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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风筝线 ...

  •   1.
      “哎呀!”
      赵澈走在街巷里,一群孩子挡住了他的路,其中的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发出一声叫喊,随即嚎啕大哭。
      赵澈走上前去看,女孩的虎口被风筝线割了个小口子,伤口不大,但是小孩子不能忍受的,白色的风筝线被沾染了丝丝微微的血迹。
      风筝的样式是一只红色为主,金色为辅,两色相间的鲤鱼形状,尾巴坠着蝴蝶一样的穗子。
      其他的几个小孩子最大也就十岁,站在一边不知所措。
      “赶紧回家上点碘酒,明天就结痂了。”赵澈对一群孩子说。
      “对对对,让她妈上点药就好了,送她回家!”
      个子最高的男孩撺掇着其他几个孩子,把哭啼啼的小女孩往家的方向送去。
      赵澈想走,又回头一口叫住高个子男孩问:“你们在哪放风筝啊?”
      小男孩翘起脚尖朝着一个方向指去,“就那边的空草地上,一过中午日头足了,就有好多人在那放。”
      “奥。”赵澈点点头,“那你们还会去么?”
      “去,每天都去!”
      “谢谢,你去吧!”
      小男孩飞也似地朝孩子堆跑去。
      赵澈收回眺望他们远去的目光,一根刺在心底缓缓生长。
      回到家,坐在桌子面前,台灯的灯光微弱,小镜照出他一侧的脸,伤疤已经看不出大的痕迹,仔细看,只有淡淡的褐色印记,挑起眸子,真是看不出半点弱者的样子呢。
      翻出桌斗里的零钱,这些都是平常日子里随手放在抽屉里的,时间久了,没想到竟然七七八八地凑了有二百来块。
      赵澈把它们按面值由小到大一张张抚平,折起来揣在棉服口兜里出了门。
      往夜店的方向走,附近有很多杂七杂八的小店铺,酥皮烤鸭店,月明眼镜店,家居摆件精品,潮民衣柜……
      赵澈走进一家只容一个人通过的门面——全能手机王。
      赵澈知道这是一家杂牌手机店,主要的客户是老年人,主要卖一些老年按键手机,这是店里最主要的收入来源。
      玻璃柜台下的手机颜色那叫一个姹紫嫣红,黑得发亮,红得发紫,从颜色到样式,完完全全是为了捕获老头老太太的心而专门设计的。
      赵澈也不管那么多,反正都是老年机,大同小异,颜色再怎么样亮,样式再怎么夸张,功能也翻不出花来。
      “就这个吧!”赵澈指着一个黑色的,“198,抹个零头算190。”
      老板看了眼赵澈,也没说什么,点头答应,“中!”
      赵澈也没要个兜子什么的,就连充电线一股脑揣在口兜里出了店门,临了还被门槛绊了一跤。
      回到卧室,赵澈从桌斗里翻出手机卡,查到了手机里,长按启动,屏幕中显示文字的摆布,没有感情的机器合成问候语,就这两样,赵澈俨然感觉一股浓郁的老年味儿扑面而来。
      赵澈突然想起被摔坏的智能手机,咬紧牙齿对老胡一心愤恨,然后是心疼和愧疚,毕竟这是李倾送给自己的,有一种辜负的罪责感。
      赵澈现在唯一能完完全全背下来一个数字不差的号码,只有李倾的手机号,和家里的座机号,手机的通讯录是空的,他按下了一串数字,挨住耳朵期待听到对面的声音。
      “喂!李倾。”
      “嗯?赵澈?你买手机了?”
      “嗯。刚刚入手了一部老年机,超值换算,只要一九八。”
      “对不起,澈儿,那个手机……”
      “你说什么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是他们。”赵澈打断李倾愧疚的话,“修不好就算了,都摔成那样了,尽力就好,别勉强。”
      “我送到一家老店铺去修了,店主是个小伙子,他说愿意试一试。”
      “如果修不好也要拿回来,我想留着当做纪念。”
      “嗯,行!”李倾回答。
      “对了,后天周末我想去放风筝,陪我去大杂市上挑一个呗!”
      “成!买完咱俩去吃最西南角的牛肉面,我太想念那个味儿了,年后还没去过呢!”
