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你莫属》雨姿

98、忘不了

　　“玉山夫妻怎么没来？”我听到皇帝问。
　　“他差了个宫女来说，司马秀云身体不适，今晚不来了。”一旁的侍者应道。
　　“这个玉山啊，人虽板了些，却很疼他娘子，罕情，你也该学着点。”皇后笑得满脸春风。
　　“儿臣会比玉山做得更好。”罕情含情脉脉的眸子凝凝注视我。
　　我咧了咧唇角，算作回答。
　　“多吃点吧，今晚会很累。”罕情的笑容暧昧得厉害。
　　我只作听不懂，看不见，插起一大块肉，使劲往嘴里塞。肉太大，嘴太小，我试了几次，塞不进去。旁边罕情扑哧笑了出来。
　　皇后又说话了：“情儿，你帮仙儿切几块。”
　　“是，母后。”罕情听话得说。
　　他接过我手里的刀，细心地把羊肉切成小块，放在我的盘子里。
　　他的手洁白细腻，漂亮的象宫里烧的瓷器。
　　我无心欣赏什么美食美器，下意识地把羊肉往嘴里塞，目光时不时地溜到对面的空座上，玉山夫妻为什么没有来？
　　桌上摆着酒，我一杯接一杯地喝下去。
　　罕情小声说了句什么。
　　头有点晕眩，我回头茫然地看着他。
　　他哀怨地瞪我：“仙仙，你没听我说话。”
　　我愣愣地看着他的嘴，他的嘴怎么可以长得比女孩儿还漂亮，唇形优美，红得发光。
　　“仙仙。”他冲着我大喊。
　　皇后笑了：“情儿，要懂得怜香惜玉，老这么大声，仙仙会被你吓跑的。”
　　罕情笑道：“母后教诲得是，儿臣知错了。”
　　我下意识地叉起另一块肉，塞到嘴里。
　　玉山怎么没有来？我一直在想。
　　恍惚听到皇后娘娘说：“早些歇息吧，明日哀家就为你们大婚。”
　　罕情说：“谢母后。”
　　一只温暖的手牵着我出了宫门。
　　我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星星朦朦胧胧的，一个人影很快把星星遮住。
　　“不要看星星，看我。”他笑着说。
　　我便看着他，他的眸子比星星还闪亮，可我眼前却渐渐浮出玉海妖艳的脸。
　　“我不是别的男人，我是你的男人。”
　　“下月就要成亲了，还这么胡闹。”
　　“若娘娘因此恨我，那么我要正式告诉娘娘，我这辈子只喜欢过一个人，即使她因为误会恨我，即使她心里已经没有我，我依然喜欢她，就算她伤害了我的亲人，我依然无法象她恨我一样恨她。”
　　玉海的脸在雾气里飘飘渺渺，他的声音也象隔着雾，飘来飘去。
　　心口一阵酸涩，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
　　眼前美艳的男人突然穿过雾气，握住我的双肩，拼命摇晃着喊道：“为什么？”
　　我茫然，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心里始终忘不了他，为什么你不可以喜欢我，为什么？”眼前那个男人美得象天神，他晶亮的眸子里为何盛满了痛，深得仿佛永远都化不开。
　　他冲着我喊什么。
　　我掰他的手：“你抓疼我了。”
　　他放开我，掉头跑远。
　　我愣愣地站在那里，夜晚的院子凉风习习，我的心也凉凉的。
　　嗖，一片树叶从头顶飘飘悠悠地坠落。
　　我回头。
　　一双有力的手猛地抱住我，我刚想叫喊，他迅速捂住我的嘴，在我耳边低声道：“我是玉山。”
　　我愣住了。
　　“快跟我来。”他拉着我往宫外跑。
　　我茫然地跟着他。
　　宫卫没有拦我们。
　　拐角处停着一辆早就等候在那里的马车，“玉山？”我疑道，被凉风一吹，又跑了一身汗，酒早已醒了，我渐渐明白过来，眼前这总是冷冰冰的男人，他想做什么？
　　他没有看我，扭头吩咐车夫：“去码头。”
　　码头？我整个人都呆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远远的码头，一艘很不起眼的商船靠在江岸上，它很普通，象所有商船一样不起眼。
　　江水拍击岸堤，浪花如雪。
　　玉山跳下马车，隔着车帘冷声道：“我只能送到这里了，你，保重吧。”他冷冷地向我拱手。
　　眼里突有泪花闪动，我哽咽道：“玉山，谢谢你。”
　　他依旧一脸的不屑，不屑地说：“不必谢我，我弟弟可不是什么好侍候的主，你自己小心吧。”
　　这个清高孤傲的家伙，就喜欢和我斗嘴。
　　我想笑，胸口堵得慌，笑不出来，只咧了咧嘴角。
　　天朝，我终于回来了。
　　玉海，等着我。
　　踏上甲板，我激动地几乎放声大哭。
　　两个下人打扮的人走出来，向我施礼：“恭迎慕容姑娘。”
　　我笑道：“你们是西门玉山的人？”
　　下人不置可否：“姑娘请，主子等候多时了。”
　　“你们的主子不是西门玉山吗？”我有些讶异。
　　“姑娘见了便知道。”下人回道。
　　我便跟着他们进去。
　　最里面的舱房紧紧地关着门，下人送到门口，施礼道：“主子就在里面，姑娘请进。”
　　我一手推开门，一个高贵俊秀，玉树临风的男子立在窗前，手中轻摇着他的折扇，听到门响，他慢慢回过头。
　　“西门青远。”我惊呼。
　　他的眸光闪了闪，唇上的笑充满自信：“仙仙，别来无恙。”
　　我愣了一秒，转身就跑。
　　船已经收锚，驶入江中，甲板周围是一望无际的江水，滔滔而去。
　　我立在甲板上，一时不知所措。
　　“仙仙，看到我不高兴么。”西门青远戏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心里又急又气，我冲着渐渐远去的江岸怒喊道：“西门玉山，你这个混蛋。”
　　“非也，非也，仙仙你错了，他可不是混蛋，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西门玉山比他弟弟西门玉海聪明得多。”青远微笑着，向我缓缓逼近。
　　我一步步后退，身后靠到冰冷的船栏，无处可退。
　　“仙仙，你这是干什么，我又不会伤害你，乖乖地跟我回去吧，我可以给你王妃之位，你的母亲姐姐们也可以尽享荣华富贵，这样不好么。”青远轻抚手中的折扇，叹了口气，满脸的委屈。
　　一见他这样子，心里怒火直往上窜。我怒喝道：“西门青远，少跟我来这套，我死也不会跟你回去，还不快把船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