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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风流总属一家人(一) ...

  •   第二天一下班邵国华就收拾东西搬进荷花的家,他没有经过任何人的同意,就擅自闯进这个村里最简陋最偏僻的小屋。随他而来的行李很少,只有几件换洗衣服,但却有一件荷花最急需的东西------钱!
      吃过早饭,国华悄悄把荷花叫进厨房,把三万块钱的存折交到她手上,轻声说:“前几年在老家盖了房子,否则也不止这点,你先拿着应应急。”
      荷花迟疑不定,轻咬着嘴唇欲言又止。
      国华问她:“你想和我成家不?”
      荷花点点头。
      “你当我是家人不?”
      荷花又点点头。
      邵国华抓住荷花的手,将存折放在她的手掌上,又将她细长的手指握成拳,乐呵呵地笑道:“那你就得收下,现在最紧要的是把化肥买回来,那田已经贫瘠的很。还要给传贵哥买些药和营养品,他这样瘦弱,要补充营养才行。”
      荷花手里捏着存折,眼泪啪啪地直往下落。邵国华将她拥在怀里,擦去她的眼泪,笑着安慰:“咱们是一家人,这钱就该合起来使用。以后我的工资就交给你管,你每月寄三百钱给我哥,那是给秀儿的伙食费。”
      “要不我们把秀儿接过来住?”
      荷花知道国华有个五岁的女儿放在大伯家寄养,她望着邵国华的脸色,小心地征询他的意见。
      “暂时不行,传贵哥身体不好,再照顾两个小的,还不得把你累死。”
      “小宝也能帮点忙。”
      罗荷花是真心想把秀接过来,她认为只有自己对秀儿加倍疼爱才可以报答国华这份情义。
      “过了年小宝也该上学去,等秀儿再大一点,能自己照顾自己,再接过来也不迟。”
      荷花还想争论,但国华用嘴堵住她的嘴。两人就像干柴和烈火一样,背着人躲在厨房里拥抱亲吻,直到喘不上气来,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人因忙碌而充实,因充实而总觉得时间不够用。在这个新的家庭里,邵国华活的很充实,整天忙忙碌碌,不是整整塌垮的围墙,就是捡捡漏雨的屋顶,要不就修修损坏的桌椅。让这个家焕然一新,充满生机。
      日月穿梭,星转斗移,转瞬间他在荷花家住了好几个月,已经完全融入到这个家庭中,但他和荷花的关系却一直止步在亲吻和拥抱上。生理的需求让他们想彼此占有,而伦理的束缚又让他们时刻保持着最后的底线。
      荷花是在两个男人中徘徊,不想伤害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心。国华是因为荷花还是传贵名义上的妻子,觉得不能对不起传贵,哪怕传贵曾多次暗示,他还是与荷花保持在精神伴侣的层面上。
      这天下班后,邵国华趁着荷花煮饭的空隙跑到田里去看看。现在地里的活基本上是他在做,他人勤快技术又好,那庄稼长得是绿油油的。国华随手锄去几株野草,又捻了捻稻苗上的穗谷,穗谷很饱满,色泽也很光亮,再有一个月就可以收割。
      微风拂过,田里掀起一波金黄色稻浪。国华站起身,极目远眺,心里盘算着收成。自从妻子去世后,他一直没有归属感,而在这里他找到了家的感觉。这家里的人就像是他身上的血肉,他觉得自己有责任,有义务照顾好这个家。
      小宝蹦蹦跳跳地从田埂上跑过来,远远地就大声欢叫:“爹,娘叫吃饭。”
      自从国华走进这个家门,传贵就让小宝喊国华叫爹,小家伙不懂事,问他:“狗娃他们只有一个爹,我怎么会有两个呢?”
      传贵说:“他是你亲爹,我是你舅,是你娘的亲哥哥。”
      “那你咋和娘睡一块呢?”
      “舅病的不能动,你娘要照顾我。”
      “哪我以前咋就喊你爹呢?”
      “那是以前你亲爹没回来,以后你要喊我叫舅。”
      荷花和国华都听到这父子间的对话,两人心里难受的很,但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邵国华在河沟里洗净手,举起小家伙胖嘟嘟的身子架在自己脖子上,拉着他肉乎乎的小脚,乐呵呵地说:“走,咱们回家吃饭。”
      小宝揪着阿爹的头发,奶声奶气地喊着:“驾,阿爹快跑。”
      小孩子忘性大,几个月下来,他们在情感上已是真正的父子。
      吃完晚饭,荷花收拾碗筷。国华抱着传贵给他洗澡,现在天有些转凉,国华就把盆放在房里,他手巧,在厂里做了个带搭扣的靠背,这样传贵就可以支起上身,用搭扣固定,不用整天躺着。木盆小了点,传贵的脚伸在盆外。
      “哥。”
      “嗯。”
      “回头我去买个浴盆,那东西大,洗起来舒服。”
      “那东西老贵,买它干什么?”
