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犬默》失了耶

11、第十一章

　　爱你，我管不了是祸，未想过是为何，能爱着你苦也未去躲。——《爱你》许志安
　　如果说，喜欢一个人，就要明目张胆的话。那么，维方慕现在开始就想这样做。明目张胆、无所忌惮。
　　维方慕小的时候，问过母亲，为什么他要叫维方慕？
　　母亲只是红着脸笑笑，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眼里溢满了温柔。柔柔的风吹动了散着的轻纱窗帘，这是他第一次坐在钢琴前面，看见这样柔和的母亲。
　　沙发上拿着报纸的父亲，一反常态，放下了手里的报纸，盯着母亲的脸，一步一步地走过来，眼神专注，直到母亲脸红成一片，低低垂下头，父亲才把眼神分了一点给他。
　　他到现在都不能忘掉父亲比任何时候都温柔郑重的眼睛和嘴角的笑意。
　　父亲说，因为只有你的妈妈方能让我爱慕。
　　维方慕从那时起，好像稍稍知道了，男女之间的爱，大抵就是父亲和母亲这样。
　　你只能对这样的一个人展现出你的爱慕，在她面前，你有无限的温柔、无限的耐心、无限的醋意。只要能围绕在她身边，她的一个眼神、一个笑容都能让你弃械投降。
　　在车上吃了一轮，借着黑黑的车厢和饱腹感，叶时又闭上了眼。
　　叶时再醒过来，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维方慕接起了电话，向叶时递来了一个抱歉的眼神。
　　挂断电话后，维方慕伸手点了点司机的头枕：“师傅，麻烦等一下绕VIP停车场进，谢谢。”
　　随后侧头向叶时解释：”孟美宣和卓景遥的粉丝把正常入口堵了，我们要转到VIP入口进。“
　　叶时点点头，向窗外看去，果然入口都被拿着五颜六色灯牌的粉丝堵住了，有几个武警联合保安在维护秩序。看样子如果从这进，别说进去了，能不被挤得灰头土脸都算是幸运了。
　　好不容易绕到了VIP停车场，却被挡在了入口，还是维方慕拿了自己的证件出来才一路畅通地到了候车平台。
　　节目组的各组工作人员也陆续到达，早早地在站台举办了一个简单又草率的开机仪式。说是开机仪式，其实就是起个香炉，上柱香。其实这种形式的东西，大家都没有什么太大的热情。
　　草草结束之后，大家都渐渐地开始投入到工作中。等到正式开拍时间到了，明星们才姗姗来迟。
　　叶时将各组的广告植入脚本分发给经纪人和副导演，每一个脚本都被叶时认真地备注上了需要注意的事项。
　　开拍准备完成，明星开始就位，活跃又尴尬的开场介绍之后，终于进入了正式的拍摄。像之前分配一样，各自到了各自的岗位，维方慕也带孟美宣进行事前熟悉运作。在专业和制服以及帅气加成中，现在的孟美宣看维方慕的眼神，就像掉进蜜罐里一样。
　　今天叶时的工作主要是在小生卓景遥和影帝杨文斯身上。这两位有担当流量的，有抬高节目咖位的，第一期节目的整个节目重点都在他们身上。而在第一期节目中镜头时长安排较少的孟美宣和杨海隆则是由吴宜朋负责，只拍一些口播部分。
　　卓景遥和杨文斯都是好商量的人，叶时和他们稍微说了几点比较容易失误的地方就回到镜头后，看拍摄效果，确定拍完没问题后，就安心等待接下来的拍摄记录素材构思后面的植入拍摄了。
　　开场录制完成后，就要拍摄上客前的准备和上客情况了。虽然每一位明星都经过了专业的培训，但是还是会有各种情况。这边卓景遥忘记了安全检查的几要点，那边杨文斯就忘记了该怎么填写资料，这不合人设的情况让各位导演也是莫名其妙。
　　这一站是这趟列车的始发站，乘客一旦开始上车，就意味着8小时的拍摄就开始了。当然，明星们是拍一会儿休息一会儿。
　　叶时的工作第一个就是陪同杨文斯一起迎客上车，虽然是杨文斯在迎，但叶时也得陪着拍摄导演时刻跟着，抓取植入素材。
　　从这里始发站的乘客不多也不少，杨文斯演过不少家喻户晓的大制作。他就往车门旁一站，上车的乘客都将他认出来了，个别没认出来的人也在周围人的讨论声和赞美声里以及这拍摄架势就知道了这是一个大腕明星。
　　为了避免严重路透，乘客们一上车就被各位工作人员以及杨文斯用好话劝诫了一番，纷纷答应不会严重路透出去。但是作为品牌方，自然是希望产品高曝光，所以品牌方特意在合同上加了要求：节目路透品牌关联词需要达到百分之四十，以便品牌方能更加有效露出和借势宣传。
　　为了增加产品路透的机会，叶时在前期和导演商量了下，决定整个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都穿印有产品的工作服。至于这个工作服，单单印产品实在是太丑了，后期叶时征得甲方同意，重新一起设计了工作服，并在工作服上都印上了每个人的名字，既能做宣传也能当作团体工作服方便工作时辨认彼此，还免去了每天挑衣服的烦恼。
　　节目第一次正式进行正片的录制，所有的一切都非常混乱。拍摄的几个车厢里安装的摄像头都在接受刚上车的乘客的指指点点。
　　卓景遥穿着安全员的制服，在车厢过道间检查着乘客的行李摆放。在他的面前看着他走过来，叶时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喜欢这个男人。
