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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九、草长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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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王爷在博书阁翻阅文献,顺便躲个阴凉。
不知是博书阁的位置好还是其他,夏日此地总比其他宫殿要凉快几度。
也许是因为书多,让人心静。总裁如是说。
彼时王爷还在宫里常住,夏日没别的事要么过总裁那边避暑,要么就躲这书阁里看书。
总裁也有跟着来,不过看一会儿书就猫儿般缩在角落里,睡得放肆而安逸。
王爷没那么多觉睡,就看一看书,又看一看他。
2.
初宁无端地笑出声来,哪怕他面前摆着的是令人头痛的律法条目。
在书阁这静谧无声的环境里,像棵破土而出的嫩芽儿,无人知晓,但光彩熠熠。
喜欢一个人呢,哪怕他此时此刻不在跟前,只是回想起,便不自觉地从心底生出欢喜。
3.
不过王爷此番来,也是有要事在身,都说了只是顺便躲阴凉。
他同中书令沈大人约好,在博书阁一叙。
但沈大人此时还在皇兄的同明宫中,承受皇兄为选妃一事制订的各种奇思妙想。
下朝前王爷曾遥遥地与沈大人对视一眼,沈大人的表情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面如死水”。
王爷很感谢他皇兄念及兄弟情谊,没把他也叫过去。
呼,逃过一劫。
估计待会儿见到沈大人,他又得晃着袖子说,皇上滥用皇权,不干正事儿。
早年沈大人是担任过劝谏官的,对皇祖父都敢指着鼻子骂,而今年事已高,算是比较温和了。
当然这也跟父皇收了他的权有关。
4.
初宁其实有些忌惮沈大人。
也许是因为父皇收了他的权,担心他对皇室心怀怨恨。
但更可能是因为母亲和姑姑的缘故,自姑姑被关入冷宫后,沈大人苍老了许多。
他觉得他这身份私下里见沈大人颇有不妥,所以没指望着能和这位老人有什么私交。
不过,这次倒是沈大人主动约的他,在上朝前。
时间地点定得都颇为随意,仿佛就是趁着哪会儿有空,和他聊两句闲话似的。
初宁看律法看得头痛,卷了竹简,抬手按着眉心。
他当然知道,这位兢兢业业辅佐了大启三朝帝王的丞相,不会跟身为辅政王的他专门聊闲话。
5.
脚步声近了。
王爷起身绕过面前的书案,和从书架后走出的老人对上了视线。
老人须发尽白,脊背微微佝偻,但精神头挺足,一身正红官服熠熠生辉。
“沈大人。”王爷颔首行礼道。
“莫跟老朽客气,殿下。”老人摆了摆手,轻轻笑着,“方才进门前,便听小安说,近日殿下您借走了书阁不少律法文书。”
小安,是负责管理书阁的内侍之一。
“最近是在研读这方面。”王爷礼貌应答后,抬手将老人往座位上引,“您先落座吧。”
“不了,我们就站着说。”老人拒绝了,又绕回先前的话题,“那殿下可有所收获啊?”
“晚辈愚钝,还未将所获归纳总结,若大人想听,怕是要听一番晚辈的胡言了。”王爷道,敛下眼底的波光。
“也罢,那这个就改日再聊,今日耽误殿下时辰,是另有要事。”老人道。
“谈不上耽误,请大人尽管指教,晚辈洗耳恭听。”王爷道。
“那老朽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了。”老人道,白眉下仍旧清明的眸子耀出锐利的光芒。
6.
“老朽听闻,殿下是想对现有科举进行改革?”
“嗯,确有此事。不过目前晚辈也只有一部分想法,与吏部几位大人商讨后,更是觉得这番想法颇为幼稚。”
“哦,何处幼稚啊?”
“在体系未成熟时空谈理论考试,过于天马行空。”
“年轻人嘛,有新想法是正常的。”
“嗯,还有在世代未动摇分毫的等级前,妄图打破等级。”
7.
