不冷？”
　　一年的最后，天气还是不留情面的冷，寒风还是肆无忌惮的刮，沈肃的衣服看起来很薄。
　　“不冷，去步行街那里吧。”
　　“好。”
　　一路十分的安静，路上过分的干净，连踩断树枝所发出的轻微折断声都没有，安静的让人感到尴尬。
　　“想了吗？”
　　“嗯？啊……想……想了……吧。”
　　是真的想了，不过还是一样的没有思绪，不过在见到树下身影的那一刻，好像什么样的思绪都不能妨碍他因为见到他而产生的反应，身上每一个器官每一个细胞所做出的反应都表明了，他也喜欢他呀。
　　“想出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除了……”
　　顾清的话还没有说完，沈肃就开口道：“所以不需要想，喜欢，这是你无需思考一直存在的。你怎么想，都无法掩盖他的存在，遵从自己的内心就好了。”
　　“你……”
　　“你发信息的时候，我就在想了，你下来的时候，我就确定了，我喜欢你，你，顾清也喜欢我沈肃。”
　　他知道了呀，在下楼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呀。自己满心的欢喜，经由那个自己喜欢的人说出口，真好。
　　步行街的人很多，大多数都是情侣，共同守着，一起跨年。
　　还有三分钟，这一年即将过去，就在刚刚，自己得到了一个人的喜欢，也把自己的满腔欢喜，全部给了他。
　　沈肃伸手，越过顾清的手腕，将手掌贴合到一起，五指穿过身边之人的指缝，然后，紧紧相扣，热度逐渐重合。
　　显示屏上的数字在倒数，身旁的人群也在跟着倒数，全部都在期盼着新的一年的到来。
　　新的一年，自己的身旁将会守着一人，也许，以后，自己的身旁都会是这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