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修真炮灰少主×天命之子神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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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恪静静与他对视，眯了眯眼，手指轻抚腰间玉佩，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认出了自己。
片刻后，他收回目光，也不管仍被拉住的衣角，抬脚继续往前。秦无戈目光始终紧跟着他，并不言语，手却不松开。
直到衣袂绷成了一条直线，镌刻其上的阵法启动，电光闪烁，才将他的手震落，掌心被炸出一片焦糊的伤口，在那雪白的衣角上留下几点鲜红的血迹。
“同样是出声提醒，道友却只注意到他一人，是不是有些厚此薄彼？”
一道懒散的男声突然响起，低沉的嗓音中似乎还含着些许幽怨不平，正是一旁彻底被藤条裹成了粽子的魔修。
虞恪这才将目光投了过去，看了他几眼，道：“那你想要如何？”
魔修丝毫不觉得自己此时形象狼狈，闻言斜看了一眼秦无戈，哼了一声，扬眉笑道：“也不如何，就是怎么也得感谢一下吧。”
虞恪若有所思的点头，道：“的确。”说罢，朝他走了过去。
其他人一脸惊诧怪异的望着二人，秦无戈看向那魔修，神情冰冷。
虞恪在魔修身前停下脚步，将他仔细看了片刻，忽然出手如电，掌心化出灵力剑刃，瞬间在他肩膀手臂间留下几个窟窿。
魔修闷哼一声，被鲜血刺激的藤蔓瞬间收缠绞紧，将他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了一颗头在外面，伴随着几声隐约的骨骼脆响，他的眉心止不住跳了跳。
“你干什么？住手！”“小子，你知道你伤的是谁吗？识相的赶紧自裁谢罪，否则等我们脱困定要叫你好看！”“敢对我们少宗主动手，我看你是活腻了！”“你给爷爷等着，此次就要叫你在这秘境有来无回！”……
一众魔修见他骤然出手，静了一瞬后纷纷变了脸色，破口大骂起来，威胁怒喝声不断。
虞恪收回手，将掌心灵力散去，只当没有听见那些魔修的叫骂，看着面前人，温声道：“这个感谢你可满意？”
魔修除了一开始哼了一声，之后便面不改色，他直挺挺躺在地上，仰头看着虞恪，对上他的眼神，愣了愣，突然朗声大笑起来，“满意！满意至极！”
他这话一出，那些尤在叫骂的魔修顿时一噎，脸色忽青忽白，最后讪讪的住了嘴。
虞恪却不再看他，也懒得管对方为何忽然大笑，径直转身离开。这次他换了个方向，没有再往林中去，而是沿着峡谷一路往前，不知飞掠了多久，直到眼前一亮，前方出现了一片宽阔的湖泊。
湖水盈盈生碧，如一块巨大的翡翠，水面平静无波，连一丝涟漪也无，天边晚霞的余晖映在光滑如镜的湖面上，仿佛有烈火在湖中蔓延，现出一半火红一半碧蓝水火相融的奇景。
湖岸三面被悬崖环绕，崖壁光滑如刃，剩下一侧礁石嶙峋，也是通往外界的唯一途径，便是虞恪脚下站立的地方。
他看看前方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又回头望望同样岩壁夹道不见尽头的峡谷，不由沉默了下来。
在原地站了片刻，他终是没有转身返回，而是又往前走了一段，找了一块较为平整的大石盘腿坐了上去，打算直接在这里休整过夜，恢复灵力，明日在原路返回或寻找新的出路。
只是考虑到到底身处秘境，危机四伏，他并没有真的入定，而是用灵石在身周摆了一个聚灵阵，如此灵力恢复速度便也不输打坐。
当夜幕降临，星空倒映进湖面，虞恪才发觉这里似乎有些过于安静了。
湖泊三面环山，连一丝风也吹不进来，白日里在礁石缝隙、杂草丛间窸窣爬动的小虫似乎都不见了踪影，四周静的只能听见他自己轻缓的呼吸声。
月亮从西面的高崖后升起，今日恰逢满月，清冷的月华如流水般洒下，在湖面映出粼粼波光。
忽而，那波光仿佛活过来般，一点一点朝着湖心汇聚，越来越多，越来越亮，直到在湖心也出现了一轮明月，更皎洁，更明亮。
峡谷中的月光化作肉眼可见的细线，丝丝缕缕往湖心而去，钻入湖水中。忽然，一道银练般的月华从空中射出，仿佛受到某种牵引，直直的往湖心落下，与此同时，水下的月轮破水而出，与银练相接。
