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林》鹤野君

16、第 16 章

　　郁西又没回家。
　　郁雅惹了一身汗，回到家的时候一个人也没有。爸妈早上说今天可能不会回家，从小爸妈就忙，从郁西出生后，经常是姐弟俩待在家里，陪伴他们的时间，越来越少，听说是因为年底之前很多事情要早点弄好，所以工作量更大了。

　　郁雅洗了澡出来后郁西还没回家，接近九点半，郁雅把菜热了一遍，决定九点半郁西要还是没回家，她就出门去找，毕竟郁西贪玩儿，爸妈不在家的时候他也喜欢晚归。但自从上次在热闹市的事情之后，郁雅就多了些担心，害怕事情会再次发生。
　　随着微波炉叮的一声，大门也打开了。
　　郁雅偏头看去，郁西正在玄关处放着鞋子，脸上还挂着异样的笑容。

　　“怎么...了？”
　　郁雅问着，难得见郁西放学后笑得那么开心，瞧他那样子，显然并没有发生热闹市那样的事情，这下郁雅也才算放心了。
　　郁西乖乖地去洗了手，这才坐上饭桌。

　　“姐姐，你那个朋友也太厉害了吧。”
　　郁雅一愣，不知道郁西在说什么。
　　少年的眼睛里发着光，嘴角就没下来过，“林哥啊，今天他们居然来帮我报仇，简直大快人心，从没有见过那么酷的人！”

　　郁雅眉头一皱，“报...仇？”
　　郁西点了点头，“对呀，那些欺负我的人，他们都帮我搞定了。”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认她当大哥了。姐姐，林哥真的太酷了！”

　　郁雅其实并没有想到这些，毕竟那天林歌出现，只是一个偶然，更没有想到他们去会帮郁西，但一想到那天晚上林歌的霸气，难免有些心里一动，毕竟帅气这个词语，郁雅总是会想到林歌这个人。
　　她不了解林歌，但是脑海里总是浮现出林歌风光的一面。
　　她好像，真的就是那么酷。
　　郁雅看着郁西像小迷弟一样，愣是忍不住笑，能让郁西在学校安全度日，郁雅自然也会开心一些，所以，她觉得还是有必要谢谢林歌。

　　第二天大早，郁雅在早餐店买了豆浆油条，她不知道林歌喜不喜欢，但她喜欢。到达教室的时候算早，所以郁雅就放在了林歌的桌上，她倒是有些期待，却又有些害怕，倒想着要不要不送了，自己吃了好了。
　　犹犹豫豫半天，郁雅没办法再考虑了，因为班上已经有人陆陆续续来了教室。
　　许是因为快到运动会了，所以大家更加懒懒散散。

　　林歌来时就看见了桌上的东西，郁雅装模作样在写卷子，实则心思根本不在上面。
　　高扶苏蹦跶到了林歌身边，看着她桌上的东西猛然一笑。

　　“谁送的啊，不知道我们欠姐不吃这玩意儿吗？”
　　林歌没说话，领了领那袋油条，却瞥见将头深埋的郁雅拽着笔，那样子像是恨不得钻进课桌里。
　　“谁说的？我就喜欢吃油条。”
　　林歌一脸风轻云淡地说着，撇开茫然地高扶苏道，“赶紧滚回座位。”
　　“欠姐，夏天给郁雅开了小灶，你也给我开开呗。”

　　郁雅猛地抬起头看着高扶苏，瞧着他那嘚嘚瑟瑟的眼神，一脸欠抽相。
　　林歌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脸色立马就黑了一个度，低声道，“开个屁，滚远点！”
　　高扶苏撇了撇嘴，也不知道哪儿惹到林歌了，只好灰溜溜地回了位置。
　　郁雅依旧把头深埋，也完全看不见林歌在做什么。教室里说话的声音如同苍蝇，卷盖了林歌的动作，瞧着一旁鸵鸟似的郁雅，林歌摸了摸鼻梁，继续吃了起来。

