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他的回忆和他的怀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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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回忆和他的怀疑
“格伦撒……这个名字真是熟悉啊……”德拉科自言自语。
哈利的脸色有些苍白，下意识地就说出了那个名字，很多年不曾触及的伤痕一瞬间再次展现在了面前。
或许是因为那个孩子那种任性的模样和雅各布有些相似，竟让他在不经意间回忆起多年前的温馨。那早早失去的他的第三子，如果能够顺利的来到这个世界上，向雅各布和亚瑟一样长大，可能也会拥有这样的一个恣意的少年时代。
“唔，我回地窖去了。”德拉科挥手道别，但哈利仅仅颔首作别，他的心情很低落。
整整一个月，他的心情一直都称不上好。邓布利多可恨的摄魂取念，让他想起了一直深埋在意识海最深的沟壑之中的记忆，曾经太过沉痛的哀伤让他再也不愿意触及当时的任何一点一滴的幸福回忆。
他的格伦撒，还没有出生就备受期待的小儿子，从那孩子还在他母亲的腹中时，他就满怀期待的为他取好了名字。
还有他的……薇罗尼娅。
那美丽的黑发永远失落在指间，那澄澈的双眸再也不会深情的注视着自己了……他的妻，他一生的挚爱，他最可爱的小鸟儿，去往了诸神的国度，再也不回还了。
就算他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之一又怎么样？就算他懂得那么多的黑魔法又怎么样？就算他研究了那么久的灵魂置换又能怎么样？他仍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最重要的人死去，看着那莹亮温柔的灵魂消失在黑暗之中，化作满天繁星的余辉。
薇拉……薇罗尼娅……如果我能早一步……
瘦小的黑发男孩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
“波特先生，格兰分多扣二十分。”
一个冷冷的声音仿佛是幻影移行出现在他的身后，这些天已经适应了背后这个人仿佛能够飞天遁地的神出鬼没，所以哈利并没有像最初的时候立即抽出魔杖指着他。少年吁出胸中那口浊气，然后回过头看着他的教授：“您好，斯内普教授。”
“哈，我该庆幸您还没有精神错乱吗？”斯内普的假笑显得很邪恶，“可是我很遗憾的看到你的时间观念真是让人惋惜——你不知道现在已经宵禁了吗？或者一次劳动服务会让你对此的印象更深刻一些，去帮助你最喜欢的洛哈特教授回信怎么样？他可能会向你讲授更多的关于如何得到他人的追捧的小技巧，你会觉得受益颇多。”
“也许吧。”哈利无所谓的说，他现在没有心情和斯内普拌嘴，来争取一个在地窖的劳动服务。事实上自从斯内普想明白让哈利在地窖劳动服务，更多的是在折磨他自己之后，他就更喜欢把惹祸的男孩推给那只同样让他讨厌的公鸡，起码那样不会使他自己为了活下来的男孩的劳动服务而浪费时间。
哈利少有的消极态度让斯内普眯起了眼睛，他狐疑的审视着这个男孩。当哈利向他询问是否可以离开的时候，他几乎是下意识的用摄魂取念探测了这个男孩的脑海。
一片沼泽。一片填满了尸骸和残肢断臂的的沼泽。满地鲜血静静地缓缓地流淌着，映着西边的红霞，天地都是一色的艳丽。
斯内普只看到了这一个画面就被男孩的意识推了出去，然后他看到那个男孩神色阴郁，眼睛里全是愤怒，用魔杖指着他的胸口。
“不要太过分……”男孩低声说，冰冷的声音里带着嘶嘶的尾音，像蛇的嘶叫一样阴冷，充满了危险的意味，“西弗勒斯．斯内普，不要太过分！即使你是个斯莱特林，我也有不能容忍你的时候！”
在最初的时候，斯内普的确被他周身几乎可以看见的魔力威压所震慑住了，但是那样的威胁实在让人气愤——打从神秘人消失之后，还从没有过那个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男孩没有戴眼镜的脸庞很像他的父亲，那个狂妄的家伙，但似乎又有很大的差别。但不论如何都让斯内普感到厌恶甚至是痛恨。这样的语言简直就像是他的父亲当年的挑衅。
“哦，伟大的黄金男孩，你是要命令我吗？”斯内普皱着眉，眼睛里的厌恶像是针一样射出来，“真是善于把握自己得到的优待！可惜我可不会像你的那些崇拜者们一样伏拜在你的脚下！
“威胁教授？还是……攻击教授？”斯内普毫不在意正指着自己的那根魔杖，低声说，“我想我们需要……”
“你可以闭嘴了。”哈利不客气的说，然后他的魔杖尖端射出了一道蓝色的光芒，那是一个附带静音咒效果的禁锢咒。
看着男孩熟门熟路的来到他的办公室，然后用上次关他禁闭时告诉他的口令推门进去，如果斯内普还能动弹的话，他几乎都要跳起来徒手把这个少年撕碎了，因为怒火快要涨破他的皮肤了。不过前提是，这个现在在他面前的哈利．波特和黑魔王本人没有什么关系。
哦，是的，现在斯内普几乎已经不能再自欺，让自己忽略这个男孩身上和黑魔王的那些诸多相似之处了。他或许真的和那些愚蠢的赫奇帕奇传言中描述的一样，是新一代的，接替了神秘人之后的黑魔王。
