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攻音不能受？！》墙头怪

31、爱是天长地久也是曾经拥有

　　时钟滴滴答答地走到了12点，窗外的万家灯火都已经灭了，然而谢欢屋里的灯却依旧明亮。

　　谢欢真的没想到霍正会这么禽兽，从他被带到床上开始已经快4个小时了，期间休战一次，被霍正抱着去浴室洗澡，结果一不小心又擦枪走火。

　　一个小时之后，谢欢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和霍正抗争了，他只想好好睡一觉。

　　谁知道才睡了没10分钟，他就又被吵醒了。

　　为什么会醒？如果在睡梦中你身后抱着你的人又开始骚扰你了，你说你会不会醒！

　　最后谢欢索性白烂，管你要干什么，反正老子困了要睡觉，最后就在半梦半醒间又被霍正折腾了几次。

　　其实如果谢欢不作死发表什么单身言论的话霍正倒也不会做这么极端的事情，毕竟霍正在谢欢面前一直都是比较隐忍自己的，无论是在个性、情绪还是别的事情上，可是谢欢实在太蠢了，如果再不用些极端的手段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他估计真的会跑去和别的人相亲谈恋爱。

　　等一切结束，霍正把两个人都彻底收拾干净之后，谢欢早就已经睡死过去了。

　　霍正怀里抱着谢欢，看着他身上被自己弄出来的斑驳痕迹，无一不证明着自己刚刚做的有多过分，然而此刻他的心里是五味杂成的，有些开心谢欢终于完全属于他了，但是又很担心不知道明天谢欢醒过来自己该怎么面对他。

　　霍正狠狠给自己脑袋来了一下，他狠起来真的是连自己都打。

　　他是真恨自己没控制住情绪，等回神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想退也退不了，他索性放开手脚，就算明天谢欢醒来要和他彻底闹掰，他今天晚上也要吃回本！

　　怀着这样复杂的情绪，霍正抱着这个自己想了20年的人儿，沉沉睡去。
　　***

　　这一觉谢欢睡得特别沉，梦里面他回到了自己5岁时候住的地方，那时候他还没有来到帝都，跟着自己的姥姥、姥爷一起生活，那段时光真是他活得最惬意、最舒适的日子。

　　没有繁重的学业，不用赶各种辅导班，每天除了吃就是玩。

　　那时候他最喜欢和姥姥家隔壁那个院子比自己大三岁的小哥哥玩儿，小哥哥已经上小学二年级了，是个非常有学问又幽默的人。

　　谢欢那时候只有姥姥家的三寸天地，哪里知道外面的精彩绝伦，所以每天小哥哥一放学，他一定准时坐在他家门槛上等他回来。

　　小哥哥会领着他的手带他回家，然后给他吃他偷偷藏起来的糖，顺便给他讲今天自己在学校里面和谁谁谁比赛赢了，或者说看到谁谁谁打架被老师骂了，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但是对于小小的谢欢而言，那简直就像个光怪陆离的武侠世界。

　　他无比憧憬这个可以生活在这么精彩纷呈的世界中的小哥哥，他真希望自己可以快点上学，跟小哥哥一起亲眼看看这个有趣的世界。

　　当时的他还不懂，不是每个人的学习生涯都可以这么快乐，而当他到了要上学的年纪，他的父母就来西城姥姥家把他接回了帝都。

　　他深深地记得，爸爸妈妈来接他的那天，自己照例跟在小哥哥后面缠着他讲故事。

　　那时候小哥哥已经10岁，算是个半大小伙子了，比还只有7岁的谢欢高了不止一个脑袋。

　　小哥哥扭不过他，把书包放回家里之后就和他一起坐在门槛上，看着从巷子口照进来的暖黄夕阳，他突然有些惆怅。

　　谢欢不明白一直都开心的小哥哥怎么突然就变得不开心了，于是他问了句为什么，小哥哥微微笑着说：“我可能喜欢上一个人了。”

　　彼时小小的谢欢还不懂什么是喜欢，但是他依旧故作深沉地说：“喜欢？是谁呀？我认识吗？”

　　“那个人不知道，我也不打算让他知道。”
　　夕阳逐渐西下，斜照进巷口的阳光慢慢向他们移动，小哥哥就这样看着夕阳，没有看谢欢的脸。

　　小谢欢突然觉得现在的小哥哥一点儿都不快乐，他想要原本的那个小哥哥，如果喜欢一个人会让他变不开心，那就不要喜欢了呀。

　　如果真的能像谢欢说的，说不喜欢就可以不喜欢的话，那这世界上不知道可以少多少对痴男怨女。

　　“喜欢可不是想扔就能扔的破鞋子，你不懂的。”

