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情缘》陌辛辛

77、第七十七章、大盘鸡

　　第七十七章、大盘鸡

　　听了傅奕新的话，秦远还是有些感动的。她甚至想如果今天自己并没有去过总院，那么，在听到他说想要带自己回家过年的话，她不会像现在这样，感动只是一点点，更多的是心如止水。

　　她没有立刻回答傅奕新，只是说了让她想一想。好在当时傅奕新忽然有事挂了电话。实际上，不用想，她不会答应他。这个年，她要和父母在一起过，这是她想了多少年的事情。她想的是该如何回绝傅奕新。

　　一整天里，袁蜜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秦远，看着她表面上和往常一样，但是她知道秦远不对劲，晚上，两个人靠在床上，她问：“远儿，吵架了？”

　　“啊？没有呀，”

　　“嘿，肯定是他惹的你，我还不信了，好心好意大老远去给他送惊喜了，他还不领情，电话给我，看我不好好骂他一顿，”说着翻身起来要拿秦远的手机。

　　“小姨，我们没有吵架，真的，我没事，”秦远按住了她。

　　袁蜜会去骂傅奕新吗？当然不会，她只是看不得秦远心事重重的样子，逗着她把心事说出来而已。

　　“真没事吗？”袁蜜眯着眼问。

　　“我，今天，不该去的，”

　　“哦？到底怎么回事？跟我说说，”

　　话到了嘴边，秦远又给咽了回去，因为她看着袁蜜蜡黄的脸色和眼下的青影，她小姨现在是有孕之身，日常的生活已经很难了，怎么能再让她为自己操心费神？自己的心事还是自己消化吧。

　　“我去晚了，到总院后人家已经检查完走了，”

　　“得，惊喜没送出去，干脆人都没见着？”

　　“嗯，”

　　“不对呀，你去的挺早的呀，你没给他打电话吗？”

　　一个谎得十个谎来圆。

　　“打了，”

　　“你没说你去医院了？”

　　“嗯，他说都检查完了我就没说，”

　　“你是不是傻？你都到医院了怎么着也得让他知道啊，最起码也得让他送你回来，啊，对吧？”

　　“算了，他也挺忙的，再说，不是你说的让我把持住的吗？”

　　“你，”袁蜜一脸鸡同鸭讲的无奈，泄气的说：“远儿，和你谈恋爱真是太省心了，”

　　“啊？省心，不好吗？”

　　袁蜜打着哈欠躺进被子里，说：“问你家傅总去吧，”不一会儿她就睡着了，秦远关掉了床头灯，黑暗中，她暗叹不知道自己这场恋爱还能谈多久？

　　谈恋爱到底是种什么感觉？

　　丁海鹏就这个问题不止一次的问过傅奕新，开始，傅奕新瞥他一眼，挥挥手指，让他滚。每次看到傅奕新对着手机傻笑的时候，趁着这位爷高兴，他忍不住再问出来，傅奕新笑容慢慢收敛，看着他说：“想知道？你自己正经找个姑娘谈谈不就明白了？”

　　“得嘞，有这句话就行了，要不，傅哥，放我一个月的假，我先给咱去好好的谈场恋爱，”
　　傅奕新笑骂：“美的你，快给老子滚！”

　　自从在滑雪场那边又和秦远接上头之后，傅奕新的变化真的很大，这是种不流于表面形式的变化。他的精神面貌自不必说了，与他亲近的人都发现这位爷当真是柔和了许多，不像以前一副孤家寡人的样子。连处事风格都有了变化，之前唐少杰不知抽什么风来挖傅奕新的墙角，当时，傅奕新真的是准备下狠手了，可一和秦远接上头后，也不把唐少杰往死里整了，也不使劲儿敲打那个准备吃里扒外的‘墙角’了。公司的决策层们都觉得他们的傅总这轮作风转变的是极得民心的，尤其是财务总监。

　　一到了傅奕新难缠起来的时候，丁海鹏十分‘思念’远方的秦远。尤其是每次到了吃饭的时候，这位爷一见营养餐那脸马上就黑了。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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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都是些什么？拿走，我不吃，”

　　“秦远说了，你可不能挑食儿，”

　　傅奕新眼神不善的看了他一眼。

　　“要不我问问秦远，咱换成红烧肉看行不？”

　　那可能吗？然后，看着这位爷皱着眉头吃他的营养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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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哥，晚上的饭局你就别去了，有我和胖子呢，”

　　“为什么？”

　　“你去喝又喝不了，吃又吃不了，干脆把秦远接来，你俩儿在旁边打牌？”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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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哥，可以啊，这打了一夜的牌，看着精气神还不错，要不您先睡会儿？”

　　“你要敢去给秦远胡说八道，看我不整死你！”

　　“行，保证不说，那咱把这个签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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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我让你定的黄豆炖猪蹄呐？”

　　“啊？川江小厨的那个？”

　　“啊，对啊，”

　　“傅哥，你能吃那猪蹄子吗？”

　　“少废话，你给老子端过来，”