老人笑了,“想不到您还挺率直,一点隐瞒都没有。”
初宁摇摇头,“是晚辈知晓,瞒不了大人您。”
吏部几位主要官员都曾是老人的下属,自然他找吏部议事这两次,都逃不过老人的耳朵。
没错,他自那次想加入理工科考试后,又找了吏部的几位大人商讨孟夏改良版提议。
结果又被否决了,为首的吏部尚书激动得跳起来,在他眼前来回踱步,嘴里念叨着他提议中各种不合理之处。
“您想想看啊,就算我们抛开工匠不识字和数学方面不成熟等问题,把那些通过考试的工匠纳入太学院;也抛开太学院有无能教他们深造的老师,单谈您大费周章养这么批工匠有什么用?朝廷地方要收纳工匠兴建土木水利等工程,直接一纸令下的事情,何须考虑这儿考虑那儿?国家需要工匠来编书研究理论吗?那那些博士吃干饭啊?”
“现有的博士都是研究经书,数学素养并不高......”初宁下意识地缩缩脖子,以大人们能够听见的音量弱弱地说道,“再者,直接招工匠,工匠的地位还是如从前那般,得不到尊重。考试还有一个作用是,让他们能够像那些寒窗学子们通过努力,改变自己的地位。”
“所以呢,殿下?改变地位之后呢?他们能治国理政吗?靠锉木头?还是像您说的,编一些并不实用的书?”那大人停了步子,回眸冷冷地反问着初宁。
“这便是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初宁直了直身子,急切地想补充,便被大人打断。
“殿下,您要知道,为何士农工商的阶层千百年来没有过任何撼动?”
“因为这是社会稳定的基石,”初宁回答道,“我知晓的。”反应过来时,眸光一黯。
“所以您为什么会抱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呢?”大人反问道。
议事结束,尚书大人已经完全收敛好情绪,见初宁神色低落,便缓声说道:“当然,下官也相信殿下您,会有更好的想法。”
8.
“晚辈猜想,应该是吏部的尚书大人同您说了这件事,他是您的得意门生。”初宁道,面前的老人笑容越发开怀。
“希望殿下您莫要记恨他,他是个直肠子,脾气不大好,但向来有话便说,是个正派人。”老人向初宁拱一拱手。
“言大人一心为国为民,晚辈若因此等小事记恨,便是晚辈的不对了。”初宁赶忙回礼,“也确实是晚辈想法幼稚,平白惹了大人生气。”
“殿下也别妄自菲薄,在老朽看来,您的想法颇有可取之处,只是在此时的大启无法实行。”老人道。
初宁听出些苗头,“还请大人赐教。”
“您自己也说,士农工商的阶级分层是社会稳定的基石,那您如何理解这基石?”老人背了手,慢条斯理地踱步到桌案前去瞧初宁翻看的文献。
“就我翻到的书籍来看,将人分成三六九等,应该是为了维持统治的稳定,使底层百姓服从于自己的等级,安定守序。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我们这些上等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对底层百姓进行剥削,又怕他们反抗,便用等级秩序来压他们一头。”初宁回答说,不自觉带了些情绪,抬眼看看长者,并未在其面上见到不悦之色。
不过话说,他这一言,把自己也给骂了。
“殿下对此颇有不满啊。”老人抬眼笑笑,顺手将桌案上的竹简一卷,“但您还是没有回答我,为何这等级秩序是基石。”
“因为要维护社会的稳定,这是一个国家要发展的基本要素,不是吗?”初宁有些茫然。
“那如果没有等级,就不能维护社会的稳定了吗?”老人追问。
“嗯......是啊。”初宁觉得这问题似乎被绕到了最初的起点。
“为什么?”老人继续追问。
初宁一下被噎住了,他觉得自己有很多理由都在嘴边,但它们都太过零散,自我组织了好一会儿,才试探性地回答老人:“没有等级人人平等的话,那么普通百姓也可以和皇家一样锦衣玉食,可问题是我们没有那么多锦衣玉食。等级保障的是能使少数人享受这些,同时让多数人不甘心也得心甘情愿服从。”
“所以,所以科举在其中起到的是一个缓冲矛盾的作用,动科举不能改变阶级固化,得从根本上改革生产。”初宁说着说着,忽然就悟了。
他也想起之前看到孟夏政治课本上的句子:“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但奈何他之前一直未懂这个“决定”是何道理。
“嗯,大体意思上,对了。”老人被他这一番慷慨激昂吓得有些懵,“那咱们发展了生产,但锦衣玉食还是被上层人抢占了去,您又当如何?”
