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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你答应我了就一定要活下去 ...

  •   微光居高临下地看着徐言喻,手里的枪指着他的脑袋,只要扣下扳机,就可以结束自己的噩梦。

      徐言喻抬头看着拿枪指着自己的微光,他真是不明白他怎么对自己这么执着呢:“微光,我们有话好好说,持枪是违法的,你赶紧放下,我们进屋好好谈,你要什么,要干什么我都答应你。”

      像是在听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微光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笑得双眼通红:“违法?!喻言,你知道吗?在遇见你之前,我拥有一切,但是后来你出现了,横亘在我和方也之间,然后你拖着我,一步一步将我打入深渊。”

      “现在的我失去了所有,活得犹如过街老鼠,我还能追求什么呢?回不去了,已经都回不去!你知道吗喻言,现在除了亲手解决你,我别无所求!”

      微光慢慢蹲下身,他手里的枪从指着徐言喻的额头换成指着他左边的太阳穴。

      他倾身凑到徐言喻的右耳边,如恶魔低语般说着毫无人性的话:“所以你乖乖的,别乱动,就一下,很快就不痛了。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着将枪彻底贴在徐言喻的左侧太阳穴。

      看着几乎已经疯狂的微光,徐言喻知道现在跟他说什么都没有用,这个人已经魔怔了。

      已经将对自己的恨变成了他活下去的精神支柱,现在再说什么让他放过自己的话简直就好像是让他亲手砍断自己活下去的信念。

      所以徐言喻沉默了,不能再刺激他,这样只会加速微光的行动,他所能做的就是将所有希望寄托于施承。他刚刚说已经到地下车库了,那么应该很快就会坐电梯上来,希望他能赶在微光开枪之前到,不然他就只能给自己收尸了。

      空气中充斥着无声的紧张,整个走廊里面连一点风声都没有。

      徐言喻听到微光缓缓地将保险栓扣了下来,他轻轻地咽了口口水,眼神越过面前的微光,看到后面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正在逐渐攀升,逐渐接近自己所在的楼层。

      一定是施承上来了!

      “永别了,我的噩梦。”微光笑着和徐言喻说。

      还差一点,就差五层了,现在他必须争取一下!

      “等一下!微光!你喜欢方也吗?”

      徐言喻脑子里面一片混乱,不知道说什么可以不激怒眼前的这个疯子,但是又可以拖住最后那一点时间。

      微光像是看出了他想要拖时间的念头:“不要想着拖时间,没用的,没有人会来救你,都是你亲手将他们推开,是你给了我这个绝佳的机会,后悔吗?来不及了。”

      “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你喜不喜欢方也,这算是我最后的心愿吧,你应该让我死得明白点不是吗?”

      还差两层!

      微光轻嗤:“你现在问喜不喜欢又有什么用呢?喜欢或者不喜欢,方也都已经和我无关了。”

      “叮”!

      电梯的声音响起时,微光明显一愣,习惯性地回头想看电梯为什么会来。

      徐言喻眼疾手快,趁着他被转移注意力的一瞬间,双手握住他的手腕用尽全力往外一翻,将枪口转移到了门上:“承哥!快来!”

      施承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就已经发现徐言喻被人用枪指着,当时门只开了三分之一,他用力将门往两边掰开,冲进走廊,一脚踢向微光手里握着的枪。

      在徐言喻翻转微光手腕,施承的脚还没有踢到他手腕的那一刻,微光再次扣响了扳机“砰!”又是一枪。

      不过好在徐言喻及时将枪口移开,子弹射向了大门。

      但是这声枪响彻底激怒了施承,这是把真枪!微光想要杀徐言喻!

      微光被施承一脚踢在手上,枪应声掉在了地上,徐言喻眼疾手快将枪捡起来握在自己手中,枪口朝向微光:“微光,你停手吧!”

      施承一个锁喉将微光控制在了地上,他双手双脚都被施承给压住无法动弹,喉咙被锁住,他逃不掉了。

      “呃咳。。。咳咳。。。停手?哼哼。。。不拉你一起下地狱,我怎么停得了!”

      微光喉咙被压,说出来的话声音嘶哑尖锐。

      “你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还是不肯放下,你去警局自首,我会减少对你的指控!”

      徐言喻心里面觉得微光其实也是个可怜人,一步错步步错,他现在被逼到这个份儿上,归根究底也不是他自己想要的,如果能帮他一把,将他拉出泥淖,这样他是不是会好过些?

