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在她脚下[西幻]》皿三猫

10、糟糕的舞蹈

　　“喂！”

　　走廊上，安娜苏与梅菲斯特狭路相逢。

　　忽视掉梅菲斯特的喊声，安娜苏目不斜视往前走。

　　但步子迈到一半就被迫止住了——梅菲斯特抓住她的肩膀。

　　“你耳朵聋了吗？”梅菲斯特恶狠狠道。

　　安娜苏不回答，只是拍开他：“请放开我。”

　　“你以为我想碰你吗？”梅菲斯特说，“只不过是一个贱民....”

　　“我不是贱民，”安娜苏说，“还是你想说我的外祖父，你的好教父也是那贱民之一？”

　　“你！”梅菲斯特眯起眼，“敢诋毁教父，你好大的胆子。”

　　安娜苏耸耸肩。

　　明明出口不逊的是他好吗？

　　想起公爵大人对他的嘱咐，梅菲斯特更不爽了。

　　为什么是她？

　　为什么偏偏是她！

　　“梅菲斯特，”希斯坦公爵嘱咐，“对安娜苏好一点。”

　　“毕竟她是....”

　　但他看安娜苏不顺眼，一想到这个乡巴佬与自己住在一个屋檐下，他恨不得将隔夜饭都吐出来。

　　“听说你昨天炸飞了房间？”他想到什么，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表情，“还气跑了家庭教师？”

　　“梅蒂尼小姐是有急事才提早回去了。”安娜苏纠正。

　　“我看她是被你的愚蠢给气跑的吧？”

　　真烦人，安娜苏有点生气，刚想反驳，温德管家走过来。

　　“公爵大人要召见您。”

　　无奈，安娜苏只好跟着温德管家。

　　经过梅菲斯特身边时，她轻轻丢下一句：“听说愚蠢会传染，所以麻烦你以后离我远点。”

　　“你——！”

　　梅菲斯特气极，想要教训安娜苏。

　　但后者已经走远。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总有一天要让她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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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爵大人？”

　　温德先生敲了敲书房的门。

　　“进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温德先生带着安娜苏走进屋子，书房中央，一个老人侧过头，金边眼镜反射出犀利的目光：“你来了。”

　　他的话是对着安娜苏说的，安娜苏蹲下身，行了个屈膝礼。

　　好在这几天梅蒂尼小姐突击补习，她的屈膝礼还算看得过去。

　　希斯坦公爵鹰一般的目光在她身上略作停顿，挪回手中的书，嘴里道：“怎么样？还住的习惯吗？”

　　平心而论，他的态度对于一个十五年初次相逢的外孙女而言，实在是过于冷淡。

　　本来安娜苏还有些摇摆，现在也心灰意冷了。

　　看来那两个侍女的八卦是真的，她的外祖父不怎么待见她。

　　她乖巧地颔首：“我住的很好。”

　　“那就好，”公爵微微点头，又问道，“温德说昨天你不慎引爆了房间？”

　　安娜苏飞快看向温德先生，后者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公爵大人希望了解您的动态。”

　　安娜苏只好道：“那是一个意外....”

　　“即使是意外，也太不像话！”公爵脸上飞快闪过一丝愠怒，“这件事要传出去，还不被其他贵族们笑掉大牙！”

　　他没有关心安娜苏有没有受伤，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社会的舆论。

　　事实上安娜苏被爆炸的气流弹出的碎石擦中手臂，绑的绷带还热乎着。

　　但安娜苏不在乎了。

　　她早已明白，向眼前的老人奢求亲情只是一种奢望。

　　“抱歉，”她道歉，“以后不会了。”

　　“哼.....你最好记住，”公爵冷哼一声，突然转移话题，“再过两个月你就要成年了吧？”

　　“是的，今年十月满十六岁。”

　　“恩——”希斯坦公爵抚着下巴，若有所思，“到时候宴请所有上流社会的年轻权贵们，替你举办一场成人礼吧。”

　　安娜苏眨眨眼，没有吭声。

　　直到她发现一旁的温德先生拼命使眼色，她才反应过来——公爵大人大概是在等她的感谢。

　　安娜苏有些无奈，她其实并不是很期待这个所谓的成人礼。

　　用脚想想也知道，肯定会有一大堆梅菲斯特这样趾高气昂的少爷小姐，对她一阵评头论足。

　　但表明自己的不乐意大概又会被指责不知好歹，她很从善如流道：“多谢公爵大人。”

　　心里到底插了一根刺，那句“外祖父”没能说出来。

　　希斯坦公爵眼神一跳，停了两秒才说：“还有一件事，”他搁下手中的书，“我准备在成人礼上宣布你与梅菲斯特的婚约。”

　　他用的是肯定句。

　　于是安娜苏知道在这件事上自己没有发言权，“哦....全凭您做主。”

　　她不着急，依梅菲斯特的态度，他一定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这桩婚事的人，那自己何苦出这个头？

　　公爵不知道她的小算盘，反而对安娜苏的配合态度很赞许，他似乎想表示下外祖父的慈祥，问她：“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不必多虑，尽管告诉我。”

　　安娜苏迟疑了下，最后还是战胜了心中的犹豫：“其实....是有件事想要拜托您。”

　　“哦？”希斯坦公爵来了兴趣。

　　“我想参加魔导师学院的考试。”安娜苏很直接。

　　闻言，温德先生朝她抛来惊异一眼。

　　公爵还是很沉得住气：“怎么会有这个念头？”

　　“看到梅菲斯特训练，所以有点羡慕，”安娜苏直白道，“我也想成为魔导师。”

　　公爵皱起眉，“梅菲斯特是男人，和你不一样，你见过哪家小姐去念魔导师学院的？”

　　安娜苏坚持己见：“但是没有规定不可以读啊，再说我只是试试看，不一定考得上。”

　　她这话倒是不错，公爵思索片刻，“好吧。”

　　“大人！”

　　温德不可置信：“您怎么.....”

