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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上 ...

  •   李汶瀚走后,阿尔雁特意打着幌子让人请鸴去她那。

      禤夜神色复杂的看着鸴,提醒道:“少爷讨厌话多的人。”

      “我知道了,犯不着你提醒。”鸴不耐烦道。

      旁的人看着这一幕,早已见怪不怪了,鸴讨厌禤夜是众所周知的事了。

      鸴理都没理禤夜,随着一个老妈子到了阿尔雁的住处。

      鸴推开门,毕恭毕敬的作揖说:“夫人。”

      阿尔雁抿了口茶,点头示意她坐下。

      “圣上有没有和斐然‘私下交谈’。”

      鸴抬头看了一眼阿尔雁,笑着说:“怎么可能,夫人知道的,少爷一向很听话的……”

      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算盘,你无非是想讨好斐然。”

      “可你别忘了,你是谁的狗!这狗若不能为主人所用,那留着……也没有意义了。”阿尔雁威胁道。

      鸴看着她,犹豫了许久才开口道:“少爷没有答应……”

      阿尔雁听完笑了,上下打量了一番,似乎在辨别这句话的真伪。

      “罢了,你回去吧,省得斐然起疑了。”她说着,又想起了些什么。“对了,吩咐厨子做些好吃的给斐然送去。”

      “……是。”

      鸴看着阿尔雁,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是啊,她只是一条狗……

      后来,徐斐然守孝期间,母子二人颇有默契的没有提起李汶瀚,更没有提起科举之事。

      李汶瀚回去后,将大唐军队的防守整治了一番,

      康定三年,突厥不知为何放弃了西境的陇右道①,南下悄悄溜进岭南道福禄州,想打得大唐措手不及,搓一搓大唐的锐气。

      怎料李汶瀚这段时日一直在加强各道各州的防守力度。

      突厥非但没有突袭成功,反倒留下了几个人质。

      康定四年,大唐西境地区爆发旱灾,德宁公主李汶烟因此到寺庙吃斋念佛替西境百姓祈福。

      圣上为了此事下令,要求南部的岭南道向西境开放粮仓,费用由国库开销。除此之外,还将大臣们的俸禄减半了。

      闲王李汶忌更是主动将俸禄全数用作赈灾。

      徐斐然看着手里的信,始终觉得康定三年突厥的那次袭击有问题。

      虽然李汶瀚加强了防守力度,但短时间内也不至于厉害到可以留下几个突厥人做人质。

      看来大唐如今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主人,”

      他一抬头就看到禤夜将一只鸢②捉了进来。

      “又是信?”徐斐然问道。

      禤夜神色古怪的说:“不是……,是……”

      徐斐然见此,疑惑的看向了他手里的鸢,顿时明白了些什么。

      只见鸢的脚上绑着一个布袋,那个布袋略微有些大。他示意禤夜将那个布袋拿下来。

      他把布袋解开,原以为李汶瀚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给他,

      结果……竟然是糖!

      布袋太闷了,途径的太阳又大,导致里面有些糖都化了。

      禤夜看了,立马将化了的糖挑出来。等他挑完了以后,徐斐然随意拿了一块糖,剥开糖纸,丢进嘴里。

      “他就送了这些?”

      “是的”禤夜说着忍不住在心里头嘀咕,

      圣上也太无聊了吧,竟然给少爷送吃的,还是一袋子的糖。

      徐斐然嚼着口中的糖,似乎有些不相信,又问道:“你确定他就送了这个?”

      “……是的。”

      他细细品尝了口中的糖,只觉得甜到腻人。

      “这些糖你分一些给府里的人吧,太甜了。”

      禤夜闻言点了点头,毕竟少爷一向不喜甜,除非是夫人给的。

      于是,禤夜拿着一袋糖跑遍了整个府,几乎人手一个。

      时间飞梭,转眼间就到了康定五年。

      大约是前几年的大唐太多灾多难了,老天爷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大唐今年相较于前几年而言,略微安定。

      这局势一安定下来,阁老们和世家就打起了小算盘;开始琢磨起给皇上立后纳妃之事。

      谁知皇上竟说要以国事为重,打发掉了那些人。

      世人听了都觉得李汶瀚是一名贤君,还大肆歌颂了一番。

      可后来徐斐然听说了之后,却忍不住笑出了声。

      直觉告诉他,李汶瀚可不是一个一板一眼,能以国事为重的正人君子。

      他看着那些信,愣是傻傻的笑了好久。

      “斐然。”

      他正笑着,突然听到了阿尔雁的声音,吓了一跳。

      下意识的收敛了笑意,慌慌张张的把信藏了起来。

      所幸阿尔雁没怎么注意,他见此缓缓地松了口气。

      “母亲有何事?”