他的魔法技巧完全不是上一年那个四肢僵硬麻痹，像巨怪一样蠢笨的波特可以相比的。如果没有几十年的练习，根本不可能达到刚才这个男孩那样的挥洒自如。斯内普不得不承认，这个男孩的魔法技巧要胜过他。
还有他对魔药的掌握。斯内普可以向梅林发誓，一年级的那个哈利．波特在魔药方面完全是一个白痴。或许还比不上隆巴顿那么可怕，但是继承了他父亲那种小脑病变一样的四肢不协调，这个男孩上学年的魔药成绩，如果按斯内普的标准来说，和及格之间还有一定的距离。但是现在看吧，他已经变成了一个魔药大师了。或许他对很多配方都并不熟悉，但是只要他开始操作，试验进行不超过五次，这副药剂的成品就能堪称完美。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实，就连斯内普本人都要为这样的天才惊叹了。
同样发生了巨变的是他处事的风格，和他本人的气质。现在的哈利．波特表现出的行为给人的感觉，那根本就不是一个格兰分多应该有的——那些言谈和举动，是个斯莱特林才会表现的行为。他和斯莱特林交好，却有些疏远了他原来的朋友，那个比他更会惹麻烦的韦斯莱。反倒是他的教子，德拉科，却越来越远离斯莱特林信条了——他最近和格兰分多走得很近，特别是那个叫格兰杰的麻种。
斯内普想到了一些他最近的观察结果，有些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哈利的脸——甚至是他的长相，也和原先不同了……
一年级的时候，出现在大厅里的，那是一个和詹姆斯．波特多么相似的男孩！从眉毛到鼻子到嘴巴，甚至是耳朵的轮廓，都和那个该死的烂在地里的家伙一模一样！还有那头乱糟糟的卷毛，简直就是他父亲的复制品。这个男孩浑身上下只有那双眼睛还能看，却被严严实实的挡在了镜片后面。
可现在从这么近的距离仔细的看，取下了眼镜的遮掩，他的相貌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化了很多。平常这个男孩一直戴着他的眼镜，现在看来那似乎是一种伪装，它让人们忽略了男孩相貌的变化。但事实上，他的五官都和原先不一样了，似乎每一处都变得精致很多，透着一种古典的感觉。他的头发也柔顺起来，留起了长发，服贴的顺在耳后。再加上他白皙的皮肤——这是很符合斯莱特林审美观的长相。
就连他的眼睛，颜色也加深了不少。原本那双眼睛是翠绿色的，和他的母亲一样碧波荡漾，但现在它们是墨绿色的了，在地窖走廊这么阴暗的环境中近乎黑色。
斯内普有些惊恐的做出了一个推论——这个想法在他心里已经存在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但是他一直假装它并不存在，可现在他不能再忽视这样明显的事实了——这个男孩的内里，可能已经被黑魔王替代了。
诚然，斯内普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哪种魔法可以让一个人的灵魂替代另一个人的存在于某个身体里。就算是去年的奇洛，他也是被黑魔王附身，而不是将身体交给了黑魔王使用。但是，哈利．波特如此巨大的变化，让斯内普不得不开始怀疑这个可能性。
或许是上一年他和黑魔王对峙的时候？那时候黑魔王趁机入侵了他的身体？哦，这并不是不可能的。黑魔王有多少种手段，你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他总号称自己无所不知，那么他就一定有着一些别人所不知道的神通——或许就连邓布利多都不清楚。
在斯内普忐忑不安的猜测，交织着被学生攻击和禁锢的愤怒之中，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就在面前了。
作为第一任的斯莱特林院长，萨拉查．斯莱特林选择了这里作为他的办公室，这是有道理的。他本人喜欢封闭而安静的环境，不喜欢光照，他的宠物海尔波也是这样。至于地窖潮湿阴冷的环境，这从来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温暖咒和干燥咒永远都有效，再不然那些壁炉也不是摆设——地窖里一直都燃烧着壁炉。当然，为了让赫尔加生活的环境更好一点，萨拉查自动选择了位于城堡最下层的地窖，把靠上的那一个让给了女士，同时，更靠近黑湖的方向其实也让斯莱特林的地窖更潮湿。
不过那时候整个地窖事实上只有一个人在居住，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并不愿意住在这样的环境里，尤其是当他们的邻居是一条会用视线杀死人的蛇怪的时候。斯莱特林的学生最初也是住在塔楼上的——他们和人数最少的拉文克劳是邻居。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斯莱特林的宿舍就搬到了地窖里呢？难道是因为学生数量增加了，所以拉文克劳的塔楼挤不下所有两个学院的学生？哈利回想着六人一间宿舍的格兰分多，感叹了一下，分外怀念当初一个人占据面积广大的地窖的时候。
