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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01 ...


  •   《以爱谋生》
      文/春听
      2022/07/30

      “大家好,我是黎熄,希望今后跟大家一起努力。”
      男生声音清冽干净,穿一件黑色连帽卫衣,面庞深邃立体,眼泛桃花,嘴角勾着散漫的笑,站在讲台上自我介绍。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从门口走进来的男生身上,发梢垂在他额前,泛着彩虹光晕,迷晕了坐在教室里的一众女生。

      细碎讨论声响在班内响起。
      “这就是新来的转校生?比三班那个级草帅好多啊!”
      “我喜欢这个声音,比广播台的台柱子声音好听!”

      “……”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此刻的阳光还带着凉意。
      苏涟第一排靠门第一个位置,没抬头,始终坐在位置上写习题,周围的一切与她无关。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说:“黎熄同学是从京城转学过来的,对咱们学校不熟悉,同学们要发扬友爱精神,帮助他尽快熟悉知道了吗?”

      “知道了——”
      刻意拉长的起哄声,间或夹杂着几声独属于青春的笑。

      “好,黎熄,你就坐在那个位置吧。”
      班主任指了指第一组最后一个位置。

      黎熄略一点头,修长手指拉紧了背包带,自过道走进去,行至第二排时却听到一人喊他名字,他一侧身,背包朝左走,碰倒了苏涟的书。

      劈啪声响,瞬间让教室窒了一窒,众人齐齐盯着那个方向,等着苏涟反应。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黎熄,他书包大,定性很好,没装多少东西。
      他匆忙朝后喊了声:“接个书包。”

      书包“嗖——”一声,飞到后面,被倒数第二排的男生抱了个正着。
      “Wow~”后排男生笑,“可以啊兄弟!”

      黎熄没回,转身弯腰要从地上捡起书。
      苏涟葱白手指骤然闪在他面前,又骤然消失,带走了落在地上的书。

      “对不起啊同学。”
      黎熄诚恳道歉。

      苏涟这才正眼看他,冷冰冰的视线,冻结了黎熄含着笑的嘴角,也堵住了他接下来的一句“下课请你喝奶茶”。

      不等他再说话,苏涟转回头,朝站在讲台的班主任说:“老师,上课了。”
      班主任立刻点头:“好,上课。”

      -

      “滴答滴答滴——”
      手机闹钟响起,苏涟从梦中惊醒,神情还沉浸在刚刚的梦里。

      很久没梦到以前的事情,她有一刻目眩神迷,头一阵阵抽痛,心脏闷得难受,痛感令她眼睛被牵出绵延的涩意。

      她摸出手机关掉闹钟,静静在床上躺了会儿,她看了看时间,差五分钟六点。
      手机有不少新消息,还有三个未接来电,是Blue经理打过来的。

      从床上起身,她走到洗手间,拉上门,回拨。
      “苏小姐。”那边很快有一道男音传出。

      “刚刚在睡觉,怎么了?”
      苏涟手指作梳,随意地扒拉了两下头发,声音因为刚睡醒,有点哑。

      “上周有个单子被弄错了,把您的照片和名字报了上去,这个单子要的人多,现在这边除了接外单的,还缺一个人,您今天要是有时间,能过来一趟吗?”
      男人声音沉稳,语调不急不缓,“您要是没时间就不用过来了,我这边再想其他办法。”

      “有时间,几点?”苏涟没聊其他,直接问。
      经理心道果然,又立刻说:“六点半。”
      “可以。”

      “时间赶得紧,您打车过来,我这边给您报销。”经理又解释道,“这单赶得及,我又一时找不到可以替代的人,麻烦苏小姐了,这次之后,我不会再联系您,您的名字和照片也会从Blue消失。”
      “嗯,之前的事麻烦你了。”

      “苏小姐没给我添麻烦,反倒是我要谢谢苏小姐。”经理笑得客气,“有您在我们这儿一天,我们的营销额就能比之前涨一倍。”
      “嗯。”苏涟没有继续客气的打算,“我去收拾一下。”

