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生日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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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蔚对于自己厨艺的说法肯定算是自谦了，经过她的帮忙，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生日大餐很快就上桌了，宁欦在动筷子之前也是很少见地先向陈蔚道了谢。
“嗯！这道油焖大虾是小蔚做的，味道真不错！”宁妈等不及第一个尝了下陈蔚做的油焖大虾，看来这道菜不仅颜色让人垂涎欲滴，实际味道也是相当值得肯定的。
陈蔚嘴角弯起一个很温柔好看的弧度，有点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哪里，还是宁阿姨一边告诉我每一步应该怎么做，这道菜才勉强能上桌。”
不得不感叹，陈蔚这个人人美心善，还这么会说话，宁欦有时真觉得柳皓烨那家伙捡了个大便宜。
和宁妈不一样，宁欦一上桌就看见了一道熟悉无比的菜，那是被放在最中间的一份番茄牛腩。
“宁欦，你尝尝这个番茄牛腩，”宁妈想到之前在宁欦家吃到的那份外卖的番茄牛腩，看当时宁欦好像很喜欢吃的样子，自己这次也买了原料尝试做了一次：“看看是你妈我做的好吃还是那次外卖好吃。”
那天的番茄牛腩是任焉异亲手做的，确实很合宁欦的胃口，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一看到这道菜宁欦脑海里就浮现出了任焉异的影子。她现在在家干嘛呢？吃饭了吗？但她吃不吃也无所谓吧，反正也不会感到饿。
宁欦脑子里想着任焉异，手上也没闲着伸去夹了一筷子。
“你听实话吗？”宁欦仔细品尝了宁妈牌番茄牛腩后一脸正经地问道。
宁妈一听这话差不多也知道结果了，原本闪着光的眼神也慢慢暗淡下来，但还是无所谓地答道：“说啊，实话。”
宁欦看她妈脸上表情的变化居然心软了一分，但考虑到她自己都愿意听实话了，便还是说：“那天的番茄牛腩好吃。”
母女俩之间的气氛此刻居然因为一份番茄牛腩变得紧张起来，柳皓烨在一边见状赶紧插嘴：“我来尝尝，嗯…这个好吃！我吃过好多家的番茄牛腩，但还是宁妈这次做的最好吃！”
宁欦这时候心里也有点愧疚，宁妈应该就是考虑到自己喜欢吃这次才专门做的，自己是不是不该这么诚实啊？
幸亏有柳皓烨和陈蔚在一边打圆场，宁妈没一会儿又喜笑颜开起来，还故作凶狠地威胁宁欦：“不爱吃别吃，给你皓烨哥和蔚姐吃。”
……
这顿生日午饭四个人吃得还算愉快，吃完后，陈蔚很懂事地主动站起来想帮宁妈洗碗，宁妈赶紧制止她：“你帮忙做菜就够累的，你可是客人，哪有让你洗碗的道理。”
“倒是有些人，”宁妈语气突然一转：“在自己家里还当个太岁爷一样，都不知道主动踏进厨房帮个忙。”
这话在说谁太明显不过了，可比厚脸皮谁比得过宁欦啊，她玩着手机头也不抬地够了柳皓烨一脚：“没听见吗？这和你自己家没区别，还不去洗碗？”
柳皓烨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和陈蔚交换了下眼神，摇摇头跟在宁妈身后准备进去搭把手。
他们进了厨房之后，陈蔚便挨着宁欦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跟她有一茬没一茬地闲聊着，聊天的话题无非也就是些新家情况、复工适应情况之类的。
突然，陈蔚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明显小心了些，问道：“小欦，之前的事故…你现在没事了吧？”
纵使宁欦被同一个问题问得再烦恼，只要提问人换成了陈蔚她也不好意思发脾气，只是点了点头说：“身体没事了，就是这里记不清了。”说着，宁欦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这些情况陈蔚都是知道的，但作为好几年的邻居，她肯定更关心她的恢复情况。
陈蔚：“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吗？有没有偶尔会想起些什么呢？”
又是再熟悉不过的问题，宁欦摇了摇头：“想不起，但是，”她突然想到自己那天在图书馆的事：“有一天头特别疼，那个时候好像想起来了某个场景，但脑海里什么都看不清，基本等于想不起来吧。”
不知道是不是宁欦的幻觉，之前她身边那个无论何时何地都自如优雅的陈蔚，此时看起来居然有点担忧到失态的样子。陈蔚眼神里满含的都是焦急，眉头紧锁，身体也不自主地朝宁欦这边靠过来。
陈蔚：“那你有没有尝试过其他方法呢？比方说去你出事的大厦里看看？”
