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让戏精拿剧本（快穿）》逐逐逐月

10、第 10 章

　　“哦——”应素拉长声调，“都出去，我有点话要和丽妃讲。”

　　简凯歌向她投过来极为强烈的注视。

　　她：“驸马留下。”

　　“臣妾也想听一听，毕竟，丽妃这段时间对臣妾可是万分关注。”大着肚子的林白素此时走了进来，似笑非笑。

　　应素：“……坐。”这个逼看来是不能好好装下去了。

　　绿漪搬来凳子，他们三人围坐在床边，颇有些三堂会审的味道。

　　丽妃原本还梨花带雨，被他们三个面无表情的样子一吓，瑟缩了一下，努力平静下来开始讲事情经过。

　　丽妃也是偶然才得知这件事的。

　　如果不是应素要杀她，这件事她准备烂在心里一辈子。

　　“那天……就是殿下您突然病了的那天，我见到皇上去了东宫。悄悄地，一个人也没跟着。后来我问东宫的人，都说陛下那天没有去。”

　　这很不合理，长公主出了那么大的事，皇帝却被朝政耽误了。
　　一直到晚上才去了东宫。

　　丽妃觉得那应当是心虚。

　　她随后留意了长公主自那天之后服用的汤药，从抓药到煎药到端给长公主，全程严防死守。

　　说是为了安全也说得过去，但更可能是为了掩人耳目。

　　她是个小人物，擅长做些小人物做的事。要悄无声息地取得一点药渣虽然有些难度，却也做的到。而且谁也不知道，她会医术，而且十分精湛。

　　那药的作用，和失心散的效果类似，却是短效的，需要隔两三天服用一次，对身体也没有特别大的危害。

　　长公主每日都在喝。

　　“臣妾斗胆猜测，殿下那天喝的那碗药不是失心散，而是这副药的药引，下得重了些才出现那样大的反应。”

　　应素挑眉：“你确实是好大的胆子，敢查探这件事，查这件事难道还能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臣妾也觉得自己当时是魔怔了，但皇上那样英俊有为的天子，臣妾纵然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也免不了动心。我想要瞧一瞧，自己的枕边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才能从彷徨里走出来。”

　　丽妃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盯着林白素，里面是藏不住的嫉妒和讽刺：“皇上那样爱重殿下，却依然做出了那样的事，可见这世上没有比权力更让人疯狂的了。贞妃如今是皇上的心上人，尚且没有重得过殿下，日后你登上了后位掌了权，这份真心又能留下几分呢？”

　　林白素这时想起皇帝在她怀孕时展现的柔情和对未来的期待。

　　他说他和皇姐都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等孩子出生之后会有很多人宠爱他，不会像他自己的童年那样充满了对现实的绝望和对未来的茫然无措。

　　他说了很多长公主当年保护他的事，还说希望她先生一个儿子，再生一个闺女，到时候让哥哥保护妹妹。

　　他说他和皇姐在加快肃清前朝，到时候可以给他们的儿子留一个干干净净的前朝。

　　她没有想到，皇帝能对自己的姐姐做出这样的事。

　　不，她不是没有察觉。

　　皇上在提起长公主时不光是温情，还有藏起来的忌惮和猜忌。

　　对自己的枕边人有了全新的认识之后，她觉得这段时间快速发展起来的感情也像是投入了冰窖，迅速冷却了下来。

　　唯余失望。

　　“殿下好似完全不震惊。”丽妃忽然发现有什么不对，咽了咽口水说，“您不会是早就知道了吧？”

　　“丽妃的医术是跟江湖骗子学的吗？”应素若无其事地笑了一下，“这药我从小就开始喝了。”

　　“皇……姐。”
　　皇帝站在门口，背着光，即使是慌张得如同孩子一样的表情，也蒙着阴影，有几分阴郁的感觉。

　　他勉强按住了因为丞相之死而一团乱的朝堂之后，又去令仪宫外看了眼火势才来的丽妃宫中。
　　没想到会正好撞上这样的局面。

　　再早一点，他就能阻止丽妃说出这件事了。但事已至此，他居然从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成功地骗过皇姐，这次好像也是一样。

　　她为什么会替他说话呢？早就知道的话，为什么每天都在喝药呢？
　　是习惯性地粉饰太平，还是说，因为他是弟弟？

　　丽妃和简凯歌上前向他请安，应素和身子不便的贞妃仍然坐着。

　　应素含笑道：“丽妃今天好似撞坏了脑袋，说了些胡话，没有吓到皇上你吧？”

　　皇帝：“……”

　　气氛就这么沉了下去，直到简凯歌突然喊：“贞妃娘娘！您怎么了，还好吗？！”

　　满屋的人突然望向贞妃，只见她抱着肚子，脸色惨白，额头冒汗。

　　贞妃怀孕才不到七个月，居然有要生产的迹象。

　　她立刻被扶上了床，皇帝带来的侍卫飞快地去请稳婆和太医去了，简凯歌这么个骨科的太医被赶鸭子上架，给她把脉了起来。

　　他锁起眉，不可思议地说：“娘娘的脉象，竟像是足月生产。”

