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曾逐风》贪栖

42、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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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天朱霞，粲然如焚。
　　年少时曾听语文老师说听过最动人的情话是《上邪》：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那个时候的少年啊都知其意却也不以为意。
　　再动人那也是别人的相思。
　　陆燃听过最动容的那句话是某年之后弋泽小说里的那句——我曾见过年少的你，那么璀璨，那么耀眼。我不曾遇见后来的你，可，愿君安好。
　　“哥。”
　　因为林妍和弋良的关系，两个人仿佛回到了最开始，在冰冷的地方，只有两个互相取暖的存在。
　　“小祖宗，又怎么了？”陆燃笑了，自己都没发现语气有多宠溺。
　　“晚上出去吃吧。”弋泽也不愿意和林妍他们一起吃饭，会恶心。
　　一个从不管自己死活的家长，突然对你问东问西，还让你好好补习差的科目，提醒你这儿提醒你哪儿的……真是，负责。
　　“好。”陆燃回答。
　　下午放学两人离校时，弋泽突然被表白了。
　　陆燃心里没有泛起太大的涟漪，默默的退到一边等待。
　　弋泽依然是看见了陆燃的下意识行为，他这才清醒的意识到，陆燃对自己的好从来都是以一个哥哥的身份。他很直接的拒绝了那个女生，然后拉着陆燃走了。
　　“怎么了？”陆燃笑问。
　　“没什么。”弋泽有些生气，这个人根本就是没在意自己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吃鱼的时候两个人一开始都在沉默着。弋泽沉默是因为脑子里还在不停的分析眼下的局面，权衡利弊。
　　陆燃则是因为，说了几句没人理，不知道弋泽在想什么，于是就不再说什么了。
　　“咳咳——”弋泽被辣椒呛了一下。回过神来喉咙非常不舒服，眼泪都快出来了。
　　“嘿，你……”陆燃不知道说什么，给他递了杯水，“慢点吃，我不和你抢。”
　　“……”弋泽没话说。
　　“再喝点水，先放放，待会儿吃吧。”
　　等到弋泽缓过来，他才问陆燃：“哥，你介意我交女朋友吗？”
　　“为什么介意？”陆燃反问。
　　“……”弋泽努力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
　　陆燃仿佛被哽了一下：“其实……现在最好别……这不是要高考了吗，别分心。”
　　“好。”弋泽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被刚才那个辣椒呛昏了头，居然想直接告白了。
　　反正先定个位置，慢慢来嘛。
　　“哥，其实我，不喜欢女的。”弋泽说，眼睛看着陆燃。
　　陆燃手一僵，差点把筷子落下，幸好及时反应过来：“是吗……”
　　陆燃没想到弋泽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说这些，饭还没吃完啊，两个大男人满嘴油光说这些？
　　“你很介意吗？”
　　“不介意。”陆燃回答的很快，然后又用几秒钟理了一下逻辑，“你是我弟，我介意什么……”
　　只是弟弟吗？
　　“哥，我……”
　　“先吃饭吧！时间不早了。”
　　“……好。”
　　弋泽把心里的话暂时压在心里，吃着平时最爱的鱼，弋泽的情绪有所缓解。
　　陆燃却食不知味。他知道，有些东西应该早一点说清楚的好。
　　吃完饭，两个人回到房里，比以往任何时候还要安静，陆燃趁着弋泽洗澡，把被子搬到了上次暂住的客房，打扫完的陆燃坐在地上松了口气，弋泽却突然出现在门口。
　　“哥，你在干什么？”弋泽语气不满。
　　“呃……不合适。”陆燃说了一句。是啊，弋泽说了他不喜欢女的，那么他们没有名分再一起睡就不合适了。
　　“是吗……”说完弋泽安静下来了，他有些后悔刚才的举动，可是局势已经不可能再坏了不是吗？
　　他说：“哥，我刚才吃饭想说的是……”
　　“那个弋宝，我一身的汗挺不舒服的，我去洗洗，待会儿再说吧，啊乖。”
　　没看出陆燃的“狼狈而逃”，他的轻佻的语气让弋泽冷静了许多。
　　他静静地坐在书桌上一边写作业一边等待。
　　陆燃一进去就是将近一个小时……
　　“哥，好了吗？”弋泽问。
　　“……好了，马上就好……”陆燃回复的有些尴尬了。
　　逃避终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案。
　　陆燃深吸一口气，然后确定自己形象还在才走出去。
　　弋泽看着陆燃愣了几秒然后移开了视线，然后耳尖泛红。
　　两个人都没说话，一起写作业。
　　弋泽先写完，就和以前一样看着陆燃侧颜发神，时间差不多了，看着陆燃最后一个字落笔，弋泽才开始说话：“哥，我们谈谈。”
　　“……好啊。”陆燃语气挺轻松。
　　心里轻不轻松就不知道了。
　　“哥，我今天说错话了，我不是不喜欢女生……”
　　陆燃一听似乎有回旋的余地，但是又听见某人这样说。
　　“因为其他人我都不喜欢。”
　　“……”那你说个毛线！
　　“哥，我其实……”
　　“咚——咚——”
　　几声敲门，把陆燃和弋泽的视线引了过去，弋泽看着门前的林妍十分不满，他的二楼向来是不会有人上来的。
　　“抱歉，打扰到你们了吗？”林妍笑了笑，那张美丽的容颜上有了些许皱纹，“我看你们房里灯还亮着，想你们还在学习，就给你们送来牛奶和水果……”
　　说着林妍走了进来，看了眼两人的书，然后找了个空位置把东西放在桌上，随意的仿佛她才是这个房间的主人。
　　弋泽皱眉，心里有些厌恶，终究不好说什么。
　　林妍寒暄了几句，时间已经不早了，陆燃准备回房睡了，林妍识趣的先他一步离开了，看着陆燃的冷漠与疏远，她心里难过也委屈，可终究不敢爆发出来。
　　“哥！”弋泽被这一搅和也觉得心烦意乱的，他想留住陆燃。
　　陆燃转身，轻轻的笑了，与眼里来不及撤下的疏远格格不入，他说：“不早了，睡吧。先这样吧，有什么话……有时间再说吧。”
　　“要等多久？”弋泽问他。
　　“高考结束……行吗？”陆燃觉得自己真的很残忍很自私，可是他好像没得选择。
　　“好，我会等的。”弋泽的话很坚定，说完就笑了，“哥，晚安。”
　　“晚安。”
　　陆燃离开了，弋泽的笑容持续了好一会儿，在床上翻滚几圈都不能平歇。好想大喊一声，可惜夜深人静，他可不愿意当吠犬。
　　不就是高考嘛，还有两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