　　“我得先问问秦远，别回头给你吃坏了，”

　　过了一会儿，他给傅奕新端了来一碗汤。

　　“这可是秦远说的，你现在只能喝汤，”

　　“猪蹄子呢？”

　　“归我了呗，”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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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查的前一天下午，丁海鹏接到消息，赶紧找傅奕新，看见这位爷捧着手机又是在那谈恋爱呢。

　　丁海鹏在一边急的不行，傅奕新却舍不得放下电话，指了指门，让他滚。

　　等着他这波恋爱谈完，才把他叫进来，笑着问：“什么事？”

　　“傅哥，你妈要来了，还是和唐家那丫头一起的，”

　　“嗯？”傅奕新的笑容顿时没了，眼神也锐利起来。

　　“明儿一早到，说是你这边电话打不通，你看这事……”

　　傅奕新沉默半晌，颇为无奈的拿起手机……他阻挡不了母亲对儿子的关心，是不是？这是自他们举家去北京后，他妈第一次要再来这个城市吧？还要和姓唐的一起来，傅奕新自嘲的歪了歪嘴角。

　　复查，在他自己而言，可有可无，他没当成一回事。他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他看重的是秦远特别看重这件事，他永远也忘不了他看到‘好鸟养成攻略’时的感觉，那是种被珍惜，被呵护，被关心，被放在了心里的感觉。他更是十分享受她对自己的照顾，越是细微越是让他沉醉于其中。他完全可以不吃‘鸟餐’，谁能拗得过他？可这是秦远对他的心意啊，他辜负不了，而且，甘之如饴。

　　既然，他的身体健康对秦远是相当的重要，那么，‘鸟餐’他吃。复查，他做。秦远高兴，他就高兴。

　　他对复查结果是很有信心的，更让他盼望的是秦远听到他的身体恢复的很好时的愉悦声音。可当他还在为复查时没有秦远的陪伴而遗憾的时候，他妈居然要来了，还跟着唐琦思！说是来陪他复查的。呵呵。

　　只是单纯担心他的身体吗？还是另有别的用意？

　　他宁愿相信是前者。

　　在‘周记’吃晚饭时，丁海鹏的一句话说的没错，他说：“傅哥，我看唐家这兄妹俩，这是亡我之心不死啊，”

　　早上，派人去机场接人。他去总院做复查。

　　做无痛胃镜的时候，他毫无知觉。他在做梦，梦里秦远从远处走了过来，没等他看清，她又走远了。他知道那是她。

　　把他从梦中叫醒的是他妈。

　　得知他恢复的不错，他妈欣慰的点头，矜持的很。只不过，飞机是下午三点的，这么说吧，六点前他妈已经回到北京正赶上吃晚饭。

　　他不动声色的翘了翘嘴角。

　　从总院出来，母子俩同坐在车里，一上车，他就升起了隔板。这一路，他们之间的对话没超过十句。

　　午饭安排在军区招待所的4号楼。这里的河豚和牛尾汤做的是一绝。可惜一桌子的好菜好汤，他是无福消受，只喝了杯温牛奶。唐琦思给他和他妈又是布菜又是盛汤的，他是一口都没吃，他妈笑着接受了。依着他妈的日常做派，这些菜能吃上几口，那算是给了大面子了。他借口上卫生间，给秦远打电话。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不想等了，秦远的回答不出意料的说要想想。

　　哎！谁让他找了个别扭媳妇呢？没事，你想吧，到时候，可由不得你。

　　饭后，在楼上的房间里休息，他们母子俩才有了对话的时间。

　　“奕新，你和琦琦是怎么回事？你对人家怎么那么冷淡？话都不说，”

　　“啊？哦，”他心不在焉的翻看着手机，头都没抬起来。

　　“奕新，你要知道，我们和唐家的关系……”

　　“嘻，”

　　他妈夺下他的手机，皱起眉头，说：“傅奕新！我再跟你说话，你不要这么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妈，你等会儿要坐飞机，先休息吧，”

　　“傅奕新！”

　　傅奕新沉默的看着他妈。

　　“你和琦琦也般配，两家门当户对，琦琦又喜欢你，我和你唐叔叔他们商量过了，你们俩以后家成在北京，过年两家人坐在一起……”

　　“打住，打住，”傅奕新伸出手阻止他妈再说下去，“妈，敢情您今儿来不是来关心我的，是给我做大媒来了？”

　　“怎么说话呐，”

　　“妈，您要是来关心我的，那成，做媒还是算了吧，眼前的活例子，我那前嫂子和咱们家门当户对了吧，可怎么样，扔下我哥走了，”

　　“别跟我提他，现在说的是你，奕新，你有喜欢的人了？”

　　“有了，”

　　他妈噎了那么一下，许是没想到他承认的这么利索还一副那又怎么样的样子。然后，他妈往沙发里一靠，‘嘻’的笑了一声，说：“是那个你生病陪着你，又给你弄了份食谱的人吧？”傅奕新听的是非常不舒服。