　　皇帝：“贞妃的脉象一向不同常人，你再仔细瞧瞧。”

　　简凯歌又把了半天，看着贞妃昏睡后逐渐红润健康的脸色，说着自己都不信的实话：“脉象非常有力，不管是胎儿还是娘娘的。”

　　“那是不是要生了啊？”应素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恐怕是的，但娘娘现在昏迷着，得先让她醒过来才行。”

　　然后大家开始齐心协力地试图喊醒林白素，在不伤害对方的情况下，什么法子都用了，就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林白素安静地躺在床上，美丽恬静，像是需要特定之人唤醒的睡美人一样。

　　直到太医稳婆等接生人员到位，一群人围在床边急的团团转了好几个时辰，直到太阳下山，林白素才悠悠转醒。

　　她谁也没看，什么话也没说，像是与世隔绝了一样。

　　场面僵硬了一会儿，大家硬着头皮开始安排生产事宜。

　　好在她还是想生这个孩子的，还算配合。

　　其余人被请到了客厅等待。

　　“我那样说，并不是在为了皇弟你开脱哦。”在几人各怀心思的沉默气氛中，应素突然说。
　　“那药，我确实是从小开始喝的。”

　　另外三人皆是一惊。

　　她神色幽幽地讲起长公主还是公主时期的事情。

　　先帝刚开始的时候也没有那么昏庸，虽然能力不太行但也算是无功无过，在娶皇后前对后宫的妃子也算是雨露均沾，直到他娶了先皇后。

　　他对先皇后大概是真爱，很长一段时间里，六宫形同虚设。皇后遭到了所有妃子的嫉妒，甚至是前朝都对她颇有微词。所以她在生产的时候，被人暗害丢了性命。

　　明晟公主正要被掐死的时候，先帝赶来救下了她。

　　自那以后，明晟公主得到了极尽的宠爱。

　　这是世人知道的内容。

　　实际上没过几年，先帝就开始沉迷神怪之论，有一位据说很有名气的大师替她批命。

　　说明晟公主命格太煞，日后定会成为大奸大恶之人，最终会祸乱后宫和朝纲，毁掉国运。

　　“先帝那个时候相信了，但他顾念‘骨肉亲情’没有杀我，特意让人配了这副药作为我的补药，我那时，也是每日都在喝。”

　　她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神情恍惚又怀念，带着怅然。

　　皇帝见到她这个样子，心中一痛，说不出的悔恨。他当时只是一时的鬼迷心窍，但没想到错一步就要步步错。

　　不是没有想过停了那药，但温和且无争的皇姐实在是太好了，像是做梦一样好。

　　“皇姐……”

　　“哈，皇弟你莫不是以为我在难过？不管是过了多少年，你依旧是这副傻的可爱的样子。”

　　她用袖子捂着嘴笑，笑得人心底发寒。

　　“先帝把我当个傻子公主养着，什么都给我最好的，什么话都当着我的面说。就连我要坐他的龙座，要听他同大臣议论朝政都答应了。”

　　明晟公主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是被药压制的神智，十几岁还如同几岁的幼童一般。

　　后来可能是药喝多了，竟是在某一日突兀地恢复了神智。

　　当时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全是吃人的怪物，醒来之后的她成为了最凶猛的那一个。

　　从傻子公主到把控后宫，她花了一个月，到控制皇帝伸手到前朝，花了三个月。然后开始大肆屠杀术士，道士以及知道当年真相的人。

　　从那以后，所有人都活在明晟公主的阴影里。

　　“父皇给我的药确实是好药，他后来也喝的很是开心。皇弟你后来也给我用上了，这正是说明了我们是骨肉至亲呀。”

　　皇帝张了张嘴巴，什么也没说出来。

　　“好了，你不要摆出来这副我欺负你了的样子，难道皇姐这段时间陪你玩的不开心吗？”

　　在一旁看了好半天戏的简凯歌心道：那可是太不开心了。

　　皇帝本来做这件事儿就下了很大的决心，恨不得天天被自己的良心谴责，结果发现自己被演了。

　　换谁都开心不起来。

　　丽妃听见了这样的秘辛，只恨不得在里面生产的人是自己，抖得像是马上要晕过去一样。

　　好在这个时候里面传来了好消息——
　　“贞妃娘娘生了，是个皇子。”

　　皇帝脸上带了喜色，立即又听见里面传来惊呼。

　　“娘娘！”

　　皇帝立刻冲了进去，没见到奄奄一息的林白素，只见到了一阵刺目的白光。

　　跟随过来的简凯歌看着这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开始回忆应素说过的话。

　　从角落里翻出了应素给林白素封贞妃的懿旨内容之后，他微笑地看着她，发给她一条消息。

　　简：【燕华轩美人林氏，超凡脱俗，如仙降凡，光可鉴人？】
　　素：【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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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简凯歌（四处找刀）：你还嘻嘻？
（林白素的身份我觉得她的名字就已经出卖她了！不过不是白蛇，是得道成仙的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