      “你这是要帮我?哈哈哈哈哈,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现在你却假惺惺地说要帮我!哈哈哈哈哈!上天不公啊!”

      微光癫狂地冲着徐言喻叫嚣,“既然我不能对你怎么样,那就让你跟我一样痛苦好了!”

      徐言喻和施承都没想到微光除了准备了枪,竟然还准备了刀,他们也没想到微光竟然真的会做到鱼死网破这一步。

      所以当微光从自己背后抽出一把料理刀刺向施承时,施承还压制着微光,完全来不及后撤躲开,徐言喻眼睁睁地看着那把水果刀刺穿施承的大衣,没入他的左胸口。

      “砰!”“叮!”

      伴随着今天的第三声枪响,电梯门又打开了,霍正和谢欢从里面一出来,就看见施承用力将微光推开,自己向旁边倒去,左胸接近锁骨的地方插着一把长长的刀。

      而躺在地上的微光一动不动,身下逐渐晕开来一摊血。

      徐言喻跪在地上,双手握着把枪口尚在冒着烟的枪,直挺挺冲着地上的微光。

      “施承!徐言喻!”霍正比谢欢先反应过来,率先去查看倒地的施承,徐言喻也扔了手中的枪,向前趴着去看施他。

      施承侧躺在那儿,呼吸微弱,脆弱地像随时就会消失一样。

      徐言喻不敢碰他,脑子里面闹哄哄得满是杂音,只有一个从心里上升而来的声音逐渐清晰提醒着他。

      施承中刀了!施承受伤了!施承昏迷了!施承流血了!施承可能会彻底离开自己!

      不!他不要他离开!他们约定好了要一起走完余生的,他怎么可以在他29岁生日这天抛下自己呢!

      他不能食言!不允许!不允许!

      谢欢吓傻了,徐言喻伤心过度也傻了,现场只有霍正一个还清醒的人,他拍醒谢欢,让他赶紧打电话通知救护车和警察,自己则着手准备为施承进行紧急救助。

      “徐言喻!赶紧醒醒!现在施承需要你!你再不醒他就真的要死了!”

      霍正一边轻手轻脚地将施承放平坦,然后叫徐言喻过来给他帮忙。

      徐言喻听见霍正说施承需要他时如梦初醒:“我。。。我该怎么做。。。”

      “施承这个伤估计会伤到锁骨下大动脉,在没有输血措施的情况下,我们不能贸然拔刀,不然他会立刻失血过多休克,再厉害点可能就会死。”

      霍正仔细地检查了一下施承的伤势,做了简单的应急判断。

      短短几句话,终于把徐言喻的理智稍稍拉回来了一点。

      “但是我们也不能什么也不做,虽然现在血流的慢,但是也还在出血,我们现在就是尽量帮他按压住伤口周边,用拇指进行紧急的压迫止血,让血流的速度再慢点,撑到救护车到就行。”

      徐言喻以前学过急救知识,知道什么是拇指压迫止血,虽然这么大的创口,拇指压迫所能止住的血非常有限,但也好过什么也不做。

      他已经眼睁睁看着施承中刀,不能再让他在自己面前失血而死了。

      霍正去屋里面找来了急救包,将里面的绷带、纱布、止血带之类的能用来止血的所有东西都拿了出来用在施承身上,然后让谢欢拿些干净衣服给微光也稍微做些措施。

      虽然这个人十恶不赦,但是毕竟还没死,如果他命够大,就能活着接受接下来法律给他的制裁。

      徐言喻跪在地上,让施承的脑袋枕着自己的膝盖,双手紧紧地按着伤口,一动不动。

      他满心满眼地只有施承的安危,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救护车已经到来。

      当医护人员拿着担架将施承从他腿上抬起来时,他才恍惚间发现在这个狭窄的走廊中,此刻正挤满了人,有医生、护士,还有警察、搜证人员等。

      他站起来想要跟着医护人员一起走,结果发现因为跪了太久双腿已经麻了,但是他管不了那么多,忍着双腿万蚁噬骨般的难受跌跌撞撞地一起上了救护车。

      一上车,医护人员就给施承带上了氧气面罩,那把刀依旧直挺挺地扎在他心口,刺眼地犹如白纸上的一点殷红墨迹。

      救护车内空间有限,放下担架之后几乎已经没有让人转身腾挪的地方,徐言喻索性跪在担架旁边,紧紧握着施承冰冷的手。

      他的手实在太冰,他的呼吸实在太微弱,让人觉得好像下一秒就会停止,要不是氧气面罩中一次又一次地糊上轻微的水汽。

      徐言喻真的都要以为施承已经离开自己了,这种心爱的人随时可能离开的感觉实在太糟糕,折磨得徐言喻透不过气,心和脑袋好像都已经不属于自己,他忘了呼吸、忘了心跳、忘了思考,只有眼泪无意识地流淌,一滴一滴地将面前的担架打湿。