　　“奕新，你喜欢谁这个我不管，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可你的结婚对象可不是谁都行的，你可别和傅凯一样，什么人都往我们跟前领，我们也不是什么人想见就能见的。我要跟你说的是你必须认真对待和唐家的事，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傅奕新冷笑以对。

　　……

　　过了几天，袁蜜忽然决定关门歇业，回家过年。家庭旅馆关门的那天，庞师傅给大家做了顿大盘鸡。

　　切合实际的说，大盘鸡是道融合菜，也是店里的主打菜之一，很受欢迎。它有川菜的影子，有西北菜的泼辣，有民族菜的风味，还有家常菜的实惠。鸡块和土豆不分主次同时登场，白皮面是压轴，三者都是主角，融合在一起，且色彩纷呈，香辣适口，各有其味，下饭下酒。

　　至于袁蜜为什么突然下定决心，秦远没有问，只是按她的吩咐做了安排，她猜也许袁蜜给自己的等待设定了一个期限，超过这个期限，等的人没有出现，她当机立断的决定离开，不做留恋。

　　庞师傅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小贾和小马已经把旅馆内外打扫干净，把房间里的床具全部收拾起来，锁好门，将钥匙交给了袁蜜。

　　吃过这顿饭，两个小姑娘要回家过年，庞师傅留守。秦远和袁蜜也要回到精城小区，再开门营业要到三月份了。

　　几个人围着饭桌说说笑笑，桌上的大盘鸡当真是好大一盘，红红火火的，鸡块和土豆块拥簇在盘中，□□红椒和红油浸润着，青椒点缀其中，一绺香菜点缀其上，量多料足。除了大盘鸡又拌了几个凉菜，专给袁蜜炸了盆虾片，还有水果啤酒饮料。

　　袁蜜高声大嗓的喊着：“厨子，厨子，客人都等急了，厨子哎，”

　　庞师傅端着三指宽的白皮面过来了，说：“面来喽，面来喽，”

　　袁蜜笑着端起杯子，先给大家道了声辛苦，表扬了每个人，给大家拜了早年，又展望了一番未来，然后，大家碰杯。最重要的是给大家发了红包，每个人都喜笑颜开的。然而，在热闹的气氛中，秦远却能从袁蜜的笑容里看出一番苦涩来，也许连她自己也有些强颜欢笑吧。

　　两个人回到了精诚小区的时候，天色已晚。袁蜜一路沉默一进门疲乏的窝进沙发，看着秦远进进出出的打扫卫生。

　　“小姨，晚上想吃点什么？”

　　“没胃口，不想吃，”

　　“那等我收拾完，咱们点外卖吃吧？冰箱里的东西全坏了，家里一点菜也没有，”

　　“嗯，你忙吧，我想睡一会儿，”

　　秦远能够感受到袁蜜放弃等待后的消极和落寞。袁蜜又何尝体会不到秦远的焦虑和彷徨？

　　活干完后，秦远出门去超市买了点日用品、零食和水果。两个人决定先吃点饼干和水果，反正午饭吃的晚。

　　“远儿，你家傅总这两天电话怎么少了？”

　　秦远说：“嗯，也许是他很忙呢，”

　　“他不知道咱们回来了？”

　　“唔，我没告诉他，”

　　袁蜜沉默片刻，狠狠的把饼干摔在茶几上，咬牙切齿的说：“都他么的不是东西！”

　　“干嘛？吓我一跳，”

　　“全是渣男，没一个好东西！”说着袁蜜豁然起身，一手叉腰一手乱挥，满客厅来回乱走着，边走边骂：“这些混账王八蛋！没一个能靠的住的，多大的事？啊？玩他么的什么人间蒸发？幼不幼稚？打个电话能死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打量谁稀罕你呢，谁稀罕谁孙子！有意思没意思？啊呸，敢情之前说的全是假的，嘴里从没一句实话，去他么的，”

　　“别激动，别激动，”秦远赶紧扶着她坐下，说：“先坐下，小姨，你别这么激动，对孩子不好，”

　　袁蜜脱力窝进沙发里调着呼吸，抚摸着小肚子，仰起头，自言自语的说：“儿啊，妈妈只有你了，”眼泪溢了出来。

　　秦远搂住她的肩膀，让袁蜜靠着自己，说：“没事的，小姨，还有我呢，没事的，”

　　发了顿脾气又哭了一场，袁蜜累了，抽着鼻子，弱弱的问：“远儿，你说爱情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没得到回答，她抬起头看秦远，两人眼神一对，‘噗嗤’都笑了，越笑越收不住。

　　“远儿，我想吃豆沙包子了，”

　　“好啊，明天给你包，”

　　“我现在就想吃，”

　　“那我去给你买，”

　　秦远暗叹一声，这孕妇的情绪变化的也太大了。

　　她这几天几乎没主动给傅奕新联系过，他的电话也少了，突然之间有道屏障横亘在她的前面，她好想他啊！想伸手拉住他，想抱住他。她怕，怕一伸出手向他而去，再收回来，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