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华丽的D大调 ...
-
“兰枝！”“兰枝！”是急促的脚步声，从我的上方传来。
“兰枝！你没事吧！”萦子从楼梯上探出头。
接着是珠珠、敏敏、菜花……
“怎么啦？！老远就听到你在尖叫！”萦子急忙跑到我面前。
“你、你们怎么从上面来？”我能感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还没定过神来.
“我们从寝室来呀！”
寝室？我转过身看向那门，上方的楼标是“1楼”！可我刚才明明是向寝室跑去的呀！寝室在四楼是向上！怎么会下到一楼？！
“兰枝你怎么啦？！”菜花也跑过来，手在我面前晃晃，“遇鬼了？！”
我努力镇定住，吞了口口水，点了点头。
……
回到寝室，我把发生的事跟她们都讲了一遍。
“不会吧！你是不是产生幻觉啦？！”敏敏正在削苹果，吓得差点割到手指。
“当然不是了！哪有视觉听觉触觉同时不灵光的？”
“谁说不可能，这种事很正常！”魈云一脸诡异的模样，“我姑妈梦游都还睁着眼睛呢！”
“不可能！绝对不是幻觉！”我想起那电视机“啪”的一声打开，那种感觉太真实，不可能是幻觉。
“走！我们去大玲的房间看看！”珠珠提议道。
“哟，这主意不错！”魈云一下蹭起来，脑袋撞到上铺的床板，发出“哎哟”一声。
其他几个也跟着应和，说着就要往大玲的房间冲。
“你们自己去吧，打死我也不要去了！”我往被窝里死劲钻。
“那好吧，你就一个人呆在寝室吧！”
什么？又我一个人？！不，打死我也不一个人了！“嘿，你们等等我！”跟着冲了出去，人多应该不会有事吧！
大玲的房间一片漆黑。
电视机在它应该在的位置，安然无恙。
“什么也没有嘛！”珠珠的口吻似乎是松了口气，但又很失望。
淫老大带头走离开：“当然不会有什么啦！鬼呀神呀什么的本来就是骗人的！”
“兰枝你一定是出现幻觉了！”魈云叹口气，摇摇头.
我一时也不想反驳，跟在她们后面只想快点离开。
却在踏出门之前犹豫着扭头再看向那电视机。
就这犹豫的一瞬间，门“嘭”的一声关上了。
天！我没了意识，心提到嗓子眼，“嘭”的一声一直在脑中徘徊。
“啪”的一声，电视机打开了！
天！我屏住了呼吸。
唯一的意识是快点离开。
但为什么不停地扭门把手却打不开门？
“你别紧张。”身后突然穿来年轻男子的声音，肩上莫名地多了只苍白的手，瞬间呼吸都冰凉了。
后面是什么，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种种鬼的模样不断在脑中浮现。
“你别紧张……我不是鬼。”口中有一丝笑意。
我似乎没听见，或者听见了没传给大脑，或者传给大脑没反映过来，恐惧已占据了我的所有知觉。
觉得有一种酸浆般的东西冲击脑颅。
心大概跳得太快都麻木了。
又或者整个房间都充斥着这种心脏猛烈跳动的“嘭”“嘭”“嘭”的声音。
电视机里是一些模糊的人影，似乎是课堂，但我看不清。
“你真的别怕，转过头来！”
他说什么？他（它）让我转过头？！不，我死都不要！我的脑中尽是电视中那些獠牙上挂着血丝的狰狞的面孔。
但似乎是被强行地拉着转过身。
全身无力！脑中只有一个词：死了！死了！死了！死了！
我是不是转过头了？为什么看不到电视机了？
眼前这是什么？
一个……男生？
这下真的完全没有知觉了！我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完全无法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大脑、神经完全错乱！
眼前这个……是什么意思？！
似乎我沉默了很久，耳朵似乎突然听得到声音了，耳边徘徊的全是心脏猛烈跳动的“嘭”“嘭”“嘭”的声音。
心似乎是跟着这个节奏在跳动。
“你好！”他笑了笑。
“啊、啊、啊……”我慢慢地张开嘴，声音从嗓子眼里憋出来，“啊——”终于大叫起来，“啊——”
他似乎有些手足无措：“你、你别叫，我不是鬼。”
我居然真的闭上嘴了，不过他确实不像鬼。
那他是人咯？
我似乎一下子镇定了下来，大脑努力运转跟上现在的情况。
是人？是鬼？是人？
看来还是比较像人，因为除了皮肤比较白以外没有任何与普通人不同的地方，不过，好象没有影子，但是都没有光，确实有影子的都看不到。
那么真的是人咯？
等等，这里……是女生寝室……他怎么……
“我死之前这里是男生寝室……”他连忙解释道。
什么？死之前？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他怎么知道我想问的事？等等，他说“死之前”？？？？？那他现在……是“死了以后”？！这什么意思？他、他、他、他、他是死人！
“啊——”我再次尖叫起来，喊得似乎喉咙都冒烟了。
“你别叫、别叫！我虽然是死人，但我不是鬼。”
不是鬼？他说他不是鬼？那他是什么？
“我是你们常说的……幽灵……”
幽灵？这个词我不怕，大脑没运转过来冒出一句：“真的？”
他笑了笑，没有回答。
