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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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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吕一辈子都没想过有朝一日能和许鹤面对面接触,还是这么近的距离,许鹤一直都是新闻上才会出现的人物,在他看来,许鹤是高不可攀的白云,怎么也不会到他这样的小地方来。
第一次见面,他完全处于懵逼的被动状态。
“怎么?江老板不欢迎我?”许鹤睨着对面的江吕,上上下下打量他,怎么看,他都不像是幕后的雇主。
既然丁庆把他送到这里来,那应该也差不离了。
被许鹤连续暴击两次,江吕回过神来,堆起讨好地笑,忙招呼着:“没有没有没有,许、许先生,您请坐,请坐。”
他看了眼自己坐过的椅子,立刻撕下干净的卫生纸,上上下下擦干净,然后讨好地连连邀请:“您坐,坐!”
许鹤入乡随俗,直接坐在老板椅上,抬眼看着坐立难安的江吕。
“说说吧,为什么让人跟踪我,是什么目的,有什么疑惑,都跟我说说,我仔细想想,看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只要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我也可以卖江老板一个面子。”
许鹤每说出一个字来,江吕额头上的汗珠就更大一点。
他惊恐地擦了擦额头,结巴着辩解:“许、许先生您,您误会了,我不是,我没有……”
江吕笨口拙舌,愣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紧张地抹汗,余光瞥见站在一旁的丁庆,他急了:“丁庆,你过来说。”
“说什么?”丁庆更迷茫,许鹤问的问题,他全然不知晓,跟踪许鹤的要求是江吕提的,他就按照江老板的意思办,现在出事了,屎盆子还想扣他头上,他可不乐意。
丁庆装傻,江吕生气,可也没办法,许鹤明显是冲着他来的,他只好继续胡乱甩锅:“你怎么不知道,你说许先生有钱,想跟着许先生学学来钱的门道,还说……”
丁庆受不了,忙撅他:“可不是,我没说过。”
“你还说……”江吕还想再挣扎一下。
丁庆不想死在泥潭里,立马摊牌道:“江老板,我是听您的话才跟踪许先生的。我坦白,跟踪许先生,江老板每天给我二百,这钱也容易挣,都说有钱不挣王八蛋,我也不傻。这些就是我跟踪许先生的所有理由,许先生还想知道什么内情,就跟江老板说吧,你们忙,我就不在这里碍眼了,再见。”
丁庆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
江吕想把人叫回来,已经来不及了,面对许鹤,他讪笑道:“呵呵呵呵,这人,……许先生别见怪啊,他们平时都这样,说话颠三倒四的。”
江吕和丁庆两人打马虎眼,许鹤根本没心思认真听,目光一直在这间小小的房间里寻摸:“不见怪,那你说说吧,让人跟踪我的目的。”
“不敢不敢,真没恶意,我们、我们就是想沾沾您的才气,我们吧,就……”江老板脑子狂转,试图把眼前男人哄好。
许鹤打断他,“你觉得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应该信?还是你觉得我这样一根筋又爱钻研的人,比较傻,听不出来你在故意打太极?”
“怎么敢呢!我不是这个意思……”江吕心虚不已。
“既然你没看不起我的意思,那我们就推心置腹,好好聊聊,你背后的雇主到底是谁?”
“我……我……”江吕对上许鹤冷冰冰的视线,到嘴边扯闲篇的话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憋得他十分难受。
“我这个人吧,确实和你想象的差不多,轴得很,如果我想知道的答案一直得不到,我会时时刻刻想,吃不好睡不着,我难受了,也不会让别人好过!谁让我难受,我会不择手段地让他也跟着难受!江老板,想清楚了,再决定要不要回答我的问题。”
许鹤说完,全身放松,靠坐在老板椅上,扶住还未痊愈的左臂,拿起江吕的手机,调大音量,一下下向下滑,翻看江吕刚刚看过的短视频。
江吕满头大汗,想说些什么,又不敢随便开口,听着刚刚已经看过的短视频内容,此时此刻,他一点想笑的心情都没有了。
江吕盯着许鹤受伤的手臂和头顶,一动不动,思绪乱飞,倏地,他呼吸变得迟缓,脑子里忍不住浮现出敲碎这颗圆溜溜脑袋的想法和冲动。
只要干掉许鹤,那就不会被许鹤抓着不放了!!
江吕搓手,向窗边小心靠近,压下紧张不已的情绪,他脸上满是惊恐难掩的神色,手小心翼翼勾起床边放着铁锤子。
他正要握紧实铁锤子,许鹤就在这时,突然开口了。
“江老板!”
江吕受惊,手又立刻缩了回去。
许鹤悠悠道:“媒体的视线,十天里有八天黏在我身上,如果我莫名其妙失踪,超过三天以上,你猜,本市,哦,不,你猜全国有多少人好奇我的去向?江老板聪明,你说能有一百——”
“万人,好奇吗?”