“啊？”宁欦现在有点尴尬，她倒不是没想过，只是心底深处对那个地方还是怀着恐惧。
“你们在聊什么呢？”正当宁欦想不出来说什么的时候，柳皓烨也结束了厨房的帮忙工作，一边擦手一边向她们走来。
而陈蔚好像也在这时才觉得自己刚刚有点太多管闲事了，赶紧说：“跟小欦聊了下她最近的身体情况，挺担心她的。”
宁欦在一边也点了点头，柳皓烨闻言也想起来之前的事，顺口问了句：“那你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啊？”
换了一个人问问题，宁欦那欠打的本质又凸显了出来，她又恢复了玩手机的状态，一脸不耐烦地回答：“管你什么事啊？你是我医生啊？”
话音刚落，宁妈从几米外的厨房门口“唰”地一下就冲宁欦丢了张抹布过来：“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吃完饭后的几个小时，在宁妈的撺掇下，四个人居然打起了麻将来，而这四个人里就宁欦最不会打了，她也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一下午输的最多的人，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她那原本就不高兴的脸变得越来越垮。
“不玩了不玩了！”在连续输了第9把之后，宁欦直接撂摊子不打了。
宁妈他们三人笑得不行，但看在今天是她生日的份上，几个人还是心照不宣地微信发了好几个红包过去。
随着手机提示音的响起，看着一条条转账信息，宁欦倒也不客气，几秒钟之内就领完了，还顺带说一句：“我的生日礼物呢？”
“哟，气成这样了还不忘自己的礼物啊？”柳皓烨真不知道该说自己这妹妹什么好了，但还是很大气地说：“我给你买了个新电脑，你蔚姐给你备了一套限量化妆品，都在我后备箱呢，等会给你带回去。”
宁欦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转过眼神盯着宁妈：“您呢？”
这女儿就只有再这种时候才会念着她妈妈，宁妈叹了口气，转身进了自己房间，没一会儿，拿了一个礼物盒出来。
还搞得挺神秘，宁欦走过去打开，瞬间眼睛都睁大了。
里面放着的是几件外套，但这并不是什么出名的品牌，而是国外一些比较小众的潮牌，宁妈带着一种不情愿但又宠溺的语气说：“上次你不是说年轻人都喜欢一些宽松款的衣服吗？我也不懂这些，找你闻阿姨家在国外的孩子问了问，就给你挑了这几件外套。”
这二十多年的生日，这次宁妈的礼物让宁欦印象最深刻，她没想到自己当时无意间编出的理由居然让宁妈信以为真，还特地迎合自己的喜好来选衣服，宁欦喉咙里几不可闻地支吾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地接过礼物，小声说了句：“谢谢妈。”
……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感激的情绪影响，宁欦跟他们几个人聊着聊着就渐渐忘记了时间，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窗外的天已经快黑完了。
“我得回去了。”宁欦这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人等着，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就准备往外冲。
“欸！”宁妈在身后叫住了她：“今天就在家里睡呗，反正明天你也不上班。”
宁欦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柳皓烨也从桌上抓起钥匙跟着出门打算送她回家。
等两人出了大门，宁欦本来还催着柳皓烨快点去把车开出来，但突然之间，远处路灯下某个身影闯进了她的视野里，抚平了此时焦躁的情绪。
任焉异站在路灯下，无聊地盯着自己的脚，双手背在身后晃悠着。
“等等，”宁欦叫住柳皓烨：“你不用送我了，我刚在手机上约了车，你快回去陪女朋友吧！”说完，宁欦头也不回得就往任焉异的方向跑去。
一开始被催命，现在又莫名其妙被甩在一边，柳皓烨感觉自己像是被耍了一样：“你礼物不要啦？”
宁欦回身倒着走着一边笑着回答：“我就把我妈的带回去就行，下次见面你再把你们俩的给我吧！”这时候的宁欦看起来比今天任何一时刻都要明朗，连柳皓烨都要怀疑那不是她本人了，但也只好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回了宁家。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宁家附近也安静得不像话，任焉异听到了远远地传来的脚步声，抬头一看，那是手里端着礼物盒的宁欦正在向自己跑来。
“你慢点！”任焉异嘴角止不住上扬了起来，生怕宁欦自己把自己绊倒了。
