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复活超英后她成神了》枕书天下

32、真言套索

　　卡黛尔说了这句话，所有看直播的超级英雄和反派，他们的目光都注视着她的动作。
　　包括隧道里的所有人。

　　只见她对面前的羽毛笔语调很随意地说了一句话：
　　“语音输入：这位女士，可以借用你的绳子几分钟吗？”

　　话音未落，羽毛笔从她指间跃起来，以闪电一般的速度，在空气中凭空写了一行金闪闪的字：
　　【这位女士，可以借用你的绳子几分钟吗？】

　　这一行字自带特效，自带翻译效果，这一刻，地球上任意一个国家看这个直播的人看到这一行字的时候，看到的都是自己熟悉的文字。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行字直接出现在戴安娜面前的纽约市上空，用的英文。
　　戴安娜正听着通讯器里面的动静，等着“费雯丽·卡特”的大招。她听到“费雯丽”说了那样一句话，正奇怪她问的“这位女士”是谁，就看到了这一行英文直接出现在自己眼前。

　　她看清楚文字的时候，下意识往腰间一摸，真言套索刚好嗖一下不见了。
　　她都摸到了实物感它一下就没了！
　　那么长一条真言套索！

　　“……”
　　戴安娜气笑了。
　　敢情这“费雯丽·卡特”这句话是对她说的啊，大招是对她放的啊。

　　这边卡黛尔伸手一抓，抓住了“借”过来的真言套索，它轻得几乎没有重量。
　　她扬起金光夺目的真言套索对镜头一笑：
　　“谢了，神奇女侠。”

　　后面的罗根一见，脖子都伸了出来，头上直接打出一排？？？，看看她手上的真言套索，又看看通讯器，满脸不敢置信。
　　正要开口问戴安娜，又敏锐觉得通讯器那边的沉默有种微妙的危险，当即闭紧了嘴巴，一滴声音都没漏出来。

　　黑狼被嘴里咬着的帽子折腾得小幅度地甩脑袋、晃耳朵、跺地面，但它死死不肯松口，反而使出吃肉的劲儿把挣扎的巫师帽子钉在牙关上，并且十分想从画里完全钻出来。

　　这帽子有种特殊性质在，它不能吞下去，只能这么叼着，心里着实不太得劲。
　　它急于驯服帽子，对头顶前面的小法师没怎么在意，本来也不想理会地上那个女巫不女巫、法师不法师的女人类——
　　只是一个被帽子暂时寄居的衣帽架子，真当自己是这顶帽子的主人了？
　　——但现在它想一鼓作气从画里钻出来，就感觉这个女人类有点碍事了。
　　它一抬爪子，打算把她掸开。

　　于是卡黛尔手腕一扬，啪一下把真言套索套到它抬起来的爪子上，抓着绳子一头，审问犯人似的喝问：
　　“你丫就是芬里尔吧？”

　　黑狼懵了一下，嘴巴张开了：
　　“……没错，是我。”

　　糟了！
　　松口了！
　　魔狼芬里尔上下两排尖牙急忙一合，孰料，它说话的时候那巫师帽子扎在它牙尖上没缓过来，它想合牙齿的时候这帽子反应过来了，激动地一蹦，撞到它嘴巴上颚，好大力气哦，撞得芬里尔下意识一抬头，嗷地一吸，吸出一个狼嘴里的小龙卷风，直接把帽子吸进喉咙里去了。
　　咕噜一下，咽下去了。

　　芬里尔整只狼僵住了，巨大的狼脸上清清楚楚露出了愕然、茫然、不知所以然的人性化表情，像确认什么似的，张开嘴巴又闭上，又吞咽了一下。

　　“你，你把我帽子吞下去了？”
　　卡黛尔比它还吃惊，旋即反应过来：
　　“操，我居然问它问题？应该叫它直接把帽子吐出来啊，完了完了，进胃袋了，这帽子不能要了。”

　　芬里尔两只猩红的狼瞳长得比她的头还要大，此刻凶恶地瞪着她，举起来的被真言套索套住的那只脚挣了一下，没挣脱，就这么举着，比狗还老实。它盯着面前的女人类，感觉不对劲，很不对劲。