      阿尔雁悄无声息的打量着,想看出些端倪来。

      “魏泽前几日来信,说是过几日就会回陇州了,问你可否去家中坐坐。”

      她抿了口茶,继续说,“如果你不愿的话,我便让人……”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徐斐然点了点头,她诧异的停顿了。

      “你不是,最不喜欢……”

      是因为长大的缘故吗?她开始看不透徐斐然了,又或者……她从未看透过?

      “随便你吧,你考虑好了就行。”她撇下这么一段话便离开了。

      自那之后,她像和徐斐然赌气似的,没再出现过了。

      直至魏泽回来。

      “徐姨,我来接静修了。”魏泽边说边给阿尔雁奉茶。

      阿尔雁接过茶吃了起来。

      “你去屋里找他吧。”

      最后似是无奈的说着:“唉,孩子长大了,管不住啊。”

      魏泽笑而不语,转身去找徐斐然了。

      他穿过一条长廊,兜兜转转绕了几圈才找到徐斐然。

      他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年,娴熟的上前搂着少年的肩膀,嬉皮笑脸道:“徐兄,好久不见啊~”

      徐斐然略有些意外,愣了半响才开口,“好久不见,阿泽。”

      “你在看什么啊?”魏泽方才眼尖的瞧见了徐斐然手里拿的东西,好像是一封信。

      徐斐然看着魏泽,略微尴尬的说着:“没什么……”

      他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的把东西收起来。

      魏泽挑了挑眉,什么也没问,转而嬉笑道:“徐兄,可否有空到家中坐坐?”

      刚一说完,又补充道:“我娘可想你了。”

      “嗯,走吧。”

      徐斐然说着将东西装起来,交给禤夜后就被魏泽拉着到了魏家。

      “我跟你说,我娘在信里头总跟我念叨你,巴不得你赶紧住我家来。”魏泽调笑道。

      “是吗?我也很想念宋姨。”他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而后两人又聊了些家常,谈笑间,彼此试探着彼此。

      “斐然来了啊。”宋明月一边笑着招呼徐斐然,一边命人端茶倒水。

      宋明月拉着徐斐然,仔细的上下打量着,笑着对徐斐然说:“你可算是来,让我等了好一阵呢。”

      “你看你,守孝守着守着,都把自个弄瘦了。”她略微心疼的开口。

      “待会得好好补补。”

      他闻言,笑了笑,“好啊,一切都听宋姨的。”

      宋明月又与他闲聊了几句,便要走了。

      走之前还叮嘱魏泽,让魏泽好好照顾他。

      “知道了,”魏泽似是被宋明月烦到了,忍不住敷衍道。

      “你这小子!”她怒嗔了魏泽几句,便留下两人独处。

      两人看了眼彼此都没人开口打破僵局。

      到了最后,魏泽憋不住了,开口道:“徐兄,这些年过的如何?”

      徐斐然不轻不重的说着,“还好,”

      “什么啊,我听人说啊,这守孝的日子可难熬了,一堆规矩。”

      魏泽翘着个二郎腿,懒洋洋的说着。

      “毕竟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徐斐然温声细语道。

      魏泽听了这番话,不由得叹了口气。

      “还好我不用守孝,不然准会把我逼疯的。”

      徐斐然吃着茶,问道:“魏叔不在吗?”

      “嗯。”他边说边点头,

      他扫了眼四周,凑近徐斐然,压低了声音说,“不然,就是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回来啊。”

      徐斐然听了,不禁笑了起来。“你啊,小心魏叔听到了骂死你。”

      这不,说曹操,曹操到。

      徐斐然前脚刚说完,魏铭后脚就到了。

      他一进来,就火眼金睛的看了魏泽,“臭小子!可算让我逮到你了!”

      魏泽一听到他的声音,条件反射性的跳了起来,赶忙跑到徐斐然身后躲了起来。

      魏铭看着这一幕笑了,“你以为这样我就打不到你了?”

      他说着,手拿一条皮鞭,挥舞着甩向魏泽;每一下都恰到好处,既打到了魏泽又没伤到徐斐然丝毫。

      魏铭嗤笑一声,“几日不见,你小子还涨能耐了!还知道趁我不在的时候悄悄就回来。”

      魏泽边躲边为自己辩解道:“哪有啊,爹,这不是……凑巧吗。”

      魏铭听了这话,心狠手辣的抽了他一鞭子。

      “你小子还敢躲?”