      “行,那我做一个。”
      国华将水浇在传贵身上,用毛巾包着手,轻轻地搓。萧传贵逮着机会又老话重提:“兄弟,你跟荷花要早点把事办了。”
      “不急,不急,等过完年再说。”
      “人多嘴杂,这样对你不好。”
      “哥,我知道你心思,但荷花心思还没定,就这样过日子也挺好。”
      “唉,我也不瞒兄弟,我和荷花就是假夫妻,我这东西没用,这几年荷花是在守活寡。”
      国华手抖了一下,轻声说:“哥,你要放宽心,说不定哪天就能好。”
      “你也别劝我,我自个儿清楚。活一天算一天,只是拖累你们了。”
      “这话咋说的,咱们是一个屋的人,说什么拖累!”
      荷花收拾干净后进屋和国华一起把传贵抬上床,国华倒掉水后对荷花说:
      “你们先歇着,我去沟里电点鱼。”
      只要有时间,邵国华就会背着电瓶,拿着电棒在小河沟里电些黄鳝、泥鳅、小鱼,这些野生的东西卖的老贵。他人勤快,手脚又利落,每月电的鱼虾除去自己家吃还能卖上一千多块。
      荷花点点头,帮他把电瓶背上身,说:“早点回来。”
      “嗯。”
      目送着国华出门后,荷花返回屋里,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摞这几个月她与国华一起攒下的钱,坐在床边算起帐来:“传金家六百,狗娃家两千,村长家三千……”
      她算好帐后,又仔细地数几遍,把剩下的钱用毛巾包好塞在传贵枕下,轻笑道:“我去把钱还给他们。”
      “等下……”
      传贵连忙叫住荷花:“那钱先别急着还。”
      “怎么?”
      “你一下子把钱还清,他们要是问你钱哪来的,你怎么说?”
      荷花愣住了,自从国华搬进来住后,她就感觉到村里人异样的眼光。
      “你还是和国华把事办了,这样不清不楚,对你、对他都不好,村里人也会议论。”
      “我怕……”荷花下意识地说:“我怕哥以后会不理我。”
      以前荷花需要一个男人是因为这个家,是因为生理需求,但情感上却一直在排斥。但和国华几个月相处下来,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他。和他在一起,她有一种做女人的幸福感。虽然她躺在丈夫身边,可心里也时时想着国华。可跟国华亲热时,她又想着传贵,觉得对不起他。她总是在矛盾中徘徊,举棋不定,觉得那张红本子是她对丈夫爱的保证。她害怕自己丧失这种爱,所以要把红本本死死地捏在手中。
      “唉……我人虽没用,但心里清楚。你是怕华儿不要你理我,对吧”
      这也是荷花最担心的事。
      “华儿和你都是好人,你们结婚吧,把我当成你哥就行。”
      荷花拿起传贵的手捂在自己脸上:“真要这么急吗?”
      “早点办,晚了对华儿不好,村里人肯定在看,他又是外乡人,弄不好会出事。”
      这点荷花很清楚,虽说这几年人们思想开放,但骨子里的老传统不是一下子就能改变。
      “嗯,我听哥的。”荷花轻轻地靠在传贵身边说:“明天转晚班,白天我和他一起去乡里办。”
      “这样就好?”传贵长吁一口气,他心里有种解脱感,好像是终于抛弃掉一种罪孽。
      “吱呀”,堂屋的门被轻轻推开,荷花知道是国华回来,耳朵里听着他轻手轻脚倒鱼声,脑中尽是他壮硕的身体和强健的肌肉。半小时后,一切又归复寂静。但她怎么也睡不着,在床上翻来复去,身上像有千万只虫蚁在叮咬。
      “想他啦?”传贵也没睡着。
      “嗯。”
      “去吧。”
      “不。”
      “去吧,不要闷在心里。”
      “哥,你说我是坏女人不?”
      “不是,去吧。”
      荷花爬起身,黑夜中丈夫的脸看不真切,但她能感觉到传贵的眼睛里散发着希翼的光茫。
      “去吧。”
      “我真去了!”
      “去吧。”
      荷花下了地,走到门口又转过身:“你怪我不?”
      “不怪,快点去吧。”
      ……

  • 作者有话要说:  浣溪沙·赠陈惜惜、怜怜?
    宋·?郭应祥
    尊俎之间著二陈。津津眉宇笑生春。清歌妙舞两无伦。
    叔隗轻盈饶态度,小乔妩媚足精神。风流总属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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