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是我的花海》瑟莫

2、一起回去吧

　　这会儿周为之又问起她不回去的原因来，胡五月把之前那套说辞搬出来再说了一次：导师安排了很重很重的任务给她，她寒假得写论文，写不完的话，接下来的生活就会生不如死，水深火热，痛苦万分。
　　“嗯。”周为之应了一声。
　　这么容易就信了？还是说根本就是随口一问，并不在意真实的原因是什么？
　　虽然一个人过年是挺孤单的，但是总不能一直依赖他们家吧，成习惯了的话以后怎么办呢？而且周为之有了女朋友的话，自己的身份会很尴尬啊，朋友的女儿为什么总是在你家？更何况写论文的事也不算撒谎。谎话说多了后，胡五月自己都信了自己寒假确实有个大任务要完成。
　　二十分钟，走走停停，周为之才把车开到学生宿舍区的西北门。
　　胡五月在狭窄的空间里面又认命地穿上外套戴上围巾，羽绒服还是拎着吧。她准备下车的时候，周为之开口说话了：
　　“十分钟去收拾一下，拿重要的东西就行。家里有电脑，如果你要写论文的话。”他看着她，一脸明显不信她的说辞的模样。
　　胡五月犹豫了一下。她尽量装出洒脱的样子准备开始编自己已经是成年人，一个人的生活非常快乐。正打算开口呢，周为之下车把她的羽绒服拿过去放在副驾上，说：
　　“这个当做人质。”
　　“啊？”
　　“你夏阿姨买了八个鱼头等你回来，你要是不回去，我恐怕会吃成鱼头。”
　　童阿姨，周为之的亲妈。
　　“你买的东西，”周为之看了看车后座继续说道，“就当成年货了。”
　　“有些冷冻食品到家就坏了……”
　　“宿舍有冰箱？”
　　胡五月摇了摇头。
　　要啥冰箱啊，今天中午加晚上就可以解决掉。实在不行外面还有雪，铲两铲子，冰冻效果跟冰箱没差的。
　　“那没办法了，你要为了这个抛弃鱼头吗？”
　　“也不是，就是挺不方便的。”胡五月耳朵红红的，她低着头开始踢脚边的雪，一阵风吹来，她抖了一下。
　　“快去，待会儿感冒了不是更不方便？”周为之把副驾上的衣服递给了胡五月。
　　嗨，您这折腾来折腾去想干嘛呀？胡五月穿上羽绒服，弯着腰很艰难的把拉链拉上，好不容易拉上的时候，又快热出一身汗，胡五月要崩溃了。
　　她转身往宿舍走的时候，悄咪咪地把拉链慢慢拉开了，冷风顺着衣服的纤维吹进来，胡五月又哆嗦了一下。
　　周为之看着胡五月长长的羽绒服衣摆在寒风中一下一下地抖动着，禁不住笑了起来。
　　昨晚他妈告诉他胡五月今年不过年回来的时候，他停下了整理自己房间的动作。
　　“为什么？”
　　“说是写论文，我劝了半天，这孩子一个人在外边儿，万一有点啥事儿都没人知道，要不你明天还是去接她吧。对了，后天人姑娘就来了啊，你别老耷拉着一张脸，给整精神点儿。”
　　周为之正打算拒绝，周妈妈已经出声阻止了：
　　“别别别，你别给我来那套，什么先立业再成家，都是借口。也没说非逼着你结婚，你先看看啊，那万一缘分到了呢？你看，每次你出个任务就半年八个月的，我和你爸俩人在家多孤单啊，有这么一姑娘在，你好歹收收心吧。”
　　“胡五月不是在吗，您看着还不够。”
　　“她是你女朋友吗？我看着顶啥用？别提这茬，这小妮儿今年都不回来了，我这八个鱼头怎么办？”
　　“你买那么多干嘛？两三个不就行了？”
　　“买五送三，不买就亏了。”
　　“我明天去接她。”
　　周为之把自己的枕头被子抱到书房去，留给周妈妈一个背影。
　　周为之刚突然提五月，是不是在暗示什么呢？周妈妈边往厨房走边想着，一不注意就踢到了厨房门槛，痛得她弯下了腰。她蹲下捏脚拇指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血气上涌，三两步迈到书房。周为之正在铺床，周妈妈拍了一下儿子的后背：
　　“嘿，你老实告诉我，你和五月没什么吧？”
　　“妈，你说什么呢？”周为之心慌了一秒，转而镇定地看着他妈说，“那不是小侄女吗，辈儿差在那儿呢。”
　　周为之的爸爸跟胡五月的外公虽然差着十多岁，但确实是平辈的战友。胡五月出生得早，周为之的爸妈晚婚，所以虽然两个人差着辈，但实际上周为之只比胡五月大八岁。
　　“你的意思是如果不差辈儿的话，是有点儿什么可能了？”
　　周为之沉默。
　　周妈妈正准备接下周为之的辩解呢，这突然的沉默让她愣了一下。
　　“你……”周妈妈一时语塞。“五月她……”
　　“妈，今天晚上吃什么？”仿佛刚才那段对话不曾发生过一样，周为之非常自然地问着晚饭。
　　“你……”周妈妈又追上去问。
　　“我有分寸，你放心。”
　　正想到这里，周为之看到胡五月拖着小箱子在打电话。笑得满面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