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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南城的盛夏迎来蝉鸣,柳树下乘凉的老人拿着蒲扇悠闲自在,下课的铃声打破了寂静,本是鸦雀无声的教室闹成了一团,广播里播放着悦耳的音乐,所有学生,迎来了最为精神的时刻:放学。
      三三两两的学生跑过走廊,被查巡的教导主任一个凛冽的而眼神震慑。
      此刻,他的身后是一个文静跟随步伐的少女。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齐耳的短发显得格外乖巧,小皮鞋发出噌噌的声音,那双明媚的眸子正好奇的打量着整个学校。

      高二三班的教室里打闹声此起彼伏,都在等待着班主任的到来。
      霎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看着走入教室的主任开始了哀嚎,毕竟在学生的眼中,耽误一秒下课放学的时间,就仿佛是失去了一个亿的概念。
      教室里的电风扇呼呼的吹着,教室里安静极了,因为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女。

      少女并没有立刻看向大家,而是低着头耳旁的碎发挡住了脸,让人看不清她究竟是是害羞,还是是胆小。
      “转校生,到你们班。”
      教导主任言简意赅,马着脸将教室最后一排盯着,隔了半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然后抬手拍了拍少女的肩膀。

      少女抬起了头将所有人扫视了一圈,然后才笑了起来,露出两个不深不浅的酒窝。
      她转过身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娟秀的字体不大不小,像她一样温婉。
      她叫郁雅。
      随后,少女抬起了双手,不快不慢的比划着。
      他们看不懂,只看得见这个名叫郁雅的少女,正在比着六,然后又将手指并在一起,手心向前偏左。

      “她叫郁雅,学校批下来能上我们学校,特殊人特殊对待。明天开始和你们一起上课,先给你们打个招呼。”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班上的学生微微瞪大了眼睛,立马开始交头接耳起来,教导主任拍了拍讲台,所有人像是虎躯一震,唯独郁雅连颤一下的趋势都没有。
      教导主任忽而换了张脸似的,再次拍了拍郁雅的肩膀,少女将他看着,看着眼前的男人朝她指明的地方,她的位置在第四排的空缺处。

      “就这样,那个...班长!”
      “班长请假!”台下有学生喊叫着。
      “那..那个学习委员上来拿一下卷子,你们老杨还在改卷子,你们天天就等着放学放学...”

      主任又开始说教起来了,好几个不耐烦的人倚在凳子上,时不时看向窗外心不在焉。
      郁雅只是眸子轻轻一撇,便看见了坐在最后一排的少女身上,她留着一头长发,像是染过一样发质不太好,敞开的校服内,露出一件红色的体恤格外扎眼,看起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郁雅撇开了视线,自己准备的东西瞬间将空桌填满,然后坐在了第四排的空位上,身旁的人投以打量的目光,但她统统视而不见。

      “行了,高二开学有节自习课你们不知道吗?赶紧督促起来!”
      男人说着说着便抬起脚朝教室门口走,猛地一个脚刹车,然后盯着教室后面吼道。
      “林歌!你敢跑,这次我就去告诉你家长!”
      语罢,便又气冲冲地离开了这里。

      学习委员开始监督大家仔细,教室却如同菜市场一样又吵闹了起来。
      林歌坐在教室最后,翘着二郎腿一脸悠闲。
      “还走不走,我都跟老板说好了,咱俩包夜还送泡面!”
      少年留着寸头,将校服系在腰上,露出黑色的体恤,和林歌搭话期间时不时瞥向门外,生怕谁来个回马枪。

      林歌正回了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黑板上的两个字,然后歪着嘴笑,“没听主任说要找我家长?”
      少年嘴角一撇,“切,你都找不到家长,更别说他老人家了。”
      林歌一笑,刚站起身便听见了坐在讲台的学习委员一声制止。
      “林歌!”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打算溜走的两人吸引了过去,郁雅也不例外,她是被所有人回头时的动静惊了一跳,转回头时,正巧对上了那个名叫林歌的少女的眸子,郁雅微微一愣,竟不知道该不该笑,万一人家不理自己,笑的话又太尴尬,如果不笑又太过于没礼貌。
      就在郁雅犹豫之际,林歌移开了视线,郁雅顿时松了口气。

      “陈珂,我们上厕所呢。”少年嘻嘻哈哈笑着。
      “一男一女上什么厕所?一个一个去!”
      “靠!”
      少年低声一句骂,毕竟学习委员也是班主任的狗腿子,他们也不想自找麻烦。林歌耸了耸肩膀,一脸无奈地看着他。
      “那没办法了。”
      “别呀欠姐,我给钱!”

