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不承认》梦里写诗

16、不承认的第十六天

　　“你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害怕，”它声音有些阴沉。
　　“为什么要害怕，”莫茶坐在了床边，“恐惧建立在未知上，而我已经差不多摸清你的底细了。”
　　“我爸跟我说过，只要我足够强，那么我就什么都不用怕。”
　　“当然我还不够强，但是对付你是够了。”
　　她把长柄锤在手上敲了两下，看向了那只鬼。
　　看表情应该被她气的不清。

　　它还是趴在那张放着牌位的桌子上，上面的脸疯疯癫癫的，嘴里嘀咕着什么，莫茶听不太清楚，下面那张脸的表情不断变化，似乎是在衡量她的话。
　　“你的同伴还在我手里，如果你乖乖成为我的容器，我就放过她，不然她就会死。”
　　听到它这么说，莫茶忍了忍，用微妙的表情看着它。
　　“……你真的是从地府跑出来的吗？”
　　郁瑾，据说可是地府的鬼仙啊。而且看她那样子，地位还不低。
　　哦，可能是郁瑾改了身高，它没认出来？
　　“……”
　　这个鬼也不傻，从莫茶的表情里它意识到了什么。
　　一阵沉默过后，一口血从两张嘴里吐了出来，因为上面那个嘴吐的要多点，把胸口那张脸直接染成了血红色，看着更狰狞了。

　　……多半是攻击郁瑾不成被反噬了。
　　它要跑。

　　莫茶当机立断三张符甩出来，直接挂在了桌子的三个方位，刚好挡住了那只鬼的去路，唯一的出路是正对着她的方向。
　　那只鬼一下朝着莫茶扑过去，上面那张嘴也张的大大的，细密的尖牙挂着血迹还有一些黑色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莫茶把面具往脸上一带，手中锤子一挥打在了鬼的额头上，一声闷响，鬼直接被锤飞了出去，直接将它刚刚呆的那张桌子和牌位压在了身下。
　　听声音，应该是碎了。

　　四周的场景开始虚虚实实的变化，和破旧的商场地下装修交相变化，鬼域在消散。

　　莫茶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锤，又看了看那个试图爬起来但是怎么都不成功的鬼。

　　郁瑾给她的到底是什么法器啊。
　　她知道自己很强，但是这也强的离谱了吧。
　　仿佛满级大佬新手村虐菜。
　　本以为凶险无比的任务怎么弄得跟玩儿似的。

　　她一步一步走向还在挣扎的鬼，抬起手就准备再给他一锤子，手却被抓住了。
　　“别杀它，它刑罚还没受完，一会儿鬼差来了不好交代。”郁瑾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她已经恢复了自己的样子和身高。
　　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鬼，莫茶放下了手中的锤。
　　然后掐了个手诀，确定它不会趁机逃跑。

　　她看向郁瑾，晃了晃手上的长柄锤，“这是个什么品级的法宝。”法宝分仙器和法器，又细分为天地玄黄四种，她怀疑郁瑾给她的至少都是个地级法器。
　　要知道她爸留给她的最好的法器也就她脖子上这个，据说是个天级法器，还不是攻击法器，其他的更是以玄级黄级居多，而郁瑾随随便便掏了五个让她选。
　　这就是神仙和凡人的区别吗。

　　郁瑾看了看莫茶带着的面具，仔细想了想，“没有你脸上的面具品级高，拿着玩吧。”
　　莫茶脸上的面具是她的本命仙器之一，流落在外几百年，她也不打算拿回来，毕竟对现在的她来说也没什么用，因为莫茶是凡人的原因，面具也只能保持半封印的状态，所以看起来只是个法器。
　　至于她手上的长柄锤，也是法器，天级法器，自然是比仙器品级要低。

　　但莫茶不知道啊，所以她觉得自己推测的没问题。
　　果然是个地级法器。

　　两个人这边闲聊着，那边的鬼也缓过了劲来，此时它已经无法支撑鬼域了，周围变回了黢黑的地下商场。
　　它想要逃跑，但是却动都不能动。

　　为什么她会那么强。
　　她只是个凡人。
　　为什么会不受它的鬼域影响。
　　它想不明白，它不甘心。
　　它好不容易逃出了地狱，它不想再回去了。
　　太苦了，地狱太苦了。
　　它被折磨了一千年，
　　如果被抓回去，还有更多的刑罚在等它。
　　不如，
　　不如，
　　死在这里。

　　“别想死，你的刑期还没结束。”
　　它的念头就像被看穿了一样，好听的女声传进了它的耳朵，它颤颤巍巍的抬头，看见的就是那张它曾经远远的看到过的脸。
　　是……
　　是那位大人！
　　他，
　　他为什么，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它明明之前没有看到他啊！
　　是，
　　是故意的吗！

　　它想起了之前还在鬼域里，它想要杀了那个人类的朋友的时候，自己却遭到了反噬。
　　……
　　那是郁大人假扮的！
　　它终于反应了过来。

　　“郁……郁大人，”它嗓音嘶哑，带着颤抖，“我……我……”
　　它对郁瑾的恐惧是天然的，不如说所有在地狱服刑的老鬼都怕郁瑾。
　　他是它们的噩梦之源——如果鬼还会做梦的话。
　　“闭嘴。”
　　郁瑾不想听它说一个字。
　　也就是这时，一阵阴风刮过，莫茶打了个寒颤，接着便看见一个一身黑的男人站在他们面前。
　　手上还拿着跟带钩的锁链。
　　是鬼差来了。

