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首战（下） ...
-
BGM：《Love don't Roam》-Murray Gold、Neil Hannon
秦夏一上车就要连车载蓝牙：“去哪玩？”
孙哲平一边用右手在满是德文的屏幕上连她的蓝牙，一边看路：“随便。”
楚云秀就很惊奇：“麻将搭子，你还认识洋文呢？”
草。
张佳乐辛苦地憋笑。孙哲平没好气：“不认识，乱开，你下车吧，等会儿别撞死你。”
——“Well I've roamed about this earth.（我在这世上四处流浪）”
楚云秀摇摇食指，人也跟着放松下来：“那完了，我下地狱也会拉着秦夏一起走的。”
秦夏下巴抵着手背看窗外呢，苏黎世的东欧风建筑在夜晚没有光，古老地有秩序地排列在夜色里，听到自己名字，有点惊奇：“他撞你，你拉我下地狱？好歹再加个张佳乐吧。”
张佳乐有点饿了，正在看手机导航附近的餐馆，闻言头也不抬：“别说下地狱了，我下海大孙都不会眨下眼睛的。”
楚云秀：“传下去，张佳乐要下海。”
“什么，你要下海。”秦夏转过头来，“和谁拍，和我拍。”
张佳乐：“……”
狂剑手里打了一圈方向盘：“好，你们一起死。”
——“With just a suitcase in my hand.（我手里拿着行李箱）”
“那是不是唐三啊。”楚云秀突然指着窗外迎面而来的人影。标志性的发带把男人头发分成前后两块，额前发被夜风往后吹。
“这小子大晚上去蹦迪么。”
“你们职业选手和足球明星还挺像。”
“我早退役了。”
“胡说。”楚云秀义正言辞，“我打比赛前从不泡吧。”
张佳乐眼尖：“他手里是不是吃的？哎我靠，那是不是MIGROS的？昨天我还和大孙开车去的，这小子走回来的？这超市得有两公里外了吧。”
秦夏怀疑这视力是百花打法锻炼出来的：“走，打劫糖糕去。”
——“I've met the blessed I've met the damned.（我遇到了上帝的眷顾我也遇到了倒霉的事）”
唐昊今晚本来能早点回旅馆的，如果他知道Uber晚上十点以后就打不到车的话。
便捷的生活没有24h空调没有，这发达国家TMD到底发达在哪了？
正在他严肃思考这件家国大事的时候，一群人突然从刚刚余光里开过的车子里跑了过来。
“什么？”他刚回头就被一左一右锁住了胳膊。秦夏左张佳乐右，两人强行拖着他走，铁轨静静地转过街角，沉默地注视这起惨绝人寰的熟人犯罪，“你们有病啊！”
“嘘嘘嘘。”秦夏嘘他，“大晚上不要喧哗。”
“你TM——”张佳乐直接盖住了他嘴巴。
楚云秀从他手里抢过袋子：“现烤面包！披萨！咖喱饭！essence……嗯？essence？”
她一脸惊恐橘子表情包的表情：“essence？”
张佳乐没听懂：“这什么？”
秦夏：“糖糕，你好爱美。”
唐昊愤怒地在张佳乐掌下大吼。
张佳乐嫌弃地把手挪开。
“我给我姐代购化妆品！”怎么想都不可能他自用吧，神经病啊！要不是他表姐们在那纠结半天，他至于超市打烊了才出来吗！
“好好好。”张佳乐和秦夏合力把他塞进后座，“走走走。”
“什么？”唐昊不可置信，“我要回去了。”他好不容易再转个弯就回旅馆了！
“回去干什么？”秦夏也坐进来，楚云秀坐另外一边，把他夹在中间，“走嘛，我们快活去。”
唐昊没接触过这领域：“你别乱来！”他听过这姐威名的。
“你放心。”秦夏随口道，“我的心愿是强间周泽楷，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张佳乐以为自己听错了：“强什么？”
“谁？”孙哲平问。
唐昊觉得现在他的位置有点恐怖了：“那你去找他啊！”
楚云秀笑得天崩地裂。
——“But of all the strange strange creatures.In the air at sea on land.（在所有奇怪的生物中，在空中在海洋在陆地上）”
