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梵程.J

5、Chapter Five

　　新HERO运营3个月，公司决定开一次小型演唱会。尽管其他队员觉得这对于安郡希来说太困难，毕竟她还什么都不熟悉，并且在短短1个月内要练习所有HERO的曲目，实在是有些勉为其难。但是安郡希却一口答应下来，并且开始玩命地练习。当然平时她也是这样的，不是在宿舍看书，就是在练习室；只是这一次更过了，成员们要见她几乎只有在练习室，她连睡觉都不回宿舍了。郑浩东劝过她好几次，她都只是表面答应；纪慕贤也看不下去，但是面对她的固执却也束手无策。靳天逸为此还找了梁威廉，不过老总出面也只不过换来安郡希在宿舍的两个晚上。于是短短半个月，安郡希的脸就明显地尖下去了。

　　“小郡希，走了，吃饭去。”靳天逸停下键盘，起身去拉还在打鼓的人。
　　“不了，你们去吧，我再练一会儿。”手掌已经因为强度练习出泡了，耳朵也因为鼓声晚上睡觉的时候会出现幻听。但是安郡希觉得她没法停下来。遗嘱失效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她获得自由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了，可就是因为一切就要结束，让安郡希觉得无法甘心。她为何要眼睁睁地看着属于自己的东西落入别人的手里，她为何要忍辱负重那么多年最后一无所得，更何况那是爸爸多少年的心血，她却只能看着它们被瓜分被摧毁……
　　“走吧，你也不是钢铁做的。”纪慕贤走过去拉安郡希的胳膊。
　　“啊！”说不出的抽痛就这样顺着胳膊蔓延到手掌，当她再想使力的时候却发现右手只是不听话地下垂。
　　“怎么了？”纪慕贤紧张得松了手，印入眼帘的只有安郡希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
　　“手怎么了？不能动了吗？”一旁的靳天逸轻轻抚上安郡希的手，翻过来就看见磨出的水泡，“你……”
　　“我去叫公司的医生。”郑浩东迅速奔向门口。

　　“过度练习造成的手部韧带拉伤。建议休息暂停练习，右手虽然目前没有问题，但再继续下去也会一样的结果。”
　　“医生，我2周之后有演唱会。”安郡希死死地盯着医生，“我需要很多练习。”
　　“如果你想要演唱会后再也不能打鼓的话，你可以这么做。你可以每天都打封闭直到你演唱会，然后就从此以后不要再碰鼓架，甚至其他乐器。”医生也毫不客气地看着安郡希。
　　“怎么办？”靳天逸担心地望着梁威廉。
　　“其实这两周郡希的进步已经很大了，我们可以减少曲目，或者多增加个人SOLO，不过这样慕贤你的工作量可能要增大了。郡希你就先好好休息一周再说。”
　　“我没问题。”纪慕贤点点头，望向安郡希。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冷着一张脸坐在那里。
　　“那就这么决定了，郡希你先休息。”梁威廉拍拍安郡希的肩膀。