“那在此时,便可以着手打破阶级,让各行各业的能人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锦衣玉食。”初宁脱口而出。
“凭您这番话,便已远胜您皇祖父当年。”老人欣慰地点点头,但目光仍是严厉,“目前摆在您面前的问题是,您要如何在现有的基础上,继续生产发展。据老朽所知,就江南一带来看,每家每户基本都有会桑麻纺织的女子,布匹丝绸的产量已是三朝以来最高水平,但哪怕他们日日生产,官府将他们每一匹布都收缴上交,仍不能保证天下百姓穿衣。”
“您要突破的点,在这里。”
9.
“沈大人,请容许晚辈说句冒犯的话。”初宁静默了一阵,缓缓开了口。
“但说无妨。”老人抬了抬手,“怎么还跟老朽顾及起来了?”
也是,刚刚骂得可狠了。
初宁吞吞唾沫,缓缓说道:
“您当初跟随我皇祖父进行的妇女改革,失败的原因莫不就是你们并未真正打破男女的地位之别?”
最后是个反问,却没用上扬的语调,平静得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是啊。”老人反倒笑了出来,“以至于后来,我亲自点头同意,将我挚爱的小女儿送入西宫,哪怕她饱读诗书,去科考也不输于男子。”
“那时很多人都说,你女儿那块胎记坏了面相,要嫁不出去一辈子就完了。她母亲为此日日哭泣,我不在家时常试图用药材抹掉她眼角的胎记,但没任何作用。”
“我本打算让她去科考的,我本应该就让她去科考的,但我糊涂了,我那时竟也认为她还是嫁人吧。嫁人了,就没人在我耳边唠唠叨叨,也没有人戳我脊梁骨说你看沈家有个嫁不出去的丑女儿。所以,我领了圣旨,把我的长鸢关进了笼子。”
10.
“殿下,若您近日还去看她的话,麻烦告诉她,莫要贪凉,甜食也少吃些,不然会牙疼。”
11.
“啊——啊——”孟夏张着嘴好一阵,没等来初宁的投喂。
便只好睁开眼看,岂料这人拈了粒紫葡萄,就端端悬在自个儿嘴巴上空,却没有半点要落下来的趋势。
唔,走神了?
孟夏一仰脖,把紫葡萄叼入口,然后窝回人臂弯里,鼓鼓囊囊地咬着葡萄果肉,就眨巴着桃花眼看自个儿男朋友发呆。
唉,发呆也那么好看,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
孟夏心满意足地把葡萄咽下去,吧唧吧唧嘴后,又探头探脑地去拿矮桌碟子里剩下的葡萄。
结果被初宁兜住后脑勺,一晃神唇瓣便被叼住,不轻不重地咬。
属狗的呢!孟夏反击回去,事实上他的吻技也没比初宁好多少,憋红了脸使劲儿嘬,没占着上风把自己给嘬缺氧了。
“谋杀啊,男朋友?”孟夏可算被放了开来,出口便喘上了粗气。
“我在想事情,抱歉。”初宁揉揉他脑袋,“还吃葡萄么?我尝着还挺甜。”
“那可不甜吗?”孟夏的脸一阵红,不过嘴上不退让,“你喂我就吃,我自己没手。”
“行,惯着你。”初宁将他搂得紧了些,探手拈了新的一粒。
“那你同我说说,你在想什么?”孟夏接受到新的投喂,鼓着腮帮含含糊糊地问。
“在想生产改革之法啊。”初宁说,“今天我和沈大人聊了聊。”
“沈...你说中书令大人?”孟夏迟疑反问,“你们不是一向没有私交吗?”
