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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For You ...

  •   浩浩荡荡一群人进入大学生活之后的联系逐渐减少,但节假日邀约有空必定热闹聚堆,即使年龄上肩负愈加繁重也不会磨没深重情谊。

      “国庆节你们回鹤城不?”

      夏季炎热气温幅高,楼栋廊道弥漫冷气,驱散晴蓝天际悬日灼烧感,周遭来来往往人,陆隽抱着校学生会资料,歪头用肩颈夹住手机侧身推开办公室门。

      室内温宜,部门人员接过他臂弯文件,陆隽点头致谢后终于腾出空,走出门后反手关上门。

      身依外廊栏杆,陆隽站在楼体投拓阴翳里:“我过几天出趟国,给咱家夏同学过二十大寿。”

      夏至深一年完成国内大学课程后便前往英国进修,惊恐万分这人卷生卷死能力的陆隽挠了一晚上头,辗转反侧失眠硬是想不明白,第二天顶俩黑眼圈欲哭无泪又念念不舍送走了他。

      外围教学楼群环绕,绿植花簇锦攒,薄质日光锋芒毕露,晕染远处青山朗峰清晰利透。

      “国庆节之前肯定能回来啊,我可是要打假条的。”嫌弃对面通话的调侃,陆隽面迎一阵燥热风息,偏头躲避时笑骂,“你小子等着国庆节算总账。”

      “去去去,上你的实验课。”

      挂掉电话,陆隽双臂撑住时肩背上耸,因为忙着部门里新生血液的替换以及其他琐事缠身,连轴转间觉都没睡好,止不住打哈欠。

      眨了眨眼才松懈两秒,突然电话又响起,他落眼一看,果然是工作上的事,边往办公室走接电话边叹气搓两把脸。

      ——

      异国飞机落地,拿到行李的陆隽缓步走动,寻找的目光在人头攒动里忽而凝住。

      许多他乡人种面容不熟,明净大厅玻璃窗格浮游日色,那人一身简单T恤外套,头扣顶黑鸭舌帽,安静站立间心有灵犀的眼神望来。

      霎时清冷冷的平淡破碎,溢出惊喜温柔的情绪色彩。

      “陆隽。”

      一声稀松平常般的喊声,尾音却偏偏如同撬开跨越千里的寂静不语,胆怯探头沉默内敛的思恋。

      在陌生国度无声地沸。

      原本欣喜心情陡然酸涩,陆隽握住拉杆的手紧紧松松,最后还是没能抑制喉头哽咽,快步走向他。

      行李箱由于惯性往旁侧滑动些许距离,轻微声响淹没于播报声与旁人亲友相见的激动。

      低头埋进颈窝,眼热难掩抽气,陆隽揽抱他的腰身,没有一句言语却不断收紧臂膀力度。

      “要被你勒得喘不上气了。”清楚感受他的力道,夏至深避免遭勒死果断出声,即使心潮起伏仍旧笑着安抚道,“怎么越长大越小孩子脾气,才分开两三个月而已啊。”

      “可是我很想你。”

      两三个月时间似乎短得一晃眼而过,可事实却是长得只能透过电子屏幕相见却无法触碰,相差七小时的时差交错许多本该同行的步伐和呼吸频率。

      手攀住他的肩,陆隽抬颚偏过头:“你之前一年忙着抓课程,几乎没有时间跟我在一起,现在又马不停蹄出国进修。”

      “我好久没有这样抱过你了。”

      “夏至深,”随意曲起指骨蹭没眼角湿意,陆隽嗓音压得很低很轻,“你可不可以抽出一点儿时间陪陪我?”

      云层破落刺目细长光缕,穿透玻璃道,铺开绚烂弧彩,悄无声息袭入帽檐下的眼眶,蛰得人神经薄弱生疼。

      夏至深眼睫忽而微颤,手腕轻动按住他肩,喉头发涩:“对不起,是我的错……”

      抱紧他的人却缓慢摇晃头,鼻腔短暂抽息。

      像哄孩子拍打夏至深的背脊。

      “没有,”扭转头的幅度扩大,唇与呼息伴随濡热,陆隽垂眼虚埋进他颈窝,“一小点儿时间就好,抱抱我就可以了。”

      颈肤染湿温热,夏至深搭在肩头的指骨握住他后脖,加深拥抱力度,沉静不言下暗涌情愫。

      “刚还是大太阳,怎么出个机场的工夫天都黑下来了?”