现在已是深秋，宁欦一路小跑着穿过萧瑟的秋风，露在外面的双手渐渐变得冰凉，但心里却在这样的天气里浮起一丝暖意。
宁欦抬头看着短发已经被吹乱的任焉异，问道：“你怎么在这？什么时候来的？”
任焉异没有先回答她，反倒是一把帮她抱过手中拿着的礼物盒，催宁欦赶紧把手揣到大衣口袋里，贴心地问了问：“不冷吗？赶紧暖暖。”
幸亏这下四周没人，任焉异也是放心大胆地帮她拿东西，不怕被看见一个礼物盒正悬空漂浮着。宁欦没回答她，反问道：“你不冷吗？”
“傻瓜，”任焉异用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柔语气说：“我是鬼，怎么会冷。”
好像是这个道理，宁欦笑了笑自己没反应过来，任焉异接着说：“你不是说下午回来吗？我看都快5点了你还没回来，之前又在你工作桌旁边看见了原来的家庭住址，就想着过来看看你，但是没敢往你家走。”
宁欦心里微微有点自责，毕竟自己确实忘记了和任焉异的约定。
“这盒子里是什么啊？”任焉异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情，转移了话题。
宁欦：“这是我妈送的礼物，她之前不是以为你的衣服是我的吗？这次专门买了好几件大外套给我，还以为我喜欢呢。”
任焉异点了点头，不得不感叹宁妈是真的对自己的女儿充满了关心，她如果知道宁欦和自己这样一只鬼生活在一起的话，大概魂都会吓掉吧。
……
两人就这没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几分钟，等走到外面好打车的地方之前，宁欦才接过任焉异手中的礼物盒，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家。
任焉异在前面开了门，番茄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也好奇地跑过来看了一眼，发现还是熟悉的人之后又耷拉着跑回沙发边蹲着了。
“你的生日还剩2个小时。”任焉异看了下墙上的时间说道。
今天这一天过得还是挺快的，毕竟愉快的时光也总是短暂的。
任焉异两只手交叉在面前，眼神随意往四周瞟着，故作不在意地问：“你说要和我一起过生日，是怎么过啊？”
宁欦一愣，这个问题倒是真的问住了她，她其实只是确定了自己的生日里一定要包含任焉异，但具体怎么过她还真没仔细想过。
看着宁欦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任焉异大概也能猜出来这人一开始就没想清楚，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抓住宁欦的手在前面把她拉上楼，一边说着：“虽然你没想好，但我之前已经想好了，你的生日礼物。”
宁欦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任焉异现在这样的存在怎么可能还为自己准备生日礼物？她不会跑到蛋糕店直接抱了个蛋糕回来吧？但理性还是告诉宁欦，要相信高知分子的智商，即便是在他们死后。
她这一系列的心里活动任焉异都不知道，任焉异把宁欦拉到工作桌边，让她先坐下，自己神神秘秘地从旁边拿过一本绘画本藏在身后。
“给。”任焉异努力压制着自己上扬的嘴角，用双手将绘画本递到了宁欦面前。
宁欦还有点迷糊，犹豫了下接了过来，在暖白的灯光下，翻开画本的封面，一幅素描展开在眼前，那是宁欦。
任焉异拉出椅子坐在她旁边，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解释道：“其实前两天我就开始偷偷画了，以前学过画画，但是水平还是不是很好。想着为你画一幅素描，但不好意思在家里翻你的照片，只能凭着我脑海里你的样子画下来…你喜欢吗？”
纯白的纸张上是黑白的世界，一笔笔细细的线条勾勒出了宁欦的每一处细节，飞扬的发丝、略弯的眼角、柔和的棱角、还有明媚的微笑。
宁欦骤然感觉自己的眼眶一阵酸涩，她抬头看着自己面前这个两个月前还完全不认识的女人，问道：“在你的脑海里，我是这样的吗？”
“是，”任焉异不假思索地直接答道：“你在我脑海里，一直都是这样的，笑起来很美。”
“生日快乐。”任焉异添上一句。
也许是从未有人这么形容过她，宁欦感觉任焉异的每一句话都重重地叩在自己的心上，她拼命地点了点头：“我很喜欢，谢谢。”
作为现在的自己，任焉异能做的不多，但她很高兴这份尽了全心全意作出的礼物能让宁欦满意，她提议：“改天我们把这幅画补上颜色吧，代表你的生命中注定会充满色彩。”
……
任焉异在沙发上睡去，楼上的落地台灯还依稀亮着微光，她窝在床上，手里拿着那幅素描反复观赏着。
“这一定是我最难忘的一份生日礼物。”宁欦心里默默想着，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生日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