　　吞下那顶帽子是后果是什么？它原本以为自己记得的，这时一想，就不对劲，它不记得。
　　那顶帽子一进它的肚子就消失了，它直觉坏事了。
　　不能吞下帽子。这是它潜意识的本能的对自己的警告。没警告住，还是吞了。

　　头顶痒。
　　它烦躁地晃了晃狼头，干脆直起腰在隧道壁顶上蹭了蹭头顶那一块，嗷——还是痒。有什么东西长出来了。
　　不是狼毛。就这么长出来了。

　　它试着把被套住的狼爪放下来，放下来了，就用另一只前爪去扒拉头顶，摸到了一顶完整的帽子，圆底，尖顶，柔软。
　　贴在它头顶上，两只尖尖的耳朵中间。

　　这帽子变得比它两只耳朵还大。
　　款式还是原来的款式。大概有一个人这么高吧。

　　它，被，寄，居，了。
　　芬里尔眼睛里的光碎了一地。

　　被寄居了……
　　被<时光>污染过的巫师帽子，一旦被它寄居，就会被它驱赶着走向时光镇。

　　这顶巫师帽子的特性是追赶<时光>，它注定无法走到时光镇，哪怕只有一寸距离，它越过去的时候，时光镇也会在瞬息之间被它抛到身后。于是它只得又开始一段追赶时光的旅程。

　　像它这样的物品，叫做“时光信物”，就像一个个孤独的卫星一样，围绕在时光镇周围。
　　它们的轨迹永远不会与时光镇相交，又被时光镇的引力牵制住，一轮又一轮地往时光镇输送寄居者，一次又一次地与时光镇擦肩而过。

　　被寄居了……
　　后果一：
　　拿不了巫师帽子去换通行证了。
　　拿不到通行证，就出不了地球。
　　出不了地球，就会被<时光>的人找上门。
　　被他们找上门，就会被抓回时光镇。
　　后果二：
　　被帽子寄居了，就会不知不觉走回时光镇。

　　不对劲，不对劲！
　　它的计划明明是拿帽子——换通行证——逃离时光镇，怎么结果变成了拿帽子——被帽子寄居——回到时光镇？

　　冷静下来。
　　它已经七十年没碰到过时光镇的人了。
　　所有人都说时光镇已经离开了地球。
　　它得在时光镇回来之前离开地球。
　　记忆没有问题。

　　这是它的秘密基地，目的就是隔绝一切<时光>生命体。
　　已经成功运转了几百年。
　　平时只留一点隐秘的意念在这里。
　　地点没有问题。

　　它找到能换通行证的人是三年前的事。
　　三年换了那么多东西都没出问题。
　　对方背后是一个与<时光>为敌的组织。
　　需要时光信物也是组织的要求。
　　商家没有问题。

　　时光信物几乎已经在地球上消失了。
　　今天它发现这里有时光信物的气息。
　　它观察过了才动的手。
　　这里分明没有与<时光>相关的东……

　　不对！
　　有一样东西。
　　巫师帽子！
　　它的目标。
　　它就是一件时光信物啊。

　　灯下黑了。

　　这个地方能隔绝<时光>的人，却不会隔绝<时光>的物品。
　　因为日常度过的时间也是与<时光>相关的力量。
　　它当然无法隔绝时间，只能限定一个范围。

　　问题就出在那顶帽子上！
　　它怎么就蠢到把这么危险的玩意叼在嘴里了？

　　不能被时光信物寄居这件事都刻在它潜意识里了，为什么关键时刻，它怎么就没这个意识了？
　　明明昨天它的思维还很正常的，今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

　　忽然，芬里尔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
　　难道说这顶帽子真正想寄居的对象其实就是自己？

　　之前寄居在那个女人类头上只是障眼法？
　　它在接近自己的过程中慢慢影响了自己的意志？
　　这个女人类其实是负责把这顶帽子带进来？

　　没错。
　　肯定是这样。
　　芬里尔觉得自己想明白了，它瞪着女人类，女人类也瞪着它。

　　已经加入时光镇的人是不会被时光信物寄居的。
　　想到这一点，它放心了。

　　它一呲牙，作了一个凶恶的表情，希望能吓唬到对方：
　　“女娃娃，这顶帽子你从哪里得来的？”