      如果是以前,看到徐言喻这样流眼泪,施承一定会立刻过来抱住他,温柔地叫他傻瓜,然后轻轻将他的眼泪拭去,可是现在没有人告诉他他正在流泪,也没有人来帮他擦干眼泪。

      旁边的男护士看徐言喻这样也有些不忍,安慰他道:“你别太难过了,你们急救措施做的很到位,现在病人失血量还在可控范围内,生还的几率很大,你要保存好体力,接下来可能会有一场持久战。”

      “谢谢,我没事,不哭的话我没法呼吸,请你就当没看见我吧。”

      男护士无可奈何,这人也太倔了。

      算了,劝也劝了,剩下的只能靠他自己排遣。

      救护车一路风驰电掣地无视红灯,用最快的速度将施承送到了医院,救护车上的人已经提前报告过病人的情况,一到医院,施承就被送去了早就准备好的手术室。

      徐言喻一路追随,直到被挡在手术室门外,他看着施承消失在门后,手术室的红灯亮起,一颗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时针滴答滴答地走,不会因为人间发生的任何事情而停留。

      徐言喻就这么站在原地,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不知道站了多久,也不知道谢欢和霍正是什么时候赶到的医院,他就只是盯着手术室的红灯一眨不眨。

      突然手术室门开了,里面的医生匆匆而出,焦急地喊着:“快快!通知血库,病人突然大出血,医院里面预存的A型血不够,需要紧急调取!”

      原先还呆站着一动不动的徐言喻在听见血液告急的一瞬间,身体先于思考,冲上去抓住医生:“医生!我是A型血!我可以输血!”

      “真的吗?你有什么疾病吗?”

      医生看着这个主动要求献血的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没有任何慢性、急性病,我非常健康!”

      “好的,那你先跟我来,我让他们紧急取血给你快速检查一下,没问题就立刻抽血。”医生带着徐言喻去换了一身手术服,来到手术室。

      手术室中间拉着一根蓝色的帘子,将旁边忙碌的手术现场都给挡在了里面,徐言喻看不见手术中的施承,只能安静地躺在帘子另一边等待着检查结果。

      拜托!请再快一点,施承需要我!

      “报告出来了,健康,可以开始输血。”

      刚刚那个医生拿着报告单进来,宣布了输血开始的信号。

      然后立刻有护士从帘子另一边绕过来,挽起他的衣袖,在他上臂处捆上压脉带,然后在他手中塞了一个橡皮球,让他握好。

      当针头扎进静脉的一瞬间徐言喻没有一点疼感,他只想医生多抽一点,哪怕将他全身的血液都抽干他也在所不惜。

      一根帘子隔开了两个生死相依的人,而一根输血管又将两个人的血脉相连。

      “好了,血库的血袋已经送到了,你也已经不能再供血了,我们这就把你送出去。”医生将昏昏沉沉的徐言喻叫醒,打算将他推出去。

      “不用,我还可以,直接抽我的血吧。”

      “你已经抽血超过600毫升了,不能再抽了。”

      医生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献血者,这是想叫他们把他的血都抽干吗。

      “我没问题,我可以,求求你医生,让我献吧,我也只能给他我的血,所以拜托了。”

      医生看徐言喻已经双唇泛白,眼神无光:“不行!请你立刻出去,不要打扰手术!”

