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
-
之前罐子里的腐臭味是程文清亲自闻到的，虽然他不知道现在为什么腐臭味会消失，但是他不觉得一个空罐子会有腐臭味和浓郁的、不祥的黑气。
程文清的沉默已经代表了他的答案。
安亦看向还在不断解释的程娴雅，弯腰把罐子从地上抱起来。
开封。
浓郁的腐臭味从罐子里飘出来，同时伴随的还有淡淡的香灰味。
安亦看了一眼蜷缩在罐子里，全身黑漆漆、如同干尸一样的小鬼尸体，眼底划过一丝心疼。
小鬼并非全部是恶，正当途径接养的小鬼如果好好饲养，没有利用小鬼完成自己什么乱七八糟的欲望，其实是对双方都有好处的。
能够被正当寺庙制作成佛牌的小鬼都是没有作恶的，饲主领养后如果一直行善积德，不但小鬼可以保佑饲主，饲主行善得到的因果也会有一部分落在小鬼的身上，可以帮助他们早日轮回转世。
但是同样的，如果饲主的品行不端，贪欲无限增长，不断压榨小鬼的能力，那么最后带来的也只会是反噬。
一个人的得失都是上天安排好的，经过外力影响得到的东西，最终也会用其他的方式还回去。
小鬼带来的好处同样如此。
而如今罐子里的这只小鬼，正是被饲主的贪欲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身上满是恶债，轮回之路遥遥无期。
伴随着腐臭味的出现，罐子里的小鬼动作僵硬的抬起头，一双黑黢黢的眼眶就这么静静地盯着安亦。黑色的骨头上包裹着一层默默地腐皮，牙齿部分已经腐烂，看起来有些恐怖。
“你想看看罐子里的小家伙吗？”安亦静静地和小鬼对视，嘴里的话却是指向程娴雅的。
腐臭味的出现，程娴雅彻底陷入了凌乱。
程娴雅没有回答，安亦也不催促，而是把罐子放在怀里，淡淡的说道：“养小鬼，害人害己...程小姐，现在想想，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安亦说着，把黑色的罐子口面相程娴雅。
原本仰头的小鬼在程娴雅看过来的那一刻，低头蜷缩起来，不让自己的模样暴露在光线之下。
程娴雅本想拒绝，可当她看到罐子里那个不大的孩子之后，整个人就像是被魇住了一样，身体不自觉地开始靠近，嘴里小声的呢喃。
“孩子...孩子...我的孩子...”
程娴雅的眼珠失去了焦距，双眼变得无神，动作也变得僵硬起来。
安亦低头看向罐子，原本蜷缩的小鬼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了头，大眼睛直直的盯着程娴雅，嘴上带着恐怖的笑容。
安亦眸子一冷，抬手在罐子上贴了一张符纸。
小鬼被封印，程娴雅从梦魇中挣脱。
“我，我刚刚怎么了？”程娴雅回神之后，看着自己几乎要抓住罐子的动作，后背惊起一身冷汗。
她迅速向后退了退，视线根本不敢看向那个黑色的罐子。
罐子被符纸贴着，小鬼无法继续作乱。
大黑从门外把装有布娃娃的快递盒子带进来，拖到安亦的脚边。
安亦把布娃娃拿出来扔进黑色罐子，被封印的小鬼在布娃娃被扔进去的那一刻，动作迅速的把布娃娃抱在怀里。
程娴雅看着安亦的动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安大师，那个罐子真的不是我的，您能把罐子带走吗？”
安亦抬眼看向程娴雅，视线在程娴雅的小腹看了一会儿，说道：“可以，如果你肯打掉孩子的话。”
程娴雅皱眉，程文清同样皱眉。
“安大师，小姨的孩子虽然是未婚子，但那也是我们程家的血脉，我们养得起。”
“哦。”安亦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反问道：“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吗？我讨厌你们这些家伙。”
“孩子你们要去要留随意，反正孩子不打掉，罐子我就算带走了也没用。”
不管黑色罐子是谁的，程娴雅和罐子里的小鬼已经定下了契约，只要程娴雅肚子里的孩子一日不掉，契约就会存在一日。
虽然安亦不知道两人是怎么定下的契约，但因为双方定下契约时候没有人反抗甚至非常欣喜。所以在没有人/鬼违背契约的情况下，他也不好贸然插手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
牵扯到孩子，程娴雅的情绪有些不太对。
安亦也没有要逼迫的意思，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程娴雅，冷冷的说道：“如果留下孩子，这罐子你也可以留下。反正这是你的孩子，就算我带走了，你们再次相遇也是早晚的事情。”
“你什么意思！”程娴雅抬起头，惊恐的看着安亦，“那不是我的东西，我的孩子在我肚子里，他怎么可能是我的孩子！”
