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准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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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白衣服的人称他为咒术师，因为名字里有咒字，男孩最开始以为这不是好人，后来又听说咒术师会和诅咒——就是他看到的那些会咬他攻击他的小怪兽，和它们战斗，他又觉得咒术师或许是好人。
听说咒术师是一群人，白色大人们也怕他们，小星星就觉得，其实当咒术师也不错。
他们大概不会像爸爸妈妈一样害怕而且要杀死他的朋友吧。
但是这都不重要了，他快到最后的阶段了。
有小小的果蝇飞过来，飞过男孩的时候似乎飞累了，在一动不动的男孩头发上趴了下来歇脚。
旁人看不到的画面浮现在男孩的眼前，又像是直接出现在脑子里，因为他还能看到眼前的东西。可惜没有什么有用的内容，逃生的路线他早就看到了，但是……
男孩抬手摸了摸脖子，触手却不是皮肤的触感，而是沉重的铁质枷锁。
他的能力是控制蛇虫，但他妈妈十分怕虫，所以他告诉父母的时候只说了蛇，那些白色的大人似乎也以为他只能控制蛇。后来刚被关进来，看守不严格，他偷偷操控了一只小飞蛾，让它带领他离开，但飞蛾没有思想，只是机械性地带路，他被人抓到了，后来就戴上了这块枷锁。
至于通过小虫子看到他们一小时内看到的景象和声音的能力，是后来生病差点死掉才有的。如果最开始也是这样，或许他小心一些就能出去了，但是现在他解不开脖子上的枷锁，就算知道路线也没办法的。
通过小虫，他能听到白色大人的讨论，知道咒术师之所以会有这些不同于其他人的能力是因为大脑的构造不同，所以要研究咒术师最好是研究脑子。咒术师太少了，脑子研究了就没有了，所以就算没用也总是要折腾一番等他们坚持不下去了才能打开头，把脑子拿出去。
这就是那最后一个阶段。
所以，梦里那个温柔的风神大人是真实的吗，还是只是梦呢？
男孩希望是真的，神明大人让他等，那就努力坚持一下吧，坚持到下次抽血或者别的什么。不然……
他不想像其他人一样，被人挖出去脑子，头上只留下一个被打开的箱子一样的红色的洞。
神明大人，真的会有的吧？
——
走在街上，一目连脚步一顿，他能够感觉到，他和小星星距离已经比较近了。
男孩的痛苦绝望以及希冀，都那样强烈。
“这里，可以联系到他吗？”
星珩发觉一目连的异样，停下脚步问道。
“……还不行，得再往前一些，我想，应该是那里。”
一目连看向前方的狭窄小巷，从前面开始人就渐渐开始多了，只是并非是因为繁华，只是单纯的住的拥挤而已。
这里是贫民窟。
来往的人大多穿衣破旧，神色麻木或凶恶，孩童和女人比较少见，但也有，大多脏兮兮的小心翼翼，或大胆些也大多衣着暴露风尘。
如果不是敛息符，明显不同于他们的一目连和星珩大概会招惹来不止一两点的注目和窥伺。
现在的横滨刚结束血色暴政没多久，甚至在网上都没有流出太多信息，除了实在好奇这个城市或者确实有别的什么渊源，基本没有什么外地人会来。
也导致外地人，尤其一些明显纯良战斗力弱的，在一些本地人看来就是蹄子一点都不硬的肥羊。
两人没有迟疑地走了进去，路上遇到的打架斗殴不少，两人都没有管，除了一个险些被人寻仇捅死的瘦弱男子，但看这个人明明被救下，但看着两人很有欺骗性的外表依旧流露出贪婪的模样，也知道他大概不会是好东西。
没有在意他假装感激的邀请，一目连和星珩继续赶路。
脚步匆匆地走向一目连感知到的位置。
大概横穿了大半平民窟，正好在他们进入的入口的另一边，此时已经近黄昏。
低矮的房屋和拥挤的过道，让平民窟的采光很不好，这边的区域相比那边要稍显繁华一些，女子穿得比那头稍显光鲜，暧昧的红色灯光将女郎们照得朦胧。同一些外表强壮或大腹便便的男人谈笑，只看面上，都是欢乐热闹的。
“小星星……”
将自己整个蜷缩进单薄破布里的男孩在寒冷和眩晕中挣扎着醒来。
脖子上的枷锁很重也很硌，起初睡不着，后来习惯了，却有些不敢睡，唯恐在寒冷中死死睡过去，生病后直接被开了头骨挖出脑子。
听到那声呼唤，本来困倦的男孩挣扎着睁开眼睛，黑暗中男孩的眼睛却极亮，像溺水的人看到稻草。
男孩的手此时死死地掐住自己的胳膊，长时间没有被修理的指甲将他细软的肉掐出血来，睁圆的眼眸里转着泪珠，却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梦里感觉不到疼痛，此时他好疼，所以不是做梦，是欢喜。
神明大人的声音。
“小星星，听得到我对不对，听到的话，在心底呼唤我的名字——风神，一目连。”
“……一目连，风神一目连。”
