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偷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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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原今近日的改变让张扬和李莉老师都瞠目结舌。
嗯，宋原今可是持续了一年多上课不听讲被老师罚站，不遵守规定戴红领巾，也不去做广播体操的人。
现在安安分分坐在座位上算数学题，上课也不看漫画书了，下课就继续看书，虽然其他方面还是没改，但对老师们来讲，已经是极大的安慰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草，原哥，你怎么转性了，开始认真学习了。”张扬搭上宋原今的肩膀，坐在他旁边看着他做题，实在是超出他认知范围，原哥都认真学习了，要变天了。
“管我呢，别打扰我。”宋原今拍掉身上的手。
“行行行，你学你学，漫画书给我看。”说完从宋原今的桌肚里拿出本漫画，兴致缺缺的翻看着。
“送你了，别打扰我。”宋原今有些不耐烦，题目实在简单，对他也没吸引，只是不学没发给她补习，他昨晚还把二年级的书本全翻看了一遍。
班里成绩好的学生对宋原今的行为倒是有些不屑，迷途知返就能超过他们了吗？不存在的，都等着看他撞南墙。
调换完座位的梁蓓如愿以偿的和许棠梨成了同桌。
只是这段时间许棠梨的感觉并不好，她老是丢东西。
每天早上当早饭放在书包里的面包，总是在课间打开书包就消失了。起初她以为自己忘带了，可是连续一周都不见了，她有些纳闷。只是这些倒也没什么，今天她上周刚买的一盒画笔也不见了。
她有些不开心。
她没有更多的钱去买新的。
课间梁蓓旁边围了好多小姑娘，她在给她们展示自己的新画笔，得意洋洋的。
“梁蓓，你的新画笔真好看！”陈一冉很羡慕的夸赞道。
“对呀，可以借给我用用吗？”
“盒子上面的兔子也好好看！”
“当然了，你们谁想用就借我的！”梁蓓很大方的对她们说着。
许棠梨这时从厕所回来，看到了和她的一模一样的画笔安静地躺在梁蓓的手中，她有些明白她丢失的东西都去哪了，原来都被她的新同桌偷拿去了。而这个小偷还正大光明的给别人介绍原本属于她的东西，她有些气恼。
“梁蓓，这个画笔是我的。”许棠梨用的是肯定句，不容置喙的。
“你胡说！我昨天刚买的，怎么可能是你的！”梁蓓有些急眼的朝许棠梨吼。
“盒子上被涂掉的地方原本写的是我的名字。”许棠梨对上她盛气凌人的目光。
“这个地方我昨天试色的时候涂掉的！”梁蓓继续反驳。
旁边的陈一冉附和：“许棠梨，你要讲证据的，不能冤枉好人！梁蓓不可能偷东西！”
“如果猜的没错的话，梁蓓的书包里会有一块面包，那也是我从家里带过来的。”许棠梨扫了这群人一眼，平淡的说。
梁蓓有些无措，但嘴上依然不饶人，持续狡辩着。
上课铃响了，同学们都散开。
许棠梨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如果你不承认的话，我就告诉老师了。”
“你别吓唬我，我不怕！”其实梁蓓的心里也没底，说话时声音微微的抖动出卖了她。
后来许棠梨也没和老师讲这个事。
当然，梁蓓也没有把画笔还给她。
只是自此后许棠梨的东西没再丢过，她们之间的交流也是为零的。
许棠梨不知道梁蓓为什么要偷东西，但她之后丢东西的感觉很不好，她不喜欢梁蓓这个人。
如果说陈一冉是光明正大的不喜欢她，那梁蓓应该就是背地里讨厌她，在大家的眼里梁蓓还是善良的。
有次许棠梨和宋原今周末一起学习时，百无聊赖之际，许棠梨开始在画本上继续作图。
宋原今发现她用的是快要没水的旧画笔，问她:“梨梨，你的新笔呢？”
许棠梨沉默了两秒，回答:“丢了。”
宋原今知道许棠梨不是丢三落四的人，她做事很有条理。他想，她可能又被别人欺负了，她也总是不说，除非他亲眼看见。
第二天宋原今送了许棠梨新的画笔，美其名曰，生日礼物提前送了。
她年纪虽小，但不是很喜欢收无缘无故的东西。
他知道江阿姨和许叔叔离婚之后，许棠梨的生活条件不再那么好了。
比如说，她的新衣服减少了，文具什么的也很少买，她也很懂事，无欲无求。
但她很爱画画，他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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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许棠梨三年级的时候，她的家庭依然过得不是那么好。
许志刚彻彻底底的消失在了她们的生活里，他从不寄赡养费，江锦珍甚至觉得他连自己都养活不了，他的工资无论如何也抵不过毒品的开销。
毕竟夫妻一场，他是许棠梨的亲爹，她希望他能好好的，可内心终究还是更恨他，当初他的一意孤行，还有不信任，毁了他自己，也毁了他们的婚姻和家庭。
现在江锦珍每天不仅干着单位的工作，还会在其余的时间去干其他的零工，勉勉强强可以供的起她们的生活。
只是对许棠梨的关怀更少了，她对生活对许棠梨都不是那么上心。
活着只是为了活着。