      “那就这么愉快的达成共识了!”
      “早点睡吧,明天你还得上学呢。”
      “拜~”
      “晚安!”
      2.
      大杂市和集市没什么本质的区别,要非得说的话,区别就两点,一个露天一个遮篷,一个按周营业一个营业全勤。
      “澈儿啊,我不行了,咱先吃饭呗,我饿了!”
      赵澈白了李倾一眼,“上回赶集你就这样,这会还这样,你是猪么?”
      “上回要是先吃了饭,就不至于起个身就满眼冒金花,那贼不就跑不了了么!”李倾一脸哀求。
      “那你这意思是今个还想再遭一回偷呗?”
      “那倒不是!”
      赵澈眨了眨眼,心想今个也没什么急事,露出动容的神色,李倾见势猛攻。
      “上回就是我依了你,这回你得依我一会。”李倾的语气都散发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撒娇嗲意。
      “咦——”赵澈听了心里泛酥,一层鸡皮疙瘩接着一层,撇了下嘴,“什么依不依的!”
      “再说了,我这么大个个子,不照你似的,消耗大啊!”李倾企图旁敲侧击,多理由攻破。
      赵澈听李倾的话立马就不乐意了,“哎你啥意思啊?我小呗!你大,就你大,全世界属你最大!”
      李倾见赵澈急头白眼的样子立马就慌了阵脚,拽住赵澈的棉服,“不是!我不是那意思,你不小,真不小,我那天看着挺大的……”
      赵澈立马黑了脸,上前堵住李倾的嘴,看了眼周边没人看他们,面目狰狞的说:“你说啥呢?我说的是个子!”
      李倾推开赵澈捂在自己嘴上的手,一下子就乐了,“奥!我……我一开始也是说的个子,我以为你说的不是个子……所以……”
      “得了吧!你别说话了!”赵澈捏住了李倾的嘴唇,“先去吃面行了吧!”
      赵澈走在前面,李倾还是想解释,“真的挺大的……”
      赵澈满脸黑线。
      “呶。”李倾把碗里的牛肉块夹到赵澈的碗里,“多吃肉,营养跟上,才能和我一样大。”
      赵澈一个反手把李倾夹过来的牛肉块撇了回去,“一边剌子去,你丫的没完了吧!”
      “这不是关心照料你嘛!”
      “哎,等等!”赵澈夹起撇回赵澈碗里的牛肉块。
      “反悔不带这么快的,打自己脸不疼么?”
      “你看!”赵澈用另一个手指指给李倾看,“头发。”
      李倾凑上前去看,还真是有一缕头发黏在肉块上,“你眼还挺尖的嘛!”
      赵澈把肉块撇到桌子上,这种地方不是五星级大酒店,吃出半根头发一只小虫的不算为奇,在这地方生活了快二十年,发现了的挑出来了,没发现的还不是吃到了肚子里,照样活到了现在!
      “就冲你这好眼神,赶明当个缉毒的……”
      赵澈揽下话茬,“缉毒特警不是那么好当的。”
      “我是想说的是缉毒警犬!”
      赵澈一脸想要一巴掌抽过去,但又强忍下来的表情。
      李倾刚想要下筷子,赵澈又是一句呵停,“等等!”
      “还等什么等?再等面就要坨了。”
      赵澈突然又想起点什么,重新夹起撇到桌面上的那块牛肉左右观摩了一番,然后把上面的头发用筷子扒拉到了桌面上。
      刚才那根头发黏在黑色的牛肉上,这会儿和橘黄色的桌面形成了鲜明的颜色对比,那头发蜷曲成几道弯,粗一些,比头发硬一点,这哪是头发,根本就是一根体毛!
      李倾看了眼自己碗里的面,刚才还食欲满满,一下子就没了胃口,赵澈更是把筷子猛地撂到桌子上,抱住胳膊一脸的没好气。
      李倾看了看赵澈,赵澈看了看李倾,赵澈气冲冲地就起了身朝摊子老板走去。
      “你干嘛啊?”李倾坐在座位上拉住赵澈的衣角。
      “你说干嘛!”赵澈一个小扯,衣角就脱离了李倾的手。
      “老板,我们面里面吃了出来点东西。”赵澈对正在下面的男老板说。
      男老板看了眼赵澈,叫一边端盘子的中年妇女,“哎你瞅瞅他说面里有东西。”
      中年妇女该是男老板的妻子,一边把手往满是污渍,已经看不出是纯白色的围裙上蹭手,一边不耐烦地问:“干啥干啥?”