　　运动会如期而至，郁雅除了参加一千五百米便没有其他活动了，而一千五百米是在第二天下午最后一场，所以郁雅其实也挺闲的，运动会的出场仪式过后，郁雅便没看见那四人组了，自己也偷偷溜回了画室。
　　考试再即，郁雅可不想自己拉后腿或者又是被批评，画室里唯有前排的小灯开着，郁雅一个人坐在小凳子上，削了笔之后便开始描绘静物，画室隔音效果不算太好，毕竟广播里放的音乐全校都能听见，就更别说郁雅了，嗡嗡的声音传到耳膜，她也听不清楚具体在说些什么。

　　操场格外的热闹，所谓的‘运动健儿’在这天表现得异样精神，四人组并不在操场，而是躲在了艺术楼的公共厕所里，楼下的热闹也好，喧嚣也好都和他们无关。
　　乔麦子知道郁雅主动申请要跑一千五百米的时候，确实也惊了一下，毕竟看着郁雅娇弱的那样，难以想象她会跑一千五百米。
　　而林歌正面无表情在厕所里吞云吐雾。
　　“林歌，那小丫头为什么要跑一千五？”
　　刘余生动了动手，抬头将林歌盯着，眼里的情绪有些试探，毕竟恋爱期的刘余生还是挺敏感的，所以她总觉得有些诧异。

　　高扶苏翻了翻白眼，“你问她？她也不知道啊。”
　　林歌没说话，算是默认高扶苏的的回答，要问她为什么郁雅参加一千五百米，她怎么会知道？这般想着，又想起了夏天那个小子，心里油然而生一股闷气。
　　刘余生撇了撇唇没说话了，留下麦子一人云里雾里看不懂听不懂。

　　“郁雅人呢？开始之后我就没看见了。”
　　高扶苏忽而一想，好像确实如此，刘余生和乔麦子纷纷摇头，都没看见。
　　林歌闷着不出声，将东西扔进厕所之后就出了门。
　　“你去哪儿？”

　　站在门口的林歌愣了愣，她正准备去找夏天，就看见推门而入的郁雅。
　　两人面面相觑都没出声，郁雅从画室出来就听见厕所有人，没想到居然是林歌四人组。
　　“郁雅！”
　　刘余生率先喊了喊郁雅，那一脸欢喜不是假的，郁雅受宠若惊的笑了笑，只见刘余生一记刀眼飞到高扶苏身上。
　　“郁雅上厕所，你给我滚出去。”
　　高扶苏问号脸，“公共厕所，我为什么要滚出去！”

　　刘余生不悦，推着高扶苏往门外走，高扶苏呐喊，“不是还有小门吗！”
　　这是，拉着门的林歌烦躁地开了口，“出去吧。”
　　高扶苏没辙了，只好灰溜溜地出去，郁雅一脸尴尬地钻进了厕所。

　　刘余生靠在小门上，挑了挑眉问道，“郁雅，你为什么要跑一千五百米啊。”
　　厕所里没声了，隔了一会儿传来抽水声，郁雅出来时，一眼就看见了倚在大门口的林歌，三个女生盯着她上厕所，这...确实上不出来。

　　乔麦子拍了拍郁雅的肩膀，“我看好你，有夏天给你开小灶，肯定第一名。”
　　郁雅一愣，怎么夏天开小灶的事情大家都知道？
　　她下意识看向了林歌，这点小心思倒是被刘余生捕捉到了，她没说话只憋着笑，乔麦子又道一句，“郁雅，夏天是不是喜欢你啊。”

　　郁雅一口气没提上来，撑着水池咳嗽了起来，刘余生瞳孔一震，厕所门那边的林歌已经没影了。乔麦子有些茫然，不明白林歌怎么了，刘余生一脸无奈地拍了拍乔麦子的肩膀。
　　“孩子，你还是太年轻啊。”语罢，便也离开了厕所。
　　乔麦子耸了耸肩膀不知道她们到底怎么了，接而对着郁雅道，“明天加油，我们都会去看你的。”她眨了眨眼睛，一脸笑意，饶是郁雅腼腆地笑了笑。

