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问题要从根源解决》陌封

116、第 116 章

　　起初从星珩对面走过愣是没认出是他的妖怪里也有奈落一个，星珩毕竟是气息和力量都完全不同，而他们的常识，精纯的灵力都是容不得杂质的，更别说咒力这样和妖力一样暴戾的。

　　但是再怎么都找不到星珩的踪迹之后，奈落想起他所见的模拟气息的能力，将视线不止放在那些妖力低微的小妖怪身上，不得不承认自己没能找到破绽后就跟在了睡骨他们身后。

　　果然在出了蜃景集市后看到了星珩，并且亲眼见到他回收妖怪的一幕。

　　星珩没在试图袭击他们的妖怪里看到之前遇到的狒狒妖，但已经收获不错，也不打算再多费精力去找，那只妖怪感觉不算弱的样子，这类看起来难啃的妖怪可以在挣回路费能量之后再尝试，翻车后最起码能保底。

　　收回储存有狒狒精瘴气的符箓，星珩错过了知晓跟踪者身份的机会。

　　“天色还好，我不想大冷天睡荒山野岭啦，我们快点去找个人类村子落脚吧。”蛇骨察觉到暗处不怀好意却又忌惮的视线，没有理会，招呼同伴赶路。

　　医师顶着脖子上的粉嫩猫爪，虽然有些尴尬但还算坦然地收拾了脸上的文青和头发，换回自己舒服的打扮，沉默着跟上。

　　极恶佣兵团的人本来没有把妖怪的印记当做一回事，遇到敢主动袭击的妖怪就杀，各个国家城镇里游荡，时不时帮胆子大的敢在这个时候启道的商队护卫一下或者黑吃黑，星珩对跟他们组队还算适应良好。

　　这天他们到了一个村落，村落很小，还能嗅到血腥味，这样的小村落，此前极可能是因为天灾人祸才散落在外建村，对大多数妖怪来说，如果没有有实力的人守护，它们在这样的村落里杀人吃人就像就像是吃自助餐一样自在。

　　星珩跟着极恶佣兵团在外行走，已经见过不少这样的地方。他知晓了他们生存生活的艰难，像平信谦那样的开明的城主虽然不多，但也并非没有，他试图劝村民去投奔。

　　然而之后才知道没有那样简单，这样的村落组成成员大多是老人和病弱。大多数的城市最多接收村子青壮女人的投奔，前者是劳动力，后者代表人口，越是注重城市发展的城主越不会接受拖后腿的。且一旦开了口子，投奔的孺弱老人只会越来越多，历史上并非没有原本欣欣向荣的城镇因掌权者的善心被拖垮，最后一城都因为消耗底蕴葬身妖腹。

　　这是一个残酷的年代，城民能够不被赶出去，除了少数能有裙带关系，大多还是依靠有所贡献，只有这样才能够维持一个好的良性循环。

　　星珩因为天真的想法被蛮骨他们好一番嘲笑，虽说心情苦涩无奈，却也没有办法改变，就像上个世界横滨的乱象一样，他只是这个世界的过客，但好在目前看来虽艰难，却一切都是向上走着的。

　　星珩转过村门，走过一片带血的废墟，上面的抓痕很显然是出自妖怪，他有些沉寂，蛮骨猜他之前一定被保护得很好，才会为这种司空见惯的景象难过，多看几回总会习惯的。

　　他拉了拉肩背的肌肉：“走吧，时间来不及去别的地方了，看看有没有干净的屋子凑合一下。”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微小但对他们来说依旧很明显，队伍里说话的声音停下，静默地看着那个方向。

　　来人偷偷摸摸从塌陷的墙后探出头，在星珩看来还是个半大的少年，对方被直直对准眼睛的刀锋吓得向后摔倒。

　　蛮骨握剑的手微向下耷拉，歪了歪头：“什么啊，原来还有人活着吗？”