      “啧!”男老板砸么了下嘴,“出门没带耳朵?瞅瞅他说的面里面是啥东西。”
      中年妇女朝男老板白了一眼,扭着肥硕的身子跟着赵澈走了过去。
      赵澈拿一支筷子扒拉着毛发给她看。
      “这……不就是根头发么,又吃不死人。”妇女满眼的不耐烦,“再说了,谁就能担保这是从我们家面完里吃出来的,这世道,坏心眼的人我们可碰到过不是一两次了!”
      “你怎么说话呢?”李倾见她对赵澈这么阴阳怪气地说话,皱着眉头露出发狠的表情,“东西搁这摆着呢,我俩还有闲心坏你家面摊名声怎么的?”
      妇女见李倾愈渐高吭的辩驳声,瞥见周边饭桌的客人都朝着边看过来,摆着手压低声音说:“得了得了,钱不用你们给了,不就这个意思么?”
      其实就是差一句诚心的道歉,妇女但凡说两句“不好意思了”,“下次一定注意”这样客客气气的话,这事儿也就高高兴兴地过去了,可她的嘴就是像狗嘴一样吐不出半截象牙。
      俩人听见妇女这话,还没等李倾发火,赵澈的火就先烧起来了。
      “我告诉你,别说不用给钱,你就是倒贴钱,老子也不稀罕。”赵澈的声音引来了全场的人,连隔壁摊子的人都端着碗跑过来看热闹。
      “别别别!你别闹啊!小心我打电话叫警察!”妇女还是一脸趾高气昂的样子。
      “你叫警察?”赵澈轻笑了一下,然后把嗓音提到了最大,好像有几万吨的岩浆要喷发出来,大手一挥,“我还要叫警察呢!猪肉当牛肉,看你摆摊子不容易,没人和你计较,你以为都是傻子呢!吃出来的这是啥你不知道?别给我装傻充愣,指不定你熬的汤底还混进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脏东西,大家伙都来看看啊,锅底都是一个锅里熬的,‘大件货’到我碗里了,你们能吃到的一口不少!”
      还真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端着面碗走过来看赵澈桌子上的体毛,然后一脸狰狞地离开了。
      男老板也过来了,俩人的脸一会绿一会黑一会紫,脸的颜色变得比变色龙还勤快。
      妇女就不该长这张嘴,看不清形势似的又添了句:“没有监控,你这是诬陷……”
      连妇女自己都感觉心虚,说起这句话来没有半分可信度,还输了场面上对峙的士气。
      “没监控?我就是监控,我要告诉所有人你家的面就是不干净,不光面不干净,你人心更不干净,比……”赵澈环视了一周,大手一指旁边的地漏,“比地漏里的水都脏,泥都臭!今个你的生意是做不成了,我要让你明个也做不成,以后都做不成!”
      李倾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了一下,眼巴巴地看着犹如赛亚人变身的赵澈。
      “我上次也吃到过,就是没说……”
      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这么一句,这么一句像是如虎添翼,画龙点睛,把面摊上客人躁动的心彻彻底底地激了起来,纷纷撂下筷子走出了摊子。
      男老板看这形势也无法力挽狂澜了,这名声算是彻底给败没了,但还是软磨硬泡地把赵澈的情绪抚平了下来。
      “散了,都散了!”妇女冲围观的人发出野鸭子似的催赶声。
      “我们能待着没事找你麻烦么?”
      “不能不能!”
      “这脏东西是我们故意给你放进去的么?”
      “不是不是!”
      “我们就差你这一碗面钱?”
      “不差不差!”
      “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道个歉很难么?”
      “不难不难!”
      “……”
      男老板看着赵澈他俩走远的背影,长叹一口气,看了眼旁边嘴欠的妇女,“哎!这个集市,以后是待不下去了!”
      3.
      走到一个水果摊子面前,李倾一个转身朝赵澈抱拳表示佩服佩服。
      “不知大侠有如此风范,敬仰敬仰,在下可否拜尔等为师?”