      林歌眉头一挑,饶是不敢相信,平日里抠抠搜搜的他会请客。
      她回过头准备说些什么,便看见郁雅还在看着她,林歌觉得好笑,微微抬起下颚将她看着。

      郁雅瞳孔一震,仿佛被吓到一般回过了头。
      那个女生,好凶...

      瞧着教导主任和陈珂的语气,想来这个少女也是出了名的调皮,就像是在以前的学校一样,也会有几个捣蛋的孩子,不过瞧她的样子应该是更拽一些了。
      身旁没有人和郁雅说话,后门的两人离开后,学习委员便追了出去,只是一刹那班级像是热锅上的蚂蚁,顿时炸了开来。
      郁雅安静地在原位待着,高一的课本她已经学过了,只是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像预想的那样安稳度过在这里的日子。毕竟对于她从未和那些所谓的正常人上过学,倒是让郁雅又害怕有期待。

      “我家男神要来开演唱会了,你去不去!”
      “你家男神开演唱会,我去干什么?“
      “哎呀哎呀...”

      耳畔传来女生交头接耳的声音,如苍蝇的嗡嗡声传入郁雅的耳朵,她并没有抬起头去看,而是继续整理着自己的东西。

      南城一中,是个重点高中,郁雅能来这里,父母也是花了很多的精力,饶是听见同学在讨论与学习无关的事情,倒是少了些氛围让她沉住心。
      来时和校长见过面,虽说她在以前的学校成绩优异,但始终比不上这些正常人的生活,所以最后究竟她能不能成功毕业,是个未知数,也全看她自己了。

      没过多久陈珂回来了。
      他是一个人回来的,显然并没有将那两人捉回来。他有些懊恼地回到了讲台上,收拾了课本回到了座位,然后继续埋头学习起来。

      “啧,林歌和高扶苏老这样,教导主任次次来我们班,真的烦死了。”
      “每次都扣班分,真的是无语...”
      “人家有背景也就算了,成绩还不差,啧啧啧别说了小心被记名字...”
      两个女生暗戳戳地咬耳朵,班级里都在闷头交谈,像是进了苍蝇,嗡嗡的让人心烦。

      燥热的夏季里蝉鸣与喧闹交织在一起,无人奔走的走廊安静了下来,课本上笔尖与纸张摩擦出吱吱的声音,仿佛所有人都在刻苦学习。
      直到最后的铃声再次响起,所有人狂奔出了教室,一叠塑料薄膜包裹住的东西被砸在了郁雅的课桌上。
      “校服!”
      少年撩拨了一下不合格的碎发,校服外挎着背包,然后一脸不耐烦地看着郁雅。
      郁雅看着少年的嘴唇,知道他在说什么,她还没来得及回应,便看见少年撇了撇唇,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又指了指塑料薄膜袋。

      郁雅莞尔一笑,伸出右手大拇指弯了弯。
      少年不明白她的意思,但许是知道郁雅明白了意思,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郁雅在此刻显得格外突兀,抱着一叠校服和身上那件扎眼的白裙子朝校外走去,身边都是成群结队的学生,脸上荡漾着放学的喜悦。

      郁雅听的不是很清楚,但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
      人群中,一个染着一头黄毛的少女将校服系在腰上,满脸写着:老娘最酷,却又有着风轻云淡气质的被人拥簇着走,身旁的人要么就是畏惧要么就是小跟班似的眼神。
      那少女偏头看见了郁雅,饶是一脸好奇的投以打量的目光,接着郁雅就回了身子。

      “那谁啊?”
      那个少女朝着身边的人问了问。
      一个小跟班赶紧凑上去去回答,“好像是三班的转校生吧。姐,去网吧吗?我给你开机子!“被叫姐的黄毛丫头笑了笑,饶是想起什么点了点头,得到回应的小跟班笑得喜悦,跟着少女的身后有些得意。

      “靠!你会不会开!”
      一声暴躁的愤怒之下,林歌扔出了手中的鼠标。
      高扶苏满脸尴尬,妄想拍马屁地狡辩几句,“欠姐!我没你技术好啊!”
      林歌无奈地翻白眼,挺直了身板再次点开了游戏。

      这款赛车游戏林歌一直很喜欢,从试玩到现在也算是资深玩家。
      学校很多人都很喜欢,但说白了也要氪金,但对于林歌来说根本不算事儿。所以高扶苏老是陪着她来玩儿,哪怕每次被拖后腿被林歌骂得狗血淋头,但还是孜孜不倦地陪她来玩儿。

      “欠姐,你说今天那个转校生能适应吗?”
      林歌饶是眸子一亮,又淡定地偏过头看着高扶苏。这小子也算是和她青梅竹马,几乎穿一条裤子长大,家境优越生活幸福,除了成绩一点都不斐然,也没什么坏习惯。
      “有什么能不能适应?”
      高扶苏惊讶地看着林歌。
      “但她是个哑巴!”
      林歌眸子一转,握着鼠标的手指轻轻点了点。

      哑巴吗?可林歌感觉她好像耳朵也不好。那双眸子看着教室所有人的时候,都略带畏惧,仿佛不太敢和大家说话,就连主任说完话的时候她都毫无反应。
      但是...林歌颤了颤眸子,那个少女的眼睛很好看,像是...精灵?

