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缺失的一角（伏哈）》moxiruoling

91、91 迷雾

　　“斯莱特林教授。”
　　哈利像往常一样打招呼，在学校里他一直这样规规矩矩，以免发生意外，被人撞破他与Voldemort的真正关系。
　　但这声称呼却仿佛一颗细小却尖锐的石子，打破了食死徒首领自己也说不明白的某种意境——一堆七彩炫目、却极其易碎的泡沫迅速消逝，在他心湖之上轻轻化作几乎无法察觉的涟漪。
　　他快看不清水中倒映的自己，正如他略微迷茫的内心。
　　Voldemort定了定神，将这股突如其来的奇妙触动赶出大脑。他看到已经解除幻身咒的哈利非常自觉的坐在沙发上，少年喜欢这个位置，可以舒服的窝在那里，几乎每次前来办公室，哈利都会选择那里。
　　“……我们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Voldemort向后依靠在椅子上，自从他告诉哈利，他不能说出某些秘密后，少年就开始自己行动，不再亲密的与他联系。圣诞假期结束以来，他与哈利几乎没有私下相处的时间。
　　“只是没有单独见面。”哈利纠正道，他未曾分辨出监护人话语下的微妙语气。
　　“你的想念倒是单薄，可以轻易被满足。”Voldemort淡淡道，透着一丝嘲讽。他不自禁想到之前那次见面，少年告诉他“我只是有些想你”，但现在看来，那不过是个借口——有哪一次哈利来找他，不是因为有事相询？
　　小狮子睁大眼睛，他看着Voldemort的目光无辜而带着几分莫名其妙。他完全不知道男巫心里到底转过几个念头，只是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对方的思考速度。
　　Voldemort感到一阵挫败，他再次把这股骤然出现的情绪驱离身体。冷静重新占据男巫的大脑，他扬了扬下巴，示意道：“闲话暂时放到一边，你可以说了，这次过来，是想问我什么？”
　　哈利坐直身体，他盯着Voldemort的眼睛，虽然这有点危险和徒劳，但他必须看清楚男巫的神情变化。
　　“你和麦格教授带走的担架上，是上学期被袭击的学生？”
　　“……邓布利多不想被其他人知道过多内情，作为教授，我认为我有义务支持校长的决定，所以——”
　　“我想知道！”哈利打断了Voldemort未完的话，他站起来走到书桌前，前撑着身体逼近，这是一个带有压迫性质的行为，对于哈利来说非常少见。
　　斯莱特林教授皱了皱眉，那双近在咫尺的翠绿眼眸中满是坚定之意。他厌恶任何试图操纵、逼迫他做出决定的行为，然而对上哈利，这份坚定的原则就像是打了个折，变得没那么固执了，一如他不喜欢的亲密接触。
　　办公室的气氛因安静而变得凝滞。

　　……这不是什么重要的秘密。
　　Voldemort暗自忖道，事实上现在的霍格沃兹已经变成锻炼哈利的练习场。男巫仍留在学校的侍秘者不过是半废弃的棋子，只等完成最后几项任务，就可以任其自生自灭——无论是活着逃离还是死在计划中，都无所谓。
　　……总得有人提供一点线索，要不然等到学期期末，恐怕哈利都会在各种疑惑中打转。他毕竟是个学生，一些事无法参与，这就需要具有教授身份的自己来补足。
　　Voldemort再次在心里想道。
　　给自己找了几个借口，他看向神情倔强的小狮子，似有若无的叹了口气，这才轻声道：“好吧，你可以提问，但我不保证，每个问题都会予以回答。”
　　哈利感到一阵惊喜，他几乎对Voldemort这份难得的退让感激不尽。少年四下看了看，他把书柜前的圆凳拉了过来，坐在男巫正对面的位置。
　　“担架上是上学期被袭击的学生吗？”
　　“是的。”
　　“米尔娜和另外一个学生，是因为什么参与其中？”
　　“他们是亲属。”
　　“这几次袭击，都是石化？”
　　“对。”
　　“是石化咒造成的吗？”
　　“可以算是。”
　　“教授们有发现女生盥洗室哪里特别吗？”
　　“噢~这一点邓布利多并未提起。”
　　……
　　哈利连珠炮似的问了一串问题，Voldemort基本上都会回答，只是言简意赅，并不多做解释。把大部分疑惑问完，少年略顿了顿，他想到传言，再次开口询问。
　　“我听说，伊格内修斯·塔夫特加大了派驻霍格莫德的摄魂怪数量，这……是出自食死徒的授意吗？”
　　Voldemort有些意外，这让他正色看了哈利一眼。
　　“不是，但他的行为符合食死徒的利益，我不会在他采取极端措施前从中作梗。”男巫这次说的长了点，并直接点明哈利关注的要点。
　　也就是说，塔夫特可能采取极端措施？
　　哈利默默的想，他感到心脏一紧。
　　“最后一个问题。”小狮子缓缓道：“您怀疑过斯拉格霍恩教授吗？我是说，最近这段时间。”
　　Voldemort眯了眯眼，好一会儿，他慢吞吞的道：“……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我不想谈论斯拉格霍恩。”
　　哈利一怔。
　　“很多人都知道，我曾经是斯拉格霍恩的宠儿，得到他的看重。”Voldemort牵起凉薄又冷酷的笑容，他轻声道：“但很少有人清楚，我厌恶斯拉格霍恩，甚至……是憎恨。”
　　哈利深吸一口气，Voldemort说的情况完全超出他的意料！
　　他记得，斯拉格霍恩不仅仅曾是对方的教授和院长，还是食死徒魔药司的首席顾问！甚至报纸上曾有记载，在血脉纯化药剂问世的时候，斯拉格霍恩与魔药协会的专家一起，现场对药剂效果进行公证。
　　这样一个对于Voldemort来说举足轻重的亲密合作者，竟然是男巫厌恶甚至是憎恨的人？
　　哈利感到不可思议，他还弄不明白的是，对方为什么会告诉他真相。
　　这应该是个秘密。
　　“你很疑惑？”Voldemort轻笑一声，他意味深长的道：“这与你最终寻求的答案有关。”然而说到这里，男巫不再多言，他把一头雾水的哈利送出了办公室。
　　他应该提供的线索已经足够，甚至超出限度。
　　Voldemort静静的想，这也算是伏笔。假如哈利真有一天发现了他与黑魔王的关系，那再回首的时候，小狮子会觉得这段经历异常可笑吗？
　　此刻的Voldemort不得而知。
　　但他开始期待……期待面具被揭下的那一刻。