　　“叫谁娃娃呢！”
　　卡黛尔仰着脖子跟他瞪了半天，不禁揉了揉后脑勺：
　　“你这只狼，看着膘肥体壮的，说话这么老气横秋干嘛，怎么，你抢了一顶帽子还不够，还想搞个批发进货啊？”

　　少废话，回答问题！
　　芬里尔想这么说，但在真言套索影响下，它只能如实回答卡黛尔的问题，不由自主答出了：
　　“不，我不批发，一顶就够了。”

　　……她只是吐槽，并不需要回答啊喂。
　　卡黛尔眉头一皱，毫不客气喝道：
　　“少废话，回答我的问题，唐莉·西恩在哪里？”

　　芬里尔张了张口，想控制住那股回答的冲动，从狼嘴里不情愿地吐出一句实话：
　　“我无法回答。因为我不知道这是谁。”

　　“这两天你见过的女孩。黑头发，很年轻，记得吧？”
　　卡黛尔继续用很高的声调说话，在黑压压的巨狼面前，她凶起来，就显得特别有气势。

　　“她啊……对，我见过她。”
　　芬里尔巨大的狼瞳闪了一下，冷静地看着她：
　　“我杀了她。”

　　卡黛尔倒抽一口气，不敢置信：
　　“……你杀了唐莉·西恩？”

　　芬里尔头上顶着巫师帽子，一只脚上套着真言套索，都是它无法摆脱的束缚它的东西，它观察着卡黛尔的神情，决定对她说一些实话：
　　“我……必须得杀了她。我有一个誓约，我不能杀序列中的人。作为回报，我获得了人性、情感、理智、自我意识这些构成灵魂本身的元素。拥有了灵魂，就不会再甘心做一只野兽。我已经厌倦了守在那个地方，我不会再回去。”

　　它的声音低下下去，即使混着兽类发音的粗重喉音，依然真实地流露出一个老人的情绪：
　　“我已经很老了，只想找个安安静静的小星球颐养天年。不愿再掺合世上那些没完没了的破事了。真是不幸啊，那个叫唐莉·西恩的人类，她的序列能力把我卷了进去。
　　“我想挣脱，但我太老，太衰弱了，于是那一天我失控了，亲手杀了一个序列5。我沾染了罪恶，违背了誓言。如果我不能终结这份罪恶，我就会寻找更多的血食，最终失去自我。这样的下场，我无法接受。
　　“唐莉·西恩不该让我成为她施展‘奇迹’的‘代价’，那样她就成了我的原罪。我必须了结她。我没有犹豫，天黑之前，我找到了她，杀了她。就这么简单。”

　　芬里尔平静地说完了，它始终注意着这个女巫（应该算是女巫吧）的神情，她显然对它蓄意杀掉的那个年轻少女有很深的关注，被它的言语激发出来的情感丰富又充沛。
　　它说出“就这么简单”这句话之后，她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了。

　　卡黛尔用一种观察奇异生物的目光看着它，不悦，不喜，不认同，但不是很愤怒：
　　“所以，这事捋起来，就是你有一个不能杀‘序列中人’的誓约，结果你杀了一个序列5，而后你觉得你杀人是唐莉·西恩的错，所以你去杀了她？这就是你两次违背誓言的理由？”

　　真言套索之下，魔狼芬里尔依然只能如实回答：
　　“第一个问题，是的，这是她的错。第二个问题，我违背誓言是客观事实，不存在什么理由。违背那个誓言的后果，一是沦为野兽，彻底失去理智，二是清除原罪，保持理智。
　　“我选择了后者。既然是唐莉·西恩亵渎了我的誓约，那么她所在的<贪婪之路>就是我要清除的原罪。她是我清除的第一份原罪，如果不是那个变异者小孩跳出来，她基本不会受多少痛苦就能获得解脱。那是我对她最后的仁慈。可惜了。”