      徐言喻已经没力气动,但是他依旧伸出双手抓住医生的白大褂一角:“求求你医生,求求你,求。。。。”还没来的及说完徐言喻就彻底晕了过去,失血过多的典型症状。

      医生将他的衣服从徐言喻手中抽出,叹了口去,“真是,又要抽调人手给他善后,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医生摇着头走出去找护士来照顾这个不听话的献血者。

      帘子的的另一边手术依旧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不过心电监护仪显示的波动和数值正在逐渐回升,最后趋于正常。
      ***

      徐言喻没有昏迷多久,他心里一直惦记着施承的生死,昏迷中也一直喊着施承的名字,谢欢在他病床边陪着他,帮他把额头上不停沁出的冷汗擦去。

      过了好一会儿像是终于陷入了深度昏迷徐言喻终于安静了下来。

      谢欢一边庆幸徐言喻终于可以暂时放下施承,另一方面又担心他深度昏迷会不会有危险,还没纠结两个来回,徐言喻就突然大叫一声惊坐了起来:“承哥!承哥!不要走!”

      徐言喻一扭头看到旁边被他吓了一跳的谢欢,使劲抓着他的肩膀问:“谢欢,承哥怎么样了?我昏迷了多久?快带我去看他!”

      “言喻!言喻!你冷静点,施承没事了,医生10分钟前刚来通知过手术成功了,他已经脱离了危险期。”

      谢欢抓住快把他肩膀捏穿的双手,忍着痛告诉他。

      “真的吗?承哥他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徐言喻放松了抓着谢欢的手,喃喃自语。

      谢欢看他终于冷静了下来,扶着他的肩膀让他躺下来:“你只昏迷了40分钟,再休息会儿,过会儿带你去看他。”

      “不行!你现在就带我去,我要亲眼看见他没事才能放心。”

      徐言喻刚躺下就又固执地坐了起来,作势就要下床。

      “你刚失血过多,现在根本没法自己走路,你听话,施承还等着你去照顾他。”

      没错,他得养精蓄锐。徐言喻终于不再挣扎起身,乖乖躺了回去。

      “老谢,你快去帮我弄些补血的东西来,什么阿胶、花胶、红枣、冬虫夏草,什么补就给我买什么,我要尽快补回来。”

      “好的好的,我一会儿就去给你买,现在霍正照顾着他呢,你放心。”

      谢欢安抚着徐言喻,可是徐言喻哪能放得下心,自己没法过去照顾,心里面别提多难受了。
      “霍哥可以吗?”

      一听这质疑谢欢可不乐意了:“什么可以不可以,你也不看看是谁救得施承的命,更何况施承失血过多,还昏迷着呢,医生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现在也只能打打营养针吊着,你说有什么照顾不了的。”

      不说还好,一说徐言喻更加焦虑了:“什么叫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不是已经度过危险期了吗?怎么还会醒不了?”

      谢欢自知说错话赶紧找补:“不是,呸!都是我这张嘴,医生的意思是施承现在身子虚,还没有足够的身体机能支撑他清醒过来,所以他需要好好休养,不是不会醒。”

      可能爱情的力量是无穷的吧,徐言喻竟然在天刚大亮的时候就能下地走路了,他双脚一着地就催着谢欢带着他去看施承,一刻也不愿耽搁。

      等他好不容易挪到了施承病床前还没来得及碰碰施承的脸,门外就响起了吵闹声。

      徐言喻忍不住皱眉看向门外,心想是谁这么没有道德,竟然在病房大声嚷嚷,结果不一会儿这个吵闹声就朝着施承的病房移动过来,没几秒就到了他们门外。

      “儿子啊!你在哪儿?你别吓妈妈啊!”

      跟声音一起出现的是一个满脸惊慌的中年妇女,打扮干净利索,看上去气质俨然,一看就知道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

      旁边一个剑眉紧皱的中年男人扶着她,即使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依旧身板笔直,身材英挺,明显是一位军人。

      他们进门一看见躺在床上依旧戴着氧气面罩生死不明的施承,立刻就冲了上来。

      旁边的谢欢、霍正、徐言喻都自觉地往旁边站了点。

      女人仅仅握着施承的手哭着说:“阿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受伤住院的?你快醒醒,快看看妈妈,告诉妈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男人看施承呼吸平稳,身上虽然缠着绷带,但是看起来已经得到了妥善的治疗,应该是已经脱离了危险的样子。

      “阿萍,儿子应该是还在昏迷,你别动他了,一切等他醒了再说。”他把伏在施承身上哭得泣不成声的女人拉了起来,抱在怀里温声安慰。

      过了大概5分钟,女人终于暂时平静了下来,有时间好好看看周围的情况。

      原来病房里面还站着3个人,其中一个一脸苍白,一看就病恹恹的。

      “阿正,你在正好,你快告诉阿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这两位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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