　　“如果喜欢那个人让你这么不开心的话，那你就不要喜欢他了，你喜欢我吧，我不会惹你生气，也不会让你不开心。”

　　霍正看着这个一脸懵懂的孩子，原本空落落的心里面突然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填满了，充满了欢喜。

　　他笑着揉了揉这个傻孩子的脑袋，这次的笑容是真正的直达眼底，也感染了身边的小谢欢，他就这么笑着任由小哥哥揉自己软软的发顶。

　　金灿灿的夕阳终于照到了这个门槛，逐渐将两个小小的孩子拢在这个暖黄色的世界里。

　　两个小小的影子相互依偎着被拉的颀长，此时的他们眼里只有彼此，也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

　　直到他们都长大，懂得什么是喜欢。

　　可是当天晚上谢欢的爸爸妈妈就收拾了小谢欢的行李带着睡梦中的他离开了那个他生活了将近7年的地方，也离开了那个和他约定好了的小哥哥。

　　在火车上醒来的小谢欢看着陌生的地方和身边陌生的父母。

　　他无助、难过，他想念姥姥、姥爷，更加想念那个会给自己讲故事的小哥哥，他感到心里像是缺了一块，将自己身上所有的生气都给漏光了，满心满眼的只有难受。

　　他紧紧得抱着自己小小的身躯蜷缩在火车的上铺，但是无论怎样都止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

　　谢欢从睡梦中醒来时，那种令人窒息的心疼感依旧紧紧缠绕着他，身上和心里的双重伤痛让他精疲力竭，连动一下手指擦一下流淌出来的眼泪的力气都没有，他就这样张着空洞的眼睛任由眼泪肆意流淌。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梦到小时候的事情了，他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那个小哥哥和那个他记了20年的约定，没想到在他身心最疲倦的时候，这些回忆竟然就这么强势地又侵占了他全部的思想。

　　他好想他，好想回到那个傍晚，好想再好好与小哥哥并肩坐在门槛上一起看夕阳。

　　霍正被谢欢的哭声惊醒，他睡之前想了许多种谢欢醒来之后会对自己做的惩罚，甚至连断绝关系这种情况他都想好了，但就是没想到等待他的会是一个哭成泪人的谢欢。

　　这下他是彻底被弄的手足无措了，来不及扯纸巾，就直接撩起自己的上衣下摆帮谢欢擦眼泪，但是谢欢的眼泪好像不要钱似得不停往下趟，衣角都浸湿了也没止住哭。

　　霍正第一次体会什么叫做绝望，他也好想哭哦。

　　“欢欢，你怎么了？别哭啊，你要打要骂都冲着我来，不要自己一个人难受啊。”

　　霍正没办法只得把谢欢像孩子一样抱起来，横放在自己腿上，用手臂紧紧得将他圈在自己胸口安慰。

　　被霍正这么一动，谢欢意识总算有点回笼，从刚刚的梦境中挣脱了出来，不过伤心的感觉一下子没法完全去掉，所以他只能用低沉沙哑的哭腔说着安慰霍正自己没事的话。

　　“你都哭成这样了，怎么会没事？我昨天有些失控，才会对你做了那些事，但是我是真心喜欢你，想要和你在一起的，如果你真的这么恨我的话，那我以后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你不要再伤心了好吗？别哭了。”

　　我会心疼，最后一句霍正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心里面默默地想。

　　听完霍正的告白，谢欢沉默了一会儿，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么个尴尬的情境下被霍正告白，但是好歹也终于是逼着他把话给说出来了，既然喜欢那就好了。

　　“我哭不是因为你，也不是因为昨天的事情，你真的喜欢我吗？那为什么之前都不说呢？非要用这么伤人伤己的方法来证明，以后你能不能早点坦白啊。”

　　其实自己又坦白过什么呢？都是一样的不愿意承认自己早已心动的笨蛋罢了。

　　得知谢欢没有生自己的气，还埋怨自己不早点表白，霍正真的是喜出望外，看来以后得多和谢欢说说自己的心意，免得再搞出些多余的事情来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