“你过来！”他（它）拉着我到电视机前，“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吗？”
我摇摇头，不过脖子似乎很僵硬。
“你看！”他指向电视机。
确实是课堂，现在我看得情电视了，似乎是英语课，因为我看到黑板上写满了蝌蚪般的英文字母，耳朵里是唧唧喳喳的英文对话。
为什么让我看这个？
我想到贞子从电视机里爬出来，不禁打个寒战。
“放心，没有贞子的。”他似乎在笑，但我看不到，声音私是很温柔，“你仔细看看。”
我不知道他让我仔细看什么，但我集中注意力看着教室里的每一个物件。不过这教室，好眼熟！天，不是跟我们教室一模一样吗？
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涌上心头。
坐在教室角落里的一个男生突然站起身。一件蓝色背心，头发有一丝染蓝的痕迹，课桌乱成垃圾堆，看来是个随便的人。
“小混帐！你跟她说呀！你跟她说呀！“不知是冲着谁在大喊，声音比想象的要成熟许多。
教室一下子安静下来。
站在讲台上的老师扶了扶眼镜。
“你什么意思？”中间一男生皱着眉头也站起身，并转过身看向蓝背心的男生，“费远我跟你说！你要跟我作对对不对？！我奉陪到底！但你不要把她扯进来！”说着指了指坐在身边的女生。
我看向那女生，苍白的皮肤，嘴唇却艳红得似抹了口红。
一片茫然又或无所谓的神色。
好熟悉！我仔细地看向那女生的眉毛、眼睛、鼻子、耳朵，都是那么普通，并不是特别漂亮，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
好熟悉的感觉！我看着那女生心中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应该说是非常熟悉！但在我记忆中没见过这人。
“她不是听你说我这不是那不是才跟我作对的吗？”费远有些激动。
“我？”很无语地别过头，“我？你问她我说过没有！”
“他没有说。”那女子的声音冰冷，口吻中有些激动，但感受不到明确的感情。那种熟悉的感觉又一次涌上心头，仿佛那声音是自己的声音一般熟悉。
“贵子，你是不是被他迷住了？”费远的声音降低了些。
“我没有！”
全班都注视着这三人，面上是惊讶或茫然的表情。
老师仍只是扶了扶眼镜。
这一切，我都觉得好熟悉。我惊讶如此熟悉的感觉，甚至忘记了身边是个幽灵的那种恐惧，但同时又有另一种感觉隐隐潜入心里，是一种……酸涩或者说伤心？
“费远！我不想跟你作对！”贵子的口吻有一种歇斯底里的感觉，但实际上是那么平静。
没有人说话。
“咳咳。”讲台上英语老师轻轻咳嗽两声。
又是一段或许短暂又或冗长的沉默。
“你，是不是决定跟他对抗我们？”费远开口道。
“跟允和没有关系。”贵子扬起下巴，“是我自己的事，但是，你是不是一定要跟我作对！？”
费远点了点头：“只要你决定帮允和。”
“那好，我没意见，但你不能让希萌也跟我作对！”
我看不大明白，到底在演什么？可那“希萌”两个字，在我心里是极大的震撼，晴天霹雳般震撼的名字。
心中那种酸得要流泪的痛感越来越明显。
电视中，贵子看向另一处角落里低着头的男生。
那个男生……天！
我猛地转过头看向身边的幽灵。天！长得一模一样！难道……是同一个人？！
“没错，那是我死之前。”
那个“死”字说得那么干脆，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后来才发现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那寒冷的死人的气息，已弥漫在整个房间。
贵子直直地看着角落中的希萌。
一时间，原本普通的双瞳也变得勾人心魂。
希萌没有说话。
贵子的眼中是希萌的身影。一个孤独的身影。
那是个一直停留在屏幕上的特写。
我看着瞳中那孤单的人影，一直看着，那里不知有什么吸引我的东西。
虽然那是希萌的身影，但我觉得最孤单的是贵子。
孤单的一个人。
一个人。
一个人。
……
四周已没有了人。只有我一个人，坐在墙角。抬起头满目都是课桌。有的很整齐有的很杂乱。
我的双手没有环住膝盖，只是无力地帖着地面。
没有人。除了我一个人都没有。
心中满是伤心与悲凉。
被抛弃了吗？还是被讨厌了？可恶，我不喜欢这样！我不要一个人！我要跟希萌在一起！
但是我在笑，笑得跟电视里发了疯的人一样。
含着一种绝望到近乎疯狂。
一个人，一个人，一个人。
是呀，最后只有一个人。
外面明明是阳光明媚，那光芒透过窗栏射进来，是一束一束的。
但我觉得冷，全身冰冷。
很平静的冷，仿佛是死人。
死人……
只有死了，在土里，才真真正正的是一个人吧。
不过，我想跟希萌在一起。
我不要一个人。
……
我注视着电视机里的贵子，以及那慢慢站起身的希萌。
没有人说话。
但是我看到贵子笑了。
嘴唇红得像在淌血……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华丽的D大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