　　那鬼差冲着郁瑾点了点头，然后一把抓起那个老鬼挂在了勾魂锁上，那老鬼瞬间便说不出话来，只是两张脸都带着绝望无声的嘶吼着。

　　“多谢郁大人相助，”鬼差冲着郁瑾拱了拱手，“我这就将这老鬼带回去。”
　　“大帝让我向您问好，问问您什么时候回去。”
　　“有空便回去，”郁瑾眉头一挑，“大帝是不是又不想干活了？”
　　鬼差讪笑，没回话。
　　毕竟除了面前这位，可没几个人敢妄议大帝。
　　“你让大帝放心，七月半我回去看看。”郁瑾看着鬼差的表情知道了答案，也知道她自己是什么地位，还是给了个答案让他交差。
　　鬼差嘿嘿一笑，然后注意到了旁边的莫茶。
　　他看了两眼，惨白的脸上露出了惊讶，“这女娃命格可真好，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是郁大人的徒弟？”
　　莫茶：“不是。”
　　郁瑾：“是。”

　　两个人同时回答，只不过答案截然不同。

　　鬼差：“？？？”
　　然后他反应过来，“你看得见我？我看你身上没有咒术的痕迹啊？”
　　郁瑾因为莫茶反驳的太快有点不太高兴，脸都冷了下来，“她是天生阴阳眼。”
　　这个凡人小姑娘，怎么这么倔。
　　多少人想当他徒弟都没机会呢。

　　鬼差：……
　　懂了，郁大人还没让这女娃答应当徒弟。
　　郁大人也有今天，他回去定要跟大帝说道说道。

　　莫茶看着两个人微妙的表情就想叹气——她从来不知道她是这么个香饽饽。
　　你们地府夸人的点都好奇怪。

　　“咳，郁大人，那我先带它回去复命了，告退。”看着气氛不对，鬼差当即准备跑路，郁瑾有多小心眼他们都或多或少清楚，就是委屈那个小女娃了，不过就算是郁瑾也不会跟个凡人小姑娘一般见识。
　　然后他拎着勾魂锁就消失了。
　　莫茶甚至没来得及挽留。

　　于是现在就只剩下她跟郁瑾两个人。

　　“咳，郁姐姐，咱们要不先回去吧。”她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了，鬼域里和现实时间流速不一样，她觉得不过是一两个小时，外面都过了五六个小时了。
　　这还算好的，没有呆个十天半个月的。

　　为了讨好明显在生气的郁瑾，她连姐都叫了——虽然她觉得她也没做错啥。
　　但是人要懂得看气氛。
　　郁瑾好歹算她半个上司。

　　“当我徒弟那么不情愿？”郁瑾可不打算放过她。
　　“当了我徒弟，你就是想原地飞升都没问题。”她冷着脸说，“现在凡人修道能入道的都少，别说飞升了，你是真不愿意？”
　　莫茶叹了口气，“我不想修道，我也不想飞升，我就想当个普通人。”
　　人各有志，她觉得当个普通的凡人生老病死挺好的。
　　她也有信仰，也对现在生活挺满意的。
　　虽然有些时候很辛苦，但是也很充实。
　　郁瑾看着她，“但是你的命格可不允许你当个普通人，你的命格跟普通人相处久了，轻则病痛缠身，重则一命呜呼，你就是个天煞孤星的命。”
　　“我知道。”莫茶冷静的看着她，这些她小时候就知道了。
　　就是因为知道她才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朋友。
　　“鬼面能帮我隔绝不少，只要我不去跟他们有太近的接触，他们就不会有事。”她指了指脖子上的挂坠，“就算被人骂怪胎，我也想呆在普通人的世界。”
　　因为这边的世界太容易接纳她了，一旦她迈出了这一步，她就再也不想回去了。
　　这边对她来说太舒适了，太如鱼得水了，她呆在这里就会一直很开心，很快乐，然后就会忘了她父亲。
　　——忘了她爸是因为什么才死的，甚至连魂魄都没留下。
　　她就是个凶手，她不配活在幸福快乐中。
　　她害死了唯一爱她的人。
　　这是她自己给自己的惩罚，这是她的罪，也是她爸的期望。

　　有人用童年来治愈一生，有人用一生来治愈童年。
　　她是后者，她也不需要治愈。
　　她是赎罪。
　　就像答应一年的赌约一样，对她来说，这也是赎罪。
　　她必定要离开，
　　得到再失去，这才是最残忍的惩罚。

　　“郁大人，咱们的赌约只有一年，如果一年后我输了，那我就答应当你的徒弟行吗？”她抬头看向郁瑾，声音很轻。
　　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因为这不过只是个不会实现的承诺罢了，所以她说的毫不在意。

作者有话说

　　然后一年后输了，不是徒弟，变老婆了（不是
想通回来更新了，虽然写的烂，但好歹有始有终，要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