离开降小雨的那片乌云，湿润的车辙在干燥的路面留下印记，车子随便停在一处街角。对面的德文咖啡厅关门了，HOTEL的招牌也熄灭。四个人同时开门下车再关门，做贼似的跑到露天咖啡厅的座位上坐下，瓜分抢劫来的战利品。
唐昊狂拍窗户：“你们当我死的吗？给我开下门啊！喂！”
“给他留一个。”张佳乐翻了翻，哪个都想吃，最后把化妆品塞回了袋子里，“留这些吧。”
秦夏狂笑：“我支持。”
孙哲平已经吃上了：“这小子上次打麻将还赖我钱。”
楚云秀可惜地看了眼essence：“明天我打完我们去买吧，我想买点面膜。”
“可以啊。”秦夏开了盘披萨，已经冷了，“孙哲平开车。”
孙哲平塞了一大口咖喱饭，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大有一种“我就静静看你瞎指挥”的意思。
张佳乐咬了口披萨：“这酱料有点涩，我还是喜欢芝士厚底培根披萨。”
“必胜客感动哭了。”楚云秀拆了瓶果汁喝，“哇，我喜欢老外的橙汁，好扎实的味道。”
她把手里的果汁给秦夏。
秦夏随手接过喝了一口：“眼光不错嘛。”
“那是。”
唐昊愤怒地在车里狂吼：“给我留一口！听到没！留一口啊！”
——“Oh my girl my girl my precious girl.（我的女孩我的宝贝女孩）”
地平线升起火红的太阳，秦夏趴在桌子上，被闹铃吵醒。她打了个哈欠起来，身上外套掉落。
她随手搁到位置上：“谁的？”
孙哲平睡得头发乱翘，一把扯过随手甩了甩，穿回身上了。
楚云秀睡眼惺忪，奇怪地看了眼身上的外套：“张佳乐，你昨晚穿外套了？”
张佳乐是最早醒的，他指了指车里：“他在车上睡着了，我直接拿下来了。”
“他昨晚在车里睡了？”秦夏乐了，“没闷死吧。”
“没有。”孙哲平在裤兜四处拍，找车钥匙，“昨晚有给他开天窗。”
楚云秀站起来拉伸四肢，活动活动十指，深深呼气再吸气。突然感觉其他三个人安静下来，都在看她。
她就抬起头，这时候身上有股女王范了：“干什么？”
“云秀。”秦夏给她拉稳心态，笑嘻嘻地说烂话，“下次搓麻输记得要输给我。”
张佳乐严肃：“下次我做庄你不可以再耍赖不给钱了。”
孙哲平吐槽：“我哪次坐庄你们给过钱？”
“胡说，喻文州来打的那次我给你了，叶修那次我也给了。”
孙哲平冷笑：“那两天晚饭不是我请的？”
三个人互相看看。
凑在一起：“……是不是现在为止都是他请客？”
楚云秀摇头：“不知道，那几天我在和李轩他们玩海龟汤，晚饭王杰希请的自助。”
“你怎么不叫我们？”张佳乐惋惜，“算了，别和大孙计较。”
孙哲平冷漠：“张佳乐，你别上车。”
“什么！”
秦夏：“刚刚我什么都没说啊，张佳乐个人行为。”
“你丫的……”
——“I love you you understand.（我爱你你明白吗）”
唐昊是被汽车开门声吵醒的，兜头一件衣服盖下来，他左手一撑就坐了起来，胡乱扒拉下衣服：“靠！你们终于吃完了！”我靠，天都亮了！
楚云秀敷衍：“嗯嗯，你的衣服，谢谢。”
唐昊一脸懵：“你拿我衣服去干嘛了？”
孙哲平发动车子，张佳乐划掉所有问他去哪了怎么被拍了的消息，直接点开导航，秦夏探身把比赛场馆地址给张佳乐看，没人有空搭理他。
没人在这个时候看手机。楚云秀又有点紧张了，她转头盯着汽车车窗反光，长发凌乱地披散：“秦夏，你带牛皮筋了吗？”
秦夏现在是短发，怎么可能带，她收回手机，伸手从唐昊头上把他发带扯了下来：“将就一下。”
唐昊护住脑袋，没护住：“你强盗啊！”
“那不刚好？”秦夏就说，“你流氓，我强盗，天生一对啊。”
唐昊很惊恐：“谁和你天生一对？”
“好好好。”秦夏说，“我和楚云秀天生一对。”
楚云秀艰难地用唐昊的发带扎辫子，喉咙挤出几声笑：“太可怕了，马上就被你追求者打死。”
“那正好。”秦夏一拍手，“你不用纠结比赛赢了输了。”
楚云秀沉默了一下，叹气：“我还是有点在意，我不想输。”排除各种各样的杂念，不去想别人的冷嘲热讽、不去管别人的期待，她就只是，不想输。
“谁想输啊。”唐昊虽然什么也不知道，但还是吐槽。
