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合集】琴酒的酿造》律野矢

17、【all琴】poikilotherm·上

　　他们之间的关系比所有人都来得要亲密，却从未有过真正意义上的拥吻。

　　*

　　这一切都太过荒唐，伏特加想。

　　不论是那晚弥漫着血腥味的暗巷中鬼使神差的一吻，还是在短短几秒钟肾上腺素飙升所带来的另类快感。

　　他们在遍地败犬的尸首旁粘腻舌吻、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肢体纠缠。

　　或许只有被连绵杀意牵引而出的欲望，才最令人疯狂。

　　半晌，身形高挑的男人才按着对方的胸膛喘了口气，随手抹去了唇角藕断丝连的半透明粘液，嗤笑：“属狗的？”

　　伏特加涨红了脸，垂下了脑袋半天都没有吭声。

　　好在琴酒本来也没指望他的榆木脑袋里能蹦出什么回答，自顾自地弯腰拾起了几分钟前被主人随手丢在地上的黑色大衣后便转身大步走向了爱车停放的位置。

　　或许世事就是这么充满戏剧性也说不定。

　　同样有着一头及腰长发的英俊男人正懒洋洋地半倚在保时捷旁的电线杆上，听到脚步声回头的那一刻恰好与琴酒来了个暧昧对视。

　　仅是单方面的。

　　琴酒没有反应，或者说即使是被爱人……哦，先不论我们纵横黑.道的美人是否有将自己送入婚姻坟墓的意向，撞见了与下属疑似事后的场面会不会被激起分毫的羞耻愧疚，更别说眼前也只是各取所需、利益相绊的床伴而已。

　　甚至连情人都算不上，便更不会对他情绪的变换造成影响。

　　“Rye.”赤井秀一听见琴酒站在那儿低声唤他，嗓音喑哑。

　　他看见男人身上黑色大衣上已凝结成块的暗色污渍、破损的袖口；他嗅到随着风飘荡而起的腐烂铁锈味、浅淡却刺鼻，“即使是高层也不得在无命令的情况下私自跟进任务，你坏了那位先生的规矩。”

　　琴酒面无表情地按住了腰间的伯莱.塔，指尖很稳，夏日里的一切都那么炽热，哑黑色的金属枪口似乎还沾染着几刻钟前凄惨死去的敌人们的体温。

　　“还真是冷淡啊，Gin.”

　　这么多年以来，伏特加见过能够在琴酒的枪口下依旧一副嬉皮笑脸模样的人也不过一掌之数。

　　如今，却是又多了一个诸星大。

　　眼前这个直面首席杀手冷漠质问的男人倒也不恼，或者说他比任何人都要来的清楚——自己这位亲爱的床伴先生骨子里有多无情，又有多么的……麻木不仁。

　　被漆黑的枪口瞄准，在生命遇到死亡威胁的情况下，探员先生较旁人更为敏捷的思绪却不合时宜地想到了一些，难以忘怀的经历。

　　相信任谁经历了一段本以为畅快淋漓的床事，清晨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的肩背出现了仿佛受过刑似的血色伤疤，八成也会跟他一样铭记于心。

　　只有在唇齿争夺主权时赤井秀一才能明确地感知到琴酒也是一个有着正常欲求的成年男性，而不是什么奇怪的、非人类生物。

　　而大多时候，不只是他那么觉得。

　　琴酒，相比于普通人类，更像是披着人皮的冷血动物，又像是精心预估模拟人类情感却屡屡失败的仿真机器人。

　　“是那位先生的命令，”琴酒顿住了动作，任由黑长发男人的左掌覆上了自己手中致命的武器，汲取那仅剩的一丝余温，“从今往后，我便是您的新搭档。”

　　伏特加看到诸星大压抑着疯狂的冷淡眉眼，听到那人自喉咙里挤出的、意味不明的低沉笑声。

　　“合作愉快，”那声暧昧的、自唇齿间吐露而出的，被主人刻意咬重的熟悉称呼，“大哥。”

作者有话说

　　poikilotherm，意为冷血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