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韩剧]他的世界》橘柚与晛

9、第 9 章

　　松花公主望着高清明的背影，紧紧掐着自己的手掌，一种屈辱感浮上心头。她的心上人不爱她，居然喜欢一个女匪！

　　她咬牙道：“李英，先不要告诉父亲有关叛军的事情。”

　　“可是公主……”李英不解道：“如今城内因为叛军一事人心惶惶，既然发现踪迹，为何不速速剿灭？况且，高清明竟然和叛军搅和在一起，实在是让人难安。属下认为此事就该立刻禀告城主大人！公主，您这样行事，万一城主怪罪下来……”

　　“我是父亲最宠爱的女儿，父亲不会怪罪我，我也不会让父亲怪罪你，你尽管听令就是了。”

　　李英犹豫片刻，随即垂首道：“属下遵命。”

　　末了，松花公主又仰天叹息，“李英，监视住高清明的一举一动，尤其是他和那个女匪的往来。”

　　“公主放心，从那日女匪进入城中妄图救走同伙的时候，属下就已经派人暗中跟踪她了。只是没有想到，这女匪竟然和叛军也有所勾结。”

　　“那你为何不早来禀报我！”松花公主冷冷地看着李英。

　　李英一愣，“什么？”

　　“清明早就和女匪认识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早告诉我？”

　　“不过是一个女匪，属下便没怎么放在眼里，谁能想到会与叛军有关。”

　　李英全然不懂松花公主关注的重点是什么，一心都是剿灭叛军。

　　“算了，你退下吧。”

　　松花公主已经不想再和他争辩什么了，反正他也不懂。

　　清明，他会回头的吧？

　　她相信，清明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而在那之前，她要替清明铲除一切可能威胁到他的东西，尤其是那个女匪。

　　几天后，在那个张满月经常和高清明见面的湖边，高清明等了许久都不见那个明媚坚韧的姑娘。

　　他拿着那只簪花，在湖边徘徊。

　　这是他想送她的礼物，簪子上的花和她一样漂亮。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他没有见到心心念念的姑娘，却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顿时愣在了原地。

　　松花公主穿着深色的衣裙，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只是不达眼底。

　　如果高清明也能这样耐心地等着她，那该有多好啊！

　　“怎么？见到我很震惊？”她轻声问道。

　　松花公主微微挥了挥手，她带来的人尽数退到了一旁，她则独自朝高清明走去，“清明，父亲在找你。”

　　高清明有些讶异，“找我？”

　　“你和叛军勾结，这件事情让父亲知道的话，他一定会杀了你。”

　　“她不是叛军。”

　　松花公主眼神闪过一丝杀意，“她是不是叛军，清明，你很清楚。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如果让父亲知道，他不仅会杀了你，也会杀了永州城内所有和你有关的遗民们。”

　　高清明嘴唇紧抿，“他们是无辜的。”

　　“对，没错，他们是无辜的。可是父亲一向疑心重，如此害怕叛军作乱的我的父亲一定会将那些和你有关系的人通通杀了。”

　　话落，松花公主突然提议道：“你亲自带兵围剿他们吧，这样父亲就不会再怀疑你了。”

　　高清明一时愕然。

　　“高清明，你想想你的父亲，想想那些随你父亲一起归顺永州城的族人和流民们，你愿意让他们也随你而死吗？这可是谋逆之罪。”

　　他可以一人为满月而死，却不忍族人受他连累而获罪。

　　高清明眼里的光尽数熄灭，过了好久才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属下……明白了。”

　　高清明不知道的是，在他亲自带兵围剿延宇的时候，张满月正满心期待地在湖边等待他。

　　他甚至有些庆幸，自己并没有在那群人里看见满月的身影。

　　“清明，和我成亲吧。”

　　“公主？”

　　高清明诧异抬头，在他脸上看不到半分喜色，只有恐慌和疑惑。

　　松花公主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僵硬在脸上，“清明，你我相识多年，你一直对我很好。在那日你护送我的时候，我在马车里望着你的背影，觉得无比心安。那时我就在想，这世上再没有人比你更好了。”

　　她语气是少有的卑微，甚至主动放下她尊贵的身份，“清明，和我成亲吧。”

　　高清明愕然，随即拱手退了一大步，深深地低着头，“护送公主只是属下的职责所在，属下对公主只有君臣之谊，绝无男女之爱，属下希望公主能找到真心爱慕公主的人。”

　　“绝无？呵——”松花公主仰首自嘲一笑。

　　高清明再俯首，“请公主恕罪。”

　　“清明，和我成亲，我就放了她。”松花公主笃定高清明会为了那个女匪放弃一切，“她此刻就被关在永州城的大牢里，除了我，没有人可以救得了她。只要你答应和我成亲，我就放她一个人离开永州城。”

　　原来，满月也被抓住了。可他竟然不知道，甚至还在庆幸方才没有在被围剿的人群里看见她。

　　高清明，你已经对不起她许多了。

　　仅仅只是犹豫了一瞬，高清明便答应了松花公主的要求，“还望公主殿下信守承诺。”

　　松花公主顿时喜上眉梢，握住了高清明的手，“清明，你放心。我知道你一向信守承诺，我亦是如此。”