许鹤对上江吕惊魂未定的双眼,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来:“我应该值得这么多人关注吧。”
“值得值得,肯定值得!”江吕背后浸湿一片,心跳如鼓,他根本不敢看桌上的铁锤子,生怕被许鹤反咬一口,直接就给他定了想要杀他的重罪。
“江老板心中有数便好,毕竟故意杀人的牢饭不好吃,行为恶劣,情节严重的牢饭,可就更难吃了。”
江吕连连称是:“许先生说得对,您说得对。”
“那现在来回答我的问题,雇主是谁!”许鹤放下手机,目光直直看向江吕,气势逼人。
这还是许鹤进入这里后,第一次在气势上压人,他平日里文质彬彬,态度谦和,一旦袒露自己尖锐的攻击性,很难有人能抗得住。
被许鹤盯着,江吕感觉如坠冰窟,好似被人按在刑场上,随时都要铡了他似的。
江吕哆嗦着嘴唇:“我…我……”
“在我这里,你可以自寻死路,也可以誓死抵抗,但、你要是骗我……,呵,江老板,我敢和你背后的雇主较劲,对付你,怕你也承受不起。”
许鹤半拖着左臂,笑吟吟的样子,看得江吕满身汗毛倒竖:“许、许先生……”
“你还有两分钟时间,请认真思考。”许鹤拿起江吕的手机,调出计时器,设定两分钟后,按下了开始。
江吕眼珠乱转,心都快碎了,一边痛恨雇主,一边嫌弃丁庆那个蠢货,他现在还能怎么办?雇主不好得罪,难道眼前的这位就好得罪了?
江吕烦躁,直抓头发,他暴躁得想发疯,又碍于许鹤在,他不敢,只能憋着。
两分钟的时间很短暂,闹钟“嘀嘀嘀”响起后,许鹤那令人害怕的提问再次问出口。
“背后的雇主到底是谁!?”
许鹤脑海里有不少备选人,他过来一趟,不过是想给对方点压力罢了。
他处处谦和礼让,不过是尊重他人罢了,可总些拎不清的家伙把他的好修养当成示弱讨好,这样的认知可不可好。
和许鹤纠缠,江吕根本不是对手,不顾一切豁出去,江吕舍不得他手里仅有的东西,要是认怂,把雇主卖了,他又不敢,着实为难。
“许先生,您也知道,我就是一小人物,我根本不敢……”
“所以,就敢欺负我?”许鹤不爽,脚蹬地,老板椅转过来,许鹤正面对上江吕,“我也不是那么好得罪的。”
江吕头疼心累:“许、许先生……”
“不是所有斯文人都是好脾气的老好人,况且…我也不是什么斯文人。”许鹤站起来,蹬开老板椅,转了个身,往外走,“走出这个门前,还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我建议江老板早早关门,省得鸡犬不宁。”
“许先生,我真的知道错了,我、”
“那就这样吧。”许鹤推门出去。
江吕身体一震,飞速跑到许鹤身边,立马抱住许鹤的衣摆哭诉:“许先生,许先生留步,说,我说。”
门再次阖上,许鹤回头,“听着呢。”
“是,是…韩勒。”
许鹤神色不变,“是他啊。”
江吕表情又苦又涩,“我都说,我什么都说,您可千万别让他知道是我透露了消息,您一定要为我保密啊!”
江吕怕死了,怕韩勒,也怕许鹤。
“怕什么。”许鹤满不在意,“如果你的雇主真是韩勒,当你的人坐上我车的那一刻,他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江吕腿一软,差点原地瘫痪,“许先生……”
“韩勒这么玩,确实没意思。他要是联系你,你就告诉他,‘时代变了,跟不上步伐,就该做出改变,而不是把跑在他前面的人都杀了。这点容人的量都没有,榕笙也不配做行业龙头的位置。’靠韩勒那点不入流的手段是守不住江山的,不行了,就多给新鲜血液一点机会。”
说完,许鹤就走了。
独留江吕一个人担惊受怕,韩勒已经知道他把消息泄漏给了许鹤,那会不会要他的狗命?
想到韩勒的手段,江吕焦虑烦躁,比被许鹤盯上,还让他寝食难安。
走出修车厂,许鹤看向躲在角落偷偷监视他的丁庆。
两人目光对视,丁庆立即就跑。
“哪儿跑!?丁庆!!”
许鹤的声音特别大,丁庆想装作没听见,一溜烟儿跑没影算,可许鹤根本不打算放过他。
“丁庆!送我回去!!”
丁庆还想跑,许鹤再次恐吓道:“不送我,我只好报警了,让警察接我回去。”
听到他的话,和丁庆一起监视盯梢的几人立刻行动,一起把丁庆抓回来,送到许鹤面前。
“走吧,丁庆,送我回去。”
丁庆欲哭无泪,“许先生,真的不是我,我就是拿钱办事。”
“我知道,先送我回去。”
丁庆无奈,被同伴推出来顶缸,他也只能认了,乖乖给许鹤当司机。
往回走的路上,许鹤暗自思忖着。
榕笙这么针对他,是怕万宁生物会动摇他的根基,还是因为些别的什么东西?
韩勒这么舞,究竟是为榕笙好,还是想要给榕笙掘坟??