　　卡黛尔听着它一遍遍强调“我有足够多的理由杀了唐莉·西恩”，没有如芬里尔设想中那般爆发情绪，反而平静下来，她盯着魔狼的血眼睛看了一会，最终一摇头：
　　“不，我选中的人不会这么轻易狗带，你确定你真的杀死她了？她没那么弱。你说的小孩又是谁？”

　　“第一个问题，我很确定。第二个问题，我并不知道他是谁，无法回答。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芬里尔很有耐心地等待下一个问题。

　　如果可以通过回答问题的方式找到摆脱时光信物的办法，它可以一直回答到宇宙终结。
　　对方想知道的东西越多，它得到的信息就越多，它足够古老，对世界的了解足够深刻，它掌握的消息肯定比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巫多上千倍万倍。
　　它直觉摆脱这顶帽子的关键就在她身上。

　　卡黛尔看了看它，似乎还没想好问什么。

　　斯特兰奇忽然问：
　　“唐莉·西恩的能力什么？具体一点。”

　　真言套索之下，有问必答。芬里尔爽快吐露出来：
　　“<贪婪>路径，序列5，奇迹。具体说就是实现奇迹，并付出相应代价。”

　　斯特兰奇瞳孔震了一下。
　　芬里尔的回答印证了他的猜测，“奇迹”对应正面效益，“代价”对应负面影响，他对唐莉·西恩能力的总结基本对了，但也引出了更多的问题。

　　贪婪路径，序列……
　　他想起塞隆先生在直播中喊的“它在追杀序列中人”。
　　那是他第一次听到序列这个概念。
　　塞隆先生自称序列5，还说唐莉·西恩也是序列5……
　　魔狼芬里尔有一个不能杀序列中人的誓言，却被唐莉·西恩的能力牵引着杀了塞隆先生，于是它不得不追杀唐莉所在的贪婪路径的所有人，以此平衡背誓带来的可怕后果。
　　序列之中，即使是上古魔狼，也难逃宿命。
　　可想而知，序列究竟存在了多久……

　　至此，斯特兰奇博士彻底确定，“费雯丽·卡特”的直播与其说是以唐莉·西恩为中心，不如说是完全围绕着“序列”这个词展开。

　　唐莉·西恩用过的六次不同的能力，其实都属于她的一个序列能力，奇迹。
　　这是一个跟变种人、圣殿法师、正统神族完全不同的体系。
　　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繁杂而完整的能力体系呈现在眼前，但具体如何排列分布，他却尚未看清。
　　他深深看了“费雯丽·卡特”一眼，仿佛看到了一片迷雾之中的深渊。

　　“……”
　　卡黛尔手上抓着真言套索，仰头看着他，特别真诚地发问：
　　“博士，你看我搞个‘费雯丽付费问答机’怎么样？每次结束我都会说‘多谢惠顾，博士’，或者‘欢迎下次光临，博士’，你会照顾我的生意的，对吧？”

　　“多谢，费雯丽小姐。”
　　斯特兰奇当然没有回答她这种奇怪的问题，只是微微一点头，简单道了谢，听起来非常客气。

　　卡黛尔向芬里尔张了张口，正要问什么，忽地一摸下巴，回头看了看罗根那个小队：
　　“下一个？”

　　罗根抬起手腕，戴安娜的声音清晰地响起来：
　　“芬里尔，你跟源修会什么关系？给我详细的答案。”

　　她毕竟是真言套索真正的主人，芬里尔短暂地沉默了一下，就感到真言套索的力量牵扯着自己狼嘴的每一条神经，迫使它不得不回答戴安娜的问题：
　　“历史上的源修会有前后两代，我只跟二代源修会短暂合作过。
　　“那是七十年前，我帮一个叫做神秘学协会的组织组建了二代源修会，作为回报，我得到了一件能够让我重获自由的东西。事实上，二代源修会只有四个人，托马斯·斯皮德，比利·威廉，阿耶莱特·哈克尼斯，彼得·帕克，他们原本都是神秘学协会的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