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非凡男仆》无边烟雨

72、第七十二章 访高僧

　　不知道第二天少爷会不会又用冷脸对我？楚辞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心里又涌起层层苦涩。他想起那天少爷病中说的话：“不要轻易左右我的情绪”，少爷，我的情绪一直被您左右着，我的一切都被您掌控着，您不知道吗？

　　一夜乱梦颠倒，天快亮时，他被一个电话吵醒，拿起手机一看，是威廉。

　　“威廉？”他皱皱眉，这人怎么也不看看时间，现在打电话过来，扰人好梦？

　　“楚，回去过得好吗？”威廉的声音不仅兴奋，而且暧昧，“想我没？”

　　“你正经点，威廉少爷！”楚辞没好气地吼了一声。

　　“唉，回去见到我那石头表哥，你的僵硬程度就大大提升了。”威廉装作很无奈地取笑他，又顺便调戏了一句，“在我身边时还是很可爱的。”

　　楚辞一头黑线：“你有事吗？没事我就继续睡了。”

　　“我们玩得很High，没有你，还真有点遗憾。蓝斯、林恩和劳瑞都说，怎么那个漂亮的中国男孩没跟你们一起来？瞧，他们对你印象深刻呢。”

　　听到那三个名字，楚辞就想起蓝鸽子酒吧那一幕，他忍不住舔舔嘴唇，好像少爷的味道还在，脸又烧起来。

　　在蓝鸽子酒吧的时候，看到蓝斯被威廉顶在墙上，看他像被点燃的火焰一样燃烧起来，他当时把他想成了自己，而把威廉想成了少爷......他骗不了自己。

　　“蓝斯说，他特别想尝尝跟你做-爱的味道，只是不知道楚肯不肯再次光顾蓝鸽子？”威廉还在继续调笑。

　　“威廉，别说了！”楚辞打断他，他不想再跟他说下去，他怕自己泄露了内心的慌乱。

　　威廉仍然没有闭嘴，反而笑得更欢：“楚，你这几天整天服侍我那石头表哥，是不是日子过得很枯燥？不如跟了我吧，我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还可以享受这种极致的快乐。”

　　“极致的快乐？要不要我打个电话向公爵大人汇报一声，让他再赏你一顿皮带？”楚辞嘲讽道。

　　他在睡意朦胧中，嗓音像细雨落在树叶上的声音，软软的、沙沙的，那边威廉本就喝了酒，听到这声音，只觉得它像挠在心上一样，痒得他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

　　“楚你太残忍了……”他邪气地笑，“不过，如果是你赏我皮带，我一定欣然承受。”

　　“威廉你这混蛋！”楚辞骂一句，“玩你的吧，我还没睡够呢，我挂了！”

　　挂掉电话的时候，他听到那边传来非常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听着让人耳热心跳。

　　他恨恨地骂了声“混蛋”，把手机一扔，想重新入梦，可哪里还睡得着？

　　威廉这混蛋，整个儿一个浪荡子。他食的人间烟火，七情六欲样样都有，肆无忌惮、纵情声-色。而自家少爷，却像活在琼楼玉宇中，在感情方面，真的可谓清心寡欲。

　　想到这里，楚辞又不禁想，也许我只是没看到他真情流露的时候呢？他跟陆小姐在一起是什么样子，我又不知道。

　　叹息一声，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头，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要想。明天的太阳，依然会普照大地。

　　第二天，主仆俩像说好似的，自然地回归到主仆模式，仿佛谁都不记得昨晚发生的尴尬一幕。

　　楚辞总是带着温驯无害的笑容，坚决不去拂他主子的逆鳞，矢口不提老爷两字。在公司里，他给他端茶倒水、伺候中午饭，间或跑跑腿、复印个文件什么的。有时候楚凌歌要打电话，随口问个人名，楚辞就能报出电话号码，比电脑还管用。

　　陆煜是个随和洒脱的女孩，把楚辞当弟弟一样看待，来的时候给他带点零食或者小吃，还经常拉着他聊天。楚凌歌对此颇为不爽，背后警告楚辞：“她是你未来的少夫人，别太放肆了！”

　　楚辞不敢反驳，只好唯唯应是。

　　楚家父子之间，除了公事，再无半点交流。管家乔适经常成为他们的传声筒，为父子俩传话。楚辞心里还是十分尊敬楚苍逸，并且也同情他与柳舒的遭遇，而楚苍逸也非常喜欢他，所以，他俩在一起，反倒比父子更像父子。

　　但他们之间的沟通绝不能当着楚凌歌的面，也不能让他知道，因为楚辞深知自家少爷的脾气，他可不敢再惹他不快。

　　左家那边，左思一改往日的形径，每天准时上班、准时下班，回到家里还在书房办公。连续三天，他都与左言共进晚餐，他还亲手炒了左言喜欢吃的菜。

　　左言看自家兄弟突然变得这么乖巧了，未免有些惊悚，总是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他。左思坦然承受，表现得十分成熟稳重。

　　左言终于相信，自家兄弟彻底改头换面了。他欣慰不已，脸上挂起和煦的笑容。

　　那笑容，对左思是种折磨。他要用最大的毅力克制自己，把心里那头野兽绑住，甚至杀死。

　　这博斗的过程是漫长的，也是艰难的。

　　可是，日子过得飞快。一转眼，一月二日到了。那天是周五，楚凌歌要上班，楚辞一早起来，伺候好他，送他到门廊处，向他深深一躬：“少爷，我回去了，再见面，要明年暑假。少爷保重！”

