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缺失的一角（伏哈）》moxiruoling

37、37 心思

　　那次关于读后感的谈话后，哈利又敏锐察觉到Voldemort对他的一些不同，对方不再对他的行为横加指责，只是用高深莫测的眼神看着他，像是审视，又像是期待，仿佛在等他做出一个重大的抉择。
　　哈利有点莫名其妙，作为一个刚刚十一岁的小巫师，他搞不清楚监护人的复杂心思，但那种微妙的态度，令男孩收敛了行为，变得谨慎小心。
　　他怀疑自己走错一步，就会诱发糟糕的后果。
　　——这是来自本能的提示。

　　随着Voldemort停留在庄园的时间变得稳定，食死徒们开始接踵拜访，第一个来的就是马尔福。
　　哈利被纳吉尼和画像监督着完成Voldemort之前制定的日程，按部就班的预习一年级课程，以及其他男巫觉得他应该掌握的知识，涉及面非常广。
　　在此期间，阿布拉克萨斯已经和Voldemort进行了一番商谈。等到下午茶的时候，哈利终于被开恩放过，从繁重的学业中挣脱出来，他被监护人允许出席，男孩总算和久闻其名的马尔福真正见面。
　　这个时候阿布拉克萨斯与Voldemort的谈话已经转为闲聊，哈利得知马尔福的孩子即将出生，圣芒戈检测出那是个健康的男孩，他已经被预先取名为卢修斯。说到这里，铂金发色的男巫看向哈利，他没有把男孩忘到一边，而是积极营造三个人沟通的氛围。
　　——马尔福再次展现出自己体贴（也可说精于人心）的一面。
　　“真可惜，哈利出生的时间刚好处于老一代和新生代的间隙，和他同年龄的纯血小巫师没有几个。”阿布拉克萨斯遗憾的道。
　　“这只能怪你们不争气，我有时候都在怀疑，你们是不是统统被波特夫妇传染了不孕不育，否则的话，怎么会这么多年才有消息。”Voldemort毫不留情的讽刺道，在他前后毕业的食死徒们，要么孩子没见踪影，要么刚刚出生或者怀孕，和哈利的年龄差得很远，不可能在霍格沃兹遇到。
　　“……不是每个人都像韦斯莱那么人丁兴旺，而且就算是以人口众多闻名的布莱克，沃尔布加和奥赖恩不也至今没有消息吗？”
　　“好歹他们有一个3岁的侄女，而且明年还会有第二个侄子或者侄女。”Voldemort抿了口红茶，“马尔福却孤苦伶仃，连个帮衬都没有。”
　　阿布拉克萨斯只能闭嘴，在多子多孙方面，一直一脉单传的马尔福永远只能敬陪末座。片刻后，他假笑着道：“我听说波特夫妇曾经找您解决过不孕不育的问题？说起来，如果……（他含混过去）能够推广的话，应该更能造福大众。”
　　“别告诉我，你对那句话深信不疑。”Voldemort挑眉。
　　“我只是对您深信不疑，那可是您亲口说的。”阿布拉克萨斯立即接口，他提醒了一下当初在自己寝室时发生的事，不轻不重的恭维了一下自家 Lord，却委婉的驳回了Voldemort的言下之意。
　　两名男巫互相对视，哈利左右看看，茫然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你越发放肆了，阿布。”良久之后，Voldemort语气轻柔的道，话题突然转到另一个地方：“如果你一直这个样子，我觉得你加入‘它’，并不是个好选择。”
　　阿布拉克萨斯用余光看了哈利一眼，他微笑着道：“这算是您的善意忠告吗？感谢您的关怀，我的放肆也仅是源于您‘现在’小小的纵容。”马尔福加重了个别词语的语气。
　　Voldemort宝石红的眼眸深沉的注视了阿布拉克萨斯好一会儿，最后，他在对方的坚持下放弃。马尔福的选择对他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该告诫的他已经告诫过，如果对方仍然不肯改变主意，那Voldemort只能笑纳。