“是啊,所以我很意外。”初宁解释说,“他是从吏部那儿知晓了我要改革科举,今日特意来找我的。”
“那他不会又把你批了一顿吧?说什么幼稚、妄想之类的。”孟夏缩了缩脖子,他是听初宁复述过吏部那群大人们对改革方案的各种品头论足,想一想便是“幼稚”二字当头棒喝而来。
“没,他只是指点我该怎么做。”初宁在懒人沙发上挪了挪身子,稍稍坐直了些,“改革是肯定要改的,只是以现在大启的状况不能直接从科举上改,得从生产上。”
孟夏愣了一两秒,随即叫出声来,“对啊,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是常识啊!我怎么没想到?”
初宁安慰他说:“没事儿,我也没想到。”
孟夏嘟囔着:“我主要想着要为国家的人才选拔开源,如果教育这个社会流动通道出了问题,会逐渐阶级固化,对启国的发展绝无好处。另外就是,感觉科举要好改些......”
是谁给你的勇气认为科举要好改些?
孟夏要以头抢地,“咋办啊,刚帮你开了个头,就犯了那么严重的错误!”
“没事儿没事儿,我们也只是提出了个草稿,具体的不都被驳回了嘛。”初宁拍拍炸毛小狐狸的背,“而且改革不是我们俩的事儿,我朝背后还有那么多大臣,不能我俩全领功了不是?”
“也幸亏你们这一届大臣都不是傻子。”孟夏有些自暴自弃,治国果然好难,他还是继续开公司吧。
退却......
“他们不是傻子,我俩更不是傻子。”初宁轻声说,原本自己是在苦闷生产一事,结果被这么一闹腾,苦闷倒不苦闷了,只是得好好哄哄男朋友,“你尽管提你的想法,落实部分有我,错了也没关系,更何况我还有三省六部。”
“要错多了,三省六部得集体造反!”孟夏龇牙咧嘴地说。
“那更没事儿,我还有一半虎符。”初宁轻松道。
12.
“我忽然觉得,你皇兄好有先见之明哦。”孟夏说。
13.
“不过既然说到这儿,我们来捋一捋你们启国目前的大局势。”孟夏打起精神来,“先撒开我,我去开放映机。”
初宁依言松手,瘫在怪兽模样的懒人沙发上,看男朋友小狐狸般窜过来窜过去,宽大的睡袍云一样飘啊飘。
一个词,赏心悦目。
喜欢一个人呢,哪怕什么都不做,就是单单看着他,也会心里翻来覆去地开花儿。
14.
您怎么越发少女心了呢,王爷?
15.
“回神,说正事了。”孟夏坐回初宁旁边,手里捏着一只小小的遥控器。
他们对面的白墙投影着一张手绘地图的ppt。
“你画的?”初宁一挑眉。
“不然呢,你们那边的图比例尺有问题,我就靠记忆画了张缩小版的。”孟夏抬了抬手,红色的激光小点在地图上方画了个圈。
“就目前来看,你们边关还是很稳固的。”孟夏说,“不得不说,你父皇和皇祖父都是狠人,把北狄赶出数百里,硬生生让一片面积不小的草原成为战争缓冲带。北边要再生事端,怕是不会容易。”
红点移到地图下侧,“从你们已有的记载来看,南边未归化的势力应该都是部落小国,连封建国家都算不上。他们不来主动招惹,也就任其自然发展,等到你们启国的生产力水平再上一层楼,可以考虑派人去岭南外的无人区开荒,用怀柔政策把部落小国收了,最好不要付诸武力。”
“这是自然。”初宁点一点头,“父皇和皇祖父在时,也与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岭南瘴气严重,山地崎岖,要真打起仗来,我方未必有胜算。”
“说完南北边关,再说说你们目前的几个重要的城市。”红点在地图中央画了圈,孟夏将其定住,“首先是京城,有数百年的发展史,毕竟在成启国首都前,好几朝都在此定都。”
“是,我们也是在前人基础上对其进一步改造。京城的城市规划和管理方式都是最为完善和成熟的。”初宁应和着。
“然后就是苏杭,”红点圈到大江下游入海口,“江南一带。说起来无论是你们那儿还是我们这儿,江南都是自古以来的富庶之地。”
“水土好吧,气候也好,更何况水路交错,交通相比别处要便利。”初宁说。