　　晚上吃饭的时候，安郡希没有出房门。一回宿舍她就躺在床上，也许这段时间真的太累了，所以碰着床她就睡着了。然后开始做乱七八糟古怪的梦。一会儿是自己潇洒地打着鼓，一会儿是被爸爸牵着在路上散步；但梦的结尾是悲伤的，她梦见她的两只手都失去了知觉，爸爸也离自己越来越远，于是她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双手，看着远离的爸爸，无能为力。那种感觉，让她心疼得要窒息一般。
　　“郡希？郡希！”被猛烈地摇晃惊醒，安郡希疲惫地睁开眼，就看见纪慕贤放大了的慌张的脸。
　　“怎……么？”勉强地恢复了喘气的频率，安郡希慢慢靠坐起来，“怎么了……”
　　“你怎么了？做恶梦了？”刚才进门想叫安郡希吃饭的，来到床边就看见对方扭曲的表情，额上不知何时密密麻麻生得一头汗。
　　“没……”闭上眼，摇摇头，安郡希伸出手想要掀开被子，抬起手才觉察无力，缠紧的纱布告诉自己现实是多么残酷。
　　“热？”纪慕贤立刻替她掀开，一只手自然地揩去安郡希额上的汗珠，发觉对方愣住的表情才想到自己这样的动作有多么暧昧。
　　“呃……我就是想叫你起来吃饭。”尴尬地站起身来，纪慕贤指指门口。
　　“我不想吃。”没有食欲，特别是在那样的梦以后。
　　“你一天都没吃什么，这样对身体不好。我拿点过来好了。”
　　“慕贤……”还没来及阻止，对方就已经消失在门口。安郡希叹了口气再次闭上眼睛。
　　纪慕贤最近对自己有一些明显的改变。安郡希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摆在眼前。在练习室累到睡着的时候，早上起来发现身上盖着被子，纪慕贤就在身边睡着；没有叫外带的情况下，常常有批萨、汉堡之类的送到练习室，付款人一栏里赫然签着纪慕贤的大名。安郡希不明白这样的感情是什么，相信纪慕贤并不知道自己是女人，但是如果这就是所谓的男人间的友情，安郡希又分明觉得这有所不同。她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回应，因为在纪慕贤看来一切都理所当然，而恰恰是这种莫名的理所当然，让自己不知所措。
　　“我叫阿姨特别炒了份不放洋葱的。”拿着餐盘放在安郡希面前。
　　“你怎么知道我不吃？”
　　“你总是把它们挑出来啊。”筷子勺子放齐，纪慕贤看着安郡希颤巍巍地举起左手，二话不说又把筷子夺了过来，“喂你吧。”
　　“慕贤，我自己可以的。”不安地又拿回筷子。
　　“你右手不是伤了吗？”
　　“我可以用勺子。”
　　“那样夹菜不方便。”
　　“慕贤，我没有那么弱，我只是伤了一只手，而且我是个男人，这种小事我自己对付得了。”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拒人于千里之外？”纪慕贤也不知怎得较上了真儿，夹起一筷子菜直送到安郡希嘴边，“张嘴。”
　　“……”直盯着纪慕贤不语。这算什么？她不明白，他到底怎么看自己……
　　“张嘴啊。”坚持着举在那里。
　　“喂喂喂，你们又搞什么啊？”站在门边看好戏已经许久的靳天逸，走过来摁下纪慕贤的手，“小郡希说他能解决，你就让他自己练习嘛。以后我们去排练，谁顿顿喂小希吃饭啊？”
　　“……”听了这话才勉强罢手的纪慕贤，将筷子往餐盘上一放，“好啊，我看他怎么逞能。”
　　“慕贤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靳天逸只是给安郡希一个微笑，拉着纪慕贤往外走。
　　“干嘛干嘛啊？我就是看不惯他的倔脾气。”甩开靳天逸的手，纪慕贤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奇怪的人是你吧。”抱着臂意味深长地望着纪慕贤。
　　“我怎么了？”
　　“你不会和李泽昊一样吧？”
　　“什么意思？”睁大了眼睛。
　　“你喜欢上小郡希。”靳天逸的语气，好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你在开什么玩笑？”
　　“你对他不一样。”
　　“我哪有？照顾兄弟，有什么好奇怪的。去年梓寒伤了腿的时候，我不也是跟前跟后。”
　　“可是你也没有喂过梓寒吃饭。”
　　“拜托，梓寒伤的是腿又不是手，我干嘛喂他吃饭？”
　　“那你也没有把梓寒抱起来过啊？从喝酒那夜起，你对郡希的态度分明有变化，你自己不知道吗？”
　　“你别给我那么正经的说这个。”纪慕贤有些局促地站起身来，靳天逸说的他一点也没有觉察。但是现在想来，自己对于安郡希……是有一种很莫名的情愫……应该用情愫来形容吗？他觉得那不就是兄弟情吗？但是确实又和自己和梓寒和天逸的感情不同……
　　“慕贤别怪我提醒你，你和我还有浩东不一样。我们做什么家里都不会怎么样，顶多给乐队的名誉带来影响。可是你，纪家大少，是不允许犯这种错误的。让你出来做乐队已经是你家人对你的宽容了，你不能够带一个男人回家，这是你的家族绝对不允许的……”
　　“什么对什么啊？什么我带一个男人回家？”纪慕贤拼命摇头，“天逸你真的是同人文看太多了，你双性恋我可不。我喜欢女人，就像你说的，我的婚姻也会是合作联姻，所以未婚妻是已定的了，我对此也没什么异议，反正拿做乐队做交换了……”
　　“当啷！”忽然传来清脆的响声。纪慕贤转过脸去便看见安郡希蹲在地上默默地拾勺子。
　　“我吃不完。”安郡希的脸上一如既往地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与纪慕贤交换眼神的瞬间，她避开了。
　　“郡希……”一瞬间，心里忽然担心对方听到了刚才那番话，纪慕贤想要解释什么，下一秒却又对自己的这种想法产生疑惑——他为什么要对安郡希解释呢……
　　“我先洗澡睡了。”将餐盘放在客厅桌上，“麻烦你们收拾了。”
　　“洗澡？你的手……”刚想说帮忙就想起靳天逸刚刚的话。
　　“没事的，我自己能行。”安郡希转身。多亏靳天逸对纪慕贤说了那番话，让他显然开始犹豫，这样也就不会强要为自己做什么了。可是，为什么听到未婚妻的话题，心里会有隐隐的失落感呢……纪慕贤，他从一开始就属于别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