      “滚丫的!”
      赵澈扒拉开李倾想要继续朝前走,却被李倾一把拦住。
      “说真的,想不到你还有这么霸道的一面,啧啧啧!想不到!想不到!”
      “我厉害的地方还多着呢,还都让你知道!”
      “真的?”李倾拉长最后一个音节,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赵澈真是受够了李倾这样没完没了的嘴炮,“我让你给我滚丫的!没完了你!”
      “我干什么了?我说什么了?你着脑袋里不会又想什么不该想的东西了吧!”
      “滚!没想!”
      “我看你就想了!”
      赵澈挤过李倾的身子,卖水果的大爷在后边喊:“小伙子还拜把子么?拜把子得上供果,来两斤橘子!新鲜的!”
      俩人寻摸着卖风筝的摊子,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赵澈一眼就瞧见了摊子上那个一摸一样的风筝。
      风筝的身子以红色为主,金色为辅,两色相间,鲤鱼形状,尾巴坠着蝴蝶一样的穗子。
      看摊子的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大爷。
      “老大爷,这风筝多少钱?”赵澈拿起那只鲤鱼风筝。
      “啊?”
      老大爷往前探了探身子,看来耳朵不好使。
      赵澈也往前凑了凑,把手围住嘴做喇叭状,“我说,这个风筝,多少钱?”
      “单卖二十,加风筝轮-盘和风筝线一共60。”
      赵澈给了钱,老大爷挑给他一个轮-盘,把各种颜色的风筝线捧在手里让赵澈自己挑。
      “要黑的!”李倾一把从老大爷手里拿了过来。
      “不行!”赵澈竟然有点发急,“要白的。”
      李倾把黑色的风筝线还回到老大爷手里,心里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白的就白的,还急了!”
      4.
      周末,广场上,赵澈和李倾俩人大眼瞪小眼直勾勾地盯着对方。
      “你没放过?”李倾问赵澈。
      “我以为你放过。”赵澈说。
      “没放过你买它!”李倾用一只手摩挲着后脑勺,“我也没放过啊!这咋办?”
      放眼望去,兴许是周末,并且这会刚过中午光照够足够暖和,广场上的人不少,可不是一家三口温情无限,就是小情侣一对你侬我侬。
      人家在那其乐融融,浓情蜜意,难不成就这么直冲冲地跑过去说,我不会放,教我一下呗!这不是承心招人膈应么!没准还会被别人当成傻子。
      俩人试了几次都没成功,还白白跑出一身的汗,旁边的小情侣看见他俩搁这傻驴似的噔噔来回跑,别过身子乐得肩都快颤垮了!
      俩人坐在广场边上的石砖牙子上喘着粗气,赵澈见到一帮嬉闹拥簇的孩子跑进了广场,他知道自己要等的人来了。
      拿着风筝的还是那天被风筝线割破虎口的小女孩,她就着一股风的劲儿,三下五除二就把风筝给放起来了,越飞越高,一边的孩子看着欢呼。
      赵澈起身走过去,一眼看到那个高个子男孩,说:“嗨!小朋友,能不能帮哥哥把风筝放起来,哥哥第一次放!”
      小男孩挠了挠脸,指着正在放风筝的小女孩说:“我也不会,她会!”
      旁边几个孩子也连声附和道:“她会!她会!”
      小女孩貌似很热心,把风筝的轮-盘递给别人,一手掐住腰,看着赵澈信心十足地说:“我教你!”
      赵澈和李倾跟在小女孩的后面,她手里捏着轮-盘,就着风跑两下,顿两下,松两下,紧两下,那风筝就悠然地往高处越飘越高,越飘越远。
      李倾仰着头不禁感叹:“技不如人啊!”
      “给!”小女孩又一个傲娇的动作把轮-盘递给了赵澈。
      “谢谢了!”
      小女孩没说什么,倏地朝孩子堆扎了过去。
      “其实也没难么难嘛!”李倾说。
      “刚才没放起来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说?马后炮!”赵澈回击。
      “放水去不去?”李倾问。
      “你要是能保证放完水回来,你能自个把风筝放起来,我就跟你去。”赵澈说。
      李倾撇了下嘴,“那拉倒!我还是自个去吧!”