      “林歌,又输了?这等级难上分哟。”
      林歌和高扶苏闻声看去,面露不悦地看着来者。
      “我说刘余生,你没地儿去呢!”

      刘余生摆了摆手,身后一排电脑之中冒出了一个脑袋。
      “姐!这边!”

      林歌挑眉,“你的跟屁虫叫你。”
      刘余生面不改色,“你的狗皮膏药还贴着你呢。”
      少女的眸子转而看着林歌身旁的高扶苏,少年抽了抽嘴角,一脸似要咬人的节奏。
      “狗嘴吐不出象牙!”

      刘余生甩了甩一头黄毛,转身离开了这边。

      高扶苏撇了撇唇,“啧,真是烦人。”
      林歌回了身子继续点开游戏。
      “那...是周志勇?”
      高扶苏半蹲在椅子上,眼看着穿白衬衫的男人和网吧老板说什么。
      林歌抬头看去,果然是教导主任。她拨弄着头发,朝着高扶苏递了递眼色。

      “是我们学校的?”
      “穿了校服,应该是吧。”

      “刘余生你还不回家!”
      不知是谁大吼一声,电脑后冒出一个脑袋,紧接着引得周志勇朝里看去,一眼就看见了那个黄毛丫头。
      “刘余生!还不把头发给我折腾回来!别跑!”
      “愣着干什么,跑呀!”只听得刘余生一喊,网吧内乱作一团,周志勇推着眼镜跑进去抓人,像猫捉老鼠一样追逐了起来。

      “欠姐,还是你厉害!”高扶苏清了清嗓子,放松似的伸了个懒腰。这个刘余生老是找茬,能出口恶气让她被周志勇抓住一次也算是出了口恶气,虽说给了包夜的钱但没法通宵,但还是让高扶苏不自觉的心情大好,甩了甩手臂,眸子一撇便看见了一个眼熟的人。
      “那不是郁雅吗?”

      川流不息地马路上,一辆小轿车停在红绿灯路口,敞开的车窗内,少女眯缝着眼睛,风拂过脸颊,铺面而来的暖风让她感觉到舒坦。

      郁雅齐耳的短发被风撩开,林歌清楚的看见少女耳廓内侧的一块肉色的协助器。
      林歌微微眯了眯眼睛,移开了视线不去看,红绿灯亮起之后,车辆缓缓行驶离开,马路上立刻又开始了忙碌的车流。

      “走了!”
      林歌拍了拍高扶苏的肩膀,朝着另一边走去。
      “你爸爸还没回来?”
      林歌点了点头。
      “唉,你说这多久了都?”
      高扶苏摸了一把自己的寸头,一脸无奈地说着。

      “晚上去你家吃饭。”
      “真的!”高扶苏惊喜。
      “真的。”
      林歌抄着手走在前面,身旁都是形形色色的成年人,穿着白领制服的,穿着外卖工作服跑腿的,都在过着自己繁忙的生活。
      高扶苏内心激动,紧跟着林歌的脚步朝回走。

      郁雅关上了车窗,浅浅地呼吸着。
      “丫丫,新学校感觉怎么样?”
      女人的声音传入了郁雅的耳朵,不清不楚但郁雅还是从后视镜看见了她的唇形。

      “挺...好。”
      郁雅略带生涩与僵硬的声音在车内响起。
      女人面带笑意,一脸欣慰。
      “你爸爸还担心你不习惯,我们和老师打过招呼了,你就安安心心学习,有什么事情就找老师。”

      妈妈说话的节奏很慢,郁雅这次听清楚了。但她没有回答,转过眸子看着窗外。
      如果有事情也不能告诉老师吧,她记得离开以前的学校之前,听他们说,在正常人的学校里,告老师就是与所有学生为敌,就是将自己排除在学生之内,她要更好的融入这个学校,所以就不能再向以前的学校那样告诉老师了。

      但是...
      郁雅低了低头,看着一旁的校服,猛地想起了那个女生。
      她叫林歌...
      是个很酷也很凶的女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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