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仲夏末

4、橡皮

　　风轻扫落叶，树枝摇曳。
　　周末，许念在画室里画素描，素描的对象是的个石膏像。
　　其实这是个课外兴趣班，它只是名字里带了画室两个字。
　　当初常泽江约许念去玩，他提了一嘴他去画室上课。

　　泽江就常唠叨：
　　“你不当美术生干嘛要去画室。”
　　“你不用艺考干嘛花这冤枉钱去报班。”
　　“你去那上课会对学习有影响吧，你难道就想一直在前十？不提升一下？”

　　后来他像是妥协了：
　　“算了算了，你开心就好。”
　　但时不时又会冒出几句唠叨一下。

　　像个老妈子，许念在心里吐槽到。

　　“能借块橡皮吗？我的掉地上不见了。”

　　许念循声望去。
　　顾淮？！
　　他怎么会在这里？

　　许念看了下他的画，还不错。接着就把橡皮递去。
　　他接过，许念看见他接橡皮的手上有一道小疤，随口一问。
　　顾淮看了下许念，然后盯着伤疤，答：“被打碎的啤酒瓶划破的。”
　　说完又看了一眼许念。
　　许念看那疤不大也不明显，就说了句“以后小心点。”

　　“好。我会的。”

　　画室放学后许念照常背着东西回去。顾淮望着他的背影，等到背影已经模糊成一个小点，等到再也望不见了才逐渐收回视线，然后慢悠悠地收齐画画的工具。

　　他拿起最后一支笔，转了下，“我还以为你会想起来。”
　　“算了。”
　　“我记得就行。”

　　五年前。

　　昏暗的街头，两帮混混不知什么原因在掐架。一位路过的少年不幸被一方混混当成敌人被揍了一顿。

　　少年：？

　　等到打完了，一帮混混走了以后，揍他的那方才发现揍错了人。
　　一个戴着口罩的人从口袋里拿出纱布和药水走向他。

　　少年本能地防护。

　　“对不起。还有别担心，我只是想给你包扎伤口。你手上玻璃都扎进去了。”

　　少年瞪着他：“我呸。”

　　他把东西放在地上：“那你自己来。”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创可贴。

　　然后就打了个手势，一帮混混以他为首有序地离开了。

　　最后面的一个小混混走来。
　　蹲下，眼睛平视着少年，说：“兄弟，刚才不好意思了。”然后望了眼大部队。
　　“有没有兴趣进我们帮，现在正缺人手。刚刚你打得挺不错，帮里那个哥们脸都肿了。”
　　少年略显暴躁：“你们刚刚才把我打了一顿，凭什么邀我。”

　　小混混挠了挠头：“这个……我们帮里有个规矩，就是谁把老大打赢了谁就能当老大。我们现在这个老大，不能打，你看那个戴口罩的就是，刚才就没下过场。”

　　少年：“我不。”

　　“诶呀，要是想离开也是打赢老大，我们都走了好几个了。他本来也没什么威望，位置是前老大让给他的。”

　　少年：“我要走了。”

　　混混把他按住。

　　“啧，我们平时不打架的，今天特殊。一般我们聚一起是听老大讲题的。”

　　少年疑惑了下，“为什么？”

　　小混混见他来兴趣了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因为他还不是老大的时候平时聚一起他就在写题，还拿姓名贴把名字贴住了。当了老大后不会打，也就只能讲讲题了，也不知道好不好。哎，要不你来当个老大玩玩。”

　　少年很奇怪，为什么一群混混居然会学习。就这样被那个小混混稀里糊涂地拉进混混帮里。

　　第二天那个小混混就离开了。

　　小混混暗爽：傻子，我找你就是让你顶替我的位置。不然打赢了还会被其他人留下。你就待在那破地方吧，爷要逍遥快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