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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撑伞 ...

  •   晚七点,苏家,灯火通明。

      苏家老宅被布置成宴会厅,一楼是供客人交际应酬,二楼则是供与本家交情深的朋友休息用。
      苏望云一席红裙,妖娆火辣,作为这次宴会男主角的妹妹,好不容易从一楼抽身,正在二楼招待朋友。
      说是招待,其实就是上来偷个懒,毕竟这几位朋友,在圈子里都是穿开裆裤的交情。

      除了一个人,宋宴。

      宋宴不太一样,严格意义上,他不算是圈里人,却比圈里人……金贵。
      此人邪气懒散,脾气古怪,脸上阴阳怪气地带着几分笑意,出手便有几分凶狠。十岁被宋家家主带回宋家,当别人十几岁还在费尽心思的从资料费薅羊毛时,他用了三年,爬上了宋家二把手的位子,小小年纪便有能让宋家上下心服口服的称一声小宴少爷的手段。

      年少盛名,一声懒骨,却能让G城圈中权贵怯他,惧他,怵他,忌他,敬他,一路从小宴少爷成为小宴爷。
      简单来说,宋宴不算宋家的人,但又没人敢质疑他不是宋家的人,毕竟别人恭恭敬敬称宋家家主“宋爷”的时候,他能名正言顺的唤一声“舅舅”。

      至于宋家,不拘泥于一个姓氏,三教九流的,根正苗红的,一半一半,鱼龙混杂也举足轻重。

      宋其琛今天没有带女伴,一个人坐在单人沙发上,“宋宴说什么时候来?”

      “我哪知道宴少那任性的行程安排,敢情我在宴少身上装了定位啊?”楚原无语的牢骚还没发完,就被苏望云的手肘警告。

      多年默契早知道彼此传递的信息,赶紧把话吞下去,乖乖闭嘴,果然一抬头,就看见宋宴带着女伴走来。

      宋宴依旧一身正装,线条利落,裁剪大方,本就十分正规考究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更显典雅矜贵。身旁的女伴一身淡蓝色露肩长裙,清纯不失优雅,于是进门时也是毫无疑问备受瞩目和议论。

      他在沙发另一处落座,刚进门时顺手一接的酒杯被放下,抬手去按清明穴,眼里满是散漫而惫倦。

      谢歆跟着宋宴也有两年多了,像今天这样的宴会也经常跟着参加,她确实是上流社交圈的人,却真真够不上是他们圈里的,因而跟宋其琛他们除了问好,也委实插不上话。索性她一向识趣,微笑着打完招呼,就去找别的富家千金交谈。

      宋其琛打趣:“最近忙着采哪朵娇花?让你这么累?”

      换了个姿势侧靠在沙发扶手边,他抬起眼皮便笑了笑,“你说的是哪个“踩”?”

      宋其琛笑得绵里藏刀,碰了碰他的酒杯,饮下,便起身下了楼。

      这种应酬,非必需,却不可少,但场面还是得做足的。这些交际几分真几分假,有用或无用,真心或假意,仿佛一场描绘诙谐的假象,却也让人无法撕下表象不去逢场作戏。

      宋宴不是今晚的主角,心安理得的坐在二楼“被应酬”,期间苏望辰过来坐了一会儿又被人拉走,许是有人开头,之后便有人络绎不绝的过来打招呼,交谈,碰杯喝酒,微笑,离开。

      一楼。
      伍爸带着伍寻樱和舒澄清刚到,礼仪小姐在前面引路,一进门,苏、曲两家长辈就来迎,伍爸笑声洪亮,赶着道喜:“给曲先生和苏先生贺喜了!”
      “伍先生赏脸,里边请,里边请。”
      伍家虽不在G城,但和苏曲两家都关系匪浅。早年曲氏投资失误,加上次贷危机的影响,损失惨重,入不敷出。后来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全靠通过和伍家的沟通和运作,使曲氏收购的失误项目成功出手,力挽狂澜。
      见面熟络,长辈们打完招呼,正忙着举杯寒暄。

      长辈叙旧,同辈之间也忙着道喜,伍寻樱笑颜如花,“恭喜两位如愿以偿,结婚记得给我发请柬。”
      苏望辰笑着答谢,低头去看怀里的人,而怀里的人端庄的挽着他红了脸。
      一个姑娘的脸红,胜过世间所有的情话。看得出这两个人,虽然是出于利益联姻,但真爱无疑,让人羡慕。

      真爱?在这个圈子,着实少见。

      舒澄清伸手将礼帽摘下,一张漂亮并锋利的脸蛋出现,脸上的笑容疏离,却不失礼,“苏先生,曲小姐,恭喜了。”

