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66 胆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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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对上那双眼睛的时候，哈利的脑袋仿佛被迎头一击，他感到一阵眩晕。
之前的对话萦绕在耳边，哈利想到男巫略带讥讽的表情和那句玩味的“你认为呢”，这下他彻底明白过来！事实上，各种证据早在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露出端倪，男巫话里代指的宠物们大概还包括村子里的鬼魂和阴尸。
那本就是神秘人组织制造杀戮的地点，再把尸体和灵魂利用起来，又有什么奇怪？
各种线索迅速串联起来，哈利几乎忘记自己的处境。他呆呆看着石台上毫不掩饰自身魔力波动的黑魔王，那种强盛到望不到尽头、又黑暗邪恶的魔力犹如风暴中汹涌而起的巨浪迎面而至，令人几乎窒息！
少年的脑子乱糟糟的，一会儿他觉得自己意外破坏了黑魔王一个据点还没有被对方迁怒已经是对方难得的仁慈；一会儿他又觉得这里面或许有什么阴谋……
他倒没有因为预言而想当然的认为，黑魔王对他“一见倾心”，因为男巫的眼神根本没什么变化，看他就像是看一只有趣的、能够逗弄主人的宠物。
……是的，宠物。
哈利苦涩的想，这下，他分明觉得，黑魔王对他的观感和认知非常清晰，只有他一厢情愿的认为，他碰到了一个值得交往的朋友，然后一直试图追逐在后，和对方交换姓名。
不过，这总比刻意欺骗要好得多。
哈利安慰自己，回顾他与黑魔王的三次相遇，少年略微收拾了一下凌乱复杂的心情，这个时候不应该放任自己沉浸在各种情绪中，他目前正身处险境，一个不留神就可能遭逢意外，所以，必须谨慎应对。
他把大脑中所有杂七杂八的念头全都排空。
黑魔王察觉到一点不对劲。
这个地下大厅遍布魔法纹路，每一个身带黑魔标记的侍秘者进入房间，都会被他准确感知到，但还有一个人或者说一团影子，若有若无的移动着，最后停留在角落。
会是谁？
台阶上的男巫漫不经心的想，邓布利多的人？有可能，但如果被他们摸到这里，那大概又有一些人需要接受处罚；食死徒吗？毕竟他们是名义上的敌人，也战斗过几次……
黑魔王不期然又想到二楼的小客人，这也是个有可能的人。
他不会看轻哈利的实力，毕竟少年的本事几乎是他安排老师并一手教导出来的，没谁比他更了解小狮子的本事，只要冷静耐心，哈利学到的知识足够他摆脱并不牢固的困境。
现在大门已封，不管来人是谁，都是瓮中捉鳖，所以黑魔王并不急于把暗处的窥视者揪出来。他在石座上坐下，一手支颐，斜靠在扶手与椅背上，一边继续构思他的邪恶计划，一边分心倾听仆人们的汇报。
不太重要的事情，男巫没有制止，任由外人旁听。但在负责阿兹卡班越狱事件的巫师站出来刚刚起了个开头的时候，黑魔王抬起一只手。
随时关注主人动静的仆人立即噤声，黑巫师首领随意吩咐道：“这个等召见你的时候单独汇报。下面，开始新接收成员的点评，符合条件的优秀男女巫师，将由我亲自授予他们荣耀标记。”
“是，主人。”在隐晦的羡慕目光下，前一个巫师退回队列。紧接着，负责新人招纳工作的维拉德·雷伏诺站了出来，他精通破秘，每个新人都要在他手上过一遍，甄别是否怀有异心，后续的部分也由他主持部署。
哈利没听到前面的汇报，那时他还在努力收拾心情，但在他把注意力转移到侍秘者身上后，黑魔王就把会议主题换成了不咸不淡的新人入伙仪式。
进行点评的黑巫师按照每个人给自己起的外号称呼他们，哈利根本弄不清楚这些家伙的真正名字，就犹如神秘人组织的首领黑魔王一样，这只是一个代称！绝对不是本名。
新人有七个，五男两女。
哈利听到的评语基本上都是好词，最差也是个A，他有一瞬间荒谬的觉得，这简直像是霍格沃兹巫师职业考试的现场。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包括新入伙的巫师虔诚的向黑魔王宣誓效忠并亲吻他的袍角、露出自己的右臂任凭一个丑陋而可怕的标记被烙印其上，那种滋滋的声响伴随着冒出轻微白烟的景象，令哈利立刻想象出那个仪式有多么痛苦，甚至有几个巫师在结束之后脚软的差点站不起来。
哈利心中凛然。
他觉得眼前这一幕充分说明了神秘人组织蛊惑人心的能力非常可怕，明明是丢掉尊严被折磨，却仍是虔诚狂热的像个失去理智的疯子！也许这里面有一些聪明人在装模作样，但在黑魔王失去威势前，他们绝不会露出丝毫异样。
侍秘者和黑魔王的形象不再如新闻中表述的那样单薄，但危险性有增无减。
这种直观认知令哈利有一些坐立难安，他有点懊恼于之前的不理智：如果没有跟着这些人跑到这个大厅，他就不会落入自投罗网的险境。但在石门开启之前，他只能守在这里静观其变，努力克制自己的一切不适。
时间迅速流逝，哈利猜测大概过去四十分钟。
他身上的幻身咒开始轻轻波动，像是被微风吹拂过的水面。少年不由的感到一阵焦躁，这是魔咒将要失效的征兆，而他的魔力已经快被压榨干净。