张佳乐就笑，从后视镜看楚云秀：“哎，云秀，你看看我，三亚了，我难道想输吗？”
孙哲平油门踩得很猛：“你要是输了，最坏的结果不就是张佳乐变四亚。”
张佳乐：……
够了，他受够孙哲平这个朋友有难插兄弟两刀的朋友了。
楚云秀就问：“不管输赢，我都能去看电视剧是不是。”
双花都笑了。唐昊没忍住：“你们烟雨有输了不让看电视剧的惩罚吗？”
秦夏笑得直发抖：“对，烟雨的惩罚。”
唐昊信以为真：“你们还挺奇葩，看电视都要管，脑子有毛病。”还是呼啸好。
张佳乐笑得头好痛，救命，他缺氧了。
唐昊被笑得莫名其妙，他往窗外看：“这不是回宾馆的路啊？你们去哪，我跟你们去就是了，能不能让我先吃饭。”从昨晚饿到现在了。
“喂！孙哲平，你不要笑！”秦夏皱纹都要笑出来了，突然鲤鱼打挺坐起来狂拍座椅，“看路看路！”
孙哲平猛打方向盘，避开前方傻乎乎摇尾巴的小狗。
“啊啊啊！”楚云秀喊，“你不会要暗杀我吧，麻将搭子！让我比完赛再死！”
唐昊突然就反应过来了：“卧槽！楚云秀，今天是你比赛啊！”
张佳乐又想笑又紧张，最后他握紧扶手：“哦哦哦左转左转！要撞了要撞了！”
“都闭嘴！”狂剑怒转方向盘。
“慢点慢点超速了超速了！！”
……
——“Walk tall walk proud walk far.（昂首挺胸昂首阔步勇往直前）””
楚云秀绑着唐昊的发带，终于在进场前最后一刻气喘吁吁地赶到场馆了。
叶修在场馆外抽烟，等她到最后一刻。看到她，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比赛证交给她：“一晚上不见，你怎么胖了。”
楚云秀：“……”她一把扯过比赛证，给他比了个中指。
叶修就笑：“放轻松啊，输了还有后面团队赛呢。”
楚云秀低头挂上比赛证，她抬起头看向场馆，笑得很锋利，终于说出那句话：“不会输的。”
-
论坛。
【八卦||猜我在苏黎世街头看到谁了，不钓鱼，有男有女】（爆）
1006L：完了，上热搜了，这回国家队真要完了。
1008L：算了，输就输了吧，才第一局。
……
20802L：卧槽卧槽卧槽，卧槽！！楚云秀！楚队！楚队！你是我的神！！
20803L：今夜神降临……
-
套间内。
楚云秀比赛时，国内热搜就炸了。
叶修喻文州被轮番电话轰炸，要求检讨国家队选手的私生活问题。秦夏也被夺命连环call了，但她直接把电话卡拔了。
孙翔很崩溃：“就一个晚上！唐昊你被她做了什么？”
方锐恨铁不成钢：“为什么不带我？你们是不是搞小团体排挤我们？”
唐昊已经换了新的发带：“滚。”
“来吧，检讨。”叶修挂完电话，老头子骂他怎么当的领队治下不严检讨不知检点为国丢脸，他掏掏耳朵，一脸厌世地拖着椅子过来，“昨晚怎么被拍到了，小秦同志。”
竟然是问这个吗喂！
李轩心里大叫，喂你难道不应该问她们为什么第二天有比赛还出去疯吗喂！
“sorry啦。”秦夏摊手，“都是我的错啦。”
叶修听到这个语气就反射性头痛，啊开始了，小秦同志的阴阳怪气模式，全家的一级戒备状态，不把他嘲讽到签订“替她连续做一年家务不知不觉就每年家务全包”这种丧权辱国条约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苏黎世又没有地板给他拖更没有满地头发给他扫，他完蛋了。但是为什么，他什么也没干啊，总不能是他命里犯贱吧：“我又不是在怪你……”
他说：“就是，非常时期，节制一点，可以吗？”
叶修！李轩在心里大叫，你在说什么啊叶修！
“其实我们也没干什么啦。”秦夏用那种语气说，“真的什么也没干啦。”
张佳乐呵呵笑了：“是啦，三男两女一晚上什么也没干啦。”
孙哲平：“……你终于疯了？”
唐昊终于疯了：“你们他妈都有病吧！能不能说人话啊！老子昨晚就是什么也没干啊！”他他妈的下楼吃个夜宵被国家队队友打劫啊！
李轩喃喃自语：“天啊，我需要郑轩。”
“亚历山大啊。”黄少天撑着脸颊看向骚乱中心，懒洋洋地接话。
李轩惊恐往右看：“黄少，你怎么了？！”