      玫瑰花分为很多种,工业时代的玫瑰泛滥,浓墨重彩的红色丝绒玫瑰或优雅得没脾气的香槟色玫瑰,印象里脂粉媚俗得极其没有辨识度。
      舒澄清有公认的好相貌,像是一朵浓郁美净却让人觉得疏离克制的白玫瑰。花瓣下藏着一柄匕首,根茎中夹杂着来自泥土的脏涩,孤傲得一尘不染却颓废粘稠,美得让人轻易不会接近却又轻易沦陷沉溺。

      苏望辰看着她,有些意外。
      倒是他身边的曲小姐先反应过来,“好久不见,舒小姐。”

      四个人又闲聊了几句,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话题,很快他们就被其他客人叫走。临走前,苏望辰还提醒她们:“我妹妹应该在二楼偷懒,你们可以上去找她,照顾不周,见谅。”

      舒澄清微不可闻的皱了皱眉头。

      伍寻樱今晚一身黑色抹胸长裙,贴身设计将她勾勒得性感大方,加上一头金棕色的欧式大卷,更突出性感迷人的气质。这人像美艳的花,往人堆里一站,尽是招蜂引蝶,不一会就来了几个人过来攀谈。

      几番客套过后,舒澄清冷淡得没了耐心,自己躲在某个人少的角落里落个清静,等伍寻樱好不容易脱身,发现舒澄清早就没了人影。

      伍寻樱在角落找到她,一巴掌拍在她另一边的臀部上,“躲在这舒服啊,就会丢下我,我都被人欺负惨了!”

      舒澄清是单手倚在沙发边上靠着的,身子侧了些,被吓了一跳,“你这流氓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伍寻樱和舒澄清成为朋友,全靠一次“聚众斗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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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俩人的交集说来也巧。
      大一那年,舒澄清在酒吧驻唱完刚要下场的时候,看见一个女孩手法熟练的往伍寻樱的玛格丽特里倒入白色药粉。而后,酒吧里灯红酒绿,醉生梦死得一番人间欢乐场的氛围,突然被一声玻璃敲碎的声音打破。

      舒澄清记得很清楚,那天伍寻樱穿着一身红裙,妖娆妩媚,脸上却凶神恶煞,把一块玻璃随插进另一个男人的手背,手背进,手心出,贯穿而过,血染一地。男人的尖叫声、女人的呼救声、保安的制止声、无关紧要人的唏嘘声都随着警察的出现骤然停止。

      那是舒澄清第一次见她,第一感觉便是此人凶狠异常,像个小疯子,少惹为妙。

      舒澄清第二次见这个小疯子时,是在酒吧事件两天后,伍寻樱依然是凶神恶煞。

      一个人,对抗一群人。
      没错,一群人。
      后来,舒澄清经常就这件事揶揄她是‘群架届的扛把子’。

      话说那天月黑风高,月明星稀,一条黑胡同里,一个红衣少女跟一群壮汉打得难解难分,一个飞踢借力使力把一个壮汉飞踢到胡同口。说来也是天上掉下来的缘分,好巧不巧刚好掉在舒澄清脚边:壮汉被打得满脑星星转,误以为出现胡同口的她是帮手,便抬起手要打。

      舒澄清心里十分懊恼,恨不得抽自己个大嘴巴子,要不是自己贪图路近,也不会被揍。

      眼看拳头在眼前了,却没有落下。

      伍大小姐可能经常处在水深火热,所以対逃命时机这个东西异常灵敏,便心里盘算着跑为上计,刚跑到胡同口就看见壮汉和舒澄清堵在路口。
      她抓起壮汉的头发往后拉,抬腿踢中要害,还有十分义气的拉起舒澄清就跑。

      然后,舒澄清的镜头就变成了:路灯在跳跃,而且感觉自己很飘。
      这辈子第一次打群架。
      很飘。

      夹杂着身后的追赶声,风擦过俩人的脸颊吹起长发,舒澄清被她拉着,强行开启100米短跑模式,朝着里跟自己家相反的方向狂奔。

      同时,舒澄清心里有千万只草泥马在狂奔。

      当好不容易甩掉壮汉们,停下来的时候,舒澄清觉得整个胸腔都要炸了!
      心里暗想:这要是被我有生之年的体育老师们看见,绝对会后悔他们在她体育分一栏填个勉勉强强的六十。

      在舒澄清感慨万千的间隙,伍大小姐已经调整好呼吸平静下来了:“有幸认识,伍寻樱!”

      好中二的自我介绍,舒澄清内心吐槽。

      “你好,再见。”标准的格式化语气,完全没有刚刚一起逃命过的大难不死的激动之情。

      “别再见啊,走,姐姐带你喝花酒去!”完全自来熟,完全无视别人的话。

      伍寻樱十分自然的把咸猪手搭着她的肩膀,自说自话地把人往酒吧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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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欺负你?”舒澄清淡笑,转了转杯里的酒,举杯在鼻前闻了闻,一饮而尽,“你当年群架届的扛把子的名号响彻整个D大好吗?”