哈利口唇发干，他知道自己必须迅速想出一个合适的解决办法，否则继续等待下去，距离他暴露在侍秘者面前，只是迟早的事。
在少年拼命转动大脑的时候，他听到黑魔王宣布迎新活动开始。
哈利观察了一下大厅内的情况，一个大胆的主意跃然于心——为什么不趁乱混入侍秘者中间？无论失败或者成功，结局将不会比傻傻的等待更加糟糕！
侍从已经送上美酒佳肴，整个阴森、神秘的大厅多出一些迷离的灯光，营造出瑰丽梦幻的色彩，在那些寻找猎物、你情我愿的侍秘者身上打出驳杂的光斑，把本该骇人的骷髅面具硬生生衬出几分暧昧来。
黑魔王有些不虞，就在刚刚，他给最后一个女巫进行标记的时候，对方竟然大胆的试图亲吻他的手背——这并不在流程范围内。黑巫师首领根据面具上的记号认出这个女人正是他关注的人物，麦尔斯蒂特的女儿玛蒂尔达。
他们的姓氏是弗莱舍尔，意为屠夫，所以面具侧面不太显眼的地方有一把屠刀，这也是玛蒂尔达在侍秘者里的代号。
而现在，在他避过不应有的接触后，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巫竟然还站在不远处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并且随时有走上前的可能。
“你很关注我。”黑魔王淡淡道，魔杖躺在他双手之间，虽然不明显，但熟悉主人的侍秘者已经能够听出话语下潜藏的怒火，他们互相交换了几个眼色，稍稍向后退了几步，给脑子发热的女巫留出足够的场地，以免被殃及池鱼。
哈利趁此机会，他解除幻身术，自然而然的汇入三三两两结成伴的侍秘者中间。
“主人。”玛蒂尔达闻言，她欣喜的走近，像是没有察觉到潜在的危险。女巫看向黑魔王的眼神满是痴迷，她在靠近黑巫师首领三步远的地方跪下，仰起头虔诚的道：“我能邀请您跳一支舞吗？”
大厅内蓦然一静。
来之前玛蒂尔达已经被科普过在这种场合下邀舞的隐藏含义，这代表着他们将在舞会后度过一个浪漫的夜晚——但不允许向主人发送邀请，因为黑魔王对这些事从来不屑一顾，也没有人有胆量去邀请首领。
大概是黑魔王那张迥异于常人的脸实在过于惊怖，所以难得的，男巫所在的地方能够一直保持安静，不受打扰。
“不。”黑巫师首领毫不犹豫的拒绝，语气冰冷。他暂时不想在迎新活动上弄出额外的烦恼，所以没有立刻给玛蒂尔达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毕竟对方是新人，他愿意给出一点点容忍。
然而玛蒂尔达却没有知机退下，反而用诚恳的语气继续道：“那我能知道，您喜欢什么样的宠物吗？我愿意成为您下个宠物。”
这句话简直在挑战黑魔王的耐心，但他总算知道，玛蒂尔达为什么敢冒着触怒他的风险向他献媚——因为拍卖会上，他前所未有的和一个男孩有着较为亲密的举止，所以女巫觉得，他并非如传言中那样，真的对床事兴致缺缺。
“……真是聪明而有野心的玫瑰。”黑魔王不冷不热的夸赞了一句，他心里的怒气反而因此熄灭。说起来还要怪他不是吗？本是想借着角色扮演逼迫哈利做个合乎身份的小猫，但没想到，竟把玛蒂尔达心里的野望勾了出来。
黑巫师首领视线轻移，他不着痕迹的看向那个不明人物的位置，在银色骷髅面具映入眼帘后，黑魔王这下有了判断——是哈利！
在惊异于少年真的轻松从卧室逃脱并且胆敢追踪到这里后，男巫心中升起几分忽明忽暗的兴趣。他手中的魔杖随意一指，一道幽绿色的透明绳索从杖尖飞射而出，把正在围观的哈利圈了个正着。
少年不受控制的凌空翻滚，眨眼间落在黑魔王脚边，却没有受到分毫伤害。
“我只喜欢这样的宠物，由我自己挑选出的小猫。”黑巫师首领慢条斯理的道，他低下头看向昏头昏脑的哈利：“你认为呢？”
……他知道我是谁！
这句一模一样、连语气都没变过的话让哈利瞬间清醒，他浑身僵硬的认识到，黑魔王非常精明，不是他所能轻易瞒过的对象。少年心生挫败，他甚至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哪里露出马脚？
但既然被识破身份，哈利反而不再战战兢兢。局面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他只需要勇敢的面对，无论男巫是准备给他一个阿瓦达还是一个一忘皆空。
不过，这是属于他与黑魔王两个人的事，不应该被其他人知道。
哈利想到那些一边跳舞一边窃窃私语的侍秘者，这种谈话形式完全满足他对于试图隐瞒身份和保住性命的微弱期待。
他没考虑更多。
于是小狮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当着侍秘者的面，在那些悄悄围观的黑巫师注视下，站的笔直。他向黑魔王伸出手，抬起头直视着对方猩红的眼瞳，努力让语气保持平稳：“我能邀请您跳支舞吗？”
……以便于私下求个情。
哈利说完，他又想到侍秘者的做派，便不情不愿的将称谓补上：“……主人？”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66 胆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