“再就是蜀地的锦城,你皇祖父好像就是在这里认识你皇祖母的。”孟夏圈了圈西南被众山环抱的盆地,“这地方也是哪哪都好,独独在山里面,交通不方便。若不派人看管着,非得独立发展出一方势力来。”
“自古兵家必争之地,不肖我操心,我皇祖父就已经拿捏死了。”初宁说。
“本来还打算说一说朝堂上的局势,但仔细想想中书令大人的态度,他估计是会帮你的。”孟夏叹息,“总结一句话,你真是摊上个好时代。”
“毕竟拼爹拼爷爷。”初宁也自嘲。
“会活学活用了,不错不错。”孟夏欣慰地拍一拍男朋友肩膀,随即正经起来,“当然你要按他们打下的路子继续走,也不是不可以。”
“但他们的路子不是最好的,也有不少隐患,就像今日沈大人同我说的,江南的纺织水平已达到历代最盛,但仍是无法供天下人穿暖。”初宁说,“如果找不到革新的法子,盛极则必衰,是你的历史书教我的道理。”
“你倒是越来越坚定了。”孟夏笑笑。
“所以你也不要被打击一次,就放弃了。”初宁看着他,“拿出你那天的拽劲儿来。”
“也是,反正出事儿你扛着。哦,不对,那些个大人会在出事儿前先把你骂一顿,以防止真出事儿。”孟夏说。
“不担心了?”初宁反问。
“不担心了。”孟夏关掉ppt,往初宁怀里一扑,“正好这两天不上班,我专门来想想,怎么开始生产力发展。”
16.
现在已是暑假的末期,总裁猛干一个多月的工作,终于把衣柜拖回家来,安安心心地准备开学报道的事项。
他一向如此,上学的时候认真上学,放假集中处理一些只有他能处理的工作。
毕竟公司上下又不止他一人。
熬过最开始两年,后面竟也轻车熟路起来,并没出过太大的幺蛾子。
更何况妈妈也是给他留了后手的。
17.
仔细想想,这个假期还真是丰富多彩。
首先便是解决了人生大事,他脱单了。
但哪怕被男朋友搂着抱着,孟夏还是觉得有一丝丝不真实。
啊,我就这么脱单了?就这么顺理成章地脱单了?
而且初宁这一直没开窍的木头,竟然接受起这个事实来,没有一点不适应。
甚至自学成才地对他挨挨蹭蹭、摸摸亲亲。
嘶,想一想挺脸红心跳的,但初宁为何熟练得像个老司机啊?
显得我很弱欸!
18.
不行,我得试试他。
19.
又一次没羞没臊地撸完管儿后,孟夏拈着初宁的头发把玩,装作不经意地说:“我十八岁生日那天,老初你能不能送我个礼物啊?”
“你哪年生日我没送过礼物?”初宁有些犯困,有一下无一下地拍着他脊背。
“这个礼物不是一般的礼物。”孟夏说,带着懒洋洋的撒娇的意味,“是人家家想跟你困觉啦。”
啊,羞耻,但能恶心到初宁就足够了。
果不其然,初宁蹙了眉,“好好说话。”
下一句话便是:“我们不是已经有夫妻之实了吗?”
“哈?”孟夏瞪大了眼,我不是我没有,我们只是单纯的撸/管关系。
难道......孟夏刹那了然,果然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老司机。
为了避免自己的嘲讽露出来,孟夏赶紧找补道:“反正我生日那天,你听我的就好。”
“你别耍什么花样。”初宁不放心道。
“不会啦。”孟夏笑得人畜无害。
20.
到时候就可以听某人叫哥哥了,嘿嘿。
21.
初宁不明白这小狐狸在傻笑什么,不过挺可爱就是。
唔,想亲。
最近自个儿是染上什么奇奇怪怪的毛病了吗?
但目前都已经有夫妻之实了,亲一下又不算过分。
于是初宁打定主意,吻上狐狸薄且软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 沈大人给姑姑取名字的时候,便希望她自由如天上的鸟儿;可到底又舍不得她飞太远,便最后定名为“长鸢”。沈大人希望姑姑飞累了,能够顺着丝线飞回家里,回到他身边。
另外,存稿放完了,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写这篇...柜柜,我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