　　“我早就喜欢你了，在你所知道的更早之前。”

　　谢欢不明白霍正所说的更早之前是什么时候，他们从认识到相互袒露心迹，中间不过半年左右的时间，哪里来的更早之前，难道他们以前就认识？

　　“不说这个了，你刚才怎么突然哭得这么凶？能告诉我吗？有什么事我帮你一起想办法。”

　　谢欢转头盯着霍正的脸看了很久，他在心里权衡了一下，有没有将自己小时候喜欢过隔壁邻居的事情说出来的必要。

　　最后他的感性站了上风，那些曾经经历过的都是我们一生中的无价之宝，如果霍正是一个合格的另一半，那他自然能够理解。

　　如果不行，那就说明他不适合做自己的另一半，这样子的话还不如趁早分开。

　　“我小的时候在西城生活过，那时候我姥姥、姥爷家隔壁有个小哥哥，我刚刚做梦梦到他了。”

　　谢欢一说起小时候的事情，眼泪就止不住地想要往下流，但是他又倔强的一定要将自己的过去展现给霍正看。

　　霍正只得一边安慰可怜的谢欢，一边安慰被“绿”的自己。

　　“我梦到了我们小时候的事情，还有我被迫离开的那天。”

　　“我非常喜欢这个小哥哥，梦里我又经历了一遍那天的离别，已经被我遗忘很久的伤心都回来了，所以我才会哭，不是因为你，也不是因为你昨天对我做的事情。”

　　谢欢老老实实将所有事情告诉了霍正。

　　也告诉了他，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那个小哥哥，然后等着霍正表态，如果他劝自己忘记的话，那他一定会立刻把他赶出去的。

　　然而他看见的是霍正脸上肉眼可见的惊喜，接着他一把抱住了谢欢：“原来你都记得！我还以为你把我忘干净了，还说要等你想起来了再跟你表白，我真是傻子。”

　　什么记得？

　　什么傻子？

　　他到底在说什么？

　　谢欢被霍正紧紧抱在怀里，但是他说的话他却一句也没听明白。

　　霍正放开谢欢，谢欢还在一脸茫然着。

　　霍正捧起他的脸，专注且温柔的告诉他：“在我18岁以前我一直住在西城市柳淮巷21号。”

　　“西城市柳淮巷？这不是我姥姥家地址吗？不对！你说你是21号，我姥姥家是23号，你是小哥哥！！！”

　　谢欢一脸的不可置信，霍正竟然就是那个自己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哥哥，而他刚刚才跟自己表白，昨天晚上他们还那啥了，我的天！

　　“是我，在见到你的第一天我就已经认出你了。”霍正将谢欢重新揽进自己的怀里，“我等着你认出我，但是你没有。我不确定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所以没有冒险和你相认。”

　　“那时候我才多大，你早点说多好。”我们就不会浪费那么多时光。

　　“没关系，现在开始也来得及。”我们还有一整个余生可以一起走。
　　***
　　徐言喻在家里干了几天活儿，过了最开始的勤奋期之后就又开始埋怨工作单调。

　　施承是绝对不会允许徐言喻在这紧要关头出去外面晃的，双方互不妥协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施承气徐言喻不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转头离开家去公司冷静，这是他自两个人在一起以来第一次因为生气而拿背对着徐言喻，还没等徐言喻反应过来，施承就已经消失在了电梯里。

　　徐言喻本来就有气，这下那股火就越发止不住了。

　　行啊，施承你能耐了呗，有本事以后都不要回来啊！

　　徐言喻“砰”的一下关上了门，回房间给谢欢打电话诉苦。

　　施承一进电梯其实就已经冷静了下来，但是他得让徐言喻明白自己不让他出门的决心，所以就没有回去，而是继续往下。

　　这幢楼只有他们一户人家，以往电梯都是一次性直达地下停车库的，但是今天却突然在8楼停了下里。

　　施承眉头不自觉的一皱，这里还有别人入住吗？

　　不过令施承失望的是进来的不是住户，而是三个装修工人，他们都穿着已经洗的泛白的工作服，上面溅满了星星点点的油漆渍。

　　其中两个人看电梯门打开一边往里走一边用家乡话抱怨着现在的工资太低，后面跟着的那个没有搭话。

　　他戴着一顶黑色的棒球帽，看到电梯里面有人又将帽子往下压了压，遮住自己更多的脸。

　　施承不动声色地往旁边让了些，让三个工人走进来。

　　戴帽子那个一进来就立刻转身面朝电梯门，后面两个工友发现同伴的奇怪，拍拍他的肩膀用方言问他：“小吴，你干哈不说话咧？”