两轮明月同时光芒大涨，将峡谷中照的恍如白昼，虞恪清晰的看见，无数金丝顺着月华降下，被湖面的月轮吸收，金丝成串，如坠累实，每吸收一串，湖心月轮便亮上一分。
他瞬间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帝流浆。
典籍中有记载，每甲子一度的庚申夜，月华中有帝流浆降下，形如橄榄，万道金丝，草木受之即可成妖，妖物食之，则功力大涨。
而今日，恰好是七月十五月圆之夜。
虞恪不动声色的看着，第一反应是往自己身上拍了数张敛息符，无论这湖水中的是什么，看情形如此诡异，他都暂时不要引起对方的注意为好。
就在他符咒生效的下一刻，湖水中荡开了浅浅的波纹，起初是小小的一片，渐渐蔓延至整个湖心，围绕着那一轮皎月，呈圆形扩散。
“哗啦——啦——！”此起彼伏的破水声接连响起，皎洁的清辉下，一道道身影抬起了头，虔诚的仰望空中的那一轮明月，两侧耳鳍展开如蝶翼，墨色长发散发着幽蓝的光，银色鱼尾在水中轻轻摇摆，带起一片星辰流泻般的光辉。
浅浅的哼唱从张开的口中传出，声音如泣如诉，妖异诡魅，飘渺梦幻，听在人耳中，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吸引着人去追寻靠近。
虞恪又往身上拍了一张清心符，并且往一旁的巨石后躲了躲，他如何也没有想到，竟会在这里碰见古籍中有所记载，修真界早已灭绝的物种，鲛人。
传闻中鲛人善歌喜水，居于深海，在海中可呼风唤雨，是远古神龙一族最忠诚的追随者，早在神龙灭绝之时，便全族投入深海岩浆自绝而亡。然而传言果然只是传言，不可尽信。
虞恪收敛呼吸，静观其变。
这一场鲛人拜月，直到月过中天，月华中的帝流浆渐渐稀少直至消失才结束。空中的明月渐渐隐去，湖上的月亮仿佛也吸收了足够的光华，周身光芒缓缓收敛，落了下去，被为首的一名鲛人接在手中。
此时虞恪才看清，那是一枚巴掌大小，通体晶莹闪着点点金芒的椭圆鳞片。明明只是冰晶般仿佛一掰就碎，薄薄的一片，却散发着极其强大的气息。
虽被那鲛人接在手中，却仿佛并不甘愿，锋利的边缘立即将那只长着利爪薄蹼的手割出了道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虞恪的目光落在那枚鳞片上，缓缓绷直了身体，如果他没有猜错，这枚鳞片恐怕不是别的，正是传说中神龙的龙鳞。
在修真界的传说中，神龙强大无比，有通天彻地之能，甚至是高于天道的存在，破碎虚空，跨越世界的壁障也不在话下，据说它们的鳞片中便含有空间法则的力量。
虞恪的视线紧紧盯着那鳞片，心中忽然涌出一阵极为急迫的情绪，吹催着他，让他去拿到这枚鳞片。这情绪一阵又一阵，并且随着时间愈发急切，虞恪皱了皱眉，将这股莫名的情绪强行压下。
他虽不低看自己，但也从不会自视甚高，要想凭他一人从这些鲛人的手中抢到龙鳞，还是在水中，这无异于天方夜谭，不可能之事，与送死没有差别。
然而有时就是越不想什么越来什么，因为那股突如其来的情绪，他的气息无意间泄露了一分，偏偏恰在此时所有鲛人停止吟唱，齐齐转身正要潜回水中。
刚经历过月华洗礼的鲛人感官何其敏锐，这一丝属于异族的气息瞬间便被为首的鲛人捕捉到，他猛地将龙鳞变小嵌入王冠中，转身发出一声尖啸。
数道水柱如巨龙般从湖中心旋转而起，向着岸上虞恪藏身之地奔涌而来，声势之大连脚下巨石都跟着轻轻震颤。虞恪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从藏身巨石后跃了出来。
水龙紧随而至，几乎在他离开的一瞬间，轰然击在巨石上，将整片范围内的礁石击的四分五裂，甚至在地面留下一个大坑。
虞恪脚步未停，身形如电就要往峡谷中退去，他一动，气息就更明显了，哪怕身上还贴着符咒，效果也接近于无，更多的鲛人发现了他的存在，于是无数水柱水箭紧随而来。
哪怕他速度极快，一时也被困在原地进退不得，只能在连绵不绝的攻击中躲闪。后方的鲛人吟唱声此起彼伏，间或夹杂一两声利啸，仿佛警告。
忽然，所有嘈杂的声音骤然一停，一道飘缈空灵的低吟在夜空中幽幽响起，如星空浩瀚，如明月轮转，如湖水潮涨潮落，如石缝中草枝枯荣衰长……