　　八人被好好招待，刚被妖怪光顾过的村落，只要是明面上的人，全都被吃了，存活下来的都是被分散藏着，且藏得还算隐秘的少年和孩子，都没有被伤着，让医师已经收拾出来的药箱没了用武之地。

　　孩子们有的愤恨有的麻木，还有瑟瑟发抖陷入惊恐的，来探查的少年是他们中年纪最大的。

　　少年有些不安地舔了舔干裂起皮还沾着灰的嘴唇，小心地向看起来气势最胜，又不像凶骨银骨一样奇形怪状的蛮骨搭话：“各位大人……看起来十分英武。”

　　这样没有丝毫修饰词的奉承显然没有讨好到蛮骨，吃着肉干就着酒眼睛都不想抬。其他人也各干各的事情，只有医师心有不忍，却习惯了在队伍里沉默寡言。

　　“……你想说什么？”星珩大概猜到。

　　果然，少年眼前一亮，小心看着星珩，见对方看起来还算温和，满眼期盼地说出他的请求。

　　果然，他希望星珩他们能够灭杀那些吃人的恶妖。

　　“说一下袭击的妖怪的大概情况吧。”

　　“它们有很多妖怪，品种也不是一个，我和母亲原本藏在一起，但被一个凶恶的妖怪发现……他吃了我的母亲，我一直跑，跑出森林，天亮了才敢回来。”少年身体无法抑制地颤抖，手指死死掐进胳膊的肉里，眼睛赤红。

　　星珩没有说话，不同种的妖怪要聚集必须要有一个足以让它们信服的首领妖，少年能够逃脱，那只吃了他母亲的妖怪不是首领不是首领也会地位不低，且有意放他一马，其他妖怪不敢动首领不要的食物，才让他成了唯一一个被发现却能活下来的人。

　　相比那只食人的妖怪忽然发善心或者吃饱了，更可能是它有着可持续发展的概念，打算留点崽散养，人类相比妖怪短暂的寿命，等过几年这一茬人类长成了，它们就又可以吃一顿。

　　少年被留下来大概是因为年纪差不多，懂一些事，有着妖口逃生的经历能够服众，运气不差的话能带着其他被藏起来的孩子活下去。

　　残忍吗？必然是残忍的，这个世界有它闪光的一面，诞生了许多优秀鲜活的人，却也处处残酷黑暗。

　　他曾去过的村落有供奉妖怪的，他们生祭给对方自己的同类以保平安的，相比自家人，自然更希望从外面或坑或骗一些没有反抗力，容易上手的孩子女人或者脑子不够聪明的好心人。

　　嗯，比如说星珩就被看上过一次，算是被蛮骨他们嘲笑的黑历史之一。

　　星珩看着少年和孩子们期盼的眼神，却一时说不出答应的话，他总是要收集能量的，多杀一批吃人的恶妖并不困难。

　　只是，哪怕没了这个妖怪团体，又会有别的，甚至修炼邪道的人类，这次的妖怪会留给这些孩子时间长大，等他灭掉这些，其他占据这个地盘的妖怪，或许会赶尽杀绝。

　　他可以做得更多一些吗？

　　“你做不到，除非你成了这个国家的掌权者，或者妖怪的掌控者。星珩，你已经在钻牛角尖了。”晴明清朗的声音在他脑海响起，带着叹息，有温暖的灵力流遍他的经脉，像一个带着安慰的拥抱。

　　“抱歉，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真残酷呐……”星珩注意到孩子们不安的神情，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同意下来他们的请求。

　　“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星珩跟七人打了个招呼，起身去寻找恶妖的踪迹。

　　孩子们自然是出不起佣金的，极恶佣兵团七人虽然大爷似的使唤孩子们，却没打算和星珩一样去杀妖，他们留下来对这些孩子来说已经是保护了，反正使唤人的时候一点愧疚感都没有。

　　七人适应良好，直到炼骨注意到——“啊，说起来，睡骨是不是好久没有出来了？”

