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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求婚 ...

  •   晚上八九点,小区里最是人间烟火气的时刻,散步的遛狗的夜跑的在小区的各条小路上交汇。
      宁慕阳和奚宁给大领导过完生日陪她下来散步,路上遇到她的老姐妹们笑呵呵地上来打招呼。
      “老徐你这儿子媳妇陪着散步的日子潇洒哦。”
      “哎哟儿子媳妇这好看的,跟明星似的。”
      “害,这一对比我又想骂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了,大学毕业这都三年了,还没对象呢。”
      “现在找不到对象的小姑娘小伙子可太多了,我们单位有个小伙子,看起来一表人才,三十多了还没对象……家里不知道急成什么样了。”

      宁妈妈否认的话都到嘴边上了,听完她们的七嘴八舌又把否认给吞了回去,乐呵呵地受了夸奖。
      宁慕阳在装乖陪笑之余还冲奚宁挤眉弄眼地嘲笑大领导的虚荣心。
      等两人恭恭敬敬地目送宁妈妈被老姐妹们拐去跳晚场的广场舞,宁慕阳看了一眼奚宁,开口问她意见:“走走再回?”
      奚宁无可无不可,宁慕阳走在她左手边,把她和来往的行人和狗子都隔了开来,有意无意地带着人去了偏僻的小土坡。

      小土坡在小区最东北角,坡上满地都是酢浆草,坡下面是独栋的别墅,因为交通不便,少有人来这里。
      路上只有到小腿高度的夜灯,蚊虫绕着冷白色的灯光不知疲倦地飞舞打圈。

      宁慕阳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宁姐,不如我们讨论一下包养的问题。”
      奚宁服了宁慕阳这揪着不放的本事了,好笑地破罐破摔道:“这还需要讨论什么?包养的条款都金主说了算。”
      宁慕阳挠了一下眉毛,笑道:“这么霸道的吗?”
      “那必须的,宁市萧亚轩分轩,不能给我们总部丢脸。”
      宁慕阳低低地笑出了声,在暧昧不清的路灯光线里他低沉的声音慢慢道:“那金主给我讲讲条款吧,带我熟悉一下业务。”
      “滚。”奚宁笑骂,“你烦不烦人。”
      宁慕阳拉住奚宁,低着头看她,声音在夜风里沉静如水:“我这次是认真的。”
      奚宁笑着抬手用手背捂了一下额头,憋着笑意道:“宁慕阳你真的好烦,这是追人的套路在我这儿演练还不够,还要把表白流程都演一遍?”
      宁慕阳安静地看着她。
      光线太暗了,微小的细节都看不分明,奚宁笑着笑着忽然顿住,在宁慕阳异样的沉默里见鬼了似的叫道:“你别告诉我你来真的啊宁慕阳!”
      “下午你怎么说的我帮你回忆一下,”宁慕阳语气里听不出表白的紧张,插在裤兜里的双手却不自主握着拳,“陪你上自习的套路,如果是我的话,你应该三天就能被追上了是吧?”
      “还有,靠着我这张脸,就愿意包养我是吧?”
      宁慕阳朝她走近了一步,“我当真了。”

      两人已经走到了小土坡的最高点,草丛里不知名的夏虫在轻轻地鸣叫,远处的人语声朦朦胧胧像是隔在另一个时空。
      奚宁凶道:“你滚啊,下午还在说有喜欢的女孩,这会儿又拿我开涮,真以为我不会揍你?”
      宁慕阳又轻又低的笑声转瞬散在夜风里,“‘除了不喜欢我,其他方面都完美’,你以为我说的是谁?”
      “……”
      “宁市萧亚轩分轩,我郑重地请求你戴上这个荣誉称号。”
      “……”奚宁往后退了一步,高跟鞋踩地的声音在空旷的小土坡上突兀地响起,紧接着奚宁带着轻飘飘的笑意的声音也出现在夜风里。
      “宁慕阳你讲真的?如果你下一秒跟我说在演习,我今天不把你头发薅秃我就不叫祖国的跨世纪接班人。”
      宁慕阳张开胳膊,“你需要我用个拥抱来证明么?”
      顿了顿,宁慕阳又纠正道:“拥抱不够亲密,不如用亲亲来证明好了。”
      “滚啊!!!!!”
      奚宁甩下他转身就走。