      “您的衣服和鞋我放您之前的柜子里了。”
      “嗯。”

      -

      临近黄昏,夕阳自窗户照进京城大学社会学研究生宿舍阳台上,在墙上留下一块橘色调幕布。

      倏然,一个黑色影子闯入,影子中女子颊边头发落在下颚三厘米左右的位置,剩余头发被皮筋松垮绑起来,下颚线明显,脖颈优美修长,女子正在搽口红,手腕伶仃挂着个手镯,动作很快,口红只在幕布中出现了不到一分钟。

      或许是窗外浓烈色彩令没有床帘躺在床上的人不适地眨了眨眼,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听到底下的动静,她坐起身看着在床下化妆的女生。
      “苏涟,你要去食堂吗?”

      被喊了名字的人闻言转头,侬艳面孔还未擦粉,只揩了口红,皮肤白又透亮,床上的女生再次眨了眨眼。
      “哎哟,你这白到反光的皮肤,刺得我眼睛疼。”

      “不去食堂,Blue那边刚刚给我打电话说有个之前定下的单子,问我有没有时间过去一趟。”
      苏涟这才回,语速很快。

      女生长吁短叹,没骨头般再次瘫在床上:“还想着你去外面回来给我带饭呢,去Blue肯定要很久,还是算了,我自己去吧。”

      “不过之前定下的单子,为什么一定要你过去?”女生又爬起来,手扶着床栏,下巴磕手背上,“他们自己解决一下不就行了。”

      “人不够,我有时间。”
      她答得简略,动作有条不紊地放好刚刚化妆用的东西。

      “你论文不是都写完了嘛,其实不去比较好,为了你的安全,毕竟那里面鱼龙混杂,万一你朋友没及时赶到,护不住你怎么办。”

      女生是好心,之前苏涟为了写论文去Blue实地考察的时候,她就劝过不止一次。
      她论文没选那么偏的方向,也不需要只身犯险。

      如苏涟这个行为,也得跟她一样孑然一身,没什么牵挂才敢这么做。
      她不敢,也没办法承担侥幸的后果。陪酒这种职业,踩边缘线行为,万一照片被爆出去,就算后续再解释,也难免被人指指点点。她是个庸俗的人,生活宁愿平淡如水,也不能太跌宕起伏。

      “最后一次。”
      苏涟声音不高,说话间没多少表情,说完,她站起了身,拿过柜子上挂着的包,往里面装了点要用的琐碎物件,这就要离开了。

      “走了。”
      留下一阵甜橘味风,吹住深灰色窗帘。

      -

      从学校到Blue已经六点二十,苏涟匆忙从出租车下去,跑到化妆室换衣服和鞋。

      她过来时穿得简单,白衬衫和铅笔裤,一双白色平底帆布鞋。

      化妆间杂乱不堪,也没人收拾,裙子鞋乱摆一通,门口一女人双腿交叠,一边摁着手机一边抽烟,红唇吐出烟圈,妩媚撩人,听手机的按键声,颇为生气。其余女人不说话也不注意走进来的是谁,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忙活自己的事情,女人们年龄在十九岁到二十七岁之间,无一例外都是大漂亮,类型各异。

      一路走到尾,开了之前放衣服的柜子,背对着她的女人从化妆镜中看到苏涟的背影,猛一回头,声音清脆:
      “不是走了么?怎么今儿又过来了?”