　　“你们……在说什么？”哈利终于忍不住问道，最开始的话题还很正常，但不知不觉间，那两个人说的话他就不再能听懂，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出现在他与Voldemort之间——男孩感到一种隔阂，一种陌生。
　　哈利有点烦躁，他不安的在桌下移动双脚，草皮被蹂躏的一塌糊涂，但男孩毫无所觉。
　　“没什么，大人的工作交流。”Voldemort避重就轻的道，略过关于孩子的讨论，他与阿布拉克萨斯后来说的自然是关于神秘人组织的事。
　　这个黑巫师团体成立的时候，男巫并未召集自己的老部下，为了重新建立一股新兴的势力，避免过早的与食死徒产生交集，Voldemort别出心裁的从麻瓜界地下势力与翻倒巷活跃黑巫师两个方面同时入手，慢慢在黑暗中织起一张大网。
　　借助个人崇拜、威逼利诱等种种手段，男巫潜心发展神秘人组织，现在它的规模已经不小，不会轻易受到外界力量的干扰，Voldemort便决定启用更多的手段，将神秘人组织树立成一只谁也无法忽视的靶子。
　　比如接纳部分食死徒，以及和之前的圣徒麦尔斯蒂特·冯·弗莱舍尔进行联系（他尚未决定是否启用格林德沃的信物，因为这会让对方将他与神秘人组织联系起来），引入更加强大的巫师仆从，从而增强Voldemort对神秘人组织的掌控，并进一步磨砺这柄尚未正式出鞘的利剑。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是通过一场预热宣布食死徒首领重新归来（前几年因为毕业旅游，他在国际舞台上的活跃程度有所降低），接着借助神秘人组织频繁制造谋杀、抢劫等动乱，激化巫师界不同血统巫师之间的矛盾和仇恨，从而为食死徒即将推行的纯血变革提供助力。
　　——这是Voldemort在公开发布血脉纯化药剂之时就制定的策略，他为此筹划近十年，并为了加快计划，男巫准备以神秘人组织作为催化剂，将巫师界早已暗潮潜藏的矛盾焦点提前引爆。
　　血脉纯化药剂能够提高一名巫师的潜力，从药剂问世到现在，已经有数批年轻巫师成长起来，成为这种魔药的利益所得者。
　　但这带来新的问题。
　　传统的纯血巫师、普通的麻种巫师、混血巫师与经过纯化血脉之后的巫师之间，有着无法弥补的矛盾，首当其中的就是“纯血”的划分。
　　血脉纯化后的混血巫师，算纯血巫师吗？
　　一个实力低劣的纯血巫师，他真的比实力高超、经过血脉纯化的混血巫师高贵？甚至他可能比不上自己看不起的麻种巫师。
　　……
　　这些潜藏的暗流就是Voldemort准备利用的对象，但和阿布拉克萨斯一番彻谈后，男巫改变了原本有些急切的主意。
　　食死徒日渐壮大的声誉和地位令Voldemort不必冒此风险，他完全可以稳扎稳打再等数年，通过拉长时间线，降低聪明人将食死徒与神秘人组织联系在一起的可能性。
　　否则神秘人组织前脚搅风搅雨、频频制造事端，后脚食死徒就出来借题发挥、推动纯血变革，这难免不让有心人多想——比如邓布利多。
　　Voldemort向阿布拉克萨斯提起神秘人组织，只是想让对方心中有数，作为食死徒的副会长、他的得力左右手，男巫不可能在这种大事上隐瞒，那会凭空生出波折。
　　但他没想到的是，阿布拉克萨斯竟然主动提出要加入神秘人组织，成为黑魔王最值得信任的班底之一。
　　——这不是一个合格马尔福应该说的话。
　　如果只是为了表明忠心，完全不必把自己陷入险境。尤其在Voldemort警告他之后，阿布拉克萨斯就应该见好就收，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然而马尔福却跟昏了头一样打出一手烂牌，他心甘情愿地落入猎人的陷阱，只为自己能够成为对方的助力。

　　……为什么如此不明智？Voldemort微微走神，但被潦草应付了一句话的哈利越发感到焦躁。
　　男孩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他特意把椅子移向Voldemort的方向。哈利突然觉得自己有一种宣示主权的想法，他简直不能容忍，爸爸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更加关注另一个人——哪怕那个人是好朋友、好下属也不行！
　　Voldemort被哈利的举动惊醒，他回过神，两个成年巫师一同看向男孩，对哈利的行为表示出兴趣。
　　“你想做什么？”Voldemort问道，他从下午茶开始就偏移的注意力终于落在男孩身上，食死徒和神秘人组织的事暂时告一段落，他有更加宽裕的时间去从容谋划，因此不必急于一时。
　　“……我想和爸爸近一点。”哈利轻声道，他按下心底的情绪。男孩不想当着外人的面和Voldemort生气，那会有种无理取闹的感觉，而且，他也觉得那样做会被阿布拉克萨斯看到笑话，认为他没被Voldemort教导好。
　　“想吃糖果？”男巫意有所指的道，他没有拒绝哈利的靠近，包括那只一并握过来的小手。
　　“你承诺过的。”哈利嘟囔着道，声音很低，没让阿布拉克萨斯听到。
　　Voldemort大概体会到小孩子的占有欲，他有点好笑，为男孩此时此刻试图博取自己注意力的小心思感到兴味，这真是非常奇妙的体验。
　　“见笑。”男巫冲阿布拉克萨斯道，他觉得哈利有些失礼，但也无伤大雅——小孩子本就应该得到一定的优待。
　　马尔福的脸上露出一丝羡慕，他含笑道：“非常令人向往的父子情，不知道等卢修斯出生后，会不会也这样粘我。”
　　“我觉得，那时候的你可能会说出相反的话。”Voldemort想起自己五年级辛苦拉扯哈利时的往事，幸亏有纳吉尼帮忙看顾，否则他一定会焦头烂额——就这，男孩也给他制造了许多小麻烦。
　　“Lord看来很有经验。”阿布拉克萨斯含蓄的道，他看了看哈利，男孩的小心思在大人面前，实在遮掩不住，不过他并未拆穿。“时候不早了，我需要向您告辞，芙若拉身体不好，需要我的照顾。”
　　Voldemort拉着哈利站起来，没有假意挽留：“希望快些听到你的好消息，阿布。”
　　“承您吉言。”阿布拉克萨斯微微行礼，他在突然出现的拉拉引导下，通过主屋一楼的壁炉返回马尔福庄园。
　　哈利目送这位客人离开，隐蔽地松了口气，他终于感到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