      宁慕阳好脾气地跟在后面,喋喋不休:“宁宁你别赖账,说好的包养我你不能因为是口头合约就单方面撕毁协议啊。”
      “你想想你之前前前后后给我画了多大的饼说要追我啊,这会儿我认真了,你逃什么?”
      “滚啊。”
      “你要喜欢小男孩我可以每天喊你姐姐,你要喜欢成熟款你也可以喊我哥哥,我都可以,全看你。”
      “滚啊!!”
      “我妈今晚的生日愿望你听到了吧?希望咱俩脱单,满足一下师娘的愿望吧宁宁。”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土坡,在汇入主路前奚宁忍无可忍地转过身来。
      他们站在一盏高大的路灯下,刚才晦暗的光线终于被明亮到能放大每一个眼角眉梢小表情的光亮取代。
      奚宁冷着脸,宁慕阳眼角嘴角都噙着笑。
      奚宁:“你知道我几岁么?你知道我们俩差多少岁吗?”
      宁慕阳提醒她:“时甜比我小,席政和比你大。他们俩已经结婚了。年龄差算什么问题吗?”
      “……”奚宁转头看着灯柱深呼吸了一下,转回头好声好气地教育小朋友,“宁慕阳,姐弟恋和他们不一样。”
      宁慕阳很浅淡地笑了一下:“如果我们一样大,你能答应我吗?”
      奚宁胳膊上被蚊子咬了,抬手抓了两下,笑道:“这种假设有什么意义?”
      宁慕阳看着路边的一株桂花树,不甚在意地道:“你先给我个回答,我看看我除了吃了年轻的亏还输没输哪。”
      奚宁无奈,“没,年纪是最致命的问题。”
      其他都没问题,年纪是唯一的问题。
      奚宁身后有个女孩被阿拉斯加拉着气喘吁吁地跑过,宁慕阳把奚宁往路边带了一下,搭在她肩上的手就没再松开。

      等一人一狗消失无踪之后宁慕阳慢慢弯腰靠在奚宁肩膀上,轻声道:“那就好。”
      奚宁深明大义地拍拍宁慕阳这只边牧本牧的狗头,“今天的事儿就当没发生过,以后也别耗时间在我这儿。”
      宁慕阳彻底把头埋进奚宁的肩颈,蓬松厚实的黑发蹭了两下她的下颌,笑道:“那不行。”
      夜间闷热的晚风里高大的男孩直起身来笑得万物生辉,成熟的嗓音带着点计谋得逞的小得意:“宁宁,你要无条件答应我一个条件你还记得吧?”
      “你说我们俩唯一的阻碍是年龄,那我的条件就是,你无视我们的年龄差。”
      “……”
      奚宁低声骂了一句,彻底放弃当温柔和善的知心姐姐,凶神恶煞道:“你给我滚啊。”
      宁慕阳拉着人温柔安抚:“我家两位领导在我多年潜移默化下对我对象的年纪要求是正负10岁,你已经通过了形式审查。”
      奚宁甩开他噔噔噔往前走,夜风经过奚宁又吹向宁慕阳,像是一个遥远的拥抱。
      宁慕阳看着她的背影慢慢笑起来。
      “回去我再给我妈唱一回生日快乐。”

      ————

      晚上八九点的环海公路一如往常的一片宁静,道路两旁的高大路灯鳞次栉比,公路下面的沙滩在路灯的余光里吞吐着海浪。
      席政和的车从爸妈家出来,开了十来分钟后在一个拐角前面靠边停了下来。
      夜里的海风有点凉,席政和下车后从后备箱里取出一件车里备用的时甜的外套,拉开副驾门把人请了出来。
      时甜一下车就意识到这是什么地方了,她抖着睫毛去看席政和,席政和在明亮的路灯下看着她勾起一个温柔的笑容,展开手上的针织外套:“把外套穿上。”
      时甜生怕又泄露出一丝一毫曾经想死的心情,试探着问:“干嘛啊?”
      海风很大,时甜披散的头发都被吹乱了糊到脸上,席政和帮她把外套穿上后伸手理了一下前襟和头发,把人抱到了车前盖上。
      车子里还在放山形瑞秋的歌,慵懒的女声在湿润的海风里悠悠飘荡,几乎就像是复刻了七年前的场景。
      席政和在她身边坐下,长腿撑着地,抬手指了一下左手边的公路,“我那时候,减了速转弯过来,话梅大概就是在那个位置,细声细气地叫了两声,我本来想停车让过它之后继续走,它朝车子走近了两步,然后一转身朝你那边跑了。”
      “我追着它看过去,就看到了你。”
      席政和抬手揉了一下时甜的头,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在时甜身边响起。
      “甜甜,我真的很高兴,你和话梅都好好长大了。”
      时甜转头看着席政和,两人在明亮的路灯下视线相交。
      七年前把她从海里拉起来的人七年后让她有了活到一百岁的憧憬。

