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上》恶离

5、第五章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
　　云结海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深刻的理解到这句话的含义。
　　两个半大的小孩八天盖间五居室的木屋，他们终于拼死拼活的……做到了！
　　白返景背负着手围着屋子转了一圈后，给了累瘫倒在地上的两倒霉孩子一个赞许的笑容，“不错不错，虽然房间小了点，但是对于你们来说已是难得的事了。”
　　云结海强忍着将对方打闷棍套麻袋的冲动躺在地上闷不作声，他现在累的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李渡远倒是有点闲力气，至少还能露出点微笑，“师父啊，看到我和师弟这么劳心劳力的份上，就没点奖赏么？”
　　白返景微微一笑，“神仙汤要不要？”
　　李渡远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随即大义凛然的挺直背脊拍胸脯，“这是我和师弟应该做的事，奖赏什么的就不必了。”
　　狗腿！
　　云结海暗骂一声，索性闭上眼，眼不见为净。但是转念一想到自己还要在这地方生活不知多少年，他就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之后挑了个吉利的日子，师徒三人正式搬进新屋。
　　五间屋子，师父三间，两个徒弟合起来……一间，还有一间留作厨房。
　　白返景果然是很彻底的贯彻了自己的话——他只负责住，李渡远似乎早已经习惯了所以依旧是嘻嘻哈哈完全不在意的模样。云结海人小言轻，尽管恨得牙痒痒的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家那丰神俊朗的师父大人大袖一挥住进了光线最好空间最大的三间屋子，而自己和李渡远两人只能退而求次住进倒数第二小的房间——那房间光溜溜的除了墙壁和地板外，连窗户都没有！
　　“师弟，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李渡远收拾完自己的东西拍拍云结海的肩，语重而心长。
　　云结海面无表情的看向努力装出师兄样子的李渡远，铿锵有力的吐出一个字，“滚！”

　　然后李渡远就真的滚了。
　　起因是第二日谷里飞来了一只鸽子，精神抖擞的停在紧挨着屋子的那棵树上咕咕直叫。
　　彼时云结海正躺在屋顶上看书，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昏昏欲睡，这样一只鸽子的到来无益于是一剂醒神剂，让他的精神瞬间清醒过来。
　　咽了口唾沫，云结海转身朝着不远处正在练剑的李渡远轻喊，“师兄咱们中午吃什么？”自从云结海发现只要叫了师兄李渡远对他就有求必应后，他就从善如流的改了称呼，有便宜不占那是傻子才干的事。
　　李渡远手里动作未停，头也不抬的回他，“青菜豆腐拌小葱。”
　　果然……云结海轻手轻脚的顺着梯子走下来，撞了下他顺手指向树间，“中午吃炖鸽怎么样？”
　　李渡远顺着云结海的手望去，肥嫩的鸽子正扑着翅膀扬起头，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也好，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也不能老是吃些青菜豆腐……”他蹲下去捡起几块小石子，翻腕便弹了过去。
　　疾飞的石子夹着强劲的力道正中目标，鸽子惨叫一声掉了下来，李渡远嘿嘿笑了两声，几个起落便到了树下。
　　啧啧，都快赶上子弹了，云结海一边咋舌一边走向李渡远，他没轻功能在天上飞，所以只能用脚走的，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为自己不能习武而感到稍稍的遗憾。
　　李渡远乐滋滋的拎起鸽子，然而在看到鸽子腿后却愣住了，白色的线圈上绑着个细小的黑色竹筒，上面刻了个很小的睿字。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唔……好像是王府某人给师父传讯用的鸽子……
　　一瞬间，李渡远脑子里转过千百个念头，最后他开始认真考虑起卷铺盖逃命的可能性，权倾天下的王爷和睚眦必报的师父，好像得罪哪一个都不是那么容易活命的……

　　“师兄你愣着干嘛？” 云结海瞧着李渡远半晌没反应，快走两步上前问到。
　　李渡远背对着云结海长叹一口气，转过身忧愁的直视着他的眼睛，“师弟啊，师兄有大难了。”
　　云结海顿时满头黑线。
　　“看在师兄这么可怜的份上，你能不能帮师兄一个很小很小很小……”
　　“免谈！”又来了，谁信谁是宇宙第一的傻子。
　　李渡远立马勃然大怒，“这事师父追究起来师弟你也别想逃脱，”他突然伸出一指闪电般的点中云结海的穴道，“所以师弟你就两人做事一人当了吧。”
　　说完一手拎着鸽子一手扛着云结海直朝着白返景的房间走去。
　　白返景并不在屋子里，每天的这个时候他都在溪边的炼药房，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云结海动弹不得，不禁破口大骂，“李渡远你个混蛋，又做了什么事想要我替你顶罪？”
　　李渡远说的轻描淡写，“你想要吃的那只鸽子是某个很有权势的人专门养来给师父做宠物外加传讯的，现在死了。”
　　“是你打死的吧混蛋！”
　　“但是你是提出来要吃的。”
　　“我只是想，你却做了！”
　　“所以，”李渡远放下云结海，顺便调整了下他的姿势，让那只鸽子静静的躺在他的掌心，又把鸽子的伤口处理了一下，最后爱怜的摸摸他的头，“师弟别怕，师父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最多也就是让你试吃他最近才炼出来的那味药而已。”
　　“……李渡远我迟早杀了你！”

　　白返景一回来看见的便是一幅缩小版的西子捧心图。
　　他看看云结海，又看看他手里捧着的那只鸽子，肯定的说，“渡远打死的。”
　　“师父英明！”云结海只恨自己不能动，不然绝对伸出两大拇指。
　　白返景轻笑一声，解开云结海的穴道，顺道取下竹筒，然后把鸽子扔回给他，“去，把鸽子炖了。”
　　云结海应了一声，呲牙咧嘴的揉着因为长时间维持着一个动作而感到僵麻的腰，步履蹒跚的走向厨房。
　　虽然今天轮到李渡远做饭，但他也不介意自己动手。
　　晚饭的时候李渡远准时出现在饭桌上，只不过摆他的面前就是一碗白米饭，一碗汤，然后没了。
　　李渡远苦着一张脸看向面无表情啃着鸽腿的云结海，“师弟，不用这样绝情吧……”
　　云结海回应他的是两根啃得干干净净的骨头。
　　李渡远的脸顿时黑了一半。
　　白返景轻咳一声，放下碗，“渡远，为师有件事要交给你去办。”
　　李渡远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过头，“师父，别光交给我一些得罪人的事儿啊，上回出去那一刀到现在我都还心有余悸啊。”
　　“这回只是去睿王府拿些东西回来，如果你去的话，你陷害结海的事我就不追究了。”
　　“为师父分忧解难是徒弟义不容辞的责任！”
　　云结海听了差点没把手里的饭砸他脑袋上去。

　　当天晚上李渡远就出发了，走前还不忘逗弄云结海，“师弟啊，夜长梦多，可不要太想我啊。”
　　“滚！永远别回来了！”云结海隔着那扇新挖的窗子对天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