      苏涟拿出柜子里的衣服和鞋,放在旁边的凳子上,开始脱身上的衣服。

      “嗯。”

      这就算是回应了。
      女人没再问。

      门口的女人撇下手机,调侃:“因为知道这是个大单子,今儿这几个都是一掷千金的主,要是能留下来,抵得上她之前在这儿一个月赚的钱了,只赚一个月怎么甘心啊。”

      “莲肯定不是因为钱回来的,她可看不上。”
      另一个女人跟着唱和。

      “那你说说,一个周没来了,怎么今天有贵客过来就这么勤快地来了,难不成是因为今天来的人有她旧情人?”
      女人笑得暧昧,艳唇开合,字眼如脂粉,有些腻人,张扬的红指甲划过桌面,留下“呲啦——”的声响,像一阵烟似地往后飘。

      “那我可不知道,说不定呢。”
      “别这么说,莲会不高兴的。”
      “她还会不高兴?”

      “会啊,我可观察好一阵了,她现在就不高兴。”

      苏涟眉眼溢出无奈笑意,“没不高兴。经理说店里人手不够,来凑个人头。”

      “哟,是嘛。”女人走到她背后,从桌子上拿起项链给她戴,好心提醒,“那你可得悠着点,今儿来的人不一般呢。”
      苏涟看着镜子里烟视媚行的一张脸,抿了抿唇:“记着了。”

      一起共事了一个月,她们的关系虽然没深厚到革命友谊,但也不差。这声提醒,苏涟了解其中的意思。
      在这一行干的越久,越容易走不出去。

      又一女人开了口:“我说苏苏啊,别是想自己独占这桌吧?”

      这话说的,几个女人一道笑了出来,像一场奏乐。

      “说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经理已经从门外走了进来。

      女人收敛了神色,慢悠悠道:“我们女人的话题,经理你有什么好听的。”

      经理没再问,走到苏涟身边,见她已经收拾差不多,弯腰问:“苏小姐准备好了么?”
      苏涟放下手机,看着镜中的自己:“嗯。”

      经理满意点头。
      “姑娘们,今天这单很重要啊。”
      他笑得可掬,眼里闪着精明的光。
      “走吧。”

      女人们跟着经理走在前面,苏涟跟在后面,头发散着,没时间扎起来,高跟鞋没来得及贴防磨贴,此刻脚后跟磨得有些难受。

      包间长廊有暗淡的紫色灯,对应照着旁边紧闭的包间门,到了尽头,经理终于停下来了。
      “今天这单可都是有大钱的人,运气好的,今晚提成能抵得上你之前一年的提成了,都懂了吗?”

      “我们谁不知道啊,能要得起这么多人,我自从到这儿,才遇到两次呢。”
      打头的女人嗓音脆生生的,听着如黄鹂鸣叫,是在场的里面唱歌最好听的。

      经理错开几个人的艳丽厚重面孔,看向站在最后面的苏涟。
      苏涟点头,经理转了身,走进包间。

      前头走进去的女人各个打扮精细,旗袍是在同一家裁缝店做出来的,颜色款式各有不同,却都是按照每个人的身材定制的。

      苏涟身上的旗袍是白底,在紫色灯下泛着蓝,藏蓝边看着像黑色,勾勒着她优越的身材,海藻般柔软头发披露在肩头,与其余女人站在一块,有一种空旷飘渺的气质,像是独自一个人站在高山,风吹过她的裙摆。

      她呼吸还未定,像是从哪里匆忙赶来,自她的眼里流淌出一股静暗薄凉,携来一阵橘香与清凉。

      此刻坐皮质沙发上的几个人各自喝着酒聊着什么,抬头时却忍不住被她吸引,唇红得深刻,面庞又白得透骨,室内昏暗都仿佛被她照亮。

      苏涟低着眉,没四处看,只安静站在原地,等着功成身退。

      沙发上坐着九个人,六男三女,目光也在站着的女子中间搜寻。
      坐在最中间的女人突然指了指苏涟方向,对身边的男人说:“她怎么样?”

      今天他们过来几个人都是为了给黎熄接风,他高中就转学到松城,之后又出国六年,上午才下飞机,下午就被温寻非和苏闻舟拉到了这儿,一连被拉过来的,还有他们几个。

      男人没答,只瞥向黎熄方向问他的意见。
      “看看?”