生活也没有盼头，只有源源不断的两份工和沉寂枯燥的那个家。
可她也没有想过再婚，她对婚姻已经在许志刚身上失去了全部的幻想。
有的时候还会觉得许棠梨的存在都有错，她的女儿，怎么都对她父亲的离开毫无感觉呢，什么都平静的承受着，不哭不闹，安安静静的。
她不该那么想的，她觉得她的神经有点压抑。
她的女儿明明那么乖的。
新学期也没办法帮她买新的书包新的本子。
江锦珍有些无奈的和她讲:“棠梨，妈妈没办法给你买新的书包。”
许棠梨还是一贯听话懂事的回复母亲:“没事的，我的旧书包还可以用的。”
尽管她已经背了两年，表面洗的有些褪色了，里子也开始脱皮，看上去饱经风霜，极有破败感。
这个年纪的小孩已经开始相互比较，知道爱面子了。
这天下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同学们都背着书包，准备等放学就直接回家。做游戏之前把书包放在了一排，有些凌乱。
许棠梨把书包往里面塞了塞，只露出了一个角。
杜壮去书包里拿水喝的时候，看见了许棠梨的书包，他把书包扯出来，打量了两眼，朝人群喊：“这个书包谁的？怎么这么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杜壮人如其名，身材又高又壮，在同龄人中有些压倒性优势，不过他的壮是虚胖，遗传性的胖，他的家人都普遍偏肥胖，但他看起来不好惹的样子。
许棠梨有些窘迫，还是出了声：“我的。”
杜壮抓着书包看了一会想到什么似的：“武悦悦，这个书包是不是和你之前的一样？许棠梨不会是偷你的吧。”
武悦悦和他是同一个小区的。
武悦悦看了两眼，然后说：“一样的，但是我的书包已经在开学时丢到了垃圾堆里。”
杜壮又开始哈哈大小，边笑边开口：“许棠梨你不会一早去翻垃圾桶拿过来背的吧。”
许棠梨上前扯过书包，抬头瞪他：“我没有，杜壮你不要乱说话。”
杜壮：“也是，武悦悦丢掉的书包都比你现在的书包还要新，你书包上还有个洞。”
许棠梨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同学们也纷纷看过来，许棠梨的书包上确实有个洞。
有人开始小声议论：“我听说许棠梨她爸爸妈妈早就离婚了，没人管她的，她没钱买新的书包。”
“怪不得每次开家长会她的家长都没来呢。”
“她有点可怜哎！”
“......”
朱甜甜上前挽住许棠梨的胳膊，瞪眼朝杜壮大喊：“杜壮，你能不能闭嘴啊！你书包好看，还有个葫芦娃呢，幼稚不幼稚！”
杜壮被她噎住：“你…你才幼稚！”然后转身走了。
朱甜甜看向许棠梨：“梨梨，你不要管杜壮，他就是嘴贱，别生气。”
许棠梨嘴角扯出一个笑：“没关系的，谢谢你。”
放学前天空飘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温柔又细腻，打在身上有些痒。
许棠梨走向教学楼，等宋原今下课一起回家。
杜壮也跟在她身后。
没一会儿许棠梨察觉了，她回头：“杜壮，你干嘛跟着我？”
杜壮有些蛮横不讲理的把许棠梨给推进了草地上的小水坑，哼哼到：“许棠梨，你没有爸爸，我就欺负你！”
许棠梨双手撑着地面站起来，衣服上沾了泥水，看起来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野猫，张张爪子又敛起锋芒，没理他直接转身走了。
杜壮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还不甘心，又接着跟上去：“许棠梨，你脖子上项链拿下来给我看看。”
撑伞走过来许棠梨不搭理他，自顾自向前走。杜壮拦在她面前：“给我看看又不会少块肉。”
“你是在校园暴力吗？”许棠梨淡淡开口，已经看见了从教学楼出来的宋原今，没看到她，正朝着操场来找她。
杜壮有些急躁，直接上手扯她的项链，许棠梨的力气无法与他抗衡，项链生生的从脖子上被扯断，拿在他的手上。
“切，什么破狗链，还你。”杜壮朝她翻了个白眼，讲项链丢在了地上，“我可没对你校园暴力，走了。”
许棠梨蹲下把项链捡起来，放在掌心，已经断了，吊坠上梨花形状的装饰沾染了水渍，显得有些浑浊。
宋原今找到她的时候，小姑娘的校服上都是泥水，蹲在草地上，手中紧握着什么。
宋原今撑伞走过来把她拉起来，语气柔和的问她：“梨梨，怎么了？”
许棠梨摊开掌心，给他看手中的梨花吊坠，“对不起，弄断了你送我的礼物。”
宋原今捏了下拳头，看向不远处那个胖男生，手指指向他：“梨梨，他推你的？”
“嗯。”
“在这等我。”
宋原今跑向杜壮，把他也推向了一旁的泥水坑里，给了他两拳，在脸上格外显眼。
杜壮吃痛的捂住眼睛和嘴巴，朝宋原今吼：“你谁啊，干嘛打我！”
宋原今眼神透出凶狠：“你欺负人的时候想过理由吗？以后再碰一下许棠梨，你试试，我直接让你下不了地。”
“不过我劝你最好别试。”
留下话以后牵起背对着他们的许棠梨：“走，回家。”
许棠梨乖乖点头：“好。”
手中梨花吊坠捂的滚烫。
小雨绵绵落着，少年撑着伞，护着伞下泥泞不堪却恬静不言的小姑娘。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偷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