      赵澈努力拉着线的这头,风筝逃逸的力量让他感到一种濒临失去的错觉,风越大,线越飘摇,这种感觉越明显。
      赵澈感觉时机到了。
      “哎——”
      赵澈冲孩子堆招手,高个子男孩首先冲了上来,其它几个孩子随后。
      “哥哥要去厕所,你们先替哥哥放一会?”
      “行!”高个子男孩一口答应。
      这帮孩子就一个风筝可玩,见有了别的风筝可以放,不用再眼巴巴地死守着那一个,自然乐意。
      高个子男孩拽着风筝线往女孩那边跑,好像去炫耀,身后的孩子一阵欢呼雀跃。
      赵澈进了公共厕所,正好见李倾扒开裤子开始放水,上前刚想在身后一个拍肩,立马就又把手收缩了回去。
      李倾这个生理提防等级,赵撤怕他连裤子都不提,就把自己撂倒在地,脑子里刚浮现出冰山一角,就赶紧逼自己打断这个幻想的进程,这场面想想都尴尬!
      “哎!”赵澈站在小便池上解开裤带。
      “哎你不是说不来么?”李倾问。
      “我想来就来,你管得着么?”赵澈懒得搭理他。
      李倾往下瞟了赵澈一眼,然后看向他的脸,吧唧了一下嘴,“哎!”
      “干啥?”赵澈盯着前面墙壁,此刻满是心思。
      “我就说挺大的!”
      “啊?”赵澈心思游荡在别的地方,耳朵没录旁边李倾的音。
      “没啥!”李倾一乐,“我说你那风筝一会还得重新放。”
      “不可能,你刚才绝对不是说的这句话。”赵澈看李倾一脸不正经的表情。
      “真的!”
      “拉倒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绝对说不出什么好话。”
      “真是好话,夸你的!”李倾抖了抖,提上裤子走到赵澈的背后。
      “那你到底是夸我啥了?”赵澈扭头问李倾。
      李倾拍了拍赵澈的肩膀,“好话不说二遍,自个琢磨去吧!”
      赵澈询问无果,一脸无奈。
      5.
      俩人肩靠着肩,缩着脖子坐在石砖牙子上,看着广场上嬉闹玩笑的人们,还有那帮发出铃儿一般清脆笑声的孩子。
      “当小孩子多好,不用为今天的药费,明天的水费,后天的电费发愁,更不用送外卖!”李倾羡慕地说。
      “嗯!”赵澈表示肯定,但吸了口气说,“但总是当小孩子也没那么好。”
      “为啥?”
      “那我就遇不到你,太亏了。”
      李倾一下子被一团热流激上心头,好像北风再怎么烈,也感不到半点冷。
      “我这么重要啊?”李倾一脸得意的表情中还隐藏这几份娇羞。
      “有的话我以前没说,但我还是想说……”
      “那你倒是想不想说啊?”李倾一脸迷惑。
      赵澈别过脸,认真地看着赵澈,好像要宣布什么重要的国际性宣言。
      “我要是没能遇到你,可能就困在自己心里那所黑屋子里过一辈子了,那天撞见你,我就感觉接住了自己的人间,你是发着光闯进我的生活里的,反正,你特重要。”
      李倾的心刚才就被赵澈的一句话给软得像黄桃似的,这么一说,整个塌陷崩溃得不成样子,也不知道用什么词语可以表达出现在的心情,反正抱住他就对了!
      赵澈被李倾的男友臂勒得喘不过气来,但还是不自觉得环住了李倾的身体。
      “以后,你就是我的药了。”
      “什么药?”赵澈问。
      “你甭管,反正我以后就靠你续命了,能活多久,全在你了!”
      “那你现在能不能松开胳膊,太勒了!”
      “奥奥奥!”李倾连松开手,笑得像个放风筝的孩子。
      ……
      风筝被几个孩子轮番放,这个孩子放了一会,另一个孩子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接手,也不争不抢,跟更朝换代似的!
      时间不短了,阳光也不足了,赵澈从孩子堆里要过风筝,说了再见。
      风筝是一样的,孩子没注意到,但赵澈是知道的。
      赵澈攥住手里的风筝线,看着白线上那天被小女孩染上的血,目的达到的愉悦在心底悄无声息地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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