      陆隽戴着刚才夏至深摘落扣上他头的帽子,疑惑不解顿时乌压压的天,几颗滚圆雨珠砸压帽檐,不算轻的力惊得他瞪大眼。

      “这里天气多变,”撑开拥有先见之明而提前带好的伞,夏至深握住他胳膊将人罩进,“等会儿应该有场大雨。”

      “你带没带厚衣服?”夏至深抬眼瞧恨不得挂自己身上的人,边往下停车场电梯口走边询问。

      “没呢,”眼见外面的雨瞬间噼里啪啦,陆隽不以为意,“我穿你的呗。”

      夏至深翘了翘唇角:“好。”

      夏至深在国外没住校,因为爱安静便挑了处各方面条件不错的独栋别墅,穿过雨打蕉绿葱郁植簇前院,夏至深反手关门后给他拿拖鞋。

      “这雨也太大了。”摘下帽子,陆隽无语扯动只在外面待过没多少时间便已经湿不少的衣摆。

      抬手擦他被飘风雨浸湿的脸颊,夏至深停顿两秒后干脆直接牵他上楼,将人推进卧房浴室催促:“先洗澡,小心感冒。”

      “你呢?”连忙拉住正打算转身离开人的手腕,陆隽歪头费解,“你不怕感冒?”

      “我去旁边浴室洗。”好笑他的脑补,夏至深耐心解释。

      不过握住他手的劲没松半分,夏至深看向这人。

      只见陆隽眼珠轻转,发尾微湿勾着不起眼的翘,神色露出几许蠢蠢欲动的试探。

      他的脚不动声色挪开,侧身时手劲突动,毫无防备的夏至深被拉近一步,清晰可听他的邀约。

      “一起洗?”

      读懂他的目的,夏至深面无表情拉开手推人进去再拉过门,一气呵成。

      “俏俏啊,你洗澡能不能……”结果里面那人锲而不舍,没脸没皮一把拉开门,整个人趴在上面探出脑袋,眼睛笑弯时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的害羞,“能不能跟我一起嘛?”

      “你能不能不要成天到晚都想着这些事?”夏至深思索片刻,再次委婉拒绝。

      “什么什么啊!”听清他的指责,陆隽义正言辞反驳回去,“什么叫成天到晚,你一次也没跟我洗过澡好不好?”

      指腹抵住他的额头,夏至深铁石心肠又将人推了进去:“所以你才成天到晚都想着。”

      “好吧!你自己洗吧!”隔着浴室门,陆隽大声控诉,“这么一个小小愿望都不能满足我!”

      “你寿星我寿星?”站外面的夏至深屏蔽这人的撒泼打滚。

      “你愿望我跟你一起洗澡我肯定满足你啊!”

      “?谁愿望会是这种东西!”

      “我不管!小气鬼!”

      继续无视他的骂骂咧咧,已经走远两步的夏至深头都懒得回:“我小气鬼,你小学生。”

      “你才小学生!”隐隐约约听明白他的吐槽,陆隽不甘寂寞为自己正名,“我现在是尊贵的大学生!”

      等陆隽收拾完下楼时,夏至深已经开始在厨房忙活开。

      “你这几天忙吗?”顺过他洗干净放碗里的小番茄,陆隽拿起便往嘴里丢。

      见怪不怪重新从冰箱里拿出两盒,清洗完后夏至深随手递给他一盘车厘子:“请假了,你什么时候回去我再去上课。”

      “要是我不回去呢?”玩心起来,陆隽贱嗖嗖蹭过去喂他一颗车厘子。

      启唇咬住果子,夏至深脸色自若。

      “那我明天就回校上课。”

      “???”

      “来者是客,”弹了下沾水的手指,夏至深煞有介事道,“但你如果一直待在这里,我可没精力照顾你。”

      “你自己看着办吧。”

      水珠溅到他鼻尖,陆隽怔愣回过神,痛苦手捂心脏:“你竟然当我是客人,我是你男朋友!”

      “还没结婚。”

      “订婚了!”

      “没结婚。”

      “可恶。”嘴不赢只能暗自生气,恶狠狠咬掉一颗车厘子,视线瞥到他的侧脸,霎时某根神经接上线。

      手忙脚乱放落果盘,陆隽大惊失色双手捧住他脸转向自己:“你是不是在暗示我求婚?”