“火灰蛇。”哈利对着门把手上的蛇形说出了口令，那条蛇嘶嘶的叫了一声，门就打开了。哈利用魔杖指挥着被他束缚着的斯内普，让魔药教授漂浮进他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关上门，布下了锁门咒和静音咒，让他的教授恢复了自由。
“好吧，或许我的行为不是很礼貌，但是，”哈利没有等房间的现任主人发出邀请就自动的坐在了沙发上，“您首先冒犯了我。我认为不经他人许可就擅自观看别人的大脑是一种非常失礼的行为。我一直以为，作为一个斯莱特林，您不会像邓布利多教授那样莽撞和无礼。”
“你是谁？”斯内普在恢复了自由之后没有理会哈利对于他使用摄魂取念的指责，也没有像哈利设想的那样给格兰分多扣上一大堆的分数，他甚至没有拿出魔杖来戒备的看着哈利，他只是很严肃，或者也会有些哀伤的问。
“我是谁，难道您不是很清楚吗？”哈利靠在沙发的靠垫上，十指之间相对，微笑了一下，“当我从昏迷之中醒来，发现自己失去了记忆，连自己的身份都忘记了的时候，还是您告诉了我，我是谁。难道您现在开始对我是谁有所疑问了吗？那么，请您告诉我您的猜想，事实上我一直都是依靠您的叙述来定位自己。”
“请你不要再和我绕弯子！”斯内普握紧了拳头，他没有坐下，站得笔直的样子仿佛随时都要进行决斗，“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我知道你根本不是哈利．波特对吧？你是什么人？你……是不是……那个人（You-know-who）……？”
“我不知道是谁（I don’t know who）。”哈利说，他微微的侧过头，展示出他的侧脸。由于是晚上，他并没有像平常那样用魔咒掩盖自己原本（其实我很想说是改造后……）的肤色，映衬着壁炉的火光，那是像他的教子和他的好友一样贵族式苍白的肤色。这让斯内普深吸了一口气。
“你就是。”他的声音里带着六分的确定，“我的主人，是你，对吗？”
“哦，您在开玩笑。”哈利轻轻微笑，眯起了眼睛，“我怎么会……是您的主人？”
“那么，你来到霍格沃兹的目的是什么？”斯内普的推断没有被哈利的否认动摇，他眼神中的肯定甚至多了一些，“这个男孩，哈利．波特，他已经被你消灭了是吗？”
“亲爱的教授……我不得不说，您的想象力很丰富。”哈利十指交叉，放在了膝盖上，他坐直了身子，显得很端庄，“如果我是您所说的那个人的话——伏地魔，那么您认为邓布利多为什么会放任我来到他的学校？”说到“他的学校”这两个词的时候，男孩皱了一下眉，“他为什么会放任我杀死他的黄金男孩？他可没有对我采取任何措施。”
斯内普没有说话，只是盯着男孩墨绿色的眼睛看。那双狐狸一样的弯弯的眼睛，在你不经意的时候会变成黑色，显得很神秘。
“好吧，您并不相信我。”哈利微笑着说，仿佛他对此一点也不在意，“那么你可以自己观察——看看我到底是不是您所认为的那个人，您的主人，或者我认为我们没有必要那么麻烦的讳饰，我们可以称呼他的名字，伏地魔，对吧？”
看着斯内普因为那个名字而缩紧的瞳孔，哈利扬起了一边眉毛：“其实，我对于那个人很感兴趣。我从没听说过有什么人知道他上学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也没有听说过他的家庭环境和成长经历。一个人不可能生下来就是黑魔王，到底是什么促成了现在的他呢？他说他自己是斯莱特林的后裔，但是我在图书馆查阅到的资料上都说，斯莱特林早就断子绝孙了。那么他到底是斯莱特林的那一支血脉的遗留？
“教授，您刚才说了，他是你的主人，那么，你知道些什么吗？”
斯内普的脸色很阴沉，眼神再次变成了哈利常见的那种空洞的模样：“既然你知道我是他的手下，那么，你就该警醒一些——我是你的敌人。难道你会向你的敌人求助吗？这可真是我听说过的最稀奇也是最愚蠢的说法！”
“您刚才否认了我是哈利．波特的事实。”哈利摊手，“既然您认为我并不是他，那么，您又怎么会是我的敌人？或许您会想要杀死他，因为他是您的主人消失的原因，但是，您认为我并不是他，那么，我就不是您的敌人。”
“诡辩家，请你离开我的办公室。”斯内普没有和哈利继续搅缠下去，事实上他已经招架不住了，于是他直接的下达了逐客令，“现在已经是宵禁时刻了，不要让我把你丢出去！”
“好吧，或者我们可以另找时间进行讨论。”哈利站起来，给了斯内普一个愉快的眼神，这刺激了魔药大师的神经，“关于我到底是谁，还有，您和我的关系。”
暧昧的说法让魔药教授很不满，但是罪魁祸首已经离开了。
哈利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清冷的空气让他舒服了许多。即使是他欣赏的后辈，滥用摄魂取念这种不礼貌的魔咒也是需要教育的。
所以教授，请你接受以后可能会出现的考验吧。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他的回忆和他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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