      坐在角落里的男人这才慢悠悠抬了眸。

      那男子好醒目。
      一双桃花眼在幽魅灯光下半明半昧,唇瓣微抿,鼻梁高挺,略长的短发垂在他眼睫前,留下些微阴郁的影子。
      光影扑簌而下,落于他的眉梢眼底。

      直而长的腿随意地半曲着在茶几前,被熨贴得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裤包裹着,姿态悠闲又散漫。

      他抬眸,周遭便静了下来。
      颠倒众生似的,直教人失了魂魄着了魔。

      经理在她耳边低声说:“抬头。”

      苏涟跟着声音抬头,一眼看到了黎熄。
      黎熄也正看向她的方向,她的心脏猛烈地颤了颤,一阵酥麻传遍全身,左手大拇指指尖用力在食指根处划。

      过了两秒,她才像是有了实感,左手动了动,摸向右手手腕上被手镯挡住的疤。
      她目光下移,被灯下他银色的尾戒恍了眼。

      听闻戴尾戒的男人,不是不结婚,就是不恋爱。
      苏涟心定了定,收回了目光,依然安静站在原地。

      黎熄勾了唇,随意指向她的方向。
      经理似乎早有预料,点了点头,又看向苏闻舟和温寻非方向。

      苏闻舟指了一个之前点过的女孩。

      温寻非轻笑:“我今儿可是带人过来的。”
      他身边的女生有些青涩,穿一条白色蛋糕裙,头发编了细条鱼骨辫,温柔面庞有些羞涩的模样,一身淑女气质。

      经理略有些失望,但很好地克制住了自己的表情,依旧是一张笑脸。

      此刻,黎熄徒然有了动作。
      叮当一声,打火机被扔在了茶几上,动作优雅地交叠双腿,他靠在沙发上,定定地盯着她,懒懒扯唇。

      “是你主动出现在我面前的。”
      珠落玉盘一样的嗓音敲击着她的耳朵,令她的心随着他的语调忽上忽下。

      就这样随意又一字一顿地念出了她的真名。
      ——“苏涟。”

  •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个爱不逢时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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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如下:
    父兄因通敌之罪入狱,池葶走投无路,摄政王裴浔水朝她抛出橄榄枝。
    容貌昳丽,清贵隽雅的男人迎着烛火站立,语调淡然无波:“嫁给我,我帮你解决你父亲通敌之事。”

    “不可能。”她脱口而出。
    他有心上人,而她……也有。

    “呵,”他淡漠的嗓音好心提醒,“本王想要的人,谁敢说不?”

    “池佩宁,你别无选择。”

    摄政王挟势弄权,恣意妄为。池葶不过罪臣之女,在裴浔水的步步紧逼下,不得不嫁给他为妻。

    她不知他为何想娶她,可她依旧在日日的相处中……寸寸沦陷。

    ...

    成婚三年,失去了一个孩子,禁足在院子里一年不能出入,她终于明白,所谓夫妻,只有她一人入戏太深。

    于他而言——
    从始至终,她不过是他爱情的无辜祭品,一个不小心搅了他的局的小角色。

    ...

    她要离开他。

    费心劳力终于从王府逃出去,却还是被逼到了运河边。

    如三年前的那个滂沱雨夜。

    她站在桥边,被雨水打湿,狼狈不堪,前后官兵重重将她围困。

    油纸伞下,清贵无双,神态淡静的男人缓步走来,嘴角的笑势在必得:“宁宁,你无路可逃。”

    池葶隔着雨雾看他精致白皙的下巴,一如当年。
    就在他以为她要妥协的时候,她颤抖着身体,仰身,翻进了运河中。

    青色裙角在空中一晃而过,很快被河水吞没。
    如同从未出现过。

    ...

    据说那日,清贵温雅,沉静如海的摄政王,疯了一般要跟着女人跳下河去。
    外柔内刚×深不可测
    泼天狗血/强取豪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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