　　那个被叫小吴的没有回头也没有理他。

　　这个工友觉得没面子，拽着小吴的手臂想要把他转过来：“诶！问你话呢！”

　　小吴用力往回抽回自己的手臂，头也不回地闷声应到：“莫事。”

　　电梯适时地到了一楼，电梯门一打开小吴就率先走了出去。

　　另外两个工友不明白今天这个小吴怎么了，突然就不说话了，不过人家都说莫事了他们也不好意思继续追问，毕竟也只是半路进来的小工，要不是看他长得好，谁稀得拿热脸贴他冷屁股。

　　电梯门开了又关上，里面又只剩下施承。

　　他皱着眉头想这户人家什么时候开始装修的，自己怎么不知道。

　　刚刚那个小吴声音还真奇怪，凭他跟声音打这么多年交道来看，他好像是压着嗓子在说话，这么说话偶尔还行，时间长了嗓子根本受不了，这人是不知道还是故意的？

　　看来接下来要注意一下这户人家了。

　　徐言喻跟谢欢好一阵抱怨，感觉自己就像是最可怜的窦娥，明明是施承强行禁锢自己，怎么他还先发起脾气来了。

　　真的是得不到的才会一直在骚动，他这个已经被吃掉的白玫瑰就只能忍气吞声！他才不要坐以待毙！

　　“我说阿言啊，你就不能好好在家休息，别再瞎折腾了，人家施老板给你放这个带薪长假，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情，你还抱怨，你这是要逼死多少现在正挣扎在工作一线的社畜啊，你就不怕招人恨！”

　　谢欢这是话糙理不糙，但是徐言喻偏偏就不吃这一套：“话虽没错，但是谁休假是被整天整夜关在家里的啊，怎么也得在附近走走吧，连散个步都不行，自己都要得骨质疏松了。”

　　“我看你这是太闲了才会整天变着法儿作死，这样吧，前两天我听阿正说施承生日快到了，要不你就好好策划一下，给他准备个生日会，我们也沾沾光一起聚一下。”

　　徐言喻一听生日会眼睛都亮了，一改之前的怨妇相，立刻忘记什么白玫瑰、红玫瑰，开开心心做好田螺先生。

　　挂了电话之后徐言喻立刻就给施承打了个电话，施承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眉头皱得简直可以夹死苍蝇。

　　霍正正和他商量新剧的人设，结果一看施承的吃屎样，还以为他妈打电话来叫他相亲，但是等他看清楚名字比看到他妈名字还意外，这才多久就已经到要互相嫌弃的地步啦，你俩这感情也太塑料了吧。
　　“怎么不接，这么快就闹掰了？”霍正最喜欢就是揶揄无所不能的施承，这样他特别有成就感。

　　“言喻想出门，我快被他念死了。”施承用力揉散川字眉，接通了电话。

　　“喂。”施承都做好准备接受徐言喻的滔天怒火了，但是徐言喻却没有凶也没有吵，反而问他想吃什么。

　　“言喻，你如果生气的话就说出来，不要憋着，不然会得抑郁症的。”

　　施承是真心诚意的担心徐言喻的精神状况。

　　“你说什么？你咒谁得抑郁呢！”

　　“当我没说。”施承赶紧改口，转而问，“为什么突然问我要吃什么？一会儿我会带菜回去的，你不用操心。”

　　“我就是想学学做菜打发时间，你别想那么多，就赶紧告诉我你要吃什么，然后给我把材料都买回来，你不是不让我出门嘛，那我研究一下做菜不是正合你意。”

　　难得徐言喻能想开，施承也不追根刨底，二话不说给他叫了外卖，新鲜的材料全部送货上门，让他可以在家里照着食谱做菜。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言喻微光的事情？”

　　霍正看着自己给自己找事的施承，不明白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说实话。

　　“他才刚过几天安生日子，我不希望微光再打扰到他。”施承专注的挑着菜，看都不看霍正的担心。

　　“那你就不怕言喻一直误会你？你看看你们这都开始吵架了，别到时候把言喻给气走了。”

　　“我会想办法，你放心。”

　　又是这句话，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这句话，真是该说他太过自信好呢还是太过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