　　一米八几挺拔的身姿将这件不好看的制服完全撑了起来，制服帽下露出来丝丝碎发，帽檐将他深邃的眼眸和高挺的鼻梁笼罩在阴影里，低沉而温柔的声音耐心地提醒着乘客将水瓶雨伞拿下。抬手放手之间均是致命的诱惑。
　　还没来得及细细欣赏这上天的杰作，叶时就被突然飘进脑里的梁子君要签名的大喊打断了。想起还有这茬，叶时决定上午就一直跟着卓景遥了。
　　直到驶进一个长时间的中转站，拍摄才停了下来。这40分钟的休息时间，叶时特意从行李箱里翻出了前两天打印的卓景遥的写真照片。拿着照片走到了休息室时，大家都聚在了一起。
　　孟美宣看到叶时进来，就直接翻了个白眼。吴宜朋站在旁边，畏畏缩缩的拿着口播的稿子，拼命在纸上写着什么东西。维方慕则坐在孟美宣旁边，低着头看着手机。
　　叶时拿着照片走到坐在休息车厢角落地卓景遥面前：”卓老师，您能帮我签个名吗？”
　　一直低着头的卓景遥听见叶时的声音抬起了头，之前温柔的脸上现在不知怎么看起来过分青白，额角也在微微渗汗。他僵硬地挑了一下唇角：“好，要写些什么吗？”
　　“麻烦你写个TO：子君狗。谢谢。”
　　在卓景遥写的时候，叶时还是没忍住：“卓老师，你不舒服吗？”
　　卓景遥手顿了一下，继而快速签完递给了叶时：”没有，谢谢关心。“
　　叶时接过签名照道了谢，将照片拿事前准备的套子装好后从旁边的饮水机装了一杯热水放在了卓景遥面前。
　　将水放好后，叶时走到了吴宜朋面前低声询问。与预想一样，得到了孟美宣不愿意配合，效果不好的回答。甚至还提出了很多不合理的意见。
　　叶时从进来开始就没正眼看过维方慕，但是余光却无处不是他，就像他现在抬着眉和孟美宣一起看视频的样子，都映在了叶时的眼里。
　　在听过吴宜朋的情况后，叶时翻了翻手机。随后拿着手机走到了孟美宣面前，弯腰低头询问她经纪人在哪。
　　”你说什么？你能蹲下来说吗？“孟美宣头也没抬，视线还停留在手机屏幕上。
　　维方慕微微抬了头看了眼叶时，转而视线又转回去了。
　　叶时耐着性子，半蹲下了身子，在孟美宣同一高度，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
　　”嗯，你能蹲下吗？我不习惯有人半蹲在我隔壁。“这次孟美宣施舍了叶时一个眼神。
　　叶时想着，昨天已经给过一次下马威了，要是再冒险一次，不知道会不会适得其反，忍着屈辱蹲在了孟美宣旁边。
　　叶时蹲下的时候，余光里看见了维方慕紧皱的眉头。不知怎么的，叶时只觉得此刻漫长且难过。
　　叶时微微抬头，再问了一遍问题。
　　”有别的事，昨天已经走了，有事直接和我说就行。“孟美宣漫不经心地回答，头也没从屏幕里抬起来。
　　”好，你看一下，这是我们昨天拟定的一份协议，具体的你的经纪人已经过目过了，也没有提出异议。“叶时递过手机，但还是没有得到一个眼神的施舍，孟美宣仍然眉目含笑地和维方慕低声说着什么。
　　”不如你先解决问题我们再看？“维方慕小声询问孟美宣。
　　“好吧，你等我一下。”孟美宣微微一笑，是那种很诱惑又甜美的笑容，眼睛弯弯的，水水润润的，还有一个浅浅的小梨涡。这样出色的外貌，是叶时怎么也比不上的。
　　“是的，这个协议是可行的，但是在拍摄过程中，我也能提出意见，我觉得这样拍不行。”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说着叶时不想听的话。
　　“您说到的，广告语需要更改、口播内容过分夸大这样的意见，在我们这边是不允许更改的。”
　　“怎么就不能改呢？我觉得这样不好啊。”无辜的眼睛盯着叶时，如果不是见识过她真正的样子，估计叶时也会怀疑自己吧。
　　“这些都是品牌的CI，随意更改是违反了我们的合约的。”叶时蹲久了，脚有点麻，趁着说话的间隙，调整了一下蹲的姿势。
　　“这样啊？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好。”
　　叶时感觉自己被耍了，无声地笑了一下。双手撑了一下腿，一下子站了起来，因为脚麻了，微微向旁边踉跄了一下。
　　维方慕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叶时的手腕。等叶时站稳了又立刻松开。一刹那的事情，叶时转头向维方慕看了一下，但是他没有任何的反应，如果不是手上还留着他的温度，叶时甚至以为这是幻觉。
　　“协议已经签了，如果您不配合我们拍摄，我们会根据协议书的内容和您公司法务进行沟通。”叶时最后朝孟美宣笑了笑，扭头走向了吴宜朋。
　　“如果下午结束前没把口播拍了，你就和老大沟通走法务。还有，我负责另外一组的时候，你就是你担当组的负责人，我信任你的能力，也相信你能做好，你所说的、所做的都由我来负责，你觉得我会怎么处理，你就怎么处理。这些我一开始就和你说过，如果你还是做不到的话，跟老大说换人过来跟我。”叶时板着脸“教训”了吴宜朋一番。
　　“时姐，我知道了。”吴宜朋低着头轻声回答，视线看向了叶时正在拍着自己手臂安慰自己的手。
　　虽然叶时讨厌和人沟通喜欢待在自己的圈子。但是，工作上的事情绝对不会马虎。
　　维方慕将一切都收在了眼底，嘴角微微上扬，刚刚握过叶时手腕的手微微揉搓着。
　　这么细的手腕，轻轻一捏就会疼吧。维方慕一边想着刚才的触感，一边还分心应酬孟美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