      欺负你,还不如直接去爬山呢。

      两人说话天马行空,话题转化全靠心情。

      伍寻樱看着她一杯杯的望嘴里送,心里想起一些往事暗暗发笑,抬手制止了她,“你当年可是人送绰号‘一杯倒’啊,喝醉了我可不拖你回去。”

      这年头,没几个绰号,都不好意思出来混好吧。

      舒澄清苦笑。
      当初年轻不懂事,失个恋就借酒消愁,糟蹋了舒森的美酒。说来也奇怪,她在酒窖睡了三天之后,跟打通任通二脉一样,看见酒就想尝尝。

      “帮我拿杯橙汁嘛,澄澄,好澄澄~”伍寻樱还没忘记这事,油腻腻的撒娇。

      闻言,舒澄清浑身一颤,感觉自己被恶心到了,决定对她进行降智打击。
      “你怎么回事?我走了的这几年你是去上幼儿园吗?要不要我把橙汁倒进配奶嘴的奶瓶里?”

      伍寻樱倒是无所谓,“可以啊,记得把奶嘴烫一烫。”

      只要自己不觉得恶心,那恶心的就是别人。

      舒澄清翻了个白眼,“我叫服务员拿给你。”
      “别呀,我就要你拿的,只要给了橙汁,我立刻恢复正常,我保证。”伍寻樱信誓旦旦的保证。

      这话一说,舒澄清要是再看不出这人心里的小九九,那就真的是降智了。

      “你刚刚说谁欺负你了?”
      “谢家的人......”

      她心里嗤笑,果然,橙汁是假,要坑她才是真的。

      于是,慢悠悠的站起,决定去试试这个坑的深浅。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人走远的伍寻樱,一脸不敢置信。
      就怎么轻易答应了?原来自己撒娇真的有这么恶心?
      没道理的啊。

      舒澄清在二楼没多走动,而是在一个不起眼的餐桌前站着,不到十分钟,终于看见了伍寻樱要的“橙汁”。
      蓝色裙子,走清纯挂的?

      把手上的蕾丝手套摘下,白色的细高跟踩在地毯上没有声响,她微微弯下身子,存心要去拿那杯橙汁。

      两只手,同时碰到杯子。

      好漂亮的一只手,这是谢歆的第一感觉。

      与此同时,舒澄清抬眸,望向另一只手的人。这个女人……在宋宴身边待了两年多,是近几年宋宴身边待最久的,身后有个谢家的背景,在本城千金小姐圈里,也算翘楚。

      舒澄清收回手,眼色微暗,心头泛起几分酸涩,脸上的讥讽显而易见。

      谢歆见她松手,深深剜了她一眼,便端起橙汁要走,没有丝毫客气,颇有些趾高气昂的意味。
      她看了一眼舒澄清,白色旗袍款的裙子,胸前有特殊设计的镂空,一席旗袍勾勒身形,珍珠首饰没有使她气质变得老气,反而衬得她的雪白肌肤更加晶莹剔透,恰到好处的粉黛精致迷人,不用摆姿作态,也是风情万种。

      当目光触及她的脸时,谢歆突然不寒而栗。

      宋宴年少成名,却逢人一身懒骨,当时有人戏称,但凡宋宴有个像样的对手,也不至于这么懒。
      后来,那个人真的出现了。
      打不得,骂不得,吵起架来能要了小宴爷半条命,甚至光明正大地入主心水园,与宋宴形影不离,人人忌惮。
      那时圈里普遍流行的一种说法是:宴家祠堂何处寻?心水园里舒澄清。
      可见这位舒小姐的分量。

      只是后来这位舒小姐凭空消失,宋宴频频更换女伴,时隔五年,这才渐渐被人遗忘。
      如今重新出现,没人摸得清她的分量,却不妨碍别人依然忌惮她。

      “这就走了?”舒澄清心里没有谢欣这么多百转千回的想法,双臂交叉,淡然的看着她。

      谢歆打扮清纯,本身性格却像在表面看起来那般乖巧懦弱,更不可能是颗软柿子,不然她也不可能在宋宴身边待那么久。
      于是,喧宾夺主的开了口:“你还敢回来?当年宴少对你避而不见,如今恐怕都忘了你这号人了。”

      “嗯哼~”舒澄清眉头一挑,示意她说下去。

      谢歆向来蛮横惯了,心思阴狠,极少吃亏,眼下舒澄清这不温不火的态度,更是让她有气找不到地儿撒,只好硬着头发警告。
      “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还是别在宴少面前自讨苦吃了,你也知道的,宴少不喜欢不听话还多管闲事的人。何况,宴少向来是骄傲的人,你觉得他会吃回头草吗?”