颤抖带着些许哭腔的童声低低的响起。
他早已在心底呼唤了许多遍，一刻不敢停下，怕神明大人听不见，还小声地唤出声。
有嗤笑声响起。
隔壁床未睡着的少年听到孩童断断续续的声音，不由得感到荒谬和可笑。
已经明白更多的他知道不可能会有神明，就算有，大概也只是无慈悲看戏的观众，才不会管人类的死活。他早就习惯了，除了槽糕和更糟糕的事，其余欢乐高兴的，都不会降临到他的身边。
只是或许是对那个小孩的些许同情，虽然想斥责一番，但想到他孱弱苍白的样子，大概也没有几次好活了，死之前让他做做梦也好。在梦里让那个神明直接带他去天国更好，至少不用受罪了不是吗？
不像他，刚进来的活力四射，年龄又比较大了，能继续折腾挺长时间。
不知道什么时候，男孩的声音停下，隔壁的少年以为他睡了，没有在意地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同样蜷缩着勉强在寒冷中入睡。
男孩却并未如他想的那样睡着，而是小心地将脑袋埋进小破布里，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到什么，眼前却是一片漆黑。
手指摸着被捧在手心的小小物件，略有些坚硬的手感，许多地方是尖尖的不规则形状。
小男孩摸了好久，在心里反复刻画它的线条，灵光一动想到。
啊！是纸鹤。
他曾经有见邻居的大姐姐折过，那个大姐姐还教过他，所以能够想到。
但不论是他还是那个大姐姐折的纸鹤都是安静的，不能动，但手心里这个不一样，不仅带来了神明大人的声音，还像活着一样会用翅膀尖尖轻轻地拍他的手指，好像在安慰他一样。
果然是神明大人，竟然可以赋予纸鹤生命。
小男孩的动作小心翼翼，唯恐自己一个用力这个小东西就因为他受伤。
他以前用能力不熟练的时候有下手重过，不小心扯皱过蜻蜓的翅膀，让那个漂亮的绿蜻蜓不能飞了，现在他知道了，受伤好疼的。
由星珩操控的纸鹤可以看到男孩的反应，控制着小小的纸鹤用尖尖的鹤嘴啄小男孩的手心，轻轻的一点一点，手心皮肤嫩，很容易有痒感，男孩被逗得无声的笑，也没舍得把手放开。
好在星珩在感觉到男孩情绪不再那样紧张压抑之后就停下，只时不时让小纸鹤动一动翅膀，免得男孩因为纸鹤忽然不动了而恐慌。
一目连和星珩在小星星呼唤出一目连的名讳的同时就知晓了小星星的位置，他们穿过那片满是暧昧灯光的街道，走到尽头，看到贫民窟中占地面积大概是最广的建筑。
这里是一家医院，但是相比外界的干净整洁，窗明几净，这里四层里每一层的房间都开得小小的，并且窗户很高，窗户下也没有绿化，灰白色的水泥路将其中的建筑包围，会有肌肉鼓胀的保安拿着棍子巡查。
星珩看着这个构造，直觉猜到了布置得用意，一是防止外面的人看到里面的勾当，二是防止有人跳窗逃跑，就算跳了，也能够第一时间发现。
这个世界对他们而言是陌生的，社会只知晓概况，各方关系也完全不了解。
也是因此两人即便迫切也没有冲动行事，而是给狐之助发了消息，让它帮他们查一下这边的情况，看最好的解决方法是什么。
即便他们可以超脱世外，被救出的受害者依旧要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既然决定要救人，也有能力去做，总是要尽量在各方面考虑的全面一些。
“这家医院背后站着的是港口黑手党，之前余威仍在，横滨的警察或者其他官方势力大概不会插手。你们想要救人，最好他们还不会被后续找茬的话，亲自动手反而会引起注意，这样一来，那些人被救出来大概也不会太安生。”
星珩他们发消息给狐之助，原本只是想要了解下情况，再自己想办法，没想到晴明现在还没有睡，从狐之助那里得知他们的顾忌。
晴明告知他们查到的情况的同时也在想办法。
“港口黑手党？这次新上任的首领也是和上一任一样的人吗？”
星珩皱眉，那样，横滨的市民未免太凄惨了，生活简直没个盼头。
“不是哦，这个森鸥外首领虽说手段残酷，但并非完全丧心病狂之人，而且是个有大野心的人。只是上任时间还短，内部不服气他的人还很多。这个医院是老首领时候建起来的，目的是人体器官买卖以及药物研究，后来拓展到人体实验。尤其是最后听闻咒术界有咒术师存活了千年，怕死的老首领对咒术师也极度觊觎，只是刚开始就被现首领上位了。”
晴明只看了大概的资料，话里却显然不觉得这位老首领是正常如资料上的病故。
至于实验一直持续，只是出于对自己没有的力量的渴求和贪婪罢了。
“已经有办法了，后半夜这里会乱起来，你们尽量不要惊动别人去把人救出来，之后除了小孩子，其他交给横滨本地官方吧，孩子的话，我之前买了几家孤儿院，人和设备都已经配齐了。”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准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