　　楚凌歌伸手捏捏他的脸：“好好努力。”

　　楚辞愣愣地看着他，有种做梦的感觉。这次回来，少爷一直没有做这个动作，不是抬起他的下巴质问，就是挥手扇他巴掌，临别的时候，他却又做出这个小动作……

　　过去的他，做这个动作时，总是宠溺的表示。那么，现在的他还在宠着他吗？

　　“是，少爷。”他应了声，带着些许鼻音。两辈子活了三十八岁，还要效仿这种小儿女之态，他觉得惭愧。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一路顺风。”楚凌歌说完，进了他的劳斯莱斯，司机拉上门，汽车发动，驶出别墅。

　　楚辞一直目送着，直到车子看不见，他才拎起自己的旅行箱，告别乔适，出门离去。

　　楚凌歌坐在车里，出神地想着什么，面上有淡淡的惆怅，还有一丝迷茫。

　　一月三日，周六，上午，阳光淡淡的。

　　阆然市郊，须弥山下，一条湖泊铺陈开来，枯萎的水草矗立在水面，偶尔有小鸟飞来，栖息在上面。湖面有微微的波光闪动，四周寂静无声。

　　蓦然间，须弥山下传来悠扬的钟声，余音袅袅，回荡在湖面。

　　一辆银灰色的劳斯莱斯从湖边轻盈地飘过，驶向须弥山下。黄墙黛瓦，历经岁月沧桑的古寺，门口有两株高大的银杏。寺门半开，里面传来香火的味道。

　　楚凌歌泊好车，走出驾驶室，抬头看到山门上写着“永庆禅寺”四个字，他苦笑，摇摇头，天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跑到这儿来寻僧问道。

　　大雄宝殿门外放着一只香炉，里面燃着清香。有个年轻和尚披着黄色袈裟，拿着竹扫帚在扫地。见到楚凌歌来，他合十致敬：“楚先生，住持在僧寮内等你。”

　　楚凌歌一惊，难道这里的住持知道自己要来？

　　“请问贵住持是？”他彬彬有礼地问道。

　　“松林法师。”小和尚微笑，“不过，他喜欢听别人叫他松林大和尚。”

　　楚凌歌点点头：“还请带路。”

　　小和尚领着他，绕过大雄宝殿，走进寺院西面一排僧寮。楚凌歌从窗口看到一个打坐的背影，小和尚道：“那位就是我们住持，楚先生您请进吧。”

　　他自离去，楚凌歌迈步进去，叫了声：“松林大和尚。”

　　打坐的和尚转过身来，黄袍袈裟、身体微胖、面色红润、双耳饱满，一双细长的眼睛里带着慈蔼的笑意，却十分清明。

　　“楚先生，你来了，请这边坐。”他引他进里间，里面有一套木制桌椅，桌子上放着古朴的茶具。

　　“茶已煮好，就等楚先生来。”他摆手示意，楚凌歌坐下，松林法师端起茶壶，为楚凌歌斟茶。

　　屋内顿时茶香四溢，楚凌歌吸一口，只觉得胸中所有烦恼都烟消云散，心旷神怡。

　　“大和尚难道会掐指算命，算准我今天会来？”

　　松林法师并不解答，只是微微一哂：“楚先生要的是答案，何必追问来由？”

　　楚凌歌扬起嘴角：“大和尚妙人，那么，请问答案在哪儿？”

　　“答案就在楚先生心里。”

　　“哦？我不明白。”楚凌歌道，“如果答案就在我心里，我何必舍近求远，到你寺里来？”

　　松林法师端起茶杯，浅浅抿一口，眼睛看向窗外：“很多人从来不问自己的心，因为他们的心被世俗羁绊着、束缚着，没有自由。他们宁可舍近求远，来我这儿问一些根本得不到答案的问题。其实，我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能解答。能够解答的，只有你自己。楚先生，我只有一句话奉送你，一切随缘。缘到时，你自然什么都明白了。”

　　楚凌歌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呆了呆道：“我想问的是，这世上有没有前世今生？我最近，总是做些奇奇怪怪的梦……大和尚，不知你何以教我？”

　　松林法师看着他，眼神变得悠远，似乎在回忆什么往事：“‘你何以教我？’这句话，是现在的你想说的吗？”

　　楚凌歌愣住。不是现在的我，那是什么时候的我？

　　“沧海桑田，世事轮换，有因必有果，有树必有根。楚先生，你何必想太多，给自己平添烦恼？你只要顺应自然便好。”松林法师用手拨着胸口的佛珠，缓缓道，“梦境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但它不是你能控制的。你能控制的，是现实，而不是梦境。”

　　楚凌歌神情一动，仿佛突然明白过来。他直视着松林的眼睛，唇边带着笑意：“大和尚，你和我想象中的不同。”

　　“如何不同？”

　　“你不说虚话，也不说空话。”楚凌歌道，他站起来，“谢谢你，我已得到答案，我告辞了。”

　　“楚先生，不留下喝杯茶么？”

　　“嗯，茶是好茶，不喝可惜了。”楚凌歌俯身拿起茶杯，一饮而尽，“茶已喝完，多谢大和尚，我们后会有期。”

　　他大步走出去。松林望着他的背影，半晌，喃喃道：“安侯公子，风采不减当年。只是，不知道小施主怎么样了？”

　　然后，他坐下来，独自喝了两杯茶，踱到外间，拨了个电话：“楚老爷，令郎来过了，他问的，只是他的梦境。对，他说他最近总是做些奇奇怪怪的梦。想是心境太过繁杂，所以生出些乱梦，没什么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