      “?”单纯斗嘴的夏至深愣然。

      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福尔摩斯,陆隽兴高采烈凑近啄他唇,见他呆愣缓不过神模样又忍不住多亲亲几口。

      “不是,我……”被强吻多次的夏至深挣扎无果,眨眼下意识出声,但半句话没说完再度遭亲。

      “我知道的,你不要再说了。”

      “对不起俏俏,我真是个笨蛋。”

      “你是不是等好久了?”

      “我一直不开窍着急死你了吧?”

      “我真的好蠢啊。”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眼看面前人倒豆子般让他一句话插不进去,莫名其妙的夏至深欲言又止。

      劈头盖脸的吻接二连三让夏至深终于不耐烦,偏头躲开哂笑出声顺他话搭茬:“我最近肠胃不太好,吃不了大饼。”

      “嗯嗯嗯好好好,”参透大道的陆隽抱紧人一个劲蹭他脸颊,漂亮话一套接一套,“你放心嘛,我一定会好好准备的。”

      无可奈何黏人精的贴贴,夏至深想扒拉开这人只能喊他当小工干活,反正兴奋上头的家伙任劳任怨还笑得乐呵。

      异国无常天气雨意滂沱,浮躁乱序拍击高格玻璃,院里伫立细长灯柱,模糊昏暗中摇曳绿叶植丛。

      按熄灯光,陆隽侧身去看,长桌中央一座琉璃高颈瓶,鲜妍红玫瑰簇生繁重,插中心蛋糕的蜡烛摇晃烛火,花枝颤影荡漾拉扯。

      轻柔拍掌声起伏,陆隽缓步走近桌前已经落座的人,启唇温柔唱响生日歌调。

      夏至深眼睫微垂,耳边歌声愈近,他唇角上扬时闭眼许愿。

      鲜花清幽气息与奶油薄郁香味萦绕鼻尖,夏至深眼睑阖垂间感受到身后人弯下腰按住他肩,随即环抱住。

      温热呼吸游曳睡莲焚香,琥珀质的燥意逐渐包裹周身,抬手握住他手臂,夏至深睁眼轻声:“你帮我吹。”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互吹生日蜡烛,陆隽凑近吹熄烛光,本只余昏黄光絮的屋内顿时黯淡,鼻息嗅见些许飘散的柑橘香,隐晦燃烧的情愫只有他们二人知晓。

      “二十岁生日快乐。”没有着急开灯,陆隽偏头埋进他脖颈,低首动作削弱声色递入,“许了什么愿望?”

      颈肤弥漫这人吐息时的体温,夏至深握住他手臂的指骨收紧,喉间上下滚动几许,似想捉弄拉开距离,趁落地窗外灯影昏暗,侧头面向他。

      “你猜。”

      屋内并不是完全黑暗加之两人间距太近,陆隽轻而易举看得清夏至深点染深晕的眼瞳,里遭影影绰绰倒映他的模样。

      “不猜,等它实现后再告诉我。”

      抵额一句话说完,陆隽手落到他后颈掌稳,呼息交错瞬间吻便挟持自身与他。

      无声触碰到他耳后,灼热感席卷温凉指腹,夏至深眼睫跌落时忽然轻笑,本想移开奚落他一番,却被这人握紧手腕摸擦拉近几分。

      “怎么了?”察觉他离开的意图,陆隽迫不及待追上去,脸颊轻蹭间又忍耐着凑近唇去亲吻。

      顺过力度卸下他的劲,夏至深没再躲避,边吻他唇角边笑:“脸怎么这么烫?”

      “脖子也是。”

      看似自己占尽上风,却被他毫无保留拆穿,陆隽呼吸忽重许多,臂膀与肩身僵硬不成样,急躁又羞恼地双手捧起他脸,干脆破罐子破摔略过回应。

      他动作一急便会不由自主加深力道,夏至深被压得止不住后仰,连忙一手扶住椅背,另一只手稳住他肩。

      吻落上嘴唇、脸颊、耳尖,温热柔软,指骨紧扣交缠。

      体温、汗水、呼吸、亲吻,深进骨血。

      主卧窗帘未拉紧,前院里高大笔直的灯铺展开灯光织成细纱笼罩视野,风雨淅沥,外沿玻璃窗蜿蜒绵亘水缕,融入灯光,在冷白墙面上涌出水影,粼粼绵绵。

      空气里升腾犹如雪层融化后的闷热潮湿,混在雨天降下的温度里。

      打湿眼尾鬓角,晕红肩颈腰身。

      觉来夏深旖旎,雨落雾霭氤氲,夏花悄已开败几重,难得情爱悱恻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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