　　回到永州城，高清明即刻去了大牢。

　　张满月被绑缚在大牢里，狼狈不已，像是失去了生机一样木然地躺在铺着几根干草的冰冷冷的地面上。

　　直到看见高清明走进来，她才从地上挣扎着坐起来。

　　高清明眼里含着泪花，静默了片刻，随即道：“带我去那个地方，以及帮我争取了时间，都多亏了你。所以，我就放你一条性命。”

　　他一字一语都冷漠而平淡，仿佛只是在述说一个稀松平常的事实。

　　张满月顿觉自己遭到了巨大的背叛，甚至又觉得是因为她轻易相信眼前这个人才导致延宇他们被抓住，她真是愚蠢极了！

　　她突然情绪激动起来，狠狠盯着这个她曾经信任至极的男人，“我会杀了你的！”

　　他看着她虚弱的模样，差一点就忍不住想带她走，可是他别无选择。

　　“如果要杀了我，首先你要活着。”

　　高清明留下这一句冷漠的话，转身便离开了大牢。

　　延宇说让他作为背叛者活着，这样满月才会活下去。

　　其实，他怎么不算是背叛者呢？亲自带兵围剿的是他，亲自捉住延宇的人也是他，他真是罪大恶极啊！

　　松花公主同意放走张满月，却一定要张满月亲眼见到延宇被绞死在面前。

　　张满月绝望的嘶吼声明显取悦了松花公主。对她来说，这些不过是蝼蚁的性命而已。

　　高清明手里紧紧捏着那只还未来得及送出去的漂亮发簪，直到鲜血缓缓从皮肉里渗出来，沾染在簪子上。

　　他手掌的痛无法掩盖住他内心的痛苦，而他的这些痛苦和满月比起来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鬼域里，无殇双手捧着那颗预言珠，愤恨从她眼里喷薄欲出，“我要杀了她。”

　　“你要杀谁？”长老难得这样严肃，冷声呵斥道：“你是想成为恶鬼吗？”

　　“她是永州城的公主，从她的立场来说，本来就和那些叛军势不两立。”

　　无殇抿唇，“我知道。”

　　无殇素来聪明，只是一遇到高清明的事情就像是昏了头。长老只盼她能早点想清楚，既然已经入了鬼域，凡间的人和那些过去的事情便该早早放下了。

　　长老走到无殇面前，亲自将束缚她的绳子给松开了。

　　无殇有些始料不及，“长老……”

　　“无殇，我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长老深深地看着她，像寻常人家里对晚辈寄予厚望的长辈一样，耐心地教导她，“无殇，麻姑神不会允许你改变高清明的命运，他注定要死于心爱女人的剑下，这是他和那个女人的劫。你，只能做一个旁观者。”

　　无殇望着远方，视线渐渐模糊，脑子里乱的很。

　　她清楚地明白一切，可是每每看见高清明，她总有一种感觉。只要她稍微拉一把，他便不会堕入深渊，那种近在咫尺却就是差一步的遗憾之感始终萦绕在她心上，像藤蔓一样肆意生长。

　　她来到永州城的时候，正好是松花公主和高清明的大喜之日。

　　高清明穿着一身鲜艳的红色，站在城墙上，身旁是同样一身喜服的松花公主。

　　在无殇的记忆中，高清明少有穿这么亮色的时候，不过倒是很衬他。

　　她这次没有选择出现在高清明面前，便已经是下了决定。既然是宿命，她只能做一个旁观者。

　　鬼域使者是不需要感情的，如此才可以公正地对待每一个魂灵。

　　她望着高清明，就像守着一根正在燃烧的蜡烛。高清明的生命，就像渐渐变短的蜡烛，熄灭就在即刻。

　　夜已深，永州城却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在高清明看见满月刀上那两个由延宇亲自刻的字时，眼神突然黯淡，想起了那些因他而死的所有人。

　　他边说着话边前进，突然双手抓住刀刃，用力朝着自己腹部捅进去，鲜血沿着刀刃缓缓滴落，和他白色的衣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抱着满月，已然没了力气。

　　满月不可置信地将刀拔出，他倒在地上，嘴唇和下巴上都是吐出的血。

　　明明早已经看到了这样的结局，也做过无数次心理准备，可是无殇的心仍在这一刻如刀割一般痛。

　　满月握着刀的手轻颤，哽咽地说出最狠的话道：“就像你杀了我的人一样，我要把你的人都杀死，也会把这座城烧掉。你和我的最后，就是那样。你要把那些都看完再死！”

　　他已经让父亲带着族人和流民走了，如今放不下的只有眼前的满月，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他道：“满月，我会将你怀揣在心，变成不消失的月亮……看着你的。”

　　满月看着他就这样轻易地死在她面前，却并不觉得开心，她疯了一样冲出这间房间，然后一把火点燃了永州城。

　　带着一棺材的遗物，她一路前行。甚至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的心里为什么没有大仇得报的快乐。

　　在大火里，无殇缓步走到高清明的尸体旁边，向他伸出了手，“跟我走吧，清明。”

　　高清明的魂灵脱离了身体，穿着平常他做护卫时的衣服，却只是向无殇摇了摇头。

　　如果不能按时渡过引渡桥，他将不能获得新生。无殇第一次这样疾言厉色，“高清
　　明！”

　　在无殇的呼唤声中，他化作了萤火虫，跟随着满月飞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