      他目光凶狠的瞪着魏泽,仿佛要生吞活剥了他的。

      徐斐然坐在一旁,淡定的吃起了茶。

      如果是以前,他被夹在两人中间还有些尴尬;但现在,大约是见多了,早已见怪不怪了。

      魏泽一边躲,一边四处张望,突然眼尖的看到了某个身影。

      赶忙死皮赖脸的凑了上去,拉着那人的衣袖,哭诉道:“娘,爹又欺负我!”

      宋娇听言抬头看了魏铭一眼,护着魏泽,皱眉道:“他不想学就不想学呗,你逼他做甚?”

      魏铭那会大约是被魏泽气昏头了,怒道:“慈母多败儿!你瞧瞧你把他惯成了什么样,简直是无法无天!”

      他休息了一下,又接着说:“再说了,我岂欲他治经为博士耶?只是但当涉猎,见往事耳③;难道你要他日后悲守穷庐吗④?”

      宋娇看着他,冷笑道:“好啊,你嫌我慈母多败儿是吧,那你就休了我啊。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他一听到“休”字,顿时清醒了,也不顾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了。
      “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他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讨好的说:“夫人说笑了,我……我这不是和他开玩笑吗?我哪舍得啊,”

      随后,很没立场的附和道:“他不想学就不学吧,以后我养。”

      宋娇理都不理一下,仿佛没看见似的,转头对徐斐然笑道:“斐然啊,走吧,咱们去吃饭,别搭理某人。”

      魏铭紧跟着附和,“对,不用管我。”

      宋娇连眼皮子都没掀起,自顾自的先走了,还顺道让魏泽稍后把徐斐然带过去。

      俩人走着,路经了一条长廊,发现那长廊两旁放着许多夜明珠,以用于晚上照明。

      且每颗价值不菲。

      如果细细打量,还可以发现更多“价值不菲”的物品,也可以发觉魏府比边郡侯府还富丽堂皇。

      边郡侯府也就外边奢华,内里穷酸得很;而魏府里里外外可都是由真金白银打造出的奢靡之气,可谓是穷奢极欲。

      看来,魏铭远比明面上富有。

      他正想得出神,突然听到魏泽叫他。

      “徐兄,想什么呢?”

      他一抬头就看到魏泽曲着胳膊枕在脑后,朝他嬉皮笑脸道。

      徐斐然失笑,坦然的说:“方才窥见长廊两旁放置了许多夜明珠,一时觉着惊奇,”

      顿了下,笑道:“是斐然失礼了。”

      魏泽看着他,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没个正行。

      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喜欢吗?”

      “嗯?”徐斐然不大明白他的意思。

      他笑了笑,没再说下去。

      他随魏泽进了一个园子,

      那园子修筑得很别致,里面种满了奇花异草,有海棠、木芙蓉、木槿……。

      徐斐然打量了几下,

      “徐兄可是在找雏菊?”

      魏泽依稀记得,小时候的徐斐然身上穿着的衣裳总绣着菊,那时候他还问过徐斐然是否爱菊;
      徐斐然当时听了,只是笑笑,随后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算是吧……”

      徐斐然垂下了眼帘,不动声色的撒着谎。“没有,只是头一回能在陇州看到这些。”

      陇州这边连粮食都难种,更何况是娇贵的花……

      宋娇站在石桌旁,命下人将菜端上来。

      刚一闲下来,就看到了他们,忙抬手让他们俩过来。

      “来,斐然,尝尝这鱼汤。”宋娇拿碗替徐斐然打了一碗鱼汤。

      魏泽瞥了一眼,只看见了满桌子的鱼汤、烤鱼、鱼丸等鱼类吃食;习以为常的撇了撇嘴。

      宋娇似乎很喜欢徐斐然,每次徐斐然来,她都恨不得对方住个十天半月的,而且,只要他一来,魏府上下……都得跟着吃鱼。

      徐斐然接过,颇有礼貌的道了声谢。

      宋娇听了,忙摆摆手。“客气什么啊,你啊,就把这当自己家。”

      魏泽站在一旁,没个正形,伸手无赖道:“娘,我呢?”

      宋娇眼睛都粘在徐斐然身上了,连个刻薄寡性的眼神都懒得给他。

      没好气的敷衍道:“你自己没手吗?”

      她这个人啊,嘴上说着不许任何人收拾魏泽,结果自己动手收拾起这个不孝子,可比任何人都心狠手辣。

      她一敷衍完魏泽,便转头笑语盈盈的关心起了徐斐然,看得某个姓魏的不孝子眼睛疼。

      奈何府上一直是宋娇这个女主人说了算,他就算是气,也只能在心里暗骂她没良心。

      等到酒足饭饱后,他又在魏府与宋娇畅谈了一会,才马不停蹄的赶回去。

      如果不出意外,李汶瀚过几日便会赶到陇州了。

      他得在那之前,把东西准备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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