　　哈利抓了抓脑袋，今晚的问答价值很高，但一些问题得到解决，Voldemort却又给他制造了更多的疑惑。
　　“石化咒……”少年轻声嘀咕，假如真是“统统石化”，没道理过去这么久，最初受到袭击的两个学生还没苏醒。所以，是一种经过改良的石化咒？这也符合Voldemort模棱两可的说法。
　　趁着时间尚早，哈利决定去女生盥洗室亲自检查一番，他认为那里一定有问题，否则斯拉格霍恩与另一人为什么大半夜的跑到盥洗室去？
　　他轻车熟路的来到目的地，这个曾经发生袭击的地方已经被封条围住，上面施加了警戒魔法，一旦被触动就会惊动巡逻的教授。
　　女幽灵桃金娘正不满的在一旁哭泣，抽噎中夹杂着细弱的抱怨声。
　　哈利偷听了一会儿，他知道桃金娘经常住在盥洗室里，如今房间被封，幽灵仿佛失了家一般怨气深重——然而这个少女并不敢真的违抗学校的命令，所以她只能在一旁徘徊，恋栈不去。
　　桃金娘或许是目击者。
　　哈利暗自思忖，他记得对方在那个晚上曾经提过“格兰芬多”，这也是他把怀疑目光投向小狮子们的原因。少年决定要尽快找时间与桃金娘谈谈，当然今夜不成，他还不想被其他人发现，他再次违反规定、在夜晚偷溜出格兰芬多塔楼。
　　哈利转而观察封条的方位。
　　横条之间有许多空隙，再加上被毁坏的大门，使得他即使身处门外，也可以看到盥洗室内部的情形。
　　哈利蹑手蹑脚的走进，他近乎贴在警戒魔法上，谨慎的向室内看去。

　　魔药办公室。
　　Voldemort收回远游的意识，他从上锁的抽屉里取出多面镜，一道魔法旋即笼罩其上，为自己施加掩护。周围的静音咒开始发挥效用，壁炉也被男巫暂时锁住，以免邓布利多突兀来访。
　　待这一切准备就绪，不过花费眨眼时间。
　　“主人，晚上好，玛蒂尔达向您问安。”多面镜被接通，一个神情狂热的女巫出现在另一面，她努力看向镜子这边，却只能看到一片黑暗——Voldemort隔绝了她的视线。
　　原本低沉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并夹杂着一丝沙哑。
　　“你的任务完成了？”黑魔王在阴影中道。
　　玛蒂尔达的表情变得有些局促，她诚恳的解释道：“还没有，这片魔法庄园的保护措施非常完善，不是契约的巫师血脉，没办法潜入。”
　　“……”
　　“如果直接暴力破除，我担心很多东西会被损毁。尤其是藏书，这是您指名要的东西之一。而且动静太大，还会惊动魔法部。”
　　“……你在庄园附近待了两个月，就得出这些结论？”黑魔王阴冷的道，不过他没有过分苛责，因为隔着多面镜，他惯常喜欢的惩治手段毫无作用。
　　玛蒂尔达神情沮丧。
　　“等到放假。”黑巫师首领慢慢道：“抓住那个孩子，但不要杀死他，他的天赋或许会在之后发挥作用。”
　　“需要把他关起来吗？”
　　“你自己决定，这是考验。玛蒂尔达，施展你的手段，我只要最完美的结果。”
　　“是，主人！”
　　双面镜的镜面恢复黯淡，黑魔王没有立刻解开周围的魔法，他一双猩红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冰冷的目光，既狡诈又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