它蕴含了世间所有的盛败衰荣，生死轮回，毁灭和新生，带着极致的残酷与美好，瞬间攫取住人的灵魂，让其也跟着一同在这无尽的浩瀚熔炉中经历生死中的悲欢苦乐。
在乐声响起的瞬间，虞恪躲避的动作骤然一僵，然后缓缓停住，神情随着乐声的起伏渐渐变得空茫，他的眼中闪过一缕挣扎，然而很快又沉寂下去，手中的符纸落地，慢慢转身，一步一步向着湖边走去。
为首的鲛人双眸紧盯着他，嘴唇开合，悠远缥缈的歌声从他口中发出，鱼尾轻摆，随着水波慢慢后退，引着岸上的人类向湖中走来，神情悲悯而神圣。
其余鲛人纷纷闭口，尊崇而敬畏的看了他一眼，一一潜入水中。
虞恪仿佛全然失去了神志，随着歌声的指引，一步一步，直至踏进了冰冷的湖水里……
峡谷中，一群修士就着夜色在乱石林中前进，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神情疲惫，眼神警惕。他们穿着不同门派的衣服，有男有女，正是以问苍门为首的一众正道弟子。
“这峡谷到底还有多远，真不明白大师兄为什么非要往这边走。”队伍末尾，一名弟子小声嘀咕道，说着还偷偷看了一眼队伍最前方那道挺拔孤冷的背影，怕被对方听见。
“行了别废话，赶紧赶路！大师兄说往哪走就往哪走，是大师兄厉害还是你厉害？”旁边一名弟子不耐的道。
“我不就随口说说嘛，又没其他意思。”那名弟子忍不住反驳了一句，却也不敢再多说，立刻收了声专心赶路。
其实队伍中不少人都有这种疑惑，只不过现在的大师兄性情更冷峻严苛，他决定了的事，谁也不敢多说多问，有些弟子心中猜想，他会不会是想找那个抢了珍琅果还算计他们的人报仇？然而心中这般想，嘴上也不敢说出来。
“咦？哪里来的歌声？”前行了不知多久，一名原本神情有些萎靡的弟子陡然精神一振，惊奇的道，一边问，一边左顾有望。
其他弟子被他这么一提醒，不由凝神细听，果然，在夜色中捕捉到一缕若有似无的低吟。这声音若有似无，飘渺如烟，明明听不真切，却仿佛含着钩子让人忍不住想要一直听下去。
“静心，凝神！”一道冷喝突然从最前方传来，声音中的冷意仿佛寒冬的冰雪落在众人头顶，叫所有人瞬间头脑一清，等回过神来，不由头冒冷汗，面色发白。
“佩好清心符，继续赶路。”秦无戈脚部不停，看也未回头看一眼，冷冷的道。
众人不敢有异议，埋头继续赶路，哪怕有几名他派弟子觉得有些不妥，然而想到先前在藤蔓下脱困时，还是多亏对方机敏才没让自己等人着了那魔修的道，那点疑虑便打消了下去，没再多言。
一行人继续往前，耳边的歌声越来越清晰，哪怕佩戴着清心符，时刻警惕，许多人脸上也不由露出挣扎恍惚之色，痴痴怔怔，连原先偶尔会有一句的抱怨也消失无踪。
秦无戈走在最前，神情始终冰冷，除了眼中偶尔划过的一丝茫然，几乎看不出任何的不对。然而那茫然很快又会被他压下，化作更深的冷意。
终于，前方视野骤然一空，一片广阔的湖泊直直撞入众人眼中，几乎同时，那阵玄妙诡异的歌声也跟着停止。所有人都瞬间松了口气，唯有最前方的秦无戈骤然变了脸色。
飘渺的歌声如同索命之曲，虞恪顺着他的指引步步向前，直到冰冷的湖水漫过他的胸口，他突然站住，眼中再次闪过挣扎。
歌声立刻变大，曲调倏然转急，如泣如诉，如催如促，仿佛含情的少女在急切的等待情人的靠近，幽怨又热烈，吸引人飞蛾扑火，然而虞恪仍旧停在原地，眼中挣扎之色更深。
“咦？”鲛人发出一声疑惑的语调，缓缓摆动鱼尾靠近虞恪身前，伸手在他眉心一点，冰凉的爪尖却仿佛碰到了什么屏障，恰在此时，王冠上的龙鳞微微一闪，破开虚妄。
鲛人倏地怔住，那只想要继续施展夺魂术的手爪也停在了空中，片刻后换了个方向，轻触向眼前人的眼尾。
却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峡谷的方向传来，鲛人陡然一惊，不及多想，一把揽住身前人，纵身一跃，钻入了水中，快速往湖心深处游去。
几乎在他入水的下一瞬，扑通一声，一道青色身影紧随其后钻进湖中，溅起了漫天水花。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修真炮灰少主×天命之子神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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