      时甜一点一点地蹭过去,最后攥着席政和的T恤抱住了他的腰。
      说话的声音从席政和胸口闷闷地传出来:“金主哥哥,谢谢你。”

      车里播放到的歌正好是时甜手机壳那首。
      Meet Me By The Water。

      湿润的海风里慵懒磁性的女声唱:“You’d be the one。”

      席政和抬手回抱他的小姑娘,两个人在空寂的海边安静拥抱,席政和身上沉稳又温柔的橘子味香水和夜风轻轻纠缠。
      那首歌结束的时候席政和在时甜耳边重复了一遍其中的一句歌词,在时甜脸又变红的时候又道:“甜甜,七年前我们在这里遇到,七年后我想在再这里做点事。”
      时甜忙不迭地松开了环着他腰的手,坐回自己的位置昂首挺胸和他划清界限。
      席政和纵容地笑了一下,从车前盖上起身,从裤子口袋里掏出藏了半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的东西。
      老席和柳女士这次去欧洲的时候席政和拜托他们去订的,今天下午才从老席那拿到的戒指。

      一望无际的环海公路灯光璀璨如珠,公路外侧是浩瀚翻涌的沙滩和海面,内侧面是蓬勃生长的芦苇地。
      头上是耀眼的星空,脚下是坚实的人世红尘。
      席政和眼里只装了时甜,眉目温柔,声音动人,在喧嚣的风声里他慢慢道:“从一开始就欠你的……”
      席政和拉起时甜柔软的手,动作轻柔地把戒指一点一点套进她的无名指,“希望你能嫁给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和话梅平起平坐的机会。”

      时甜愣了一下,然后弯着眼睛笑起来:“哪有你这样一边说一边戴戒指的,话还没说完戒指先戴上了?”
      席政和拉起她的手亲了亲,把人按进了怀里。
      席政和亲了一下时甜的头顶,十分温柔地不讲理:“这件事情上你没有说不的权利。”
      时甜傲娇地哼唧了两声,席政和揉着她的头发,低声同她商量:“婚礼等天气凉一点就办可以吗?”
      时甜很记仇地想起第一次跟席政和去他爸妈家吃饭的那次,席妈妈让他们办婚礼,席政和说不着急。
      席政和在她低声的控诉下回忆起那次柳女士的提议,无奈地笑了一下,“柳女士那是为了撮合我们俩没事找事……你知道,之前和你领证,大概全世界都知道我居心不良……”
      “我当时拒绝是因为……我希望我们的婚礼是在我们互相喜欢的基础上举办的,而不是作为商业联姻的证明去做戏给别人看。”
      时甜窸窸窣窣地从他的拥抱里抽出手,抱着他的脖子仰头在他脸颊上盖了个章。
      讲话的声音就响起在席政和的耳朵旁。

      “席政和,虽然我常常觉得爱情是很飘渺的东西,来无影去无踪的,但我还是希望我们能相爱到一百岁。”

      夏虫嗡鸣,少女的愿景被这场夏夜海风妥帖珍藏。
      男人毛糙的心被她软糯的话语顺利抚平,席政和同她拉勾。

      “一百岁,自己说的话别|吞|回|去。”

  •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里好像可以完结了,剩下一点点寸寸子的小作文可以放到番外里!!我又快乐了!!!
    写小说和写论文一样,对我来说重要的是完成,而不是完美(对不起)
    paper估计我这辈子都没有完美的可能,希望小说能有。希望这篇比上一篇有进步。
    被锁文锁累了,违|禁|词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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