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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晚上起了冷风,奕琰快步走在空荡荡的校园主干道上,脚下是光洁的大理石路面,她步伐加快,小喘着气,到了大门口。

      门卫室的保安听到脚步声,从报纸里抬起眼,见她穿着校服,提醒了一句:“时间不早了,快点回去吧。”

      奕琰心里一暖,她笑了笑,出了校门。

      她和司机约定好在路口等她,奕琰一出门,看到了一辆熟悉的黑色保时捷,车子低调地停靠在路边,光亮的漆面在昏黄的路灯底下闪闪发光。

      奕琰脚步没停,她埋着头,飞快地与车子擦身而过,车门在她的身后打开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

      “奕琰。”那个人冷声叫着她的名字。

      奕琰抿着嘴,装作没听到,继续往前走,邵冠群提高音量,不耐烦地又喊了一声:“奕琰!”

      奕琰在心里叹息一声,她转过身,邵冠群一只手扶着车门,他剑眉紧锁,冷峻的脸上蒙着霜,一双眼眸清冷若寒潭,他穿着熨帖的藏青色校服,像是一匹流水般的暗色丝绸,带着雪松的气味。

      “怎么了?”奕琰问,她脸上带着礼貌的浅笑,和自家兄长如出一辙。

      邵冠群感到有什么变了,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他眼神飘忽了一下,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车门:“你不是说有事先走了吗?”

      “什么?”奕琰疑惑地问道,她今天可没有和邵冠群说过什么,她脑子里闪过一抹亮光,试探地说,“谁告诉你我有事,要先走的?”

      邵冠群说:“三个女生,有个卷头发的,她和我说的。”

      奕琰想通了,她点了点头,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原来邵冠群不是没有等她,是有人骗他。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说白了还是邵冠群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她的确被关了一晚上,只有家里人在着急,在她瑟瑟发抖惶恐不安的时候,邵冠群早就进入了梦乡。

      其实她也没有资格要求邵冠群什么,现在的他们连夫妻都不是,连义务都没有,是奕琰天天黏着邵冠群,邵冠群只想摆脱她这个麻烦。

      她看清了一切,虽然依旧伤人,但总比沉溺于虚幻要好。

      “司机在那边等我,我先走了。”奕琰挥了挥手。

      邵冠群的下一句话还没有说出来,他皱了皱眉,看了奕琰的背影一眼,他也只是看了看,坐回了车里。

      司机笑着道:“今天奕小姐不来?”

      邵冠群淡淡道:“她以后也不来了。”

      司机不再多问,开离了学校,窗外的霓虹灯变换不断,邵冠群支着下巴看着窗外,灯光在他脸上斑斓地变化着,脸上的肌肤泛着玉一样的光。

      “夫人说这个周末您可以去看看那位。”司机忽然冒出一句。

      邵冠群这才回过神来,他有点开心,但心情还是低落着,他就没有很高兴的时候。

      邵夫人有时候说起邵冠群,说他他总是吝啬给人个笑脸,像是被全世界背叛了一样,十分讨人厌。

      谢婠插着兜,细长的烟松松地挂在她的嘴边,烟雾攀升,她掐着表,到了时间后懒散地打开了上锁的大门。

      薛苒第一个扑出来,她的卷发已经散乱,看起来还有一点儿闹腾的精神气儿,她正要破口大骂,忽地看到门前艳鬼一样的少女,她的脏话憋在了嗓子眼儿里,一股气不上不下,打了个嗝。

      “桌子是你画的?”谢婠问道。

      薛苒想起面前这人的“英雄事迹”,打了个寒颤,她下意识地摇头,不明所以道:“什么桌子?”

      谢婠掀着眼帘瞅了瞅薛苒,从鼻子里笑了一声,转身离开,剩下三人面面相觑。

      薛苒不服气地咬着牙,同伴被吓到了,用蚊子般大小的声音问她:“薛姐,咱们要不算了吧?看来奕琰和谢婠有点牵扯……”

      薛苒往地上啐了一口,扒拉了一下头发:“怕什么!谢婠是什么样的人……”

      她说着说着噤了声,伸长脖子看了看,确定谢婠已经不在了,才用正常的音量道:“她们不可能有什么关系,谢婠这人一切随心,最喜欢玩票,跟个疯子一样,也没有什么朋友,她今天多半是觉得好玩,以后会不会出手帮奕琰还说不定呢,你指望这种二流子有什么仗义疏财吗?”

      同伴觉得薛苒说得对,她放下心来,想起明天的计划,颇为期待,她跺了跺脚,在寒风里裹紧了衣裳。

      奕琰洗完澡,扑倒在软绵绵的床上,脸埋进了枕头里,她的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今天的一幕幕,她翻过身,呈大字躺在床上。

      房间里只有黯淡的台灯光,白色的光透过帘子从外面照进来,奕琰爬起来,好奇地拉开窗帘往外看。

      后花园里的路灯已经熄灭了,隔壁的花园里还亮着灯,奕琰往那边望了望,玫瑰在灯光下显得越发红艳,现在已经十一点了,褚明渊还没有睡吗?