　　郁雅忽而想起今天的男子跳远，高扶苏要参加来着。
　　操场人声沸腾，郁雅也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开始。
　　画室里的画具郁雅也不管了，连忙从教学楼冲了下去，大家都聚集在操场上，鱼目混杂的让郁雅看不见高扶苏到底在哪儿。

　　一圈一圈围在一起的人群，也很南立马分清楚具体项目，好在郁雅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高台上的刘余生和乔麦子，那边围了一个小圈，郁雅便挤了过去，站在人群外，掐着缝朝里看了看。
　　高扶苏站在三个人身后，朝着刘余生和麦子的方向咧着嘴笑。
　　郁雅没敢靠太近，身边的人推推搡搡，将郁雅挤的难受，刘余生和麦子在高台上呐喊，郁雅听不清楚她们喊得什么，高扶苏耍着帅朝她们抬了抬眉，俩人装作呕吐的表情朝着高扶苏讥笑。

　　“高扶苏，你不要跳不出线！”
　　刘余生喊着，一群人笑作一团，高扶苏冲着他们比了比拳头，甩着手臂准备上场了。
　　郁雅目不转睛地看着，高扶苏精神抖擞，一脸嘚瑟地看着不远处的沙坑，准备到助跑，期间都格外的有参加奥运会的架势，不是第一名都说不过去。
　　裁判吹了吹哨子，高扶苏一鼓作气冲了出去，郁雅握着拳头紧张地盯着，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哈哈哈哈哈。”
　　随着一阵笑声，郁雅这才忍不住盯着高扶苏，她故以为刘余生和麦子在开玩笑，没想到她们说的是真的？
　　高扶苏正趴在沙坑里摔了个四仰八叉，一身的沙子还呛了一脸，他的脚离那跳线就厘米之差。
　　“高扶苏，今年比去年好，今年过线了！”

　　人群拥挤在一起，郁雅憋笑时被挤的不行，出不去也进不去，身边都是满身汗味儿的男生，好在已经过了夏天，否则郁雅真担心自己会闷死过去。
　　就在她被挤得晕头转向时，一只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带出了人群。
　　郁雅定眼一看，是一直没见到影子的林歌。

　　“不闲挤吗？”
　　林歌无奈地说着，看着人多她就觉得烦躁，麦子说在这儿见面，没想到一来就看见了正被一群人挤的不像话的郁雅。

　　郁雅不敢吭声，林歌也没什么雅兴待在这个人均分贝高达70的地方，转身超教学楼走去了，郁雅看了看还在人群中的刘余生他们，眼看着林歌走得远了，下意识便追了上去，她选择跟在林歌身后，也选择了林歌。
　　林歌知道她跟在自己身后，郁雅总是低调又没声儿，但林歌仿佛能察觉到她那股无声，就像是相吸引一般的力量，总是能让她觉得郁雅和她一样。
　　郁雅抬起头时，林歌正停在了画室门口，她心里像是漏掉一拍微微一震，原来林歌知道她在画室。

　　郁雅抬眸看了眼林歌，然后进了教室，她知听得门一关，猛地回过头时，林歌还在。
　　郁雅又是一颤，她刚刚在想什么？
　　是怕林歌没走？还是...怕她走了？

　　“你继续。”
　　林歌低声说着，郁雅这才注意到了林歌的表情，她仿佛顿时松了口气一般，变得疲惫起来，就像是在外绷紧的弦微微松动了，又像是浑身披上的那件看不见的盔甲卸下了。
　　她径直走到了沈羽的讲桌前，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那是离郁雅最近最直观可见的位置，画室里格外的安静。
　　郁雅坐在画架前，看不见林歌的脸，但还是能听见自己猛烈的心跳，仿佛那只小鹿开始了活跃，活跃到郁雅的双颊泛红，开始燥热起来。

　　画室里，画笔在纸上慢慢摸索，打火机的声音猛地敲醒了沉寂在画室里的两个人。
　　林歌的声音伴随着那些‘云雾’，传入了郁雅的耳中。
　　“你喜欢夏天吗？”

作者有话说

　　或许...你喜欢梅西吗？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