　　“哎呀，好像确实，最近都是老好人先生来着，难怪感觉我们极恶的画风越来越不对了。”蛇骨恍然地锤了下手心。

　　极恶佣兵团的组成里除了雾骨和睡骨是坚定的‘极恶’，都是随波逐流型，甚至可以说相比一些罪大恶极的贼盗还算有点底线。

　　现在多一个行事不拘一格不摆架子，但总的来说还是个正直阴阳师的星珩，雾骨一直比较胆小，不敢冒着被星珩弄死的危险顶风作案。睡骨这个坚定嗜血分子再不出现，整体氛围就跟团队名字完全跑偏了。

　　甚至在外都能理直气壮自称一句遵纪守法，在各城镇之间名声快速回温。

　　“睡骨……是不是还在在意那只猫爪印？”蛮骨严肃脸思索片刻，犹豫着猜测，表情微妙，唉，想起睡骨和猫爪爪的搭配，又想笑了怎么办？

　　“噗嗤，不是吧，那也太逊了吧？其实那个爪印还挺可爱的，要是能抓到那只妖怪的话，我一定要在我锁骨上也印一个！”蛇骨不无遗憾地说。

　　炼骨摊了摊手，能够理解睡骨，大男人不喜欢这种东西很正常，又不是都像蛇骨一样认为自己是小女生。

　　“就是啊，睡骨不在，还和那个可恶的星珩一道走，我都要以为极恶佣兵团转行镖师……”雾骨小声嘟囔着。

　　有星珩在，他路上看到好几个美女都不敢搭话，之前好不容易找借口避开队伍，遇上一个，结果竟然是个妖怪，本体该死的还是只雄的。如果不是对方实力低微，他又常备着毒，估计就要被撕了下肚。

　　要说最恨不能星珩离开或者干脆死掉的人，绝对得是雾骨而非睡骨，睡骨对星珩没啥针对性，甚至因为星珩实力强，他敬佩强者，在又能力杀掉星珩之前，恶感不大。

　　炼骨看了雾骨一眼，面上笑容依旧，却是没有搭理对方，只垂眸看着脚下被冻得石头一般的土块，用脚尖慢慢将它碾碎。

　　“虽然星珩没有正式加入极恶佣兵团，但现在同行，就是伙伴，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了，再说，现在这样出去都能住好店喝好酒，有的还给侍女伺酒，不比之前舒服？”蛮骨说着，懒洋洋地喝了口酒。

　　“……老大你不会真想转行做镖师吧？去保护那些城主？”雾骨惊愕，小心地问。

　　其他人也转头看过来，都等着蛮骨的回答。

　　蛮骨竟然摸着下巴想了一会。

　　炼骨手指微紧，有些紧张和期待。

　　上个城镇的城主是新上任的，能力不足又畏惧妖怪，对极恶佣兵团极度礼遇，还打算献给他们美人做贿赂，让他们留在城中保护他。

　　这样无用胆怯的城主是最容易被架空的，炼骨本就野心勃勃，向往高位的生活，也正是看中蛮骨的实力认为他能够感触一番大事业才跟着他，然而极恶佣兵团之前的生活就像强壮的流浪狗队伍一样，他人虽不敢惹却也厌恶躲避，这并非他想要的生活。

　　然而蛮骨对于建立自己的势力只觉得麻烦，除了对自身实力的追求外可以说得上胸无大志。

　　这段时间各城的礼遇和招揽让炼骨转换了思路，如果极恶佣兵团被那位软弱的城主信重的话，他完全可以借此掌控权柄，让城主完全成为傀儡。

　　如果蛮骨心动，他就很可能有了实现自己抱负的机会。

　　不过这样的话，炼骨不着痕迹瞟了一眼雾骨，雾骨和弑杀状态的睡骨，就是极大的不稳定因素，星珩不属于佣兵团，不可能一直留着约束他们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