      几乎是一瞬间,讥讽就在舒澄清眼底生根入骨。

      整个人的寒意被她强行压下,冷冽的冷清却收不住:“这个男人,还轮不到你来教我怎么做。”
      一字一句,像蛇信子沾着毒舔她一样,一下一下的激怒她。

      谢歆脾气火爆,向来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可眼下周围的人非富即贵,她不好失了身份胡乱发作,只能控制怒意重重的将手中的橙汁摔在桌面。

      她见状,讥笑不改。
      一上来不分敌友的威胁一通,真是像美国七八十年代的经济一样。
      滞涨。

      实在没什么意思,舒澄清端起最近的西瓜汁便抬脚走人,留下谢歆一个人咬牙切齿。
      就这样的人还能在他身边待了两年?看来她出走几年,宋宴的品味差了不止一点点,若是哪个不长眼的旁人再拿她跟自己比,还真是掉价。

      舒澄清一身冷冽,思绪烦乱找到人,看见伍寻樱正倚着沙发闭目养神,把手里拎着的杯子塞给她,开口问道:“满意了?”

      伍寻樱手里被塞了一个杯子,没睁眼开就喝,等她反应过来时,西瓜汁已经被她吸一大口,“我去。”
      她最讨厌的西瓜汁。

      把西瓜汁放回桌子上,反应慢半拍心虚的问道:“什么满意了?你碰到谢小姐了?”
      她抬头把酒一口干完,“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我......”伍寻樱扑闪着大眼睛,一脸心虚,“我干嘛了,都不知道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
      伍寻樱摇摇头,打死不认。

      舒澄清耸耸肩,也无所谓,“那我后半段就不继续了,反正你也不承认。”

      “哎呀别呀,收拾她啊,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伍寻樱想去拉她的手,被避开了。

      “喜欢看我收拾小妖精?”舒澄清淡笑,眼里全是凉薄,“今时不同往日了,现在怕是没那个资格管了,况且也没什么兴致。”

      这下伍寻樱气坏了,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气愤,“凭什么便宜他!这么些年我跟仙贝前前后后帮你跑了多少,小腿肌都跑出来了,就为了替你报仇,这么辛苦居然就换来你这么不争气的态度!”

      “伍律师,你有没有搞错?我跟他已经分手了,分手了五年,我凭什么管他的事啊?”甚至觉得光用语言不能形容,她还伸手比了个“五”的样子。

      可惜伍寻樱根本不鸟她,“不行!她让你五年都回不了家,不能轻易放过她。”

      舒澄清以为她是说宋宴,“什么叫他让我回不家......”
      她实在搞不懂这人的脑回路,这人还是个做律师的,为什么她的逻辑这么有问题的?白长了一副气场一百八的皮囊,一开口就暴露了心智不全且智商不足的毛病还真是十年如一日。

      伍寻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爽地啧了一声,趴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舒澄清眸色骤变。

      此时,忽然有个身影在眼前闪过,舒澄清的眼睛一眯,扬起笑脸,“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本事。”

      伍寻樱随着她的视线望去,下一秒感觉身边的人利落起身,心里一凉,急忙起身跟上她,全然忘记自己踩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于是还没往前走两步,便摇摇晃晃扑进一个清净劲爽的怀里。
      “急什么,她又不会被吃掉。”声如其人,干净清华。

      二楼偏厅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长眉若柳,身如玉树,上身纯白衬衣工整得一丝不苟,一双笔直修长的长腿弯曲着,领针上是一朵盛开的雪莲,款式有些复古,且精致的让人离不开眼。
      一双瞳人剪秋水,不知道的人只当他是多清澈明亮的人,可跟他打过交道的都觉得,此人简直可以用妖孽来形容。

      宋宴一只手搭在沙发扶手上垂手拎着未喝尽的酒,另一只手附眼假寐着,突然闻到一股玫瑰经过彻夜暴雨后与泥土合二为一的香水味。

      那不是人见人爱的温柔香,反而霸道锋利得很,勾起他内心深处的辛涩却浓烈的痴狂。
      那个香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在他质疑自己而心惊得紧蹙眉心那几秒,怀里猝不及防多了一个人。

      威士忌凛冽的酒香和带刺玫瑰的花香在她身上同时并存而不突兀,这种味道熟悉得让他恍若隔世,也让他不敢置信的睁开了眼。

      正所谓美人既醉,朱颜酡些,舒澄清笑得玉面桃花,贴在他耳边,调戏着:“你长得真好看,我可以亲你吗?”

      他手心都是汗,看着她有些恍神,但身体却比心先做出反应,搂过她的细腰稳住她的身子。
      声音低沉如清泉古溪,潺潺道来,“澄澄。"

      舒澄清攀上他的颈项的双手一僵。

      “接吻吗?靓......仔。”
      “......”

      庐非人境,山深四月未闻莺。
      他笑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撑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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