喻文州低头刷社交软件，热搜标题国家队的关键词一路往下：“每个月那点时间到了吧。”
李轩耿更惊恐了，往左边看去：“喻文州，你又是怎么了？！”
突然他意识到他竟然坐在蓝图双核中间，逢山鬼泣的四轮天舞竟然在剑与诅咒中间劈开了一条东非大裂谷，李轩问：“你们蓝雨要完了吗？”
“……大佬。”黄少天简直无语地瞥了他一眼，动作幅度很小，好像懒得和他计较，语调都懒懒散散的，“我不是GAY来的，这年头拍拖都不会日日坐一块的，距离产生美知不知啊？单身狗。”
“我也不是GAY啊。”李轩顾不上被夜雨声烦的冰雨一剑戳中膝盖，大声说，“谁是GAY啊！”
喻文州注意到李轩的视线，没说话。他对这种即兴游戏没什么兴趣。
李轩矫揉造作地惊恐了一下：“你是GAY啊？”
“……”喻文州叹气，“我不是。”
李轩哦了一下：“你有没有谈过恋爱啊。”黄少天的情史都半公开了，问起来没劲。
“没有。”
黄少天就笑了一下，对李轩说：“他有啊，吊车尾时期。”
喻文州靠到椅背上，和黄少天对视，顺他意讲话：“只不过人家玩咖，同我玩玩来的。”
黄少天看了他几秒，移开目光，示意李轩：“喏，你要的八卦，唔该。”（不客气）
“……哪个玩咖？”李轩冷汗狂冒，小心翼翼地问。
喻文州和黄少天同步将视线移向骚乱中心。黄少天换了个坐姿，靠在椅背里，下巴一抬：“还能边个啊？那边那个咯。”
李轩的头颅像电风扇一样转来转去，吊车尾这句起就听得他胆战心惊，颤颤巍巍，我靠，多少年前的陈年旧事，黄金一代不八卦点都不知道，黄少天和喻文州青训营时期互不对付。最后那句话他听得要晕过去了，黄少天痴心不改大话西游好像条狗谁不知道，她是谁？送分题。电风扇暂停，李轩低头啪啪啪打字群发：兄弟，你们蓝雨真的要解散了！
魏琛：关老夫屁事。
魏琛：真假的？
方世谦：李轩你他妈又认错人？
方世谦：你是不是还没改对我备注。
方世谦：说话，狗屎东西。
方世镜：什么情况。
李轩大惊失色：你还活着啊！
方世镜：……
吴羽策：大哥，在线转会你队友？
吴羽策：打团，==聊。
李轩：喻文州和秦夏谈过恋爱。
我擦。吴羽策像表情包那样瞪大眼睛，踏碎虚空？不重要，管他们去死：打团暂停，瓜来，细说！
楚云秀睡意朦胧被吵醒，她抬起头：“别吵了，我公开道个歉就是了。”
“为什么道歉。”秦夏猛地坐直身体，“我们不就是陪糖糕去吃个宵夜吗？”
唐昊：“什么？”
张佳乐打了个哈欠：“就是啊，谁让他楼下好好的西餐店不吃，要跑那么远去买夜宵。”
唐昊鹦鹉学舌：“什么？”
孙哲平沉思了一下，一时间发现他满脑子唐三打年糕甚至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阿银唐三小舞，诶我草，都怪这群人打麻将老在他耳边念，脑子都短路了，这后辈小子叫什么来着：“唐什么，不是明天比赛吗，放他一马。”
“我日你们大爷！”唐昊大怒，“滚啊！孙哲平！张佳乐！真人快打决一死战！”
秦夏问：“那我呢？你歧视我大爷吗？”
“……我，靠！”唐昊再也受不了了，站起来就走。
门一开，他又砰地关上了。
喧嚣如菜市场的房间猛地安静下来。
他冷静地看了眼坐在椅子上（沙发被秦夏和楚云秀占领了，他鄙视她们），双手摊着，满眼写着“请不要在我房间开银趴”的厌世脸叶修，还是那个叶修，懒散的，没干劲的，东倒西歪的，他抹了把脸：“走了夜路真的会撞鬼。”
他冷静地回到座位上坐下，冷静地抖腿。
摄像机对准了门口。张佳乐骂了一句神经兮兮的，双腿一蹬滑去开门，门一开他也愣住了。
“见鬼了！”李轩喊。
“我丢。”黄少天下巴从手掌上掉了下来。
张新杰推了推眼镜。
“哎呀。”秦夏乐了。
叶修西装革履地站在门口，往屋内环视了一圈，气势汹汹。
“哥，老头子派我来监督你好好为国争光。”他说。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首战（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