程娴雅的话让罐子里的小鬼有些愤怒，黑色的罐子开始震动。
安亦拍了拍罐子，安抚着不悦的小鬼，同时皱眉看向程娴雅：“你亲自许诺、并且允许他从你的肚子里出生，你们两人定下的契约，怎么，想要反悔？”
“我，我没有...”程娴雅不知所措的看向程文清，这种情况下，人总是会下意识看向和自己最为亲近的人。
“这个罐子真的不是我的，这个小鬼我也不认识，我怎么可能会跟他定下契约呢！”
程娴雅有些慌乱：“安大师，安大师你是不是搞错了，我真的没有！”
安亦看向罐子里的小鬼，小鬼此时显得有些委屈，他身上的黑色恶债翻涌，并且还在不断加重。
安亦抬手一章黄符再次贴在罐子上，打散了变浓的恶债，同时也开始观察小鬼和程娴雅之间的关系。
恶债的增加和饲主有关，小鬼身上刚刚恶债猛然增加，这说明是小鬼的饲主又做了什么事情。
程娴雅从头到尾一直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如果程娴雅真的做了什么事情，他不会发现不了。
难道...小鬼的饲主真的不是程娴雅？
罐子上的符纸很快就被染成了黑色，小鬼身上的恶债还在增加，并且有不断加重的趋势。安亦迅速从包里再一次取出符纸，一张一张的贴在罐子上。
“大黑！过来！”
躲在一旁原本吃瓜看戏的大黑在安亦的呼喊下迅速飞到安亦身边，不用安亦多说什么，大黑就已经把爪子放到了小鬼的身上。
“喵！”小鬼，快点拒绝对方！
小鬼有些懵懂，不太理解大黑的话是什么意思。
大黑的爪子对着小鬼的脑袋拍了一下，再一次重复自己刚刚说出来的话。
小鬼被拍的一愣，下意识跟着大黑说的那样，嘴巴动了动，似乎在拒绝。
小鬼身上新增的恶债逐渐消失，小鬼身上随着恶债变得更加浓黑的身体也恢复了最初的模样。虽然看起来依旧不怎么好看。
突入起来的变故让安亦陷入沉思。
程娴雅就在他的面前，并不具备许愿的条件。
小鬼身上的异样过于明显，程文清和程娴雅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程娴雅原本辩解的话也卡在了喉咙里，看向黑色罐子的视线里带着恐惧。
很显然，刚刚小鬼身上发现的一系列变故让程娴雅第一次认识到罐子的危险性。
“这个罐子是兰芬的，我在剧组的时候见到过，这个真的不是我的，和我没有关系！”程娴雅不再隐瞒，非常痛快的说道：“这个罐子我不知道怎么出现在这里的，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安亦静静地看着程娴雅发疯一样的辩解，视线不断地在对方身上和肚子上观察。
小鬼和饲养者之间的关系暂时切断，小鬼和孩子之间的牵连更深。
随着程娴雅的解释，小鬼链接程娴雅肚子上的拿到黑线不断加深，而附着在程娴雅肚子里的白色灵气正在不断减少。
安亦抱着罐子的手敲打了几下，小鬼不情愿的收敛了几分。
程娴雅的解释并没有得到回应，程娴雅有些紧张，还想继续解释。
“罐子不是你的，但你的确和罐子里的小鬼做了交易。程小姐，这一点你怎么解释？”
知道罐子的危险性之后，程娴雅立刻摇头，慌乱的解释：“我不认识什么小鬼，我也不知道你说的交易是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程娴雅依旧没有说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安亦低头看着罐子里的小鬼，视线冷漠。
程文清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看了一眼安亦后，贴近到程娴雅的身边，小声的解释安亦追问的原因。
程文清知道的也并不详细，只是简单说了一下和程娴雅肚子里的孩子有关。
牵扯到孩子，程娴雅的态度立刻发生了转变，她从床上爬起来，来到安亦身边，死死地拉住安亦的手，恳求道：“不要伤害我的儿子，我儿子是无辜的，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儿子！”
“我真的没有和小鬼做过任何交易，我真的不知道你想要知道什么...”
程文清看着完全不在乎自己形象的程娴雅，忍不住皱眉。
眼前这个人，和他记忆中的小姨差距似乎有些太大了...
安亦则是在程娴雅说完之后，突然抬头疑惑地看着对方：“你怎么知道自己肚子里的是儿子？”
“现在的胎儿还没有成型，医院似乎也禁止告知父母孩子性别。程小姐，你为什么会这么笃定自己肚子里的，是儿子？”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15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