      不过这和她没有关系,奕琰拉上窗帘,哼着小曲儿上了床。

      褚明渊站在等高的穿衣镜前,宽大的床上散乱着一眼望去一模一样的领带,仔细观察才能发现,这些领带上每条都有点小区别,比如说有的领带末端有金织黑桃,或者多条金丝线,最多的还是各式各样的金玫瑰,玫瑰每一朵都不一样,无论是绽放的程度,还是大小,或者是方位,都完全不同。

      褚明渊面色凝重地挑选着领带,他精挑细选了一条花苞的,打了个温莎结,立马就解开,换了一个马车夫结,他打量着镜中的自己,摇了摇头,换了一条领带。

      乔隐在一边看得直嗦牙,他不断地往嘴里塞着小饼干,他忍不住道:“这不都一样嘛,你是去上学又不是相亲,搞这么精致干嘛?”

      褚明渊没理他,他往后退了一步,又换了好几条领带,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乔隐眯着眼睛凑近:“这和刚刚那条有区别吗?不都是玫瑰花?”

      褚明渊难得耐心地和乔隐解释了一句:“这是英国玫瑰刚绽放时候的样子,是六十度的侧面图,刚刚是四十五度的侧面图。”

      乔隐皱起脸,对着褚明渊比了个大拇指:“哥,你牛逼。”

      褚明渊没好气道:“行了,快去睡觉,明天还要上学。”

      “谢天谢地您还记得明天要上学啊?”乔隐打了个呵欠,看了一下表,“您选衣服选了几个小时了,都十一点了,我去睡觉了,实在是熬不住。”

      褚明渊挥了挥手,他打开衣柜,摸着下巴看着满衣柜几乎一样的藏青色校服,乔隐绝望地在胸前比划了一个十字。

      “你快点睡觉吧,别选了行不行,我敢说人家奕琰根本就不会看出来你的装扮有什么不同,”乔隐看到褚明渊飞来一记眼刀,立马举起手投降,“好好好我闭嘴,可是你真的该休息了,你的心脏……”

      褚明渊挑选裤子的手一顿,他沉默了一会儿,松开裤子,应了一声,裤子轻轻地摇晃,衣架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知道了。”褚明渊说。

      奕琰打着呵欠爬上了车后座,她笑着和司机打了个招呼,奕琰艰难地瘫倒在座位上,早餐的时候她被奕泽硬是多塞了两个三明治和一个培根煎蛋,她现在感觉食物已经堵到了她的嗓子眼儿,稍微颠簸一下她就能当场吐出来。

      奕琰揉着眼睛进了校门,她一进门就看到靠在公告栏边一脸萎靡的谢婠,谢婠慵懒地向奕琰招了招手,奕琰惊讶地望着她。

      为什么谢婠会主动跟她打招呼?除了昨天晚上,她们一点交集都没有。

      “你来的很早。”谢婠走到奕琰身边,她的声音微哑,身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烟草味。

      您来的更早。奕琰在心里吐槽,她挠了挠头发,谢婠没有离开的意思,一直跟在她的身边,看这架势,是打算和她一起进教室。

      如果说之前奕琰走在路上,别人在避开的时候,多多少少会用嘲笑的眼光看着她,那如今没有人会把目光放在她身上,她现在像是牵着一只雄狮,威风凛凛,若有不顺心就会让野兽出笼,咬断冒犯者的脖子。

      这都归功于谢婠的赫赫威名,从来没有一个女孩像她那样擅长打架,浑身上下都写着不好惹。

      她们的教学楼在其中一个小公园后面,要穿过一片小树林,这片小树林里树木茂盛,简直是密不透风,混混最喜欢在这里开座谈会。

      黄毛头扔下烟头,伸脚碾了碾,他望了一眼小路,看到走来的两个女孩,吹了一声口哨:“来了。”

      剩下三个混混站起来,他们的外套随意地披在身上,领带飘在脖子上,其中一人拿着个棒球棒,吊儿郎当地挥着。

      “走!”黄毛带着人往前走,他走了没几步看清楚了谢婠的脸,就跟看到鬼了一样,“卧槽,谢婠怎么在这里!”

      “薛苒没说谢婠会在啊!那个臭婆娘坑我们!”

      “那现在怎么办?你们有谁打得过谢婠?”

      “打不打得过是一回事,谢婠打起架来简直不要命,你愿意跟疯狗打架吗?”

      几人盘算了一下,这笔买卖一点都不划算,他们灰溜溜地回了灌木丛,那里早就站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少年穿着整洁的校服,同款的简约校服穿在他身上像是名牌高定,他精致的脸上带着和蔼可亲的微笑,藏青色的衣料衬托得他的皮肤如雪般白皙,他的绝美是造物主留在世间的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如鎏金琥珀的华贵座钟,又如同凡尔赛宫的玫瑰花窗,他往前踏出一步,笑了笑,接着一拳砸在了黄毛脸上。

  •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休息两天哈,最近考试好多,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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