　　“安娜苏是我好不容易寻回来的外孙女，她有什么要求我自然极力满足，”希斯坦公爵摆摆手，“只是——”他话锋一转，“虽然我同意你去参加考试，不过毕竟你还是个未成年的淑女，我不会请魔导师替你补习，而且你必须答应我，如果落选，就老老实实回家，不要再有其他念头。”

　　“好的！”

　　这个要求很苛刻，但安娜苏不在乎。

　　只要有机会就好。

　　就像一道小小的细缝，光明总会透过那一丝缝隙。

　　安娜苏走后，温德先生立刻询问：“您为什么要答应安娜苏小姐？”

　　一名淑女居然要去报考魔导师，这成何体统！

　　希斯坦公爵不答反问：“你觉得安娜苏人怎么样？”

　　温德先生回忆安娜苏一路的表现，说：“虽然有些地方还不太规矩，但还是比较乖巧懂事。”

　　“哦？我的意见和你恰巧相反，”希斯坦公爵发出一声笑，丢开手中的书，“我这个外孙女，倒和她母亲如出一辙。”

　　“爱丽丝小姐吗.....”

　　想起安娜苏那声“公爵大人”，希斯坦公爵的双眸冷下来：“无妨，我也没有把她当成血亲看待。”

　　“我很早就说过，我们希斯坦家族不会承认这样的杂种！”

　　面对公爵的怒气，温德先生知趣保持沉默。

　　希斯坦公爵冷静下来，“所以在她与梅菲斯特成婚前，必须要稳住安娜苏，不能有任何闪失，直到梅菲斯特承接公爵的头衔。”

　　“所以您才答应她的请求，因为怕她一激动，像爱丽丝小姐那样...”温德先生小心翼翼猜测。

　　想到爱丽丝，希斯坦公爵的火气又上来了：“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我真是造了什么孽，生下爱丽丝这个不孝女！”

　　“您息怒。”

　　“罢了罢了，”希斯坦公爵头疼地揉揉太阳穴，“反正她肯定过不了魔导师选拔，就先顺着她吧。”

　　他嘱咐温德先生：“你帮我多盯着点，特别是成人礼。”

　　“是。”

　　“手臂伸直，脚不要打转，”梅蒂尼小姐的教棍毫不留情打在安娜苏手上，“恕我直言，您看起来像是插了棍子的跳蚤。”

　　安娜苏不服气：“我第一次穿这么高跟的鞋子！能维持平衡已经很不错了！”

　　“这是身为淑女的基本功，”梅蒂尼小姐却说，“我见过的贵族小姐中甚至有人能穿着高跟鞋踩高跷。”

　　此话虽然带了点夸张的艺术，但贵族淑女皆能身穿高跟鞋而如履平地，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安娜苏偷偷嘀咕：“她上辈子一定是高跟鞋转世....”

　　“您说什么？”

　　“没什么！”

　　她们正为成人礼做准备，安娜苏需要在成人礼上一献舞技，才有了今天的舞蹈课。

　　可惜她学的很痛苦，梅蒂尼小姐教的也很痛苦。

　　又跳了一个八拍，梅蒂尼小姐抬手示意暂停。

　　“您今天怎么了？”她严厉地抿着嘴，“短短一个小时走神了五次。”

　　以至于她被踩了五次脚。

　　安娜苏很抱歉：“我只是在想如何通过魔导师考试。”

　　“您真的想参加魔导师考试？”一旁等候的琪琪很吃惊，“我还以为只是随口说说。”

　　安娜苏表示自己很真心诚意，她甚至从公爵府藏书量巨大的图书室里寻到了很多魔导理论书，开始艰难地啃砖头。

　　梅蒂尼小姐也没想到她这么认真，不过——“魔导师考试远在四个月后，况且这种临阵磨枪的准备也改变不了什么，考不过就是考不过。”

　　她的话无异于浇在安娜苏热情的火苗上一捧冰水。

　　“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所以我想拼一把，”她很委屈，“公爵大人不允许我找魔导师，一切只能靠我自己。”

　　可恶，事后她仔细一想，靠自学怎么能通过考试，她又不是天才。

　　但这不是梅蒂尼小姐的烦恼，她很不近人情地提起丧气的安娜苏：“您通过考试也好，不过也好，都与我不相关。”

　　“只是如果到成人礼那日您还是今日这种舞蹈水平，请不要对外声称是我的学生，”她冷冷道，“我丢不起这个脸。”

　　安娜苏：“......”

　　她跳的有那么糟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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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课后，梅蒂尼小姐回到家中。